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纪早就把自己的前途绑到了袁绍这两大车上面,哪里容得他打退堂鼓。“主公莫慌,袁氏集团的势力不都是在豫州,兖州第一代,我们可以去冀州地区看看。再者那袁公路则么能和你相比。主公在河北经营多年,势力也是不错。而且我们早就把冀州渤海郡太守的名额拿到了,到了渤海郡,主公再去找些人来相助。”
袁绍问道:“那以你之言,我该先去找那些那个门生故吏?”
逢纪想了一下,便道:“河内太守韩霜,顾川韩氏世代依附于袁家,对袁家忠心耿耿,且河内频临洛阳,主公可在河内近观洛阳形势。”
袁绍想了想,迟疑道:“可董卓已经推荐让长沙太守孙坚接任河内太守,孙坚受董卓保举还是他的亲信,与我袁家没有关系,到时孙坚到任,我该如何处之。”
逢纪阴笑道:“长沙到河内一路盗贼横行,孙坚能否安然到达河内就任,还要看他的造化。我可是听闻孙坚为了争夺荆州和刘辩在江夏大战一场,输了个干干净净带着几个溃兵逃到了蛮荒之地的交州去了,到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有受到有关河内郡易主的事。那说明河内郡还在韩霜手里面。”袁绍听明白了逢纪的意思,便哈哈大笑起来,遂决定前往河内。
“大哥且慢,小弟有事找你!”袁绍带着自己留在洛阳的几百兵丁出了洛阳城,一路沿着黄河北上,在白马渡遇上了弟弟袁术在那里等着他。袁绍和袁术所谓兄弟,可是关系并不好,早年应为家族继承权的事闹得不可开交。
“公路找我何事?”
“大哥,这几年来的是是非非,做弟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如今董卓占据洛阳,大肆清除我袁氏家族在朝中和地方上的掌权者,导致我袁氏家族势力大受打击啊,损失可不小。现在就连我们袁家赖以基业的豫州也都是成了萧延嗣的地盘,今天我来找大哥你不是为了什么家族的争权夺利。而是为了我袁氏家族今后能够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有一番自己的事业!”袁术话说的尤其真切。
袁绍看到袁术如此说话,整个人还是有些松动了,加上袁术拿出了老父亲袁魁的亲笔信,上面劝说他们兄弟要其利断金,现在豫州已经被萧延嗣控制,他们原先计划让他们兄弟二人南北并头发展的计划破灭。这时候就需要他们兄弟和谐,团结在一起立足于河北共图霸业,就连家主的位置袁术也表示自己不再和他争夺,自己愿意随大哥袁绍打拼。
自己和袁术暗战了这么多年,简单的几句道歉话,兄弟情义的甜言蜜语根本无法打动袁绍的怀疑。好在袁绍的谋士许攸劝说了他。
你袁绍和袁术再怎么争斗毕竟是亲兄弟,现在要去争夺冀州和幽州,甚至是整个青州,并州北方地区的控制权。他一个袁绍再大的本事也会力有不逮,要是拉上了力量不浅的袁术的话,正好可以借用他的力量来弥补这一切。而袁绍担心的袁术会收买他集团的人马,这个根本就不存在,袁术和袁绍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只有那些笨蛋才回去舔袁术的屁股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经过许攸的一番洗礼,袁绍终于放下开了戒心,同意让袁术和他一道北上渤海郡去整顿兵马,积蓄力量起兵讨董。
皇宫之中,董卓看着袁绍嚣张远去的背影,心里杀机弥漫,强行压制住,对袁逢厉声喝道:“你这个侄子非常无礼,我是看在你的面上,姑且饶之。依你之见,这废立之事该当如何?!”
董卓的眼神里露出阵阵杀机,袁逢这个平素只会勾心斗角的老官僚那里经得住,浑身求如筛糠,一个劲说道:“丞相所言极是,丞相所言极是。”原来董卓已经自封为丞相。
董卓见身为百官之首的袁缝对自己服服帖帖,不由得仰天大笑。群臣亦附和着强笑起来。突然,董卓收住笑容,抽出宝剑,一剑砍断面前的案几,厉声大喝道:“敢有阻碍废立之事者,当如此桌!”
群臣震恐,刚才还使劲陪着董卓一起笑,脸上笑容却没偶董卓收得那样快,笑容和震恐都堆在脸上,显得异常怪异。随后,董卓问率先投靠他的侍中周毖、城门校尉伍琼:“袁绍会跑到哪里去?”
周毖答道:“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袁绍必是投靠某位袁氏的门生故吏;董公若强行追捕于他,他铤而走险,收豪杰以聚徒众,英雄因之而起,山东非公有也。不如散之,拜为一郡守,则袁绍喜于免罪,必无患矣。”
伍琼也诡言欺道:“袁绍好谋无断,不足为虑,不若加之一郡守,以收民心。”董卓便问:“该任命袁绍为何地太守?”
