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要如何才会满意?”
“否定秩序却又否定斗争,否定统一却又否定矛盾,否定自身却又否定世界,然后在否定一切的同时肯定一切?除了自欺欺人之外,还有能够形容你们的词语吗?”
“自顾自地把原本的理想称之为妄想并放弃努力,自顾自地编造自己的世界,自顾自地沉迷于其中,这些都没有关系,你们得了自闭症还在努力的人也乐得清闲,可然后呢?然后你们在做什么?自顾自地说出社会的种种不公并抱怨为什么世界不是自己想象的样子,为什么自己的理想不能实现?并且更加可笑的是,还为之自豪?你们的自尊心都被狗吃了吗?”
“不过,如果仅仅如此,我也没有对你们的行动进行批评的权利,你们既不违法也不犯罪,所以没人管得了。但是——”
初夏从旁边的桌子上抄起喇叭,冲着窗外大声喊道。
“声音小一点不行吗!!!!!!!!!!!这都十二点了在大马路上瞎叫唤什么!!!!!!你们扰民了!!!!!!!”
远处,警笛的声音隐隐传来。初夏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关上窗户,放下喇叭。
“最近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哎?好像不对,我也才刚刚三十多,这么说话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老了……”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前些天上街居然被一群高中生搭讪了,最近的年轻人……不对不对,不能再说这句话了,再说这句话自己就真的要老了。睡觉吧。”
她躺到床上,却突然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不知道小伟这个时候在哪里……只是失踪通知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丝毫感觉不到睡意,初夏干脆又站了起来,打开灯,看着桌子上的全家福发呆,“嗯,肯定是没问题的,这孩子从小命就大,四岁那次不就是差一点儿就死了吗?听说日本那里总是吃生鱼片,会不会有问题?这孩子从小就海鲜过敏,一接触腿上就一片一片地起疙瘩……不过在大学宿舍住了两年,也应该会照顾自己了……”
初夏今年三十四岁。放到现代,这个年龄的家庭主妇孩子本来应该是在上小学的,但这位母亲不一样:她在十三岁那一年生下了大儿子葛成志,然后在两年之后,也就是十五岁的时候生下了葛祎伟……
对于自己父亲和母亲的恋爱经历,葛祎伟曾经用一个十分贴切的词来评价:“丧心病狂。”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葛成志那个班的人究竟是多么厉害,这一群刚刚二十一的货都在干些什么啊,当特工、经营企业、倒腾军火、当工程师还申请专利、成为国家级战略项目的总负责人……
对于这一群人,葛祎伟也曾用一个非常贴切的词汇来形容:“**。”
至于他们兄弟俩的父亲、因为和妻子的恋情与这两个倒霉儿子受了不少苦的、现在也在军队任职的、三十六岁的葛文豪(这个名字充分体现了葛祎伟的爷爷对于文化的渴望),有一个相当贴切的、由三个汉字组成的名词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萝莉控?那是什么?他明明是个工作狂。
作为这群家伙中唯一的正常人,葛祎伟曾多次表示压力很大。
“小伟,真的没事吧……”
望着外面一钩弯月的年轻母亲并不知道,现在,作为一名背叛者,葛祎伟正在拼命地用自己肩膀上的那个圆东西将昔日的战友置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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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屋顶……又要花钱了……”
“给你两个建议,上司。”葛祎伟盯着桌子上的地图,旁边的铃仙拿着手机绕桌子走来走去,不时用红蓝铅笔修改地图上的标记,“一、估计打完这场仗能收集到不少森近霖之助感兴趣的东西,你可以拿去卖了;二、硬撑着是不好的,赶紧回床上躺着去吧。”
“我根本没有硬撑!”灵梦挺直了腰,顶着一张煞白的脸说,“我只是灵力用完了而已!”
“是透支,以及体力透支和精神透支。直说了吧,上司,现在你在这里就是一个累赘,什么作用都起不上。”葛祎伟仍然没有转动脑袋,“进行到这种程度就好打多了……铃仙同志,命令各个大队和中队暂时解散,所有人以小队为单位进行索敌行动,不过天狗和妖精一定要记得掩护河童。既然敌人已经所剩不多,这样也有助于让这些习惯自由散漫的家伙发挥战斗力。西行寺小姐,刚刚已经确认了电战车辆的全部击毁,能请剩下的幽灵重新上战场吗?毕竟他们的伤亡也不多……不对不对,对于已经死的人谈什么伤亡。”
“好的呦。”幽幽子吃掉背包里的最后一块儿压缩饼干,点了点头。
“我说,那是我可以撑一星期的食物,你就这么吃完了……”葛祎伟带着怨念瞥了对方一眼,“不过西行寺小姐,虽然我一直没有问,但这样带着幽灵来帮忙真的好吗?”
“你在说什么呀小伟,我只是和妖梦感觉有些无聊,带着自己家的幽灵到幻想乡活动活动而已哦……”
“啊,是这样……好大的一场户外活动。”
“葛先生!”铃仙突然放下手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079报告说在她们的东面发现了一些铁盒子……”
“铁盒子?那不就是04式装甲车吗?”
“不,不一样!”铃仙摇着自己的头,“那些铁盒子火力更猛!而且会飞!”
