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食堂门口所发生的事情,陈南山也有所耳闻,尤其是事情牵涉到了江乐山——这个他颇为看好的学生,也是他弟媳妇的外甥,有这么一层渊源,所以陈南山就更加地关注江乐山。这也是为什么,从张少军那里一得到信,他就立即跟着过来的主要原因。如今看到杨海顺出现在这里,陈南山就是呆子也明白了,这其中必然有杨海顺在其中搞风搞雨的缘故!
“哪里有啊?”杨海顺心中一沉,但是嘴巴上却立即叫冤道,“陈教授,我杨海顺自承包大学食堂以来,对于教师和学生们的意见一向都是很重视的。我们还特意在显眼的地方设立了意见簿,供大家提出宝贵意见的。陈教授,不信您可以去查查啊!”
“教师和学生们的意见,我没觉得你有多重视,倒是领导的意见,你重视得狠!”江乐山冷笑道。意见簿?那东西有个屁用,写再多意见,根本也没有搭理。他在这华东共济大学里四年了,那一年的意见簿他没看过,而里面的哪一条意见,杨海顺又当真过? 江乐山之所以帮柴靖玉,一方面是两人间早有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对杨海顺承包食堂的确太失望了。
杨海顺略显尴尬地陪笑着,心里暗骂这不是废话吗!领导的意见能不重视吗,不重视就得卷铺盖滚蛋了!
说话间,聚集在保卫科外面的学生人数却是越来越多,不一会,就已经有过百人。这些人还推举了两人进来当代表。
“老江,我就说吧,让你小子小心一点,小心一点。你不听,结果出事了吧?”进来这主是个大个子,和陈南山打过招呼后,就亲热地江乐山拥抱道。
“我也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丧心病狂。确实是大意了!”江乐山苦笑道,“幸好有这两位同学帮忙,算是没吃什么大亏!”
“还没吃什么大亏,额头上都有血了!”大个子指着他的额头道。江乐山的额头当时擦破了一块皮,流了一些血,倒也不多,后来他和方明远、刘勇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刘勇帮着他擦了擦,不凑到近处看,倒也不明显了。
“流血了?让我看看!”陈南山立即就凑了过来,把江乐山拉到了近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不由得怒形于色。
“这是谁打的?”陈南山怒视着胡汉波道。
胡汉波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道:“陈教授。我们可没有动过他们一手指头。这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可一点点都不敢惹怒这个老头子。
陈南山的目光立即投向了疤脸男几人。此时疤脸四人这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狠,他们四人虽然好胜斗狠,但是从来也没有四人面对着上百人的时候。上百人啊。就是一人给他们一拳一脚,那也不是他们所能够承受的了的。而且,虽然说他们并不认识杨海顺,这一次围堵江乐山也不是杨海顺出面,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了解其中的内情,他们自然是知道。刘秋风、刘老六那是为谁出面办事的。
杨海顺都这样狼狈。能不能保住他们几个人,恐怕都是两可。万一要是激怒了这么多的学生。真的发生了暴动,届时,别说他们被人臭揍一顿了,就是被打残打废了,甚至于打死了,恐怕都没地讲理去!为了刘老六给的那一点点好处,犯不上啊!
“你们动手打的?好好好,胡汉波,这就是你所说的打架斗殴吗?社会闲散人员,身带管制刀具,大晚上地跑到校园里,在偏僻所在,打伤了学生,而学校的保卫科,却不问青红皂白,就给定性为打架斗殴,这就是你们的态度吗?”陈南山简直都要出离愤怒了!
如今的大学生,是不比以往了,学校里惹是生非的刺头小子,也有不少。但是陈南山根本不相信,像江乐山这样的学生,会无缘无故地大晚上主动地去招惹这些地痞流氓!
别说陈南山不相信,这事说出去,绝大多数都不相信!
“陈教授,陈……老师,您……别这样!”疤脸结结巴巴陪着笑道,“一时失手,一……时失手!我……我们没敢下……下重手的!”
他这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陈南山这火气就更盛了,没敢下重手还这个样子,这要是敢下重手,是不是就能把人给捅了?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陈南山冷冷地道,“说出来,在警察那里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算你们自首。哼哼,老头子我在这华东共济大学里任教也几十年了,教过的学生数不胜数!”陈南山这话可不是信口雌黄,虽然说华东共济大学并不是警校,但是每年数千名的毕业生,再加上那些前来深造再学习的学生,这么多年下来,沪市市委市政府任何一个部门中,都不乏华东共济大学毕业生的身影。
杨海顺这心里立时悬了起来,他微微地侧着头,避开了陈南山的目光,一个劲地给四人和胡汉波打眼色。一定要拖过这一段时间,等到弟弟杨海民知道消息,要是这样当众被揭发了出来,双方间那就一点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一片哗然,众人不解地向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五六名警察,围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杨海顺和疤脸几人这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毫无血色。
“你们谁是这里的负责人?”为首的警察环视众人道。
“我是陈南山,华东共济大学的老师,这位同志,你们这是……?”陈南山瞪了胡汉波一眼,上前道。
“陈老师好!”为首的警察笑道,“我们是市局的刑警队的,我叫李立军,我们接到你们学校的报案,有联防队员刘秋风,暗地里唆使社会闲散人员殴打学校的大学生。刘秋风我们已经带来了,就是他。那几个动手打人的社会闲散人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