郗麟灵好想知道她此刻该作何反应,面对一个说自己是神仙的神经病她该怎么回应人家才能不伤到人家的自尊心?
大概是她的表情非常好地传达了她的心情,在她回话之前那人已经抢先说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可以给你看证据。”
“呵。”郗麟灵实在忍不住了,崩了脸上客气的表情,嘲讽道:“你倒是给我看看。”
郗麟灵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斜眼望着那人,她倒要看看这个神经病要怎么给她看她是神仙的证据。那人环视四周,像是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最后目光越过她,停在了屋里,她立刻警惕起来,这人要是敢开口说要去她屋里借个东西用用,她立刻报警。
不过出乎她意料,那人没有说要进屋,而是缓缓抬起手,勾了勾手指,下一秒,她听到身后有塑料袋发出的沙沙声,回头一看,此刻正放在茶几上,她刚从超市买回来,还装在购物袋里没有拿出来的一罐菠萝啤,自己从袋子里……飘了出来……
大概是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让她震惊,她甚至忘记了做出受到惊吓的反应,只是怔怔地望着那菠萝啤轻飘飘地浮在空中往这边过来,飘过她身旁,再轻飘飘地落到那人手里。
那人不顾她震惊到无法言语的心情,颇有些得意地说:“你瞧,我会隔空取物。”
她不相信,她也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会有神仙!这一定有什么机关!可是不等她不信,那人手上的菠萝啤又升到空中,还飞过来围着她转一圈。
看到这景象郗麟灵其实有点腿软,看着那女人得意又从容的微笑,她没有看到神仙的惊喜和崇敬,倒是有点看到妖怪的惊吓。她想说服自己这只是魔术,肯定有机关,可是,魔术的道具不都是魔术师提前准备好的吗?那菠萝啤可是她自己买回来的,而且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不可能被动过手脚。
那人微微抬手,菠萝啤飞到她手的上空,开始高速旋转,那人一边隔空控制着菠萝啤一边问她:“信了吗?”尽管问得极为平静,但眼神里却是□□裸的得意。
郗麟灵实话实说:“我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也许只是魔术。”
那人似乎听不懂她说话,眼里浮起一丝疑惑:“魔术?”
郗麟灵心想,这人不会真是古代穿过来的吧,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换了个那人能听懂的说法:“是变戏法。”
那人点点头,略一沉吟后直视她的眼睛,然后……她飘起来了,她跟菠萝啤一样……浮在了空中!她没有惊慌,因为她已经吓傻了。如果说菠萝啤那种小东西还有被动手脚的可能,但她自己的身体有没有被动过手脚她最清楚,正因为清楚,她才会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太离谱!
郗麟灵非常平稳地浮在空中,好像她真的会飞一样,脚下是虚空的,没有踩到地面,身体却完全没有被悬着的不安定,她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一切如常,又试着迈腿往前走,可是脚下没有着力点,她使不上力,腿迈出去也只是在空中虚晃一下。
那人见她迈腿,便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让出地方来,然后她的身体开始缓缓向前移动,她惊了一下,想大概是那人看出了她想在空中走动的意图而为此在配合她。她看向那人求证自己的猜想,那人回给她一个柔和而镇定的眼神,让她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看着自己浮在样中的样子,郗麟灵即害怕又激动,这一切都是这么的不可思议,她前后左右地查看自己的身体,以此来确定她真的没有被动什么手脚,虽然她想要怀疑,想要去找出自己被动了手脚的证据,可是身上并没有任何被拉拽被束缚的不适感,她真的飞起来了!
不知道是该恐慌还是该兴奋的时候,一直在空中旋转着的菠萝啤飞到她面前,她犹疑着伸手抓住,想要以此来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菠萝啤刚握在手中,罐口上的拉环自己开了,她还来不及惊讶,碳酸的泡沫便喷了她一脸……
所有的兴奋和激动以及恐慌,都在这一刻变得无所谓了,她无语地望向那不知道是真没有常识还是故意耍她的人,只见那人瞪圆了眼睛看着她手中的易拉罐,满脸震惊地问:“你在里面藏了暗器?!”
