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马文才悠悠醒来,睁开双眼,发现一个和蔼的白胡子老头正对着自己微笑,仔细一看,竟是大魔导师莫里斯,当下便挣扎地爬起身,问道:“莫里斯大师,为什么我会在你这里。”刚一起身,脑袋又是猛地一阵眩晕,“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应该在郊外修习武技吗?”
“咦?武魂呢?他怎么不在?”马文环顾四周,发现武魂竟不见踪影,同时发现自己体内似乎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糟糕!斗气!我体内的斗气,消失了!”片刻之后,马文反应了过来,惊呼出声-------自己体内的斗气竟然完全分毫不剩,现在他的身体几乎与常人无异。
“你别急,马文。你现在需要静养。”莫里斯扶住了他,从储物戒指中把那太极石取了出来,放在了床头的桌面上,微微笑道:“武魂那个急性子为了让你的武技快速提高,将自己的记忆,也就是武之烙印移植到了你的脑海中,可那家伙没想到,上古武学传承所蕴含的灵魂之力极为庞大,它不仅瞬间摧垮了你的意识,将你的斗气也一并吸收了。”
马文听后,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那么大师,我那身斗气还有可能回来吗?”马文此刻心中不可谓不焦急,他自己这身堪比圣骑士的斗气得来可是颇为不易,若贸然失去,他的实力无疑要大打折扣。
“呵呵,也不是回来不了,你的斗气虽然暂不在你体内,但它们已随着上古武学传承一起融入了你的脑海之中,若你能逐步地想武之烙印中所包含的上古武学,这斗气也应该会一点点地回到你体内。不仅如此,它将还会变得更加精纯。”莫里斯轻抚长须,不断地安慰马文。
“可是大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啊!”马文闭目冥想了片刻,大脑又开始剧烈疼痛。
“别急,这事急不来。”莫里斯默念了一句不知名的咒语,马文只觉得自己狂躁的心情居然逐渐平定下来。
“这几个月来,你一直醉心于武技的修行,身体已经达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若不及时调节,再练下去,恐怕会走火入魔。”莫里斯打量着满脸憔悴的马文,微微摇头,“虽然我不懂武技,但我知道,任何方面的修行都不能一味的求快求成。你潜下心来,慢慢地去思考,说不定会有更深刻的感悟。”
“我明白了,大师。”马文颔首道:“是我太过急于求成了。”
“这也不能完全怪你。”莫里斯摇头苦笑,叹道:“那武魂活了万余年,却还是这么心浮气躁,若不是发现得早,一个好苗子就差点被毁了……”
“多谢大师出手相救!”意识到莫里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马文连声答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莫里斯笑着摆摆手,“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没事可以多研究一下不同文明时代的各种智慧结晶,要知道,武学跨越了数个文明时代,不同文明时代的文明成果多多少少都会有武学的影子,说不定,研究一下它们,也能对你武技的突破带来一些灵感。”
“好的,那就打搅大师了。”马文略一思考,很快就同意了,反正自己短时间内还无法利用那武之烙印恢复武技,闲着也是闲着,跟着着莫里斯大师多了解一下一些上古文明也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马文每日清早都随着莫里斯大师在他的空间结界中徜徉。午后,在莫里斯去布鲁特城广场传之际,他时常也会带着章峰一起旁听,晚上夜深无人之际,他便坚持着冥想。一个多月下来,他的心绪宁静了许多,虽然仍然没能打开脑海中的武之烙印,但魔力修为却有了显著的增长。
“武技只是文明力量的表现形式之一,文明包罗万象,任何一个文明成果都是值得重视和研究的。”
“可是莫里斯大师,文明何其浩大,光是区区武技,就已经堪称博大精深,凡人生命有限,穷其一生,也难以领悟文明的精华,又该如何传承和发展如此浩瀚伟大的上古文明呢?”见识到无数科技、魔法、武学、乃至音乐艺术、文学巨著所形成的智慧结晶之后,马文不由得大发感叹,光是上古武学这一项,就让他深感高深玄妙,穷其一生恐怕也难以掌握其精髓。而文明复兴又将是何其艰难,马文只觉得希望渺茫。
“文明的确浩大无边,但那也是由芸芸众生一步一步创造而来,所以再伟大的文明也并非不可传承,而你也不要一味地沉醉于武技当中。”莫里斯微微一笑,将他领进了那空间结界中一处巨大的房间,“文明的表现形态虽然各不相同,但它们却可以触发彼此的灵感,上古时代曾有一位科技大师说过,科学家也要有文艺修养,两者若不能结合,终不能成大器……”
“同样的,一个伟大的魔法师也要有良好的语言和文学修养,若你能将上古龙语、古精灵语以及神族语言融会贯通,那么你也将能更好地理解性地记忆那些晦涩难懂的魔咒,事半而功倍!”