“会飞?怎么可能?”葛祎伟皱起眉头,“二团编制下是没有装甲力量的……把她们报告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来!”
“好的!嗯……就是这里!”
“教科书式的出击位置……一只装甲力量吗?真是糟糕。如果下达了攻击命令,那对低等级节点的信息遮掩也不会再产生效果了。”葛祎伟立马抬起左胳膊,操作着小臂上戴着的单兵作战单元,“倒要让我看看是个什么级别的编制。明明在幽灵刚刚出现之后就打协同的话他们的战果会更好的……为什么要隐藏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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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命中!”
“敌方战斗队形改变,接下来由xl501行动方案改致gh613行动方案,配合友军向敌方右翼机动,前进3转后退1,王浩回旋!”
“前进3转后退1,王浩回旋!”
“三号弹,主炮预备,放!”
直-50的电磁主炮放出一道接近橙色的蓝光,一瞬间照亮了地面。
“未命中目标!”
“这样下去命中率太低了。”车长聂生国的声音从内部送话器里传了出来,“准备导弹,切换至手动引导模式。”
“明……”
“白”字还没有说出口,死佐军就感到整个车身一震,然后屏幕上的警告标示就疯狂地闪烁了起来。这似乎让死佐军回忆起了什么,他慌乱地大叫了起来:
“被命中!我们被命中了!”
“别着急,车身的受损并不太严重。看到前面那一块大石头没有?移动到那里,保持好车身平稳并注意攻击,我要启动修复系统。”聂生国的话让死佐军冷静了下来。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运用身后的两台发动机将座驾送到石头后面,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上过了战场你还是这么不冷静,这可真的不行啊,会死的。”
“没关系,这几场仗下来不是都没有死吗?虽然我姓死,但可不意味着我会轻易就死掉。”死佐军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照片,“再说了,不是说好了吗?十年之后大家一定要到同一个地方聚一聚。”
“大家吗?已经有一个人不在了……”聂胜国沉默了一会儿,“你有没有感觉,自从曹智死了之后,老孙好像变了?”
“变了不少。本来我还为可以和他一起战斗而高兴,可谁想到……唉。”死佐军摇了摇头,又一次看向照片,“他已经有些偏执的让人感觉不可理喻了。如果咱们两个并没有分到这个营,我想他应该早就发动攻击了才对,夏副营长也……”
照片上,大学时候的聂胜国、死佐军、曹智和孙永明,就像所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样,欢快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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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一只装甲部队?该死的,本来以为应该快要结束了……”一滴汗顺着葛祎伟的脸流了下来,滴到地图上,“现在他们已经造成了多少损失了?”
“079,045,158已经完全失去联系了,现在201、127、136、154、127、185正在与敌人接触。这是神社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了。”铃仙似乎又听到了什么,拿出橡皮擦掉了一个红色标记,“201也失去联系了……”
“也就是说,现在她们在用50个普通战力在对抗59辆直-50?要不了十分钟这些家伙就会彻底溃退的!”葛祎伟使劲儿扇了自己一巴掌,让已经有些睡意的脑袋清醒一点,“铃仙同志,向所有人报告这个坐标。告诉她们,如果经过了今天下午的战斗认为自己绝对有把握能活下来的,就让她们过来吧。西行寺小姐,可以麻烦你带我去那里吗?”
“哦?我记得,小伟的武器似乎不能用了吧?现在不是非战斗人员吗?”
“是非战斗人员没错,但我也是个指挥。”葛祎伟拿起桌子上的头盔,扣到自己的脑袋上,“发展到这个阶段已经不再是兵团战斗了,因为战斗单位的减少,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一百多号**打群架,这个时候再待在安全的后方……”
话还没说完,从门口传过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神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了?巫女呢?”
“有何贵干?”
葛祎伟转过头去,看到的是一个拿着雨伞、有着翠绿色头发的女性。不过,与早苗不同的是,对方留着一头短发,那种绿色也偏暗一点。在桌子另一边的铃仙小声叫了出来:
“花之妖怪?为什么她会来神社?”
“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这应该算是异变了吧?如果巫女再偷懒的话,花田里的花都要枯萎了。”
“没错,我们正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
“我……们?”来者上下审视了葛祎伟一边,“天狗的报纸说巫女雇了一个普通人类当帮手,没想到还是真的……”
“我的事情放到一边再说。”葛祎伟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话,“如果你是来找事的,对不起没时间奉陪,如果你是来帮忙的,那可以跟我一起来,在东北方向我们的防线出现了十分严重的缺口,能去补上的话我倒是很开心。”
“很是高傲的口气啊,人类。”
“当然你还有另一个选择:现在就把我杀掉,然后让你的花田和整个幻想乡一起完蛋。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葛祎伟拄着03式站了起来,“总而言之快一点做出选择,没有时间和你解释太多。铃仙同志你把上司抱进屋去睡,这么睡觉容易着凉。好了,选吧。”
“三选一吗?那我选择,”刚刚眨了一下眼,对方就已经来到了葛祎伟面前,攥住了他的脖子提在半空中,“杀掉你。”
“那就……尽……快……”葛祎伟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