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子殷醒来时,杜明月还睡得沉沉。
赵子殷是轻手轻脚的起身后,还是吩咐了丫鬟莫吵醒夫人。
到是等赵子殷出了卧室,洗漱好后,却是长子箓哥儿早早来请安了。
父子二人一起去偏厅里用了早饭后,赵子殷笑问道:“今个怎么起得如何早?”
赵箓没犹豫,把他有求于父亲的事情,是讲了出来。他道:“他遇上了一个年岁与差不离的少年。他力大无比,一人能与举安、荐安兄弟二人战个齐平。”
“我想请爹同意,帮扶这个名叫李大山的少年一回。”
“不过,此事需得看爹你的意思如何?”
赵箓的话落,赵子殷是沉吟起来。
任举安、任荐安兄弟二人的利害,赵子殷是亲眼所见。如果一个比任荐安还小五岁的孩童,能如此这般神力了,倒真是惊人的。
至少,赵子殷眼中,个叫李大山的孩子,是一员猛将的料子。
在冷兵器的时代,行军打仗嘛,士气为重。
这等冲锋陷阵的事情,是需要敢打敢冲,而且神勇无比的悍将。因为,那等人能够挑起了本阵方面的大军士气。
士气凶猛之下,可谓是胜算的保证嘛。
“如果真有你提的这般利害,为父去瞧一瞧。”
“爹,你答应了。”赵箓的道:“太好了。”
他是抚掌一笑,然后,赵箓接着说道:“我约了李大山的母亲,今个下午请他们母子在家等候咱们过去。”
“到时候,爹,你给儿子掌掌眼。”
“看看儿子挑得这等好良材,可是中意否?”
对于儿子的得意劲儿,赵子殷点点头,也没打击的意思。毕竟,少年意气风发,赵子殷还觉得应该鼓励一下。
在赵子殷看来,这是年青的冲劲啊。
“那你下学后,不用急着回家,来衙门吧。”
赵子殷给了答案道。
“儿子记住了。”
赵箓忙回道。
于是,父子这一翻交谈后,赵子殷自然是去衙门上差了。
而赵箓呢,是赶紧去催了他的两个兄弟赵策和赵简,是早些起来洗漱,用了朝食后,他们兄弟啊,得领着小伙伴们一起去书院进学了。
这一天,赵箓在上课时,是盼着快些下学。
而赵宅的后院中,杜明月见了县令家给赏的歌伎。
那容貌清纯中,带着娇媚样儿的歌伎,给杜明月行了跪礼。
这等大礼,杜明月看了一眼后,道:“不用如此,快起身吧。”
待这位女子谢过起身后,杜明月方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原来叫芳嘤。”
“夫人若是不喜,还请您赐个名儿。”
芳嘤是微低了头,脆声的回了话道。
“是个好听的名儿,倒不必换了。”杜明月直接回了话后,又问道:“你的家中,可有还有亲人?”
芳嘤忙是回道:“尚有一个弟弟。”
“可是还在县令家中?”杜明月又问道。
“奴和弟弟,是小时候遇了灾年,一起被卖入祝家的。”
芳嘤嘴里的祝家,自然是祝县令的家中,还有她的亲弟弟存在了。
有这芳嘤的话,杜明月也是琢磨起来,看来这芳嘤还真得防着了。于是,她的笑容更是和蔼两分,笑道:“让你们姐弟分开,倒真是让你伤心了吧。”
“不如这样吧,哪日我去求了县令夫人那儿,看能不能把你家兄弟,也一起买来府中。”
真是想这个芳嘤不反水的话,杜明月觉得,这芳嘤的亲弟弟能弄到手中,可能还差不多。目前,这芳嘤且得多提防些。
“兰花啊,芳嘤暂时啊,安排如意堂的后罩房吧。”
这搁眼皮子底下盯着,杜明月更放心些。
毕竟,目前的赵家,杜明月夫妻是住了如意堂。
喜字堂,则是给长子赵箓住着的。至于次子赵策,是住了春晖苑。三子赵简是住了夏实苑。长女赵茵,则是住了冬藏苑。
“诺。”杨兰花有杜明月的吩咐,自然是应承了话,随即,领了芳嘤下去安排。
本着一天闲暇的时光,杜明月是去了冬藏苑,也是去看一看,长女赵茵的绣艺是学得如何?
这个时代的女子,女红是一门必不可少的课程。
当然,像杜明月这种出身农家的村姑嘛,是粗通能裁衣纳个鞋面成。
而像赵茵这等官家出身的,得好好学一学了。像什么精细的绣艺,那等荷包,手娟、帕子,还有各种的扇面儿等等,总之,这些淑女们是玩出了各种的花样儿来。
在杜明月的眼中,赵茵的绣艺已经学得不错了。
不过,赵茵本人眼中,还是觉得稍嫌弃了不足。
这不,请来了绣艺师傅那儿,赵茵是一直在继续努力的勤奋学习。
“见过夫人。”
请来的绣娘,在杜明月一进屋后,是忙福礼道。
“您客气了,快快请坐。”
杜明月笑道。
“母亲,你来了。”赵茵见杜明月进屋,也是忙起身,福了一个礼。
“我来看看,你学的如何?”
