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房子。”
“我在哥哥的墓前发过誓,会好好照顾你们,让你们过很好的生活。”风站起来,背对着我,“我需要那笔钱,让公司起死回生。否则,公司破产,一无所有,我拿什么照顾你们?”
我摇头,:“我不要过很好的生活。我可以不上贵族学校,可以不买很贵的衣服,可以每天走路上学,我们不要卖掉房子好不好?”
“安然呢?”风转身望着我,“是,我们怎样都可以活。可是,安然怎么办?”
我愣住。
哦,安然。
我忘了,我的姐姐安然正躺在医院里,接受最好的治疗,最精心的照顾。虽然我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费用,但是我知道那一定是个天文数字。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绝境,别无选择。我一都不想哭,但是泪水汹涌而来。他轻描淡写地,只是一栋房子而已。但是,那房子是他的父母、哥哥,是他的至亲留给他的唯一留存有美好回忆的东西,我知道那房子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天知道,这一刻,我是如此憎恨自己的无家可归、无所依靠,让风无端要背负照顾我和安然这样的包袱。
咬着牙,我无声地流着泪,在心底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那个抛弃母亲、抛弃我和安然的人。如果不是他那样不负责任,风又怎么会需要去承担这些?
“别哭!”我难以遏制的泪水让风有些无措,他低头用指肚擦我眼角的泪,自嘲地:“我真无能,总是让你为我哭。”
我摇头,抬起胳膊狠狠地擦了擦眼泪,下定决心:“我要去找周文。”
“你要干什么?”风隔着公办桌拉我,没有拉住,有些急了,“你给我站住。”
我不回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要去找周文。他不是要认回我吗?我去找他谈条件。”
“殷姗,殷姗!”风追过来就拉住我,“谈什么条件?”
我掰风的手指,想要挣脱:“我和安然承认他这个父亲,他帮你挽回公司。”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咬牙狠心:“认不认父亲我自己了算,不需要你批准。”
“殷姗!”风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握着我胳膊的手却钳得更紧,“如果结果是这样,我之前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最后眼里竟然全是乞求的神色。我忽然就泄了气,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握住我的胳膊,再也不提找周文一事。
……
乔宅将要卖给他人,已成既定事实。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来看房子,对着某处的设施露出很不认同的神色,或者对芳姨指手画脚。我每每看见都要气得发狂,却又没有一办法。后来,就慢慢学乖了,天气再好的日子也不肯下楼,只躲在二楼的书房里看书或者发呆眼不见为净。
芳姨最近总是喜欢追到书房里来向我唠叨,不厌其烦地夺下我手里的书:“出去玩去吧。找同学看电影、逛街,随便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许再闷在家里。女生不交几个好朋友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