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了葛祎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现在没时间悲伤自责,把该死的荣誉感与愧疚之情都给我扔到垃圾桶里去,等事情结束之后再捡起来,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现在,你是叛徒!解放军的叛徒!所有人都鄙视、唾弃、指责、谩骂的叛徒!你背叛了党、背叛了政府、背叛了祖国、背叛了人民、背叛了那些爱你、关心你、看着你长大的人们!
所以,你必须履行叛徒的义务!
将你的大脑运行到最高速度,用最少的伤亡干掉他们!
“好,那么……”葛祎伟从约纳斯手里拿过河童产的手机,“所用能听到的人听着!从现在起,你们的指挥权由约纳斯移交到我手上!我希望任何人都能听从命令,这是我们现在为数不多的几个优势之一,否则大家都要死!现在立刻将所有移动通讯设施进行平均分配,保证每小队至少有一台!所有小队队长从现在开始每隔四分之一刻钟依照编号次序汇报你们当前的位置、伤亡以及面对的敌人预估数量!在下一道命令到达之前不允许擅自行动!接下来我将把这台手机移交给永远亭的铃仙·优啥啥啥·因幡,她将转述我的命令!”
说完这一大段话,葛祎伟把手机递给铃仙:“铃仙同志,你现在的任务是用红蓝铅笔将敌人和我军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并转述我的命令……别摆出那种表情,我不就是没有记住你的全名嘛,谁让你的名字这么长!”
“我知道了……不过葛先生,看来我最好警告你一下,有些队伍的平均智商过低,可能根本听不懂你上面说的话。”铃仙撅着嘴说。
“那她们就是弃子,不用管。”葛祎伟摆摆手,把地图在桌子上铺开,“进行标记吧,我方红色敌方蓝色。”
铃仙点点头,把手机用脑袋夹在肩膀上,手持红蓝铅笔爬上了桌子。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用左手按住自己的裙子,双眼含泪地看向葛祎伟:“看到了?”
葛祎伟在一旁手托着下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压根儿就没理她。铃仙出了一口气,不过又感到有些郁闷: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然后,她继续着自己的标记作业。
妖精所组成的小队是尖刀,她们完全不惧死亡,骁勇善战,但数量较为稀少,且智商一般不高,只会乱冲;天狗小队是中坚力量,但比起不怕死的妖精们,在战场能发挥出的战斗力实在有限;按说这种大雨天气应该是河童的主场,毕竟她们的能力是操控水,但就刚刚自己看到的情况来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她们的水弹质量明显太小,根本无法造成杀伤。如果想让杀伤力足够的话需要聚集多人消耗一定时间然后就能发射出去一个大水球儿……这不明显是炮兵么!约纳斯那个蠢蛋居然让其冲锋?
将约纳斯指定为暂时指挥绝对是一个败笔。
在葛祎伟留下的信中,他建议将所有战斗力进行简单地分级划分:十名一个小队,五个小队一个中队,三个中队一个大队。按理说,神社的指挥应该只用指挥大队的领导即可,但战场上的情况却是以小队为单位进行的行动,虽然各个中队的小队与各个大队的中队仍然聚集到一起,但也仅仅是聚集到一起而已:她们根本没有设立大队长和中队长!
葛祎伟现在很想知道究竟是那个家伙负责的分级。他想现在就干掉对方:知道选小队长不知道选中队长和大队长,让老子直接指挥200多个小队?想累死我吗?
现在,铃仙已经用将将不划破地图的速度把大部分可以联系到的小队标记到了地图上。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葛祎伟一阵眼晕。
而且,要是按照地图上的信息,老子现在是要用两千多人去对付一个师!让你们估计不是让你们胡说好不好!
“告诉那帮混蛋,谁想去四季映姬那里喝茶就直接说一声,不用这么委婉!报告真实的信息,不允许吹牛!”葛祎伟气得牙根直痒痒,“不对,这样也不好……联系八云紫,让她进行战场侦察!反正她不是可以到处乱窜么!唔……让那些喜欢八卦的天狗也去帮忙!手里的照相机这个时候还不用什么时候用!越快越好,要是让对方的指挥恢复仗就难打了!”
吼出来这些话,葛祎伟喝了口茶。虽然敌方的配置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我方的位置应该还是正确的。这样看来,现在的形势完全就是混战。
“让所有河童小队立刻撤退到据当前前方交战点一千米的地方——我记得她们用的长度计量单位应该和外界是一样的吧?妖精和未执行侦察任务的天狗不惜一切代价掩护河童!行动越快死的越少!”
这仗,太tmd难打了!难道只能用血淹死对手吗?葛祎伟抱着头,痛苦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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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选择过去了。观察者想。
现在,他是什么心情呢?如果能够知道,或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不过,按照他的性格进行分析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用自我催眠把大部分感情都去除了,正在专心指挥战斗才对。
就像自己所窥视到的一百年后,他作为联盟的最高军事长官,在那艘战舰上指挥对幻想乡的进攻一样。那同时也是联盟冲出太阳系的最后一仗
那个战舰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只记得舷号是gz-0001了。
谁让他是非观察者?既然永远做不了观众,那就只能一直做演员了。
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活该。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呀,真糟糕,傀儡居然笑出来了。自己真的有这么高兴吗?
