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书被抓个正着多少有些尴尬,特别是在胳膊下夹着一堆不可描述书的情况下,不过好在只是乌鸦,凯文多少能从容应对。
“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凯文试图把乌鸦轰走。
“你在看什么?”乌鸦却并不理会,径自跳到凯文肩膀上,看他的书内容,凯文急忙把书合上,却是正巧把书名给他看见。
“魔法阵?”乌鸦奇怪,“你看这个书需要半夜躲坑里看吗?”
“额……”凯文含糊一下,似乎也想找个措辞糊弄过去。
“或者你只是来看黄.书的,拿着一本魔法书做个掩饰?”乌鸦从左肩跳到右肩。
“行了行了,”凯文还是试图把乌鸦赶走,“大半夜的,你睡觉去。”
乌鸦沉默片刻,还是通过契约回答:“看来这书很谨慎啊,连我都不能告诉。难道是禁咒?”
“有些事情,你不会告诉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凯文回答,“或者正因为你不会告诉我,所以我也不会告诉你。”
乌鸦摇摇头:“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未来,”凯文开口,“关于你的过去,其实我已经想过很多。由于我是个吟游诗人,我看过无数狗血桥段。你的身世就算再诡异离奇,也不过是狗血桥段之一。桥段过程本身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桥段的结局。”
“这么,你已经想好所有狗血桥段下,你的对策了么?”乌鸦问。
凯文摇摇头:“哪有这么容易,如今我连你到底是什么处境都不知道,就算对策也不一定有效。不过我还是这句话,如果你真想颠覆人类的话,不论你的身世如何狗血,我都会尽一切可能阻止你。”
“你会杀我么?”乌鸦问。
“会。”凯文回答。
一阵沉默,一人一鸟互相对视,凯文看不懂他的表情,只能自己做到认真,做到坦然。
“如果矛盾不可调和,那么杀戮就是最后的方法,我作为人类必然有自己的立场,而你作为乌鸦也许有自己的立场,立场对立那就没有所谓正邪之分,”凯文还是开口打破沉默,“但在到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也会尽力调和矛盾。就比如我现在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过你的事情,你觉得是为什么?”
“你觉得我想主角一样,喜欢把所有的秘密藏在心里,然后给自己用?”凯文自己回答,“你错了,其实这是给你机会。我以前经常给你讲一些大度的贤者故事,也同样是给你机会。”
乌鸦不屑:“都是忽悠人的。”
凯文沉默片刻,重新整顿一下心情,开口:“那我就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吧,从前有个贤者……”
“够了,”乌鸦显然不耐烦,“有一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狂妄到要颠覆人类这么夸张,这不现实,我也没这么大的本事。但是有一个人,我一定要杀。”
“谁?”
“啊——啊——”乌鸦突然连叫两声,高飞离去。凯文只能叹息一声,低头翻开魔法书,继续研读。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黎明时分凯文才从坑里爬出来,然后急急忙忙跑回军营,脱掉衣服躺在床上。片刻之后,早操时间到,凯文再爬起来穿衣服,装作刚醒的样子,打着哈欠揉着眼睛。
晚上不好好睡觉,白天必然也精神欠佳。只能中午趴桌子上睡一会儿,毕竟年轻,还能撑一下。但撑也只能是短时间,凯文考虑是不是该给自己弄一个单间,这样想干嘛就没人知道。以他目前的职务,住个单间也没什么问题。但全军就没有中尉军衔住单间的人,除非只有一个人的岗位,那就另算。而自己开这个先例,似乎也不太合适。
但转念一想,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时间,隐蔽的地方自己已经找到,但不论如何还是要等到半夜看书,哪怕自己住单间。这么一来,住单间也不是特别必要。
之后几天,凯文就每天蹲坑看书,虽然看似艰苦之极,但他自己却没觉得什么。白天一边训练,一边手指摸摸的比划魔法阵图,晚上则重新校验。书的大致内容他只需要两个晚上就通读完毕,不过要学会还需要一时间。
而至于军营内四处看不可描述书的人,凯文也懒得管了。就算真的是斯达特推销出来的,反正他年底也退伍了,闹不出什么大事。
不知不觉又到了周末,凯文考虑着自己可以外出找个酒馆,然后躲酒馆内看书了。按照这个进度,凯文周一就有信心学完这本魔法书,到时候就可以去膜法公会换更高级的书学。
但不料赛因却拿着舞会票子拍拍凯文:“嘿,上次赛丽雅送的票子还没用呢,要么周末去看看?”
凯文从未参加过贵族舞会,只是在一些书上见过描述,心中也比较好奇。他倒也不是为了读书其他什么活动都不参加的书呆子,只是他比较尴尬的是:“我不会跳舞啊。”
“不会跳舞也没事,谁没个第一次?”赛因不以为意。
“不会踩到别人的脚吗?”凯文读过不少书,知道不少桥段。
“这些都是事,”赛因不以为意,“你踩了别人,随便幽默两句就能带过去,除非你踩断别人骨头。”
凯文犹豫片刻,暗想反正闲来无事,去见识见识也好。当即也就头同意,赛因当即兴奋的搓手,然后马上开始换上一件礼服。凯文一见不由一愣:“我好像没有类似的衣服,能穿军装进去吗?”
