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人类的环境学家来仔细研究一下关于幻想乡的气候类型,估计他会直接气到吐血,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其他的地方都无法找到这么和人类现有结论格格不入的天气。无论是从海陆相对位置还是从纬度因素来看,这个岛屿是绝对不可能有下大雪的可能性的,它应该和紧靠着的四国岛一样,属于亚热带季风性气候,春暖旱重、夏无酷暑、秋季凉爽、冬无严寒才对。可是似乎就是喜欢看人类为难的样子,幻想乡的气候像极了大陆性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冬寒夏热。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就算是这么一个巨大的岛屿突然出现在了四国岛的旁边,四国岛今年的气候数据仍然处于正常的波动范围之内,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决定性的改变。光是这一个现象,就已经足够把所有人类的气候学结论重新改写一遍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就像刚刚说的一样,幻想乡的气候类型仍然处于人类的认知范围之内,属于大陆性季风气候,绝对不会出现像什么覆盖整个岛屿的大雪或大雨之类的天气——那种场景想象一下都让人觉得恐怖。所以,当博丽神社前方的平原和一部分魔法森林已经盖上了白色的棉被时,幻想乡的大部分地面还是裸露着自己粗糙的皮肤。
就像现在,阿克曼和苏菲亚两个人所处的地方一样。
感受着后背上亚麻色头发女孩身体的冰冷,阿克曼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虽然在理论上这些因素应该并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但是老家在新奥尔良的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这里冬季相比之下稍微有些干燥的空气。根据周边的树木判断,他们两个人应该已经处于森林的边缘地带。即便是太阳已经高高地悬挂在半空中,这里仍然透露出一股静谧的气氛,从森林中偶尔可以听到一两声的鸟叫,如果可以在这种环境下和苏菲亚一起安静地生活,或许会很不错吧。
急忙摇了摇头,把这种和当前情况完全不相干的想法抛出脑海外,阿克曼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却没想到这么微小的动作弄醒了背上的女孩。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美丽的绿色双眼,阿克曼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你再在我的背上休息一会儿吧。”
我已经没有问题了,精神疲劳已经完全消除,放我下来吧。
“真是个小傻瓜。我们都是一样的,你真的认为你的小小事故躲得过我的眼睛吗?”脑海中浮现出对方发送过来的信息,阿克曼用头轻轻撞了撞对方的脸,“这么轻率地使用还在试验中的功能,不发生意外才很奇怪吧?如果是其他部分出现了问题还可以更换,但让大脑坏掉可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听我的,再休息一阵。”
我真的没有事了。反倒是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抱着我跑出森林应该很累了吧。
“哈哈哈,累什么的……”扭头看向前方的道路,阿克曼脸上露出来苦笑,“我们现在,还真的有可能感到累吗?”
会的。至少,在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心会感到很累的。这还要多谢阿克曼呢。
“多谢我……我还要多谢你呢。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们两个能够相互理解了吧。”
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阿克曼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渐渐放慢了脚步,仿佛是希望能够尽量像这样一样和后背上的女孩多待一会儿,至于什么中国人,什么任务,全都不要去管他们了。就这样静静地走着,一股温暖的感觉就能充满整个胸口。
喂,快抬起头看看啊,阿克曼。对面的花田真漂亮啊!
突然接收到了对方的又一条信息,阿克曼抬起头来,一片美丽的向日葵海就这么映入了他的视野。那些将自己的花冠转向太阳的向日葵们似乎完全不怕寒冷的气温,骄傲着扬着自己的头,向世间的一切展现着自己的笑脸。看着后背上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苏菲亚,阿克曼微笑着叹了口气,急忙走了两步来到花田的边上,把对方放到下来,搀扶着脚步颤颤巍巍的苏菲亚走到花田之中。一股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让苏菲亚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阿克曼,原来,向日葵也是有花香的啊!
当然了,向日葵也是虫媒花,如果没有花香谁来给它传粉啊。虽然首先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这句话,但阿克曼还是及时地将它咽了下去,微笑着回答:“是啊,我以前也不知道呢。”
哦哦,原来阿克曼也不知道啊!嗯嗯,这指不定还是一个新发现呢!我要记住这种味道才行!
