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这句话,倒是把恋恋听笑了,“嘻嘻,原来某人这么老实啊,这种时候还工作呢?不过话说回来,好像也对啊,在我印象里,某人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帮里撩拨妹子,把这个定义为工作的话,也不是不行的啦?”
不服也乐了,“咦?游戏里没觉得,现在见了真人才发现,原来恋恋姐姐你说话这么少女啊?”
之前一直静静喝着茶、没有吭声的咬我啊此时接了一句,“瞧你这说的,人家恋恋本来就是少女啊,理论上来说,只要未婚,都可以说是少女嘛。”
不服不服气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埋汰恋恋姐姐的少女是有保质期的吗?不懂事、太不懂事了!让我说啊,以恋恋姐姐这一贯逆生长的成长曲线,不管结不结婚,那都是越活越少女啊!”
恋恋脸上微微一红,“好了好了,你这家伙明明年纪比我大那么多,还一口一个姐姐的,羞不羞啊。”
“谁说我年纪比你大了?”不服回道,“毛主席教育我们,我们应当要透过表面看本质,生理的年龄,那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我本质上是一个青春活力美少年,怎么到了恋恋姐姐你眼里,反倒成了一个大叔了?就算是大叔,那一样是一个青春活力帅大叔,各位姐姐妹妹们,可千万不要迷恋上我哦。”
不服的自恋,自然引来了一阵嗤笑,刚才开口还羞涩到不行的姑奶奶此刻倒是轻松了下来,“少来了,你这家伙,脸皮都快比这餐桌都要厚了,刚才缩在房间里那么久、香香怎么喊都不肯下来,是在跟喜欢小鲜肉还是跟喜欢大叔的妹子聊天啊?”
“就是就是,你这家伙,简直就是女性公敌,真是不知羞……”
不得不说,不服这家伙虽然不靠谱吧,但有他在呢,还确实不会冷场,借由对他的批斗开始,大家也逐渐走出了之前的紧张,一个个都开始和身边的人聊起天来了。
聊着聊着,门开了,众人一看,满面通红的留香带着另一个满面通红的寸头男进来了。
陆明看了几秒,想了下,哦,是指尖,这家伙,看上去倒是跟游戏里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陆明随口问了一句,“呦,你这家伙来得倒挺晚的啊?刚才干什么去了啊?”
在众人之中,留香的年纪,应该是最小的,但此刻的她,听到陆明这么问,却不知为什么硬是要强行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这个……人、人差不多到、到齐了吧,那、那个,张、张总,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开始……”
盛世的两位代表听了拉车帮众人开开心心得扯了一阵闲天似乎也有些无聊,正想开口之时,金融办的那位先生却一脸严肃得道,“在那之前!有些事情,我觉得,最好还是先跟大家讲清楚来比较好。”
语气非常冷,听着似乎有些来者不善的样子啊。
果不其然,这家伙属于那种完全不看气氛的,还没管别人乐不乐意听呢,就开始自说自话着训起人来了。
“你们这个东西,说是游戏,但其实已经超出了游戏的范畴,我不管你们心理年龄多大,但既然生理年龄已经成年,就应该要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们还小,可能不懂,可能在坐的诸位有些人还觉得钱只是数字,没错,是数字,但有的时候,它也可能会变成呈堂证供,会变成通向刑场的阶梯,我丑话先说在前面,洗钱……”
包厢瞬间冷场。
大家面面相觑。
正尴尬间,门却又一次开了。
进来了个人。
一男两女。
有一个女孩子陆明是不认识的。
另外一个是一副职业装打扮、脸上有些茫然的芳草萋萋。
而那男的,则是剑荡。
第一次见到真人剑荡,陆明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光是他,这包厢里所有拉车帮的人都是如此。
除了不服。
还是卢果反应快,她直接踩了他一脚,随后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要乱说话,该闭嘴的时候就闭嘴!”
脚跟传来的剧痛让陆明深感无辜,姑奶奶欸,我有那么蠢吗?
他没想过要开口,但剑荡却主动打了个招呼,“欸,大家都到了啊,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
看着剑荡那张跟游戏中一模一样的脸,陆明有些不知所措,既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也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回答。
他不是走进来的。
而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的。
陆明没有想到,他竟然……
其他人也是看惊了,姑奶奶直接长大了嘴,愣愣得指着剑荡那看上去比常人细了一圈的双腿,“剑、剑荡你……”
“你个家伙,迟到这么久,竟然是去陪妹子了,另外那个苦瓜脸黄脸婆就不用说了,这位美女是谁啊?”
