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推门进来的许梦,
李婉婷等人面色一喜,但是转瞬被许梦手中抱着的一袭青衫给吸引过去了。
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李婉婷心中一颤,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青衫主人的面容,正是琥珀。
小丫鬟可娇俏的脸上浮现一抹苍白之色,原本充满精灵古怪的的眼睛紧闭起来,一抹殷红从胸口传开,渲染开一片刺眼的红色。
“琥珀…她怎么了?”李婉婷面色一变,透着几丝苍白,急忙问道。
“不会的…不会的…”香儿眼中噙满了泪水,小脸连连摇头,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香儿和琥珀之前虽然一向不对路,但是共同经历了变羊之后,两人的感情急速升温,很快到了无话不说。
此时她见到琥珀这般模样,心中一痛,身形跄踉两步,不敢相信之前还跟她兴奋的谈论许浩的小丫鬟这么死了,明明之前还是一脸憧憬的跟自己说许浩少爷和小姐的婚事,明明之前还那么活跃……
“贤侄啊…节哀啊。”李老爷也是面色悲痛,知道琥珀是许浩唯一的亲人,此时许浩心中一定不好受,所以没有多说,只是安慰了一句。
许梦沉默了许久,将琥珀放在一个床铺上,看着面色苍白的琥珀,让众人退出一段距离。
客厅中骤然出现一个类似水晶的棺材,散发着无尽的寒气,只是初一出现,水晶棺材的下面出现一道冰痕,向着四周蔓延。
李婉婷几人纷纷打了一个冷颤,诧异的看着水晶棺材。
“唔……”
躺在一旁的李雨曦,秀眉微蹙,似乎是被这寒气冻醒,缓缓睁开眼睛。
随即看到一身寒意的许梦还有感觉到堂中散发的悲戚之意,聪慧的她立时好似懂了些什么,转头看向了一旁,随即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琥珀,神情一颤,秀美的脸上浮现一丝哀伤和内疚。
如果不是自己,琥珀也不会死,自己的家人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看到这满屋的寒气,许梦眉头稍蹙,一挥衣袖,顿时将这寒气抵挡住。
“绿翠,你在里面睡一觉吧。”
许梦轻轻道,似乎是怕打扰了沉睡的琥珀,轻轻的用法力托起琥珀的尸体放在了水晶棺材中。
冰晶棺,采取万载寒冰辅以水心魄打造的寒棺,可以滋养尸身的灵魄,兑换所需积分十万。
这么多积分乃是他将诸多司使的法宝收起,将一些鸡肋的,自己用不到的扔给了宝录,倒也值个二三十万积分。
这冰晶棺乃是万载寒冰加上水心魄打造而成,万载寒冰能保证尸身得到最完善的保护,万年不变,水心魄可以滋养灵魄,只要还有一丝灵魄都会在水心魄的滋养下得到壮大。
但是这冰晶棺虽然好,但是也只能保护身体,要想要救活琥珀,恐怕还得是能够救命的仙丹,许梦在暗自思索。
拂袖一挥,将琥珀的尸身送往店铺当中。
旋即看向在场的李老爷等人,开口道“如今我将这凤阳郡城隍府高层力量尽数击杀,恐怕很快会被地府知晓,不管事情是因何而起,地府也不会放过我们,这里不能待了。”
他刚刚给琥珀报仇,将全部的神邸全部杀掉,固然是痛快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也是地府的报复。
一听许梦说道,众人皆是面色皆变,李老爷只感觉天旋地转,天塌地陷一般,这杀死了地府神邸,恐怕此事难消。
但是此事又怨不得许浩,只看见躺在棺材中的琥珀,能体谅到许浩当时的心情。
“这…贤侄,我们能去哪里啊。”李老爷面色惨然,要知道地府可是掌握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生死祸福,自古有阎王让你三更死,不敢留你到五更的说法,自己去哪里又能躲过地府的追杀呢。
“爹,既然许浩世兄这样说,自然是有办法的。”李婉婷缓缓说道。
反正最差也是个死,原本做好送死的准备了,落在城隍手中跟落在地府手中没有什么两样。
“话是如此,但是能逃到哪里去啊。”李老爷叹道。
“此事交给我了,地府虽然厉害,但是也不是没有地方去。”
许梦摇摇头说道,地府虽然力量很强,但是他却不信能够追到其他世界去。
到了现在这个情况,聊斋世界暂时是不能进入了。
不过到底是要将诸人送到何处去呢?
自己开启大多是现代的剧情,原本西游降魔传也是一个选择,但是由于自己被如来盯上,却是不能选。
…….
聊斋世界,地府。
坐在案桌上的阎罗王眼皮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此时一个差吏跑了过来,面色慌张,一边跑一边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阎罗王面现不渝,威严道。
“阎王大人,不好了,那凤阳郡…凤阳郡城隍……”
小吏被阎王这呵斥给吓到了,顿时吞吞吐吐道。
如此一来更是让阎王心烦,心中那不好的预感隐隐浮现,挥了挥手,“快说,到底出了何事?”
“谛听大人刚刚监察人间,听到了一件事情,凤阳郡…凤阳郡城隍府诸部司使尽皆陨落了。”
小吏面色慌张,这个消息一经传出,绝对是震动地府的大事,他刚刚接到谛听吩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人敢摸地府的虎须?
“你说什么?!”
