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讲。”江流低头看着葛祎伟刚刚发过来的资料,“你会为这个建议说出一个能让人接受的原因吧?”
“当然。”葛祎伟点头,“说实话,现在我们在人数与实力上完全没有什么优势,在那座高山上的原住民就有将近十万,而且她们大部分都拥有飞翔的能力,制空权完全握在对方手里。擅自进攻就是找死的行为。”
“停,我有问题。”薛正伟打断了葛祎伟的话,“若是照你所说,我们团应该根本不可能对对方造成任何威胁才对,为什么那个叫八云紫的会找我们谈判?”
“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之一。从本质上来说,幻想乡是一个类似于陶渊明笔下那个‘桃花源’的地方,在这里定居的都是一些隐居者,他们并不是铁板一块,甚至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领导机构。刚才政委同志提到的八云紫,她的任务也只不过是维护大结界而已。而现在,为了保护博丽神社不被拆毁,幻想乡的几股力量定然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整合。”
“如果这样的话,趁现在发动全面进攻不是更好?毕竟我们的目标只不过是拆毁那间神社,只要达成这个目标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地进行猎头?这不是正好给予对方时间吗?要知道,对方的单兵战斗力可是能顶得上我军的一个排还绰绰有余。”
“恐怕三位还不知道吧?在那座山上,还有一座神社。”
“还有一座?”
“没错。也就是说,我们迟早会与整备完全的敌方进行战斗。然后,幻想乡的另一个重要特点决定了猎头行动比全面突袭更有效率。”葛祎伟不紧不慢地进行着解释,“在幻想乡,强者是最有话语权的。而您刚刚提到的能够顶上一个排的家伙实际上并没有几个,只要方法得当,一个排的战士完全可以压着这里我所知道的大部分强者打。”
“也就是说,那应该只是一个个例,因为我们没有经验以及对方是这里较强的个体,并不是所有的原住民都强到这个地步了?”明显可以看出来,付正景松了一口气,“也对,这正好对对等谈判这件事做出了解释。”
“可是,对方只是一个未成年女性……”
“政委同志,不要仅仅通过外表判断这里的生物年龄。”葛祎伟摇了摇头,“就我所知道的,这里有一个叫红魔馆的地方,那里面住着两名吸血鬼,外表都是小孩子,但实际上已经活了五个世纪了。”
“真是群怪物。”薛正伟小声嘟囔。
“好了,这些东西看你的资料我们就能了解,继续阐述你的理由。”江流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说。
“明白。刚才说到……哦,强者是最有话语权的。”葛祎伟重新理了一下思路,“所以,如果我们贸然进行全面突袭的话,高级战力定然会警觉,因此对方损失的只会是一些中等级别甚至是低级别的战斗力。而如果我们杀死了一个或几个高级战力,相信可以换得很多更低级别的会丧失战意。”
“也就是说,”薛正伟总结了一下葛祎伟的话,“我们现在只要通过战胜强者取得话语权即可,没必要理会小人物。”
“对,就是这样。”葛祎伟将目光投向江流,“之所以让我带队,是因为我比较熟悉地形以及几个高级战力的行动路线,况且我本身也因为未能执行0007号命令需要受罚,我想通过这次行动抵消这次惩罚。”
思考了一会儿,江流站起身,拿出烟。他抽出其中一支,递给葛祎伟。
“谢谢,不会。”
“其实你也应该能看出来,士兵,”江流给自己点上烟,“对于即将面对的敌人,我手上的情报大部分都是从你那里得来的。而且,如果你的情报属实,你的建议也是一个正确的判断。所以,除了相信你之外,我别无选择。”
说着,江流拍了拍葛祎伟的肩膀:“去挑人和装备吧。”
“是!”
葛祎伟一并脚跟,然后转身走出指挥部。
“这是赌博啊,老江。”看到葛祎伟走了出去,薛正伟说,“如果行动错了,我们……”
“战争本来就是赌博。我们的情报本来就不足,与其这样两眼一抹黑地瞎撞,倒不如相信这个可能正确的判断,”江流吐出一口烟,“后者的成功几率,可比前者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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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计划已经说完了,那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蕾米莉亚放下茶杯,“对方的战斗力究竟是一个什么水平?”
“这……”
“这就让我来解释吧。”讨论开始之后一直没有出声的八意永琳在角落开口了,“月球的科技体系与他们有很多相同之处,因此通过双方的对比可能可以让在座的几位有一个更为直观的感受。”
然后,她看向八云紫:“可以吗?”
