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慢慢握紧了手中的摇铃, 看着眼前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心中一阵晃神。
——明明是你把我带出乱葬岗的啊,怎么可以放弃我。
摘星整个人如坠冰窖,精神也几近崩溃,只有那八角铜铃卡在自己的掌心, 被握得死紧。
他娘被他爹活埋, 他爹死于自己的剑下,师父离开他, 最后一个救自己脱离坟墓的人也厌恶他,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摘星从来就是一个成长于师父□□下的孩子,见过恶, 但仍心怀感恩, 充满希望的活着。即使他的天赋很差, 苦练很久的功法也不如别人随手来的快,但他从没放弃过。
一次不行, 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一个最简单的功法, 练个千遍万遍, 也终会有成功的一天, 所以他努力着。他活着的理由很简单, 有爱着自己的人, 也有自己想要靠近的人。天上的一只飞鸟都可以激起他的求生欲, 但现在, 完全不可能了。
窗外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叶子枯黄败落,花朵烂成泥耷拉在地上。
——涟漪哥哥,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可以让我活下去的理由……
一个遭逢巨变的人,想要些什么,完全是不可预知的。
摘星闭上双眸,心中默念咒语,催动着摇铃。
这摇铃能牵制微生涟漪,自然就可以按照他的想法去驾驭。
倏地睁眼,瞳孔幽深。
微生涟漪脚腕上的铃铛随着沉闷的摇铃声叮铃作响,那个一袭红衣的身影慢慢抵近,按照他的心思所想,去拥抱他,给予他最稀薄的感情。
是他想要的,可又不是他想要的。
微生涟漪是花妖,身上有一种妖冶的香气,让人闻了便能沉迷其中。摘星带了些痴气,他咬住微生涟漪的衣服,死死抱住他,含糊不清地说:“涟漪哥哥,我现在有点难受。”
他说的难受指的是他的心情,像雨后闷热的天气,笼罩着使人疲乏。
“我想高兴一点……我看见你的时候……就特别高兴……可你却一点也不喜欢我……我想要你喜欢我,陪着我,不会把我丢下,也不要觉得我现在讨厌……我没人要了……我爹我娘都死了……不能连你也离开我……“
摘星想清楚了,现在有一个可以留住他的方法,就是自己的身体。因为妖抗拒不了,并且食髓知味,到时候,他……可能就不会离开了。
摘星脑子里乱乱的,他撞上微生涟漪嘴唇,牙齿瞬间磕破了下唇的皮,但他不管。只一个劲把津液渡给对方,往他喉咙深处推去。摘星心里无比烦躁,想要一股脑把一切烦心事忘却,可越发记得清晰。他咬破自己的舌尖,把血液一起喂给他。
他自己也尝到了血腥味,人和妖味觉不同,微生涟漪尝到的又是另一种味道。
一种让他喉咙发紧的味道。
身体叫嚣着想到得到更多。
微生涟漪欺身,主动献身的猎物,没道理不去享用,况且已经开了一个头,怎么能中途放弃。
而且这副妖的身子,也不可能停的下来。摘星于微生涟漪,就像罂粟于毒瘾者。
摘星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即使知道他是被摇铃所控制,也不想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温暖,即使微生涟漪失去牵制后会讨厌他。
“唔——”
摘星身体微微后顷,这姿势让他不由得把微生涟漪抱的更紧,那股花香更加浓烈,摘星**更甚,眼角因为兴奋而流出眼泪。而后他哭得更凶,眼泪不可制止地往下滑落,耳尖染上□□的红。
妖在这方面是天生的高手,惹得人心痒难耐,迫不及待迎合。
“碰碰我……”他说的流畅又别扭,面红耳赤。
微生涟漪手指轻巧地解开他凌乱的衣衫,往里探去,滑腻的触感让人离不开他的肌肤。
摘星被这温凉的手指探进,他仰起头,忍不住闷/哼出声,“……涟漪……哥哥……”
他被弄得喘/息连连,一个劲去咬微生涟漪的衣服,堵住自己滑出口的呻/吟,呜咽起来。摘星自讨了苦吃,本来是他先吻的微生涟漪,现在受不了的还是他。
之前是烦躁,现在他根本没空去想那么多,搅乱了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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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嗓子半哑,喉咙发干,第一次便索求无度,即使他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也受不了如此契合到让人**迭起的情/事。两张净身符用完,摘星有些困倦。
昨夜过去,又过了一天。
两人直纠缠了一天一夜,现在日落西山下,夜幕降临,摘星困顿得不行,他缩在微生涟漪怀里,哭腔还未褪去,小声询问道:“涟漪哥哥……你喜欢我吗?”
即使他是闭着眼睛的,但他心里的期待,比外表多多了。
微生涟漪没说话,摘星有点失望,他默默低下头,又往他怀里缩了点。
——为什么,还不喜欢呢?
那,用这个摇铃,废了他修为,让他只能依附自己生存,他离不开自己,会不会,就会喜欢我?
摘星慢慢睁开眼,在黑暗中用目光描摹他面庞,闭上眼的他,很能给人一种岁月安稳,一切如旧的感觉,温润的,让人想要无端亲吻他。
摘星碰上他眉眼,只觉得他不太一样。
——为什么你一睁眼,所有事情都变了。我想要你原来的样子,变回去不好吗?
摘星轻轻退开手,从床上起来,盘膝而坐,在心中默默念诀,他要做的便是强制去毁了微生涟漪腕上的铃铛,而不是斩断摇铃于铃铛间的牵扯,这样一来,因为其中一方的摧毁,微生涟漪也会修为尽毁。
入夜,楼阁灯高悬,这里是微生涟漪的居所,处处种满海棠,那漫山遍野的海棠竟在一夜间枯萎了大半。海棠无香,但那一瞬间楼阁下涌起的花香浓烈到让人窒息。香味散得很快,湮没在空气里飘零离去。
整个地界,坍塌尽毁。
微生涟漪体内器官在绳子断开的那一瞬间被绞碎,耳膜传来轰隆作响的声音,明明外界静谧如烟。他不停往外吐血,沾在红衣上使得其更加艳丽。他痛苦不已,皮肤的每一寸都像有刀尖在割,冰凉的空气钻进他的身体,煎熬他的骨骼。
炼狱恐怕也不过如此。(8中文网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