这可不行。太多的情绪波动很可能导致规则混乱的。
不过,永恒的观众和永恒的演员……在大部分故事里,两个这种生命体是应该要么相爱要么相杀,要么一边相爱一边相杀才对,那我和他这算是什么啊……
不想了不想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安安静静地看戏才应该是自己的本分。尤其是在已经窥视了部分零零碎碎的剧本的情况下看戏,看着事情按照自己不知道的发展路径向着自己已经知道的目标奔去……自己还真是要感谢那些小动作啊,虽然时间碎块也的确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差一点就让所有的一切毁掉了,不过能够让观察变得如此富有乐趣,也算是值得了。
不知道,自己参与的那些小动作,能够产生一些改变吗?如果婆落梯哥在这里,他们应该能够根据社会学上的最小作用量原理对事情的发展进行一些预测……呵,失去了人类的联盟,现在应该已经破败不堪了吧……
“人类啊,就是太自卑了……他们明明是特殊的存在,却妄自菲薄,不断的否定自己——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科学进步导致的自卑是每一个智慧生命体都要有的经历。在科学技术达到一定阶段之前,他们是根本无法认识到自己和自己所处的太阳系的特殊性的……”
这是他的话。不是非观察者,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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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埃达有些无力地说,“我们已经把所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全都掏了出来,我们来日本只是接一个朋友……”
“不可能的两位小姐,你们绝对不可能接到对方。”坐在对面的日本士官摇摇头,“这里现在是前线,你们想要从这里逃脱然后前往名古屋?就算是上帝来了也不可能办到这种事情。所以,安心等待,我们已经与总部取得联系了,二位会得到一个妥善的安置的。至于您的那位朋友……只好听天由命了。”
说完,他一摊手:“这就是现实,小姐。接受现实吧。如果不是这位小姐的身份特殊,恐怕你们已经被当做间谍处理了。”
接受现实?也就是说,让丝达祾在这片土地上等死吗?怎么可以!
埃达握紧了拳头。等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已经昏迷的士官。
“嗨,埃达,赶快走了!”在士官身后,爱尔柏塔扛着一张折叠椅,“看来他们并没有怎么重视咱们两个,附近就这一个人。”
“你……”埃达原本是一张惊讶的脸,但却突然笑了出来,“你总是这个样子……”
“丝达祾还等着我们呢!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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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歇一会儿吧,铃仙同志。”葛祎伟把旁边的一把椅子拉出来,“在河童全部撤出前线、队形重组完成、对方兵力部署位置调查清楚或发生特殊情况之前,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了。”
“啊,这样。”铃仙坐了下来,“不过,大家都在忙……”
“等一会儿有你忙的时候,现在好好休息。”
“哦……”铃仙的左耳朵耷拉了下来,好像有些沮丧。不过,过了几十秒,那只耳朵便有直挺挺地立了起来,“葛先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那个,我一直感觉你和师匠是挺类似的人,”铃仙斟酌着语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背叛你的战友而帮助我们这些和你相处不到一个月的……”
“理由啊,”葛祎伟端着茶杯,闭上眼睛,“我怕死,这个理由够不够?”
“怕死?”
“啊,虽然二团的行动成功几率很大,但二团全军覆没的可能性更大。就算成功摧毁了神社,二团也不一定能成功撤退。所以,怕死的我当了一个可耻的叛徒。这就是事实。”
“可是,幻想乡是有很多妖怪的,她们都是吃人的……”
“这一点我在人间之里调查过,至少在最近五十年之内并未发生过能够与人类进行同等水平思考并且能够与人类交流的妖怪有意致人死亡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非智慧型妖怪对落单的人类进行捕食、意外或人类自己的原因,比如说上次的那个瘟疫,就是因为几个自警团的年轻人前去挑衅黑谷山女而造成的不是吗?不过,知道禁忌而敢于不断地尝试才是人类……综上所述,我并不认为如果在幻想乡生活会对自己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
“但这里有很多妖怪在很久以前都杀过人的,您……您就没有想到过报仇的事情吗?”
“报仇?报的哪门子仇?就为了一些连白骨都没剩下的家伙?首先在我个人看来,当报仇对象已经不再继续违反自己信念的行动时,报仇行为所换得的只有心理上的安慰,既然你都提到我和医生很像,那么你认为我们会把这种东西看得很重吗?”葛祎伟喝了口茶,“另外,报仇这种感情会随着世代的传递而淡薄。如果你手上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我在以前进行过一次时间旅行回到两万年前烤了一只刚下完小崽子的兔子吃,而那只兔子就是你两万年前的祖先,你会向现在的我复仇吗?”
说完这些话,葛祎伟睁开了眼睛:“总之,铃仙同志,你就把我当成一个逃兵就可以了。我因为贪生怕死而选择了背叛,你可以尽情地鄙视谩骂我,但现在让我们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干好,照片呢?”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刚刚飞进来的一只天狗。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大叠照片,递给葛祎伟。
“好了,干活吧,铃仙同志。”
“哦……”铃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接过照片的时候,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为什么要撒谎呢?”
“你就当真的听就可以了。”葛祎伟面无表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