用手将一朵花拽到了自己的鼻子前,苏菲亚闭上眼睛静静地闻着,冬日的阳光从上方撒到她的身上,整个场景美得像是一幅画。阿克曼在旁边欣赏着这幅美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忽然,苏菲亚的脚下一软,向着前方摔去。急忙反应过来的阿克曼立刻再一次伸出手,将对方扶住:“苏菲亚?没有什么事吧?还是因为那种东西的后遗症吗?”
啊,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不过真可惜呢,这朵向日葵……
收到这条信息,阿克曼才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苏菲亚拿在手里的那朵向日葵,因为这次意外已经被从茎上拽来下来。看着苏菲亚手中那朵尚未枯萎但终将死去的向日葵和她有些黯淡的表情,阿克曼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的,只不过是一朵向日葵而已……”
“不。自从你们进入了这个花田之后,它就已经不仅仅是一朵普通的向日葵了。”
突然察觉到的危险预感让阿克曼连忙抱起苏菲亚跳到一旁,手上那朵向日葵也掉落到地上。下一秒,一道光线就射中了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回头一看,阿克曼啧了一下舌:这攻击的威力似乎还真是不小,而且精度也相当不错,没有一朵花受到了攻击。
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那个拄着一把伞的绿头发女人,阿克曼被对方的眼神所激,本能地开始准备攻击:“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
“因为你们毁坏了那朵向日葵。既然伤害了我花田里的花,就为她们偿命吧。”
“真是奇怪的理由……不过没关系。但我可以提出一个请求吗?”把苏菲亚放在地面上,阿克曼皱了皱眉,“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我希望你能不要为难我的……我的搭档,可以吗?”
“哦?是这样。”将目光投向正试图自己站起来的苏菲亚,绿发的女人眯起了自己的眼睛,“可是呢,你的搭档似乎也想加入战局呢。违背她本人的战斗意愿并不好吧?”
“但是她现在并没有战斗的能力。”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苏菲亚,阻止对方的一昧蛮干,阿克曼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如果我败了,她也没有抵抗你进攻的能力,不是吗?”
“……看在她似乎对于自己的行为做出了忏悔的面子上,可以。不过呢,”绿发女子的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既然毁坏了他的花,就必须要死才行。”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让我们死了。”将自己左臂上的那一片人造皮肤剥下来,露出下面的金属手臂,阿克曼冷静地回答着,“魔法是吗?还真是没有见过的战斗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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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大胆的人类呢……不过我要承认,我的确有些小瞧你们了。本来还认为可以通过首先发现的那一点时间来进行一下突袭,可是来到这里却发现你就这样摆出一副迎接我们的姿态……呵呵,对面派出来秘密潜入幻想乡的人果然都要有一些特别的本领。”
“承蒙您的夸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魔法使帕秋莉·诺蕾姬,而在后面的就是人偶使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了吧?能够作为一名普通人类见到两位我真的感到十分荣幸呢。”透过头盔的面罩看着漂浮在半空中有着紫色长发穿着睡袍一样的衣服手上还捧着一本书的女性,海伦娜向着对方鞠了一躬,“我是海伦娜·伍德,原欧洲联盟特工,现在因为种种原因接受中国人的命令前来幻想乡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工作。”
“不是中国人吗?但真是可惜,既然你和他们站到了一起,我就必须要把你除掉了.”说话的同时,帕秋莉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海伦娜,试图通过对方的外表来判断出她的攻击方式,“穿着这么重的一身铠甲来向我发起挑战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我曾经听蕾咪她们和我讲过人类的几次对于吸血鬼的围攻,重骑士往往是死的最惨的那种人。”
“关于这一件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这里应该套用曾经的欧盟主席的一句话:太小瞧人类的话我会很苦恼的”在那个单向透光的面罩下面,海伦娜露出了笑容——如果对方保持着这种错误的印象,战斗一开始自己会很有利的,“不过,似乎爱丽丝小姐并不是怎么愿意说话。”
“啊,她啊,确实不怎么喜欢说话呢。”看了一眼身后腋下夹着书人偶一般的女孩,帕秋莉点点头,“不过同样,关于这件事情也就不用你来费心了。另外,你的另一名同伴不也已经隐藏起来了吗?啊,莫非是因为太过于胆小所以已经逃跑了吗?真为你感到悲哀。”
“这种完全没有作用的激将法您还是不要使出来了,对于你我的智商都是一种侮辱。至于躲起来,那只不过是我们的战斗方式而已.”海伦娜摇了摇头,“不过,帕秋莉小姐,我也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呢:你那个后现代分离主义的头饰现在到哪里去了?”
