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杀震旦游击军,揭开了金乌星系再度内战的序幕。随着洪锦部突围归队,不出一个月,回到朝歌的紫寿正式宣布,要铲除星系内一切叛逆,也等于正式对西野门宣战。
当然,为了顾全面子,紫寿同时宣布两件事:
一,殷商会礼送周宫翔等西野门代表返回西岐,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举表明殷商军将完全凭实力在战场上击败西岐诸军。
二、既然要“铲除叛逆”,自然也不能放过旧叛逆。
在紫寿监督下,被关在监狱中的原北清军领袖陈继贞、伪金乌国副元首尤浑,被公开宣判死刑。那费仲莫名其妙死在凌霄军投降前夕,反倒逃脱了审判。
不过,费仲的骨灰被找出,洒在朝歌最繁华的街道上,任民众踩踏三天,再扫入垃圾箱处理。
尤浑自从得到死刑宣判后,便日夜哭闹着要见紫寿,说是有机密要事报告。但他最终并未盼到紫寿的接见,反倒是申公豹代表殷商会而来。为保密起见,尤浑被拽入对方打造的空间中,实现了完全意义上的单独会面。
望着申公豹高高在上的姿态,素来谄媚屈膝的尤浑却发出一声冷笑:“真没想到,昔日的西野门叛徒,现在却成为会长的亲信,而我这个殷商会元老的生命,却掌握在你的手中。”
申公豹:(不以为意,冷笑)世事无常,尤浑先生早就该明白,谁让你当初错估形势,站错了舞台?现在还想找会长保命,哪有那么顺畅的剧情?
尤浑:哼,申公豹,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我要见我们殷商会的会长!
申公豹:好一个“你们殷商会”,天无二金乌、国无二殷商的道理,你应该懂吧?既然你们另开了小剧场,也就不再是正统殷商会的人。会长又凭什么见一个死囚?
尤浑:(冷笑)好一个“天无二金乌,国无二殷商”。如果人民知道堂堂殷商会的领袖,居然跟凌霄盟眉来眼去,暗中屡屡谈判,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如果玉皇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对殷商会的支持也要大大减少了吧!
申公豹:(不耐烦)行了,前尘往事,提它干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那不过是与凌霄盟“虚与委蛇、拖延时间”的魔术,等待宇宙联合军的援助而已。
尤浑:没错,紫寿会长的初衷是这样。但为了这个初衷,就不惜出卖盟友、陷西野门于危险境地,人民能接受这种虚与委蛇?如果现在金乌星系面临的内战,是会长早就埋下的伏笔,金乌内外,会长的名声就挂不住了!
申公豹:(冷笑)哼,你不用威胁我,空口无凭,根本就没有证据,又有谁会相信你一个金乌奸的台词?
尤浑:空口无凭?那你是否知道每次你与暗月社秘密接触,对方都偷偷录了音?
申公豹:(大惊)你说什么?他们录了音?
尤浑:没错,而且负责保管录音的是我一位凌霄朋友,他临走前将所有证据转入我手中,我把它放在了安全所在。如果你们敢杀我,我保证一周之内,全星系人民都会听到这录音!
申公豹:(冷声)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来听听,如果不是太复杂,我就可以做主。
尤浑:也好,我的要求本来就很简单,我听说你给吴四玉都发了什么证书,证明他是奉命潜入凌霄军麾下。我呸,他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吗?你们既然能把他洗白,我要求也把我洗白,如果不打算让我回去任职,就给我一笔钱。只要我这辈子过得舒舒服服,我就保证那些录音永远都不会有人听到。
申公豹:(笑)那这买卖就不好谈了,节目也演不下去了。
尤浑:有什么不好谈的?
申公豹:你根本就不打算把这些录音交给我们,只是打算永远放在手里来进行要挟,你觉得以紫寿会长的脾气,能接受你的这个小魔术吗?我倒是另外有一个建议。
尤浑:哼,想跟我讨价还价,好,说来听听!
申公豹:你乖乖告诉我那些录音在哪里,然后再乖乖给我去保证死刑表演!
尤浑:(怒)你什么意思?你当我傻子吗?这叫什么建议,我好处在哪里?
申公豹:好处就是,我可以保证你死之后,你的家人亲友不会成为我“一厅”表演死亡魔术的道具。如果我高兴了,也许还会定期给你妻子孩子一点儿钱,让他们能勉强表演人生岁月的戏码。否则的话,为了查出这些录音的下落,我会不惜采用任何魔术。等你的人生大戏落幕之后,凡是你可能接触到的人,都会很快去见你。凡是你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比如说你的家、你朋友的家,都会被我用来表演火焰魔术。我的性格可是宁杀错、不放过!