八云紫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首先要说明一个从葛祎伟——他是叫这个名字吧?从他那里得到的一个信息:他的祖国已经在月球表面建立了军事基地。”
“这是什么意思?”早苗问。
“月人一向是视地上人为污秽般的存在,而现在已经有污秽般的存在在他们头顶上建立了军事基地。很显然,这只能说明对方的实力已经足以与其抗衡而不落下风,”刚说完,永琳却立马否定了自己的话,“不,考虑到月人的高傲,或许对方已经超过了他们。”
她站了起来,来到开始时被挂在墙壁上的幻想乡地图前:“现在,我们面临的是他们驻扎在这里的一个步兵团。葛祎伟也曾对我说过,这个军队编制的人数大约在1500到2500人不等,而在月球基地的编制为常驻一个陆军师和一个航空师,总人数大约为15000人。这一万五千人已经足够让月人忍气吞声,不敢进行什么大动作。月人的实力你们并不是不清楚,虽然我们的敌人只有十分之一,但如果应用得当,想要摧毁这间神社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问题。”
“当然,这样估算可能并不正确,”看在座的诸位开始小声议论,永琳补充说,“因为现世人的军队与与月人也有很大不同,他们讲究一个成套的体系,单单是陆军就有很多兵种,像步兵、装甲兵、炮兵等等,这次我们只用面对单一兵种的敌人,对方无法使用最为擅长的多兵种配合作战,战斗力便可能下降。而且……不,算了。”
“而且什么?”八云紫感到对方想要隐瞒一些事情,“现在大家都是命运共同体,有情报最好全都说出来。”
“与这次作战没有什么关系,是现世的一些事情。”永琳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结束后我会说明的。”
看着面前与其说是在讨论不如说是在吵闹的众人,永琳低下头,考虑着她在几天前的发现。
自己教出了两个好徒弟啊。
可是,你们究竟是棋手,还是棋子?
亦或者,两者都是?
这么想想,真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她的嘴唇划过一丝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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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顿·依兰躺在自己的椅子上,就像一具死尸。
与幻想乡不同,今天慕尼黑的天气出奇的好,让所有人都心情开朗,干劲十足。现在,太阳在天边只剩下了半个脸,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到摆在桌子上的茶具上,营造出一丝温馨的气氛。
奥斯顿皱皱眉,把窗帘拉上。顿时,原本温馨的场景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整个屋子的气氛为之一转,透露着让人发寒的诡异。
奥斯顿是个神秘的人。这是所有与他接触过的人的一致评价。他懂得许多古老的礼仪并坚持不懈地遵守它,他很少出门却有钱雇佣佣人买很多古董,而一出门就几年不会来,甚至还有十多年前就住在这附近却至今未见到过他一面的人。
由于太过奇怪,关于他的谣言也是层出不穷,其中最为大家所认可的是这名奇怪的先生真实身份是活了很长时间的对人类很友好的吸血鬼。对于这些谣言,奥斯顿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仅仅是一笑了之。
“老朋友,”坐回躺椅上,奥斯顿闭上眼睛,说,“你又回来了吗?”
“哎呀哎呀,无论如何都瞒不过你呢。”除了奥斯顿再无他人的屋子里突然想起了声音,配合上屋子的诡异,这里就想直接从恐怖片中抠出来的场景。唯一不同的一点是,那个莫名的声音显得十分开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阳光呢。好久不见,大爷。”
“好久不见,”奥斯顿仍然闭着眼睛,但微微地点了点头,“观察者。”
“怎么,终于不叫我的编号了?不是因为太老而忘了吧?”
“这种事情你应该最清楚了。毕竟,我们已经合作了这么多次了。”
“喂喂喂朋友,不是合作哦,不是合作。”观察者的声音带着愉快的语气,“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是利用,利用。”
“这算是傲娇吗?”
“自行领会吧。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我来找你干什么了吧?”
“当然。中东联盟对以色列莫名其妙的宣战,对吧?”
“嘛嘛,又要麻烦你了。”
“既然是观察者,理应知晓一切才合理不是吗?每次都让我这个人类帮忙,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你的职务吗?”
“这可不对。观察者的任务是观察,而不是深入了解。换句话说,我只要看着就行了,没必要记住。如果我把能所有看到的东西全都记住,我还需要这个傀儡吗?”虽然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但奥斯顿总觉得对方在苦笑,“观察者是永恒的观众,能做的只有当演员表现不好的时候喝倒彩而已。这个工作很无聊的。”
“所以你就不断地成为这个宇宙发生的种种故事的观众,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这段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说着,奥斯特睁开了眼睛,“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这次,那个声音并没有再一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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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办法……”
雾雨·丝达祾垂头丧气地走出机场。她望了望湛蓝的天空,长出了一口气。
自己究竟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来到东京旅游,结果战争爆发了,这应该是不幸。
但是,在东京上空的那枚核弹爆炸的时候,自己刚好来到名古屋见一个老朋友,从而幸运地离开了危险区,连一点儿辐射都没有沾上。
“街上还是这个样子啊……”
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大街现在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因为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国人的炸弹或导弹会在大街上爆炸,因此都窝在家里,偶尔只有几辆军队巡逻的吉普车开过。
这该死的战争。
丝达祾如是想。
然后,她感到了一丝欣慰:还好,自己的两个好友不用受苦。
不过估计她没想到,她的两个好友比她受的苦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