“文学家则能通过一段美妙的音乐创作出伟大的作品,而复杂严谨的博弈之学则是军事家和谋略家智慧的源泉……”
“唔……原来如此。”马文微微颔首,深以为然,随后又开口问道:“那么大师,武技的修行,又该怎样才能引发出灵感呢?”
“马文,首先,你要问问你的内心。”莫里斯转身打量着他,脸上散发着神秘的微笑。
“我的内心?”马文一脸疑惑。
“对,你的内心,问问它,你修习武学的初衷是为了什么,你又为何而战?”
“自由!我为自由与和平而战!”马文心中猛然浮现出了艾特的高大身影,以及无数前仆后继的夏族兄弟,“我答应过我兄弟,我要让夏族摆脱异端之名,让不同种族、不同信仰的人都能够自由生活在这片蓝天之下!”马文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有力,在见证到了无数歧视与偏见、迫害和杀戮之后,他内心深处的这个想法已是变得空前强烈。
“很好!”莫里斯略为欣赏地点点头,抚须说道:“实现自由与和平,是终结现在这个黑暗时代的最终途径,当人们消除了偏见和敌视,能够彼此尊重、彼此包容,那么这个世界也就不会再被宗教战争所撕裂,文明复兴的曙光也将重现……”
“马文,作为一名真正的武者,你要时刻明白自己为何而战,只有这样,你才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精神源泉和坚持不懈的毅力!”
莫里斯轻轻地挥动魔杖,只听“哗啦”一声轻响,四周的墙壁上突然就浮现出了无数形状各异的象形文字。
“这些是……”马文盯着这些造型或质朴或飘逸的陌生文字,心中却涌现出了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莫里斯立于这些文字面前,肃然起敬,“这些上古夏族文明的产物,一种被称之为‘书法’的艺术。”
“书法?”马文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象形文字,好奇道:“不过是些上古文字的字迹而已,这也能成为艺术?”
“呵呵,年轻人,别千万小看了你们的民族,它穿越了数个文明时代,更是留下了无数艺术瑰宝,而这上古夏族文字,更是传承万载,博大精深,一笔一划都极富深意,你若仔细揣摩,说不定能让你对武技有更深的感悟。”说罢,莫里斯大师开始如数家珍地介绍起了墙壁上的文字和字体。
“好吧,我试试。”马文走上前去,轻抚墙面上的字体,凝视了片刻,只觉一股血浓于水的亲切感扑面而来,那四四方方,中规中矩的楷书,让他不禁想起了气势磅礴、攻守兼备的龙破斩,而那犹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的狂草,却让他一点一滴地回忆起了灵动飘逸却又不失凶狠凌厉的旋风斩。
“你看,这是一个‘武’字。”莫里斯指着墙壁中央最大的一个文字,不紧不慢地对马文说道:“武之真意,在于‘止戈’’,马文,你时刻不要忘记了你最初习武的本心,为自由与和平而战,这才是武者最高的精神境界啊!”
“我明白了,莫里斯大师。”马文长吁一口气,重重地点头,“谢谢您的好意。”
马文全神贯注地盯着墙壁上的那个“武”字,良久,情不自禁地拔出了青缸剑,如行云流水般将前几天习到的剑技一一使出。不远处的莫里斯微笑着,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随后便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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