尤浑:(惊)你,你,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你这个西野门的叛徒……
申公豹:说得好,我就是一个西野门的叛徒,如果我不在殷商会站住脚,我将无戏可演。代表殷商会与暗月社谈判都是我去做的,如果我不做得干净利索,第一个谢幕的就是我!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你选择了扮演与我申公豹作对的角色,就必须准备要么赔个精光,要么按照我的剧本来演戏!你到底怎么选择?我给你十秒钟,十秒钟后你不肯说出录音带下落,我就先杀了你全家、烧了你家房子,然后查出你所有的情妇、朋友,再继续一路杀过去。我保证,绝对能做到鸡犬不留的艺术效果,就连他们家里的宠物,我也要变成火焰魔术中的道具。因为,你很可能把相关证据藏在那些小动物的身上或肚子里。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你的录音很可能就在某种可以藏到小猫小狗肚子中的微型u盘里,不是吗?
尤浑:(怒)你,你……
申公豹:少废话,开始计时了,十、九、八……
十秒钟数完,尤浑气得浑身发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而申公豹不客气打开智能手表的通讯功能,就要准备命令部下动手。
尤浑深知申公豹的残忍凶狠,不次于星龙社社长厄尔莱,急忙嚷起来:“别伤害我家人,你要的东西在我女朋友家小狗项圈上。”
申公豹:(不满)哪个女朋友,说清楚。
尤浑像斗败的公鸡,只有把自己朝歌城内情妇姓名与地址,和盘托出,申公豹立即命令吴四玉去办事。
大约过了半小时,吴四玉便回讯说事情已搞定,u盘密码也被成功破解,内容检查无误。
申公豹这才满意跟尤浑说:“好,谢谢你的配合,会长一定能记住你的功劳,会善待你的家人的!”
尤浑:(咬牙切齿)申公豹,你们说话可要算数,不然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申公豹:当然,当然,如果我说话不算数,以后谁还敢跟我一起演节目呢?
当申公豹将尤浑交给空间入口外的狱警,自己又回到空间内联系了吴四玉,嘱咐说:“四玉啊!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不想留下任何ng镜头!所以,该清理的就清理了吧!记住,不管是行将就木的老人,还是孕妇肚子里的孩子,一个不留,今晚一定要演完这场大戏!”
吴四玉领命关闭了电话,申公豹则冷笑自语:“尤浑,你自己死就死,还非要给我惹这麻烦。记住,你的亲友都是你自己加戏害死的,跟我没有关系!”……
几乎与此同时,就在这所最严密的监牢中,原北清军首领陈继贞也见到了他此刻最想见、也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地魁星”陈继真。
端着小时候两兄弟曾经一起偷过的那种酒,陈继贞真是感慨万千,颇有感触地说:“兄弟,哥哥的路走错了,也马上就走完了,我没走完的路,就要靠兄弟你替我走下去!”
地魁星:(有些哽咽)大哥,我……我没法救你,对不起!
陈继贞:行了,大哥明白。不过兄弟啊!以后全家人的未来就要靠你一人承担了。你要以哥哥为戒,别再走错路了!
地魁星:大哥,你放心,我会誓死效忠殷商会,绝不会给家族丢脸的!
陈继贞:(苦笑)殷商会就真是正义的吗?兄弟,哥哥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抱一根粗大腿就能高枕无忧,你千万不要走我的旧路啊!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琢磨着大哥的苦心告诫,“地魁星”陈继真走入过道,却意外看到了申公豹。
当初是陈继真招揽这位西野门叛徒加入星龙社,如今人家是春风得意的紫寿亲信,陈继真职位未变,还要忍痛与大哥死别,这真是世事无常。
申公豹:(高傲)怎么,来看你哥?是要好好看看,明天他就要进行谢幕演出了!
陈继真:(忍怒)申厅长说的是。
申公豹:你们“二厅”最近在演什么魔术?为什么总看不见厄尔莱?
陈继真:我们正在调查所有曾与凌霄盟有勾结的金乌人。
申公豹:(暗暗吃惊)你们现在不是应该表演“调查西野门秘密弟子”的剧目吗?
