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陆明觉得，这个事情，自己一个人去说，可能不太妥当。
找留香一起去，更不妥当。
本来他是想找剑荡和恋恋一起。
有不知情的恋恋在场，不需要陆明提醒，大家谈话的时候肯定都会自觉回避留香的话题。
但事与愿违，他们两个都有事，恋恋是还要处理月明星稀那边的问题，剑荡做为帮会现在最铁的“远程输出”得回去打架。
所以他只能找了咬我啊和姑奶奶。
与下午那次相比，陆明这回的说教算不上成功。
因为下午那次凌虚的行为可以很容易找到错误，但晚上这单生意……
他错了吗？
错了，错在没有和其他人沟通好……
天啊，这世上任何一个问题都可以甩锅给“沟通”。
太空洞，根本就没有说服力可言。
师出无名，并且他们三个人平时都是不怎么主动开口的人，说得难听些，都比较“闷”，讲起来自然都没有什么底气。
相反，凌虚这回的回答倒真的是振振有词、讲得一套一套的，气场足得很，几乎要把他们三个都说懵了。
“……这种事情，我觉得肯定不会是个案，以后肯定还会继续碰到，难道每一次都临时去市场上买吗？我认为，我们应当建立一套完备的资源储备机制，按照一定的价格定期从我们帮会的玩家手上采购一些零散的资源，这样不仅能够应对不时之需，还可以提高帮会玩家收入、增强帮会凝聚力……”
大帽子一顶接一顶，讲得头头是道，还讲了说用帮贡的形式弥补一些差价，见到个头头是道，到最后陆明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了。
待到他一整套讲完询问意见的时候，陆明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咬我啊先开的口，“这个事情太大了，我觉得，到时候再说吧。”
好废话的一句。
凌虚脸上露出了一丝非常职业性的笑容，打了个招呼，直接潇洒离去。
陆明这时候还在琢磨，想的出神，好久才发现咬我啊在一边喊了他好几句。
“青青、青青？”
“嗯，怎么了？”
“那个……”咬我啊脸上有些犹豫，一旁的姑奶奶却直接大大咧咧得说道，“刚才凌虚讲的，你别往心里去啊，他还在读书嘛，什么都不懂……”
陆明一听，觉得这句话好怪，人家是研究生，真论年纪，肯定要比咬我啊大、跟姑奶奶其实差不多，论学识就更不用说了。
“不会啊，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啊。”陆明回了一句，“帮会出面收资源确实有好处啊，凌虚刚才也说了嘛，规模化运作才能发挥人口红利的优势，才能做到集体资源周转效率的最大化嘛……”
这样的说辞太过无聊，姑奶奶根本就懒得听第二遍，“他不清楚状况，做事也太理想化了，刚才看见我们三个人上门说教，肯定心里也有怨气，才会脱口而出说抢你生意的话……”
……
陆明觉得很奇怪，“我不觉得这个会抢我生意啊？”
这是心里话，陆明一贯主张“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管是货源还是销路，他从来都不会限死在某些固定的人群，就是做散人生意，什么人的货都要，来者不拒，从来不找工作室合作、从来不下大单，不依赖于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依赖。
这是一个看似非常愚蠢的行为，但陆明觉得这样可以分散风险，贸然找人合作产生的后果就是有的时候身上明明有钱、却不能收散人的货，一次两次没有问题，但次数多了，人家就会觉得你这人不实在、会觉得你不想做他生意、甚至说是歧视他量少。
网游玩家都非常随性，特别是散人玩家，碰到自己不爽的事根本不会跟对方沟通，阵营不同的直接开干，阵营相同的果断拉黑……
陆明觉得以自己的口才要把这个事情说清楚肯定会非常复杂，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就是随口说了两句，那边姑奶奶竟然就想通了。
“青青你果然想得长远，是我多心了，你别往心里去啊……”姑奶奶边说还边偷偷看了眼咬我啊。
后者看总坛里那块传国玉玺看得出神，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细节，陆明并未注意到，因为他现在的心思确实都在凌虚刚才说的那番话上。
他觉得这个可行，确实可行，就是在一些细节的问题上还有可商榷的地方，比如说帮贡返还比例。
想的太专注，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明抬起头却发现总坛已只剩他一人了。
想来该是事情多先去忙了吧。
陆明也没多想，看了下时间，已经10点多了。
太晚，大家差不多都快下线了，现在再去商量也没有意义，陆明索性便回到了翠蝶谷。
没发现千雨跟水月的人。
一问，千雨没回话？
再问水月，那边竟然直接阴阳怪气得回了过来，“呵呵，终于会完小情人呢？”
“你这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还用解释得那么清楚？你刚才走的时候是几点？现在是几点？你人跑到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去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还用我来提醒吗？嗯？”
“不是，你这……究竟什么意思啊？”
水月直接甩过来了一张截图。
是对话框截图，“当前玩家处于特殊地图，无法回应。”
乍一看，陆明也是一脸懵逼，这什么意思？
再一想，对了！
总坛！
涉及1000万金的单子，讲的事情又比较机密，刚才总坛一直都开着权限！
黄金档时间，大家都忙着打架，加上总坛里有且只有一块传国玉玺——还是假货，放了这么久了也不算新鲜了，没什么人过来，也没有人在帮会里喊。
陆明忙出口解释，水月却根本不买账，“反正你是这游戏专家，你说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咯？”
“你可以去你帮里问这游戏究竟是不是这种机制，我刚才的的确确是在总坛跟人谈生意！”
“哦，又是工作啊？这借口，下午的时候你已经用了一次，现在又拿了出来，看样子，这的确很万金油啊，不是吗？”
陆明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水月交流，直接问道，“千雨人呢？我看她明明在线啊，她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如果我说，她现在非常愤怒，都忘了点下线，找借口说停电直接强开游戏舱拔螺丝了，你心里，会有哪怕一丝丝的愧疚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