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夸张地睁着眼睛,在幽暗中细细观测,一股一股寒意侵袭到我的五脏六腑。宝财和八坚在我边上,顺着我的目光而去,问我在看什么,我吞了口唾沫,心翼翼道:“我眼力劲不好,八你看那石床上是不是有东西躺着……”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声音幽幽的,很是瘆人。
八坚揉了揉眼睛,不稍片刻,回我道:“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公子爷,你是不是神经太紧张了?”
他这一,我擦去冷汗,松了口气,随而道:“我看到石床,总是联想到古尸,要是没什么东西,咱们过去看看吧?”
宝财闻言,立马反对道:“一张石床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快找出口,这地方从进来我就觉得鬼气森森的,很不舒服……”他眼怯怯地扫过墓室,环抱着双手,在谷老爷子闭上眼睛后,他和我一样失去了安全感。
我正色道:“我们已经在古墓里了,去哪里都是这种感觉,现在我们知道了墓主的身份,可是他的暴毙,还有什么天算都是谜,我们必须多找关于他的信息,解开谜团的同时找到定魂珠……完成老爷子的心愿……”
八坚听我一,耸了耸肩道:“俺没意见,反正刀山火海都已经闯了,一张冰冷的死床想是也没有多大的威力。”
我冲他了头,二人轻步往前,慢慢走近石床,那石床似有魔力似的,能够攫住人的心跳。宝财还是老样子缩在我和八坚身后,他紧张地抚摸着火猴的头,嘴里叨咕着:“真是神经病,一张死人床有什么好看的……”他的声音一向清亮,在这墓室内,那声音就好像是在大礼堂做演讲,带着回响的效果,不过大礼堂里面人多,决计不会像我们现在一样,胆战心惊,惶惶不安的。
走到了石床边上,我现这床很大、很高,估摸着能同时躺四个人,只是如八坚所瞧,上面并没有什么古尸。
石床是由青灰色的坚硬石料打造,外形有像棺椁,但是棺椁没有那么方,在它的四面都有着“人面毛鬼”凶恶的头像,和我们之前看到的人面毛鬼雕像不同的是,这些鸟头的嘴巴都是夸张地裂开着,而在它的巨喙边上,套着那种类似控制马的笼套。看到这个,我想起在高中时候看的一部有关于驯龙的玄幻电视剧,一些驯龙的人会在龙的嘴里套上控制龙的笼套,而将笼套套在鸟嘴里,这不禁让我多想:“难道用这些束具,是想要驯服那些妖邪的猛禽?可是人面毛鬼心性残暴,怎么可能受人控制?”
我疑惑地直起身子,石床比我想象中来得复杂、华丽。在石床的中间,也就是躺人的地方,有雕刻精细的卷云纹,不过那云纹只是背景,在它上面镶嵌了玉料,玉料溶于青灰色的石床上,让这床看上去更加阴冷,而仔细看,不难看出那玉料所嵌绘的是个人。那人跪于云纹之上,头戴高耸的帽冠,身着长袍,袍上由各种名贵的宝石缀,看是身份尊贵。他抬着头,表情虔诚地仰望着天空,双手交叉于两肩,膝盖跪于一朵较大的卷云之上,似有求神拜天之意。
在他跪着的卷云中间,有一颗由白云母打造的珍珠色骷颅头,骷颅头在烛火的微光之下,闪着别样的玻璃光泽,令人目眩神迷。而在骷颅头黑幽幽的眼窟窿里,我看到了由紫黑色石头打造的,两条栩栩如生的硕大蜈蚣,看到那蜈蚣,我悚然大惊,忽然想起了谷老爷子和我讲的关于谷修的那段历史,当年戴泽曾经见到过用骷颅头天算的索皮,那么难道,这个石床上由玉构制成人的人是索皮,或者是——屠邪?我们到了老巫的墓室?
刚刚听完过去残忍又离奇的事情,马上就在那扭曲当事人的房间里面,我惊惶地屏住了呼吸,就在我震惊于自己这个现时,我还看到在骷颅头的下方写着两行字,第一行字该是古楼兰文,我看不懂,但是第二行的字我却看得明白,上面写着:四人——复活——朝拜——历劫——灭世……
我幽幽念出几个字,脑海快翻转,想解析这十个字的深层含义,可是一下子没有一头绪地去推测实在有难度,但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的,因为这十个字,我内心泛上了一丝不安,总感觉它们和我们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俗话“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一个人的脑子转不过来,本想靠着身边的两个头脑灵活的兄弟推测一番,可宝财和八坚的注意根本不在解开谜团上,二人一个是偷子,一个嗜钱如命,满脑子的金银财宝,这不,宝财让火猴到了他肩膀上,自己则没心没肺地掏出了刀,两眼放光地念叨着:“我去,财了,那么多宝石,趁着封掌事不在……”
我看他急不可耐的样子,一把按住他的手,泼冷水道:“妈蛋!你疯了!忘记我们是怎么进这地方的了!”
宝财被我一喝止,贪婪,还带着笑的脸一下子收敛,显然他记起了自己拿那白虎珠子后生的事情了。
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放下手,目光回到石床之上,声调幽沉道:“现在就我们三个不入流的组合在一块,这石床打造精致,万一像上次一样,中了机关,可没有第二个谷老爷子救我们于水火了!”
宝财重重吞了口唾沫,他收起贪欲,装着刚才什么都没有生似的,道:“好吧,越好看的东西越致命,还是先找出口吧。”
他和八坚不自然地回过身,我因为现了石床的特别处呆立原地,八坚回头,疑惑问我道:“怎么了公子爷?”
我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石床,多心,甚至有自言自语地道:“这个墓室很有可能是屠邪为自己准备的,你们看那骷颅头,还有蜈蚣,还有这个跪着人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