出声的,是不服。
“啊?哦,这位是辣滋源公司的刘特助,”剑荡倒是也没有因为大家的震惊而怎么样,直接一脸平淡得跟大家介绍起了推着自己轮椅的那个姑娘,“大家在游戏里应该也见过嘛,她就是那个梅香,我之前下飞机的时候正好听盛世的张总说她跟我落地的时间差不多,正好我之前也曾经来过这个酒店,知道地方,就稍稍等了一下,和她一起过来了,等的时候正巧碰上了……这位方女士,就一起了。”
剑荡口中的“方女士”,自然就是芳草萋萋了。
见剑荡脸上如此正常,大家当然也知道应当淡然处之,但毕竟普遍年纪都比较小,不是每个人都能强行让自己表现得很自然。
无妨,芳草萋萋表现得还是比较得当的,“要叙旧的话,接下来的时间还长着呢,大家从外地赶过来都是为了办正经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争取先把手续走完吧。”说罢,她直接对着那几位穿制服的同志点了下头,“大家好,在下方佳伶,是本公司暂定的财务主管。”
很有自知之明,只是说“主管”,没有给自己安什么很牛掰的头衔,并且还加上了“暂定”。
盛世的那两位似乎是知道剑荡的身体状况,此刻倒是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今天的事情这么多,咱们还是争取尽快把手续都办好来嘛,这里离市区也不近,大家签完字之后几位同志还得赶回去行政中心呢,咱们长话短说、长话短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剑荡的出现,之前那位来者不善的金融办领导此刻倒是也客气了三分,“既然张总你这么说,那多的我也就不谈了,但有几点,额,原则性的问题我觉得确实还是应该讲清楚来,这个……额,虚拟金融它也是金融的一方面嘛,这游戏现在传播这么广、牵涉到的资金确实比较大,之前我们也确实查处了一些不法分子……当然!我绝对没有针对诸位的意思哈!来之前盛世集团这边就已经跟我们沟通过了,我们也知道贵公司的诸位一向都是奉公守法的典范……”
这话说得就没有之前那么刺耳。
讲了一大堆,说得煞有其事,洗钱、非法集资、非法吸储、违规放贷,各项都有涉及。
讲的拉车帮大家伙都莫名其妙了。
有这位同志开了这么个如此负责任的头呢,工商和税务的那几位倒是也有些无奈,同样得也摆了一大堆规章制度。
工商那边倒是没什么,毕竟他们也知道拉车帮这边都是游戏里的生意,像什么专利、商标侵权之类的问题基本都没什么好讲的,造假贩假那当然更谈不上,基本都是一口带过,主要就是说了下夸大宣传的事。
税务那边的话,说的就比较实际了。
他们讲了退税的事。
陆明依稀记得税务的三个人里面最年长的那位是个什么主任,他为人看上去倒是挺实诚的,讲话挺接地气,“……其实呢,之前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是没有经验,总局那边之前是下了文的,但凡是挂靠在盛世集团这个游戏里注册的公司呢,今年、最起码今年,所得税都是免的,营业税跟增值税的说法倒是还没定,出来了再说;
免税这个事情呢,它也不是说不收,而是说收了之后我们这边给您退过去,到时候呢,您那边啊,每季度还是交一份财务报表上来,不用到咱们市,您公司法人代表所在的那个地方的税务局就成,年底的时候您一次性把税交了,其他手续我们这边会办好,0天之内那个地方的财政局会让国库给打回您公司账上,其他的没什么,记住这个就行了,您到时候……资金最好还是提前安排一下,公帐开户行那边呢,最好也先打好下招呼,走账的事情……那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啊,但最好啊,我觉得……最好还是按规矩来,省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嘛,是不是?”
其他人对此都不懂行,芳草萋萋倒是一副理所当然女主人的样子回道,“那是自然,您放心,我们公司会安排好的,不会让孙主任您为难。”
一圈黑脸唱下来,接下来就是办手续签字画押照相了。
这个倒是快,核对完公司章程和高管名单之后,工商和税务的人清点好各人该签的字,直接把文件往餐桌上一放、一转,转到谁面前谁就签,简直就跟小学生一样。
拍照的时候就有点儿……
之前大家都坐在圆桌上,倒是不觉得什么,但当一个一个走到一旁的时候,剑荡坐着的那轮椅却又开始显得格外扎眼了。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哎……”
陆明很清楚得听见了身旁恋恋的一声轻声叹惋。
卢果也听到了,她伸出手装作清嗓子捂了下口鼻,小声对陆明交代道,“自然、放自然来,剑荡肯定也不希望我们把这个太放在心上。”
陆明倒是想自然啊。
但这谈何容易哦?
连芳草萋萋这么个之前在梦回康乾工作过那么久、社会经验应该非常老道的人情绪都受到了影响,更不用提这里一大群没有接触过社会的人了。
他们这群人当中,表情最自然的,也就不服和幸福两个人了。
幸福是因为年纪大,不服的话……
他应该是之前就知道了。
陆明当然不会去问,但他不问,有人却会问。
陆明看见姑奶奶就小心翼翼得走到了不服身边躲了个剑荡看不见的角度敲了下不服的后背,陆明也偷偷走了过去想偷听一下。
“你这家伙,之前就已经知道剑……肖大哥的脚……”
不服这回倒是没有不靠谱,他也一边装作往桌上拿水果转了个身、一边小声回着,“听说是高中的时候出去打工的工地上出过一次踩踏事故,当时他被压到了最下面,脑干受了点伤。”
“这……不能……治吗?”
听到姑奶奶如此问题,不服脸上露出了一丝颇堪玩味的表情,“本来是可以,但那个包工头老板跑路了,他既是童工、又是临时工,法律层面讲那工地就没他那人,那地产公司老板关系还挺硬,给压下来了,虽说给了钱私了吧,但他父母出车祸之前借了不少钱做生意,还了债之后还要养他那个妹妹,剩下的钱不够,他也就没去管了。”
“这……”姑奶奶抿起了嘴,眼神中也出现了茫然。
不服见状,又道,“不过你也别说,后来他找不到好活儿干,一开始的时候是给人串那种彩灯,后来他住那地方旁边有个网吧老板看他可怜……或者说是看他便宜吧,找了他去当收银,再后来就开始用收银的电脑给人当代练了,脚动不了了、手上功夫没成想倒是灵光了,他也干不了别的、也没想过玩,为了养活他那个妹妹,就一门心思得去练、练到吐了都要练,慢慢得打出名气来了,赚到了点儿钱,后来读大学的时候也是,别人出去潇洒,他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宿舍其他的也干不了、只能玩游戏赚钱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你还别不信啊,那家伙绝对是这房子里第二有钱的,一品堂百分之二十多股权呢,一年没个两三亿分红,我都不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