阎王肃然站起,面上也是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毕竟一郡阴神尽皆身死,这可是多少年来都没有发生的事情,地府从古至今,历经无数年头,这种事情也没见发生几起。
“凤阳郡城隍府诸部司使连新任城隍宋纪元,都身陨了。”小吏战战兢兢道。
“谛听在哪?召他过来。”阎王面色难看,对小吏说道,但是转而又道,“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他。”
身形一晃,消失在大殿之上。
……
待到阎王出现在谛听的身旁,见到的除了谛听,还有其余九殿阎罗。
“正好阎王也来了,我们稍等他一会。”谛听说道。
谛听乃是天地神兽,乃是地藏菩萨的坐骑,集群兽之像为一身,聚众物之优容为一体,有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更有坐地听八百,卧耳听三千的大神通,
“谛听,此事到底是因何而起?”阎王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全是因为那凤阳郡城新任城隍看中一凡间女子,硬要娶那女子为妻,那女子不愿,城隍威逼之下,招惹出了那女子家中的一人,施展神通,将凤阳郡诸多司使都给杀了。”
谛听作为拥有大神通的神兽,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事情能够瞒得过他的耳目,此时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其中细节都无一缺少,连许梦本人恐怕也没有谛听知道的清楚。
“此人真是该杀,威逼女子嫁娶,竟然以屠家作为威胁,当真该死!”阎罗王面目一整,语气严厉,“谁举荐的此人,必须要查出来。”
他历来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一旦发现,绝不姑息。
他经历轮回十世,每一次都是廉政清明的好官,最出名的一世是包拯,更是有包拯白日审人,夜里审鬼的故事流传。
“话虽如此,但是也应该让我地府自行审判,这人却直接将城隍府中阴神尽数杀了个干净,这完全是对我地府的挑衅。”
秦广王皱着眉头道,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也不能这么放过对方,不然地府会沦为笑柄,届时何人还会敬畏地府?对以后的执法也不利。
其余诸殿阎罗也是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阎王也是皱眉沉思许久,也缓缓点头,“所谓官逼人反,大抵是如此,但是我地府威严却是不能不维护。”
阎王转过头对一旁的谛听道,“谛听,你可知道那人底细?”
谛听面上浮现一丝奇异之色,“这我却是不知。”
“哦,这世间还有人能够逃出你的耳目?”阎王面色惊异。
“此人还算第一例。”谛听说道。
“如此,我调出生死簿看看。”阎王面色微变,手中一招,出现一本书册,上面撰写着三个奇异的符文。
阎王查阅了一番,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古怪非常。
“到底如何?”转轮王问道。
“此人原先只是一个秀才,原有八十寿命,福禄也不错,但是跟谛听所讲完全不符啊。“
阎王面色古怪,如果说生死簿当中没有此人信息,那也说的过去,毕竟只要成仙或者有大能帮助掩盖天机,生死簿会查询不到。但是此时的情况却是奇怪,明明生死簿当中对方的命运轨迹并不奇特,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普通。
“果真?!”
诸殿阎王面色微变,神情有些紧张,毕竟这生死簿乃是地府只本源,整个地府的运行都倚靠这生死簿,如果生死簿出现差错,那整个轮回六道会乱了。
“果真!”
阎王面色严肃,点了点头。
“将此人抓来,询问一番便是,只期盼是此人乃是意外了。”泰山王沉吟一番,缓缓道。
“正是此理!”阎王点了点头,运起神力,“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何在?”
瞬间,阎王的面前出现了四道身影,两人一黑一白,头戴高帽,一人面色微笑和煦,一人面色冷厉严酷,一人帽上写一见生财,一人帽上写你也来了,正是鼎鼎大名的黑白无常。
还有一个牛头人身,一个马头人身,身形壮硕,手持钢叉,气息彪悍。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参见各位阎主。”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一出现看见诸殿阎罗都在场,心中一惊,知道出了大事,连忙参拜。
“恩,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我此时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你们务必要将此事办好。”阎王点了点头道。
“是!请阎王吩咐!”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尽皆面色一整,回道。
“凤阳郡出现大变,城隍府中神邸尽皆身死,做下此事的人是一个叫做许浩的青年,你们将他给我请来。”
阎王沉吟一番,吩咐道。
听见此事,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尽皆身形一震,对视一眼,果然是出大事了。
“此事万万不可有失,可是代表我地府的威严,你们可懂得?”楚江王面色一紧,转而说道。
“是,请诸位阎主放心,我等必然将此人擒来。”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对视一眼,齐声道。
“恩,你们速去!”
“是!”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点头应道,手臂一挥,一个漆黑的通道出现在原地,通过这个通道,依稀可以看到对面漆黑的夜色,还有一些民屋,几人向着通道中走去。
待到黑白无常等人消失在通道中,通道缓缓消失。
“希望此行顺利。”阎王看着消失的黑白无常等人,语气沉重道。
他今日总是感觉到有些不妥,这种感觉在一千年前出现过一次,那时候也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情,事后,那人大闹了地府,而今天这件事情似乎跟当年有些相似。
谛听看着诸殿阎罗,摇摇头,转身向着深处走去,这是地府的事情跟它没有关系,反正算地府闹翻天了,也不会影响到它。
似乎感觉到谛听的走进,一个模样普通的僧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并没有什么神光,也没有什么气势,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和尚,平凡,但是出现在此地却已经彰显着对方的不平凡之处。
“菩萨,为什么那人可以逃过我的耳目?”谛听疑问道。
“此人跟脚,我却是也看不透。”僧人缓缓摇了摇头。
“连菩萨您也看不透?”谛听惊叫一声,毕竟在这位面前,这个世界上能够瞒过的事情可真的不多了。
“痴儿,我又非佛,怎会无所不知?”僧人摇了摇头。
您不是佛,却比佛要厉害多了,谛听暗自吐槽了一句,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对方所说的佛乃是一种境界,不是修炼可以标准的东西。
“世间出现此等变数,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僧人缓缓叹了一口气,复而有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