赛因诧异:“当然不能,我从没听过穿着军装去舞厅的人。”
“可是老笔每天不都是穿着军装外出的么?”凯文疑惑。
“他每天去舞厅的吗?”赛因并不清楚实情,“就算去,他肯定也是在哪里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再去的,不可能穿军装入舞厅。”
“那我能穿吟游诗人的衣服么?”凯文问。
“你可以穿,但你穿了就别和我一起进去,我可不想被当成土包子,”赛因摆摆手,“你还是去借一件吧,我就一件,不如你找斯达特问问。”
凯文无奈,当即去找斯达特,结果斯达特大为不满:“为什么又是你们两个外出?我又留在这里看新兵?你们两个外出多少次了?”这里三个军官,就算外出也必须留至少一个人看着,以前没新兵就算了,如今有了就必须按照规矩办事。
“行了行了,下次让你出去,”凯文算是给出许诺,“有没有礼服,借我一件。”
“我的衣服你确定能穿?”斯达特摸了摸肚子,示意他的肥硕程度。
“你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只有肥胖么,只要裤腰带收紧一,衣服大几褶皱就没问题了吧?”凯文转身问赛因。
“你确定?”斯达特当即打开柜子,找出他的礼服,但不料他的礼服花纹较多,要是乱打褶皱就会丑的无以复加。
“那还能找谁借?”凯文已经萌生退意,“要不还是算了吧。”其他人也不怎么熟,礼服也是比较贵重的,一旦弄脏了大家都尴尬。
“等等,那个参谋应该有吧?”赛因突然灵机一动,“去他柜子里找找,反正他晚上才回来,我们在他之前放回去就行。他的身高和你也差不多。”
斯达特怔了怔,但马上也觉得注意不错:“参谋他就算回来也不怎么看柜子,不定借个几天他都现不了。”
“这好像是偷东西吧?”凯文嘴上这么,但人已经走到参谋的柜子前面,拉了拉,“锁了。”
另外两人沉默,互相对视,凯文思考片刻,索性也下个决定:“我去后勤部找钥匙去。”
军队中可以基本没有私人**秘密之类的概念,长官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怕柜子锁了,长官一斧子砸开要看,那就让他看。只是原参谋毕竟够老,凯文不敢如此粗鲁,只能弄个钥匙。这些衣柜都是后勤部统一购置,钥匙也都有备份,只要最高长官要,那立马就能给。凯文如今在军中颇有威信,办事效率也快了很多。
片刻之后,凯文拿着一串钥匙回来,利索的打开参谋的柜子。柜子底部还有一个箱子,并且带锁,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这是他私人的箱子,凯文也没兴趣。就从上层的衣服里随意挑了一件。
“走吧走吧,”赛因已经不停的在催促,一天外出时间有限,凯文换个衣服已经花了很久。
“对了,”凯文边换衣服还记得新兵的事情,“斯达特你留在这里,让新兵休息休息。给他们吹吹牛,让他们多读书,提高智力。”
“好了好了,”赛因是真急了,“走走走。”
“那个等等,”凯文再讲两句,“你可以让两队新兵筹备一个辩论赛,我们周一尝试玩一次辩论……”
“走啦走了。”赛因已经抓着凯文往外拖。
“辩题就是关于原参谋是不是白痴,以此为题进行辩论,”凯文冷笑,“我看他到时候还能睡觉。好了我走了……”
啪,门被关上,留下斯达特一个人摇头叹息:“还辩论?没事找事。”
另一边,凯文和赛因穿着一身礼服然后一路跑,急急忙忙上辆马车,然后传送,再上马车赛丽雅的舞厅。两人一路都是狼狈不堪,穿上礼服都是尊贵之人,基本上就没见过有人穿着礼服还跑的。
但就算一路跑,两人来到舞厅门口之时,已经是中午1左右。按照上午过来的时间,他们现在马上回去,才能刚刚赶上夜里回营的时间。
“要不明天吧?”凯文还是提议,“这边主城扩建,城内变大了太多,明天我换衣服快一些,多少能早来。”
赛因却不乐意:“不行,来都来了,哪怕跳一支舞就回去。”
凯文无奈,就这么被赛因拉着进去。门口接待姐当然非常热情,凯文虽然从没当过贵族,但贵族礼仪基本知道,此时穿上礼服,自然而然就像一个贵族。只是他这件礼服是原参谋的,穿他身上显得老了。
走入舞厅,整个装潢自然是富丽堂皇,中间衣着华丽的人在舞池中转来转去,也有不少人待在一边,或站或坐着聊天,大多数人手里都端着一杯红酒,很有格调。耳边音乐声声,鼻子一闻就感觉一阵酒味。
“光线不错啊?”凯文有些好奇的转头四顾,“我还以为是光线昏暗的呢。”
“当然了,这是贵族舞会,大家都光明正大的,”赛因已经进入状态,双眼仿佛在寻找猎物,“我去找人,就跳一支舞,我就走。”
“你不带我一下吗?”凯文问。
“你自己找人吧,我从不和男人跳舞。”赛因完,马上扔下凯文自己去找贵族姐去了。而且一拉一个准,随便朝个贵族姐鞠个躬,然后立马就能拉到中间转圈了。
凯文有些诧异,莫非上层贵族之间的文化就是这样的?但要他自己来拉人,凯文却还有些不敢。只能一个人站在一边,服务所端着两个酒杯过来放到凯文面前,示意可以拿一杯:“先生。”
凯文怔了怔,脱口而出:“这要加钱吗?”