“后现代……分离主义……”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帕秋莉的脸上带上了冷笑,“原来如此。你见过博丽神社的那个背叛者?怪不得可以知道我和爱丽丝的名字。”
“当然是不可能仅仅是知道二位的名字这么简单,在这一次出发之前我可是有好好地做过功课呢。就算敌人是红魔馆的头脑,会七曜魔法的大魔法使,以及能够让人偶变得像真人一样灵活的人偶使,我也至少有着一战的能力呢。如果你们的破绽过多,能够在这里将二位成功击杀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我刚刚可是已经说过了,太小瞧人类的话我会很苦恼的。”突然浮现在眼前的一行字让海伦娜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可惜的是帕秋莉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变化。在理解了同伴所传达过来的信息之后,海伦娜稍稍思考了一下,继续开口了,“通过了这一段时间与解放军的战斗,你们也应该能了解人类的实力了吧?”
“当然了。对于人类的实力我们很清楚。如果你是在那种被称为直-50的巨大车辆上而且有着其他同伴的配合,我们确实有失败的可能性。但是现在,只身一人向我们发起挑战的你,真的可能战胜我们吗?”十分突然的,帕秋莉提高了音量,“火符agniradiance!”
“哎呀,居然连话都没有讲完就进行突袭,这可并不是什么好习惯。”借助“宇航服”的助力轻松地跳到五米之外,看着自己原来站立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变化,拔出了自己的手枪的海伦娜皱了皱眉,“但魔法使什么的,不应该先进行咏唱吗?”
“你凭什么说魔法使需要咏唱呢?就算真的需要咏唱,你又凭什么说我没有进行咏唱呢?魔法使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进行咏唱,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咏唱,怎样咏唱才可以达到想要的效果,对于这些东西你完全都不知道,不是吗?”看着站在那里的海伦娜,出乎预料,帕秋莉并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攻击,“嗯,看来你的盔甲不但不会造成移动出现问题,反而会帮助你呢。不过,那把小小的武器和浑身的盔甲似乎很不搭配。”
啊,原来是这样……通过突然的声音提高让自己误认为是有效攻击从而进行闪避动作,然后仅仅凭借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突然攻击就摸清楚了自己原本想要误导对方的事情,而且还能让在一定程度上扰乱自己对于魔法使的咏唱概念。而且,对于言语在战斗中所能产生的心理效果相当清楚,看来伴随着肢体战斗而来的或许还有一场辩论赛……难缠的敌人。
渐渐步入对方的节奏了。看来,原本想要用在关键时刻的方法似乎在一开始就使用比较好。
“小小的武器并不意味着没有威胁,即便我手上我的是一把匕首,它也有着刺穿你的喉咙的可能性。”随时准备闪避对方的攻击,海伦娜把刚刚想好的话说了出来,“至于咏唱的概念嘛……真是抱歉,我可是知道的很清楚。那可是一位金黄色头发带着大大帽子的女性魔法使告诉我的事情,可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刚刚说什么?是……是谁告诉你的事情?”
似乎是起效果了。虽然对方在不断地掩饰着自己的动摇,但通过“宇航服”强大的信息搜集能力,海伦娜发现帕秋莉的心跳似乎开始加快了。本来,如果在关键的时候使用这个方法,她就很有可能产生致命的失误。可惜现在,这种效果无法达到了。
心中带着一丝的遗憾,海伦娜看着左上角显示的对方的心跳数和呼吸频率笑了笑,用极其缓慢的语调说着,就像是要故意气对方一样:“我是说,是一位金黄色头发戴着大大帽子的女性魔法使告诉我的事情。她的性格可是很开朗呢,似乎只要待在她身边就有一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积极心态。而且,她的魔法威力也是很大的,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
“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快点告诉我!”
“这种事情,”果然是这样呢,他给的消息还真是及时。不过要不要杀死她,这可是由你的枪法所决定的呢。手中紧握着自己的枪,海伦娜缓缓说着,“在你成功地打败我而又没有杀死我的情况下再问吧。难度似乎加大了一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