陈继真:这任务不是已经交给您们“一厅”了吗?我们现在的工作,按照我们厄尔莱厅长的话说,是要清扫一下凌霄人丢下的垃圾,说不定还会挖出一些消息。申厅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申公豹点点头,让陈继真离去,他心中却暗自说:“看来该加点魔术表演了,不然别人就会搞砸你的剧目!该搬走的石头,必须要搬走!”
就在当天晚上,厄尔莱带着陈继真、“地文星”华高等特工,正准备走入一栋大厦。在这里的二十一层楼,住着一名单身男子,有情报显示,此人曾经在伪政府担任秘书,应该掌握不少有用的情报。
厄尔莱等人刚迈出电梯,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楼里立刻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火灾警报声。特工们急忙本能隐蔽观察,这才发现正是目标房间发生爆炸,随即整层楼住户,都穿着睡衣慌张奔向楼梯。
厄尔莱不退反进,闯入爆炸处匆忙救火,特工们自然紧随效仿。只是,陈继真不知为什么,停下脚步望向住户们逃走方向数秒,才匆匆进入现场。
厄尔莱挥舞劲拳,以刚烈拳风打熄各处火焰。很明显,凶手是在杀害这里主人、充分破坏房内物品后,才纵火逃逸。从现场情况看,像是杀人灭口,但到底死者掌握了什么秘密,要遭遇这杀身毁家之灾?
就在厄尔莱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忽然察觉陈继真居然在愣神,他上前关切询问:“怎么了,兄弟,还在想你哥哥的事?他是罪有应得,像那样的金乌奸都该死,别想了!”
陈继真:(醒悟过来)啊……不是,厅长,您误会了!您说的道理我都懂,今天去看了我哥哥最后一面,已经跟他仁至义尽了!
厄尔莱:那你愣什么神?
陈继真:我只是觉得刚才好像看到了“地进星”徐吉。
厄尔莱:(大惊)徐吉?他不是在“一厅”申公豹手下吗?来这里干什么?
陈继真:不知道,不会是凑巧路过吧?
厄尔莱:(怒)路过,大半夜从这楼道里路过?不可能!立刻去查,徐吉到底是否住在这里?!如果真是他干的,我一定要到紫寿会长那里,告申公豹纵容部下破坏我们的调查!
陈继真:是!
地魁星刚刚离去,“地文星”华高匆匆跑来向厄尔莱报告:“厅长,有发现,请跟我来!”
厄尔莱急忙跟华高赶去,只见尸体所在处,就在死者背后墙壁处,有些划痕。虽然凶手已经刻意抹去,可是华高以异能已经还原。
那是两个倒写的字,一个是“申”、一个是“幻”。如果厄尔莱判断无错,死者曾经被背绑双手遭到严刑审问,他背靠墙壁,偷偷用指甲盖划下这两个字。
凶手行凶后,发现了这件事,刻意抹除,却不知道“地文星”有还原平面痕迹的异能。
这两个字在厄尔莱脑海中立即扩展为六个字:“申公豹”、“幻都星”。
想通这个信息,厄尔莱心中大喜。多年来与暗月社的争斗,已经让“二厅”精英损失大半,反倒是申公豹的“一厅”日渐强大,也愈发得到紫寿的信任。厄尔莱名义上查金乌奸,实际上就是听闻申公豹与暗月社曾有勾结,打算以此为契机,除掉这眼中钉,再将“一厅”收入自己手中。就算紫寿有意袒护申公豹,厄尔莱早与宇宙联合军方面有所联系,完全可以凭借外部力量施压来达到自己目的。
如今,这六个字出现在眼前,无非是死亡讯息,一方面指认了凶手主使是申公豹,另一方面说明申公豹需要的东西在幻都星。
厄尔莱不再犹豫,离开现场后,为了不让紫寿、申公豹起疑,他借口要前往幻都星去整理“二厅”分部资料,独自前往调查。
在当地“二厅”特工的协助下,他查明那位死者是尤浑亲信,曾在67号工作,与暗月社“心月狐”苏媛有过密切接触。这说明,他手中应该有些暗月社的机密资料,那么他会藏在哪里呢?