她无奈地擦把脸:“暗器你个头啊!碳酸液体被你高速旋转那么久,不喷才有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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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麟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那位神仙姐姐正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看电视喝饮料吃她的零食,惬意得好像在自己家一样,她真是有种自己是不是干了件蠢事的怀疑。
是的,被喷了一脸碳酸之后,她按照那人的要求收留了那个自称是神仙的人,然后,在她去洗澡的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里,那人已经迅速适应了她家。
那人见她出来,略有感慨地对她道:“人间界的吃食味道也变了不少。”
郗麟灵好想翻个白眼,虽然她确实相信了这人不是凡人,但要她相信这人是神仙,她还有些迟疑,所以这种话听起来还是会让她觉得相当神经质。不过她不打算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随口附和了一句:“大仙您有多久没有下凡了?”
那人作沉思状,随后正儿八经回答她:“记不清了,数百年吧。”
“哦,那是该觉得变化大。”
白螣看着郗麟灵那副满不在意的态度,很清楚这人根本没有相信她是神仙,不过不碍事,只要这人愿意收留她,怎么都好,况且本来她不是神仙。
两句话过后,屋里重归沉默,那人忙前忙后地把袋子里的东西收到各处,把她当空气般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带着那颗像馒头一般的脑袋。白螣实在被她晃得眼花,忍不住问出她想问很久的话:“你的脑袋为什么要包成馒头?”
正在收拾东西的郗麟灵听到这话,实在有种被噎到无语:“你以为我想啊?前两天出了车祸,头上被撞出条大口子,缝了好多针,拆线之前都要这副模样了。”
虽然不知道车祸为何物,也不知道缝针为何物,但大体的意思她明白,是这人受了伤,得了救治,伤好之前都要顶着这馒头般的脑袋过活。本来这不关她的事,可那颗脑袋实在有碍观瞻。她朝那人招招手:“过来,我看看。”
郗麟灵没敢过去,她本能地觉得那人要对她的脑袋动什么手脚,警惕地看着那人:“干什么?”
“若是不太严重的伤,我帮你治好便是。”
郗麟灵对此表示非常怀疑:“能治?”
白螣肯定地点头:“能。”
其实郗麟灵想拆这纱布很久了,因为这两天她根本感觉不到头上的口子有痛感,只有裹得难受的闷热,和不能洗头的骚痒,根据医生的要求,大概还要三四天才能拆线,而且拆完之后不能马上洗头,想想还要这么些天不能洗头,她觉得头上痒得难受。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郗麟灵挪到那人边上坐下,那人手指一挑,她感觉头上的纱布自己开了,虽然已经在空中飞过,可是这人拿东西不用手的样子还是让她感觉到了诡异。她略微紧张地由着那人把她头上的纱布拆下来,对着她的伤口左看右看,随后抬手抚上她缝了针的地方。
那人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她没防备,本身又紧张,身子下意识颤了颤,那人以为她害怕,安慰道:“别怕,不疼。”
郗麟灵低着头不动,乖乖应一声:“嗯。”
那人的手抚在她头上好一会儿,她慢慢感觉身体有点发热,头上也有点发热,尤其是裂了口子的地方,像被捂了热水袋。不过发热的感觉持续的时间不长,并且有慢慢降下去的趋势,等到发热感完全消失时,那人的手也放了下来,手里还托着她缝在伤口上的缝合线。“好了。”
看着那人手上的缝合线,郗麟灵不可置信地抬手摸自己的脑袋,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连疤痕的触感都没有,她来不及回答那人的问题,也来不及问她到底做了什么,起身冲去洗手间去照镜子。
当看到镜子里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完好如初,她算是彻底相信那人真的会法术,真的不是一般人了。她根本没有感觉那人有动她的伤口,只是把手放在上面而已,而且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伤好得连个疤都没留下!
郗麟灵冲回客厅,在大仙身旁蹲下来,双手搁在人家大腿上,仰着头满脸崇拜地喊:“大仙!好了!真的好了!”
白螣低头看一眼单腿跪在她旁边,跟狗崽子一样扒着她腿的女人,淡然道:“不必跪我,我只是不想看你那巨丑无比的脑袋在我面前晃而已。”
郗麟灵一点也不在意大仙说她脑袋丑,她不仅想跪她,还想拜她,想给她烧高香把她供起来!(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