“顺带跟你说说,再过些天,是三月天,上巳日。到时候,县令夫人要举行踏春节。”
“那会儿,咱们封县城的女眷们,都会去。”
“姑娘们也自然是少不了,会一起聚一聚。”
“你啊,可得提前备上了穿戴的手饰和衣物,可心着挑了喜欢的样子。”
话到了这里时,杜明月还是意有所指的道:“我可是听说了,到时候,县令大人在踏春节时,也会考校一些仕了学问如何?”
“哪人的风采好啊,哪人的学问好啊,自然是众目睽睽之下,一切了然。”
赵茵忙是抿嘴一笑,回道:“我记下了,母亲放心,我心里都有数儿。”
“那好,那好。”杜明月抚掌而笑,道:“咱们家茵姐儿模样出众,是得给众家的夫人好好瞧一瞧啊,瞧一瞧赵主薄家的掌上明珠是何等优秀模样。”
“母亲……”
赵茵娇嗔了一声。
杜明月又笑了几声,然后,才是止了笑。随即,跟绣娘问起了赵茵的绣艺来。
等着从长女这屋里出去时,杜明月是精神不错着。
当天下午,赵箓下学后,领着兄弟和小伙伴嘛,去了封县城的衙门。
对于赵主薄家的小公子们,衙门里的差役自然是识得的。所以,也没阻拦,还给通传了消息儿。
赵子殷见着儿子们的到来,也是给下面的六房主事们,交代了几句话。然后,是领着孩子们坐上了马车,去了李大山家所在的巷子。
那李大山家所在的住处,巷子过于的窄了些。
在后面要拐弯儿处,马车是已经进不了。所以,赵家人自然是下了马车,步行进去的。
等到了李大山家门口,任举安、任荐安兄弟二人上前,是敲响了院门。
片刻后,李大山母子是开门出来了。
对于李大山和他娘李何氏,在今个上午,赵子殷是差人打探清楚了情况的。所以,赵子殷是知晓着,李何氏是原来宋城大户何氏家的庶女。
在出嫁后,夫家出了事,守寡了。
再后来,是再嫁时,嫁给了封县城一个姓李的屠夫。不过,这门亲事,何家那边似乎不赞同,而李家这边也不是特别的赞同。奈何李屠夫自己乐意。
在景泰七年,李大山两岁时,流民攻城。
李屠夫被编进了守城的队伍里,在那连场的大战里,中箭矢死了。
李何氏连死了两任丈夫,总之,她儿子李大山又是七个月的早产儿。
而后来,李大山的壮硕个头,实在是太蛮实了。哪有半点早产儿的迹像。这不,这李家有流言传出来,然后,自然是这一对母子被众人非议了。
“本官乃封县城八品主薄。”
“听说你家儿子是一块美玉,特来一见。”
那李何氏听赵子殷的话,忙是推了儿子一把。这李大山才是走出来,给赵子殷行一礼。
“你叫李大山?”
“是。”
“看样子是能够精得起雕琢的模样。”赵子殷赞了话。
此时,赵子殷还是颇精讶的。因为,赵子殷用望气之法,在这李大山的头顶,看到了一颗烁大的本命之气。而且,那一颗正黄色的本命之气。
瞧瞧,这都比赵子殷本人的本命气,还高了两个等级啊。
“哈哈……”有赵子殷的夸奖,那李大山是摸了后脑勺,憨憨的笑了两声。
“本官有意扶持此子一回。”
“不知妇人你的意思如何?”
赵子殷直切正题,对李何氏问道。
对于李何氏那点子坚持,不让儿子为奴仆的事情,赵子殷自然是从打探来的消息里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这会儿问话,也不惹人嫌,说什么买卖奴仆的事情。
而且,以赵子殷看来,这李大山还真是有个好命格的娃。将来嘛,注定是有翻前途的。
儿子既然想拉拢为自己用,赵子殷也介意帮衬帮衬。
“妇人谢过主薄大人的大恩大德。”
李何氏说了此话后,忙是唤了儿子李大山,道:“还不跪下,谢过大人的恩典。”
“往后,大山你要记住,这大人一家子的恩德。且莫忘记做人,要时时揣了懂得报恩心。”
有亲娘的话,李大山是恭恭敬敬的给赵子殷跪下了。
这一礼,赵子殷受下后。
他才是扶了李大山起身,然后,笑道:“是个好孩子。”
“他的束修,我家便是帮忙出了。”
“妇人,今日这孩子我领回家,与我夫人见一见。”
“明天,他下学后,与我儿一道归家。你且瞧如何?”
对于赵子殷的问话,李何氏自然是无二话。
赵子殷这一翻意思,也已经挺明白了。
这是想拉扯了李大山一把。但是呢,也是要瞧一瞧,李何氏一家子是不是小家气的人。值不值去帮衬嘛。
“有大人的话,妇人自然无二话。”
“大山,去大家为客,一定要记得规距。”
有亲娘的话,李大山自然是忙点头。
李何氏这才对赵子殷挺谦意的又说道:“小儿口痴,若有失礼的地方,请贵家多多海涵。”
“这小儿纯朴,不善言语之事,本官知了。”
“妇人且宽心,本官若有帮衬这孩子,自然是诚心实意的。”
有此话落下后,赵子殷才是领着一群孩子离开。在巷子拐弯处,领着他们坐上马车回赵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