考虑再三,厄尔莱带着数十名特工前往那个金乌奸特工的魔窟淮霞路67号别墅。这里自从凌霄军投降,就牢牢控制在“二厅”手中,虽然这里已经里里外外被搜查了不下数十遍,但厄尔莱相信一定还是遗漏了什么,而这“什么”就是申公豹的死穴。
功夫不负有心人,厄尔莱忽然从某处墙壁,感受到微弱的异能能量。他猛地挥拳砸去,随着这本无夹层的墙壁破碎,居然露出一个时空入口。
厄尔莱冷笑挥手,手持各类激光武器的特工们一拥而入,厄尔莱也随后走进。在他迈入空间的霎那,突然入口倏地消失无迹,厄尔莱等人大惊,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厄尔莱纵有破空毁世之力,也不敢在这陌生神秘的空间里施展,唯恐稍有不慎,就会白白断送性命。他正要率众寻找出口,却听到琵琶古曲传来。这古曲弦声动人,细听又暗伏杀机。厄尔莱明知有古怪,但此刻已经别无选择,他自恃“劲拳”异能非凡,就算敌人设下重重埋伏,他也要打出一片生路!
不知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只见古香古色的大厅中,一位东方古装美女正笑意冉冉、疾抚琴弦。厄尔莱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仔细辨认,愕然发现那竟然就是紫寿的宣传秘书王桂馨!
也恰在此刻,琵琶弦猛然绷断,发出刺耳噪音。众特工急忙捂耳皱眉,而空中又飘落下无数羽毛。
不等厄尔莱等人反应过来,羽毛化作杀人利器,在众人中间大肆横划直穿、碎肌割骨。
厄尔莱慌忙运劲打散眼前乱羽,却已救不了自己那一众部下。他对着王桂馨愤怒狂吼:“谁派你来杀我们的?是谁?!”
王桂馨还未答话,她那豪华大气的座椅后,走出另一位美女,微笑答话:“杀你部下的不是桂馨,是我胡喜媚!”
厄尔莱:(惊)胡喜媚,原来这是你们“一厅”设的局!
申公豹:(从座椅后走出,笑)没错,我属下不演戏,怎么可能留下让你可以顺藤摸瓜的痕迹?那死亡讯息也是我伪造的小剧情,就是为了引你到这里。
厄尔莱:(怒)申公豹,你这个玉虚的叛徒,卑鄙小人!你敢杀我,紫寿会长是不会放过你的!
申公豹:没错,以紫寿会长与你父子的交情,他一定会给你上演报仇雪恨的大戏。不过,他报仇也不会报到我头上,因为逼你杀青的,是西野门行动队,与我们“一厅”无关。而且你死之后,一、二厅必然合并,除了我,谁又能替代你继续表演“特工总管”的戏份?紫寿会长又怎会舍得杀我?
厄尔莱:你们……你们杀我,就是为了控制我殷商会所有特工系统?
王桂馨:(冷笑)厄尔莱,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区区一个特工系统,我值得我们大费周章吗?
胡喜媚:反正你也活不长了,不妨告诉你,迟早你的紫寿会长,也会去跟你父子会合的。
厄尔莱:(大怒)如果你们敢伤害会长,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申公豹:别激动,别激动,你放心,紫寿不会那么早就去找你们。我们还要看着他,主持上演一出前所未有的“金乌大内战”的超豪华剧目呐!
厄尔莱:(惊怒)你们是想让殷商会与西野门两败俱伤,再从中渔利?你们区区几个人,竟然想夺取金乌星系,简直是白日做梦!
申公豹:白日做梦又怎么样?梦想总要坚持,万一它实现了呢?不过就算实现不了,跟你这个死人角色也没什么关系了!
厄尔莱:(咬牙切齿)我先杀了你们!
这位力大无穷的“二厅”厅长,刚一举拳,忽然感到浑身疼痛,根本提不上力气。
胡喜媚:(笑)你虽然打散了我的羽毛,但也确实中了我羽毛上的毒,现在也是该毒发的时候了,你越动就越疼,不如乖一点!还有你放心,你死之后,这毒药会迅速消散,再好的法医也验不出你曾中过毒。
厄尔莱发出怒吼:“休想让我任你们摆布”,随即他竟然战胜痛苦,极力一跃冲来。
王桂馨立刻大展歌喉,唱出海豚音。申公豹与胡喜媚丝毫不受影响,而身在半空的厄尔莱,耳膜遭受极大刺激,当即坠落在地。
申公豹缓缓走到厄尔莱身前,轻叹说:“一代枭雄,何必这么不干脆呢?我替你谢幕了吧!”
随着申公豹手中匕首落下,集无数血债于一身、又自诩忠贞不二的厄尔莱,终于结束了他颇受争议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