服务生:“……”
“那算了,我不要了。”凯文还是摆摆手,把酒杯推掉。庆幸这里吵闹,边上没人听见凯文在什么,只是这个服务生一脸诧异。
凯文也感觉到自己似乎错了话,但反正没人认识他,无所谓了。一边看着别人跳舞,一边也观察别人的舞步。大多数都是一男一女在跳,也有少数是两个女孩在跳,但却没有两个男人在跳。舞步相对简单,凯文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大概也能胜任,只是要自己去拉人,还是不太敢。
“这位绅士,”突然一位中年贵妇优雅的走来,“可以与你跳一支舞吗?”
“不,谢谢。”凯文拒绝了。中年贵妇顿时脸色一变,一脸不悦的走开了。凯文怔了怔,莫非直接拒绝太失礼了吗?但自己也实在不愿意和中年人跳舞。
再等片刻,又是一个中年贵妇走来:“绅士,介意我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额……我在等我的舞伴。”凯文试图委婉一下。
“你可以和我边跳边等啊?”中年妇人却并不放过凯文,“难道和我这个老太婆跳舞,你的舞伴还会吃醋?”
“额……但是,我第一次跳舞,可能跳的不好。”凯文尝试再推脱一下。
“第一次?不会吧?”中年妇人靠近观察一下凯文,“不过仔细一看,你真的很年轻啊。来吧,让我来教你跳舞。反正我也要等我的舞伴。”
凯文实在推脱不掉,只能干笑答应:“那就试试吧。”
贵妇当即拉着凯文走进舞厅,凯文学着其他人左手搭肩,右手和对方相握。然后低头紧张的看着对方的脚步,她进我退,她退我进,她转圈,我转更大的圈。这跳舞完全没有任何优雅可言,更像是凯文在不停闪避她的“攻击”,看她脚上来,急忙后撤,看她脚后退,急忙追上。
“噗!”贵妇笑了,“看来你真的是第一次跳舞。”
“嗯。”凯文含糊了一句,依然低头看脚。
“其实你不用这么低头看脚,把头抬起来吧。”贵妇建议,“记得先左脚,再右脚,一二三四……”
刚完凯文就踩了对方一脚:“啊!对不起!”
“没事,”贵妇也表示抱歉,“是我错了,男步和女步是反过来的,你应该先右脚。”
“哦。”凯文下意识又要低头看。
贵妇没再什么,两人跳了片刻,贵妇换个话题:“先生今年几岁了啊?看上去特别年轻。”
“额……你猜?”凯文低着头回答。
“5o岁?”贵妇猜。
凯文:“……”
“对不起,45岁?”贵妇再猜。
凯文:“……”此时凯文有些明白这件衣服可能有问题,可能不是单单显老的问题,而是必须老到一定程度才能穿的。也难怪都是贵妇找自己搭讪。
“额,咳咳,嗯。”凯文含糊了一下。
“先生有几个孩子了?”贵妇问。
“还没有。”凯文尴尬。
“不会吧?”贵妇惊讶,“为什么?”
“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凯文觉得自己圆不过去。
“好好,我们不谈家室,”贵妇笑,“那先生要不要一会儿交换一个名片,以后可以常来这里玩。”
凯文皱眉,总感觉再下去有些不对,正想找个机会开溜,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一看,却是赛因,凯文问:“怎么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赛因显得有些紧张。
“哦。”凯文看他紧张,自己也紧张了一下,差踩了舞伴一脚,“对不起,我有急事,先走了。”
两人当即急急忙忙跑出舞厅,抬手招呼马车,然后马上赶往传送阵。车上,赛因问:“还好我看你一眼,你知道你的舞伴是谁吗?”
“不知道。”凯文也紧张,难道通了什么篓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谁。”赛因回答。
凯文:“……”
“但是你的舞姿太……太龌龊了知道吗?”赛因解释,“你的头低的头快撞到她胸上了,这要是被她老公看见,你一定会被暴打的。”
凯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