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知道,c城七月的阳光是如此**,仿佛有细的针芒刺在裸露的皮肤上。用力地眨眼,想为我无疾而终的单恋掉一滴伤心的眼泪,然而努力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这个有着炽烈阳光的午后,蝉鸣声渐渐远去,所有纷繁喧嚣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的听觉,仿佛从风“我爱你,安然”的那一刻起,慢慢变得迟钝,直至最后完全丧失。
可惜的是,我的视觉还在,并且越来越敏锐。我站在那一道薄薄的玻璃门后面,静静看着我喜欢的人,而我喜欢的人正看着他爱的人。
我看见很大很大的一滴泪从风的眼角滑下来,落在白色的被单上,很快消失。我的心蓦然抽紧,那一瞬,我终于释怀,他不过只是和我一样,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罢了。
推门进去,故意加重脚步声。风听到声响,茫然地侧过头来,幽深的眸子蒙了层水汽,看起来那么虚幻。我知道他喝了酒,否则他不会任由眼里的爱慕如此得肆无忌惮。
“对不起。”我,“我从来不知道你这样喜欢姐姐。”其实,即使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他愣住,仿佛跌进了久远的回忆中,足足有五秒。然后,他笑起来,带着一丝苦涩:“其实,只要你稍微留心一下,一也不难发现。”
“是啊。”我极低极低,却又那么清楚地一字一句地,“只要你稍微留心,也不难发现,其实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你,像你喜欢姐姐一样。”
他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我,一双眼睛清亮清亮的,如同山涧里的溪水。
我知道他一定不知道我暗暗喜欢着他,如同我不知道他爱慕着姐姐一样。如果你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你的眼里大概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即便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也会自欺欺人地忽略。
低了头,我暗暗揪紧衣摆,惊讶于自己前一刻的勇气。是因为绝望吗?所以才有不顾一切要表明心迹的勇气?也许,只是因为心里明白,如果再不就永无机会。
长长的静默。
我盯住自己的脚尖,固执地不肯离开,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答案是早就有了的。难道一定要听到他拒绝的话,才肯落荒而逃吗?
又是长久得令人难耐的沉默。只听到病房里医疗仪器的声响。
我以为自己就快等不下去的时候,风终于开口。他的声音艰涩低哑到无以复加,他:“殷姗”
我一直都是鸵鸟加胆鬼。有些事,我以为我不去听不去看就是没发生。有些事,我明知道发生了也不敢去面对。
因此,在风的话还没有出口前,我拉开门跑了出去。我几乎是用尽全力一刻不停地向前奔跑,只是,我还是听见了风的呼唤。我没有停,因为我分不清,他是在叫殷姗,还是安然。
直到跑出医院的大门,我的眼泪才淌下来,那样汹涌,仿佛昨天滂沱的大雨。
仰起头,将那些眼泪逼回去,微笑着跟自己的初恋再见。
再见了,我卑微的、一厢情愿的初恋。
……
十天以后,风和江碧的订婚仪式在江家超豪华的私人俱乐部举行。
一整夜,我都没能合上眼。天快亮的时候,我带了足够的食物和漫画书去那个无人问津的阁楼。
(祝六一,天下间的儿童们六一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