城门校尉伍琼对冀州刺史韩馥素无好感,便道:“现在冀州刺史韩馥荒废政绩,屡次冒犯董公,袁绍噜冒犯董公,不如将袁绍命为渤海太守,置于冀州刺史韩馥管辖,此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董公可坐收鱼翁之利。”董卓大喜,便马上派人去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
九月十五,洛阳城内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依然不能阻止董卓的废立决心,董卓强请董太皇太后,何太后,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在南宫崇德殿升殿,大会文武。大殿之上,董卓与袁逢两人,一武一文,率领群臣,齐声责令少帝刘辩(董卓找人假扮的刘辩)应宣布退位,让予其弟陈留王刘协
董卓拔剑在手,对众人说道:“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为宣读。”便命李儒读策:“孝灵皇帝,早弃臣民;皇帝承崩,海内侧望。而帝天资轻佻,威仪不恪,居丧慢惰:否德既彰,有恭大位。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母乃有阙?陈留王协,圣德伟懋,规矩肃然;居丧哀戚,言不以邪;休声美誉……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兹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请奉陈留王为皇帝……应天顺人,以慰生灵之望。”
李儒读策完毕……太傅袁魁上前,收取少帝刘辩所有天子专用饰佩、符章、玉坐、金绶……递交给陈留王刘协。而后袁瑰又引少帝刘辩走下龙椅,董卓扶持陈留王刘协登上龙椅,袁魁又引导少帝刘辩来到刘协面前,要北面称臣。
按照东汉的制度,帝王初登基时,设置太傅,兼录尚书事。一位帝王,只能有一位太傅……该太傅死……则太傅之职位也随之虚空不设。太待,主要负责弓导新帝,熟悉朝政运转;并辅助帝王……通晓尚书台等国家各种事务,以及向帝王指导国家政治秘诀:何事虽恶,可为;何事虽善,不可为。本该辅导少帝刘辩成长的太傅袁魁,却亲手将少帝弓多台下,改奉陈留王刘协为帝。台下那些大臣,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在鄙薄袁魁。
朱儁,皇甫嵩,王允这些董卓一党的军政头头脑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尤其是同为文官出身的王允。昨天董卓已经许诺了他司徒的位子,还让他作为辅政大臣之一。能够看到袁魁这位文臣之首吃瘪,王允可是高兴的很。
袁魁现年已近七旬,须发皆白,面目俊朗,道貌岸然,身为刘辩的太傅却扶持刘辩下台,脸上毫无愧色。袁魁面上再无愧色,心里却无法坦然,他原本一直低垂着眼帘,不敢正视少帝刘辩,就在扶着刘辩下台的那一刻,他禁不住抬起头,怜悯地看了一眼刘辩。没想到就是这一看,袁魁的脸色忽然大变,松开搀扶刘辩的手,捂着心口,指着刘辩:“他,他,他,不是”还没说完,袁魁就气急攻心,吐出一大血,然后昏厥过去。
董卓这时候正在抓紧刘协的登基仪式,担心袁魁出事耽误。赶紧命人将袁魁搀扶起来,又命宫中御医前来救治。过了好长时间,袁魁才苏醒过来,望着面前的董卓,悠悠地说道:“他不是少帝刘辩。我们上了董卓大当了!”
董卓连忙让人把那个少帝刘辩和太后何莲扶持过来,缓缓问道:“袁太傅,你为什么说他不是呢?其他大臣都说他就是少帝刘辩啊!”
袁魁指了指那个少帝刘辩:“你看看他的脖子,那上面有没有一颗痣?”董卓连忙走上前,揪住那个刘辩的衣服,往他脖子处一看,看了一圈,摇了摇头道:“没有啊,一个痣都没有?”
袁魁沉痛地点点头:“可那个真正的刘辩脖颈处有一个好明显的黑痣,当初我引导他登基时曾看到过。”说到这里,袁魁又瞥了一眼那个太后,也发现到一些破绽,哀声说道:“这个太后也是假的,真的太后的前胸没有这么单薄,脖子上也没有这么多细纹。”
一旁的王允见事情要被袁魁拆穿,当即揶揄道:“你袁魁什么时候对太后的胸部这么熟悉了,这可不是你老袁家一贯的风气呀?”王允的话听起来有些玩笑,大家听到后自然明白是王允讽刺袁魁与何太后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你想一个整天自诩清流儒学正宗传承的世家先生,却对当朝太后的胸脯知根知底,那不是指着袁魁的鼻子骂他道貌岸然吗?
本来在一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袁缝都气得跳了起来,想跳出来和王允拳脚相加,还没有走进王允,就被在场的张绣掀了个仰八叉,顺着石梯滚了下去。又是引起一阵阵哄笑,吐血的袁魁在那里看到大哥丑态尽出,脸色郁闷得发白,就像刚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尸体一般白亮透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