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武器时代,人命更加不值钱!大片的白色火药烟雾从阵地上蒸腾而起,一百米外,狼藉的尸骸争相扑倒在地,血迅速染红了一大片雪地,短短时间,至少有数以千计人被炮打的支离破碎,被这么排队枪毙。
被射死的绝大部分一个月前还是大明王朝最老实的农夫,商人,最文雅的地主士绅,不过照比其他穿越大神遇到敌人赶着自己领国人当炮灰来攻的时候那各种犹豫,扭捏,宋青书下手可是干净利落外加很辣的紧,而且没有一丝的心理负担。
一方面,这些人又不是熟悉的乡里乡党,另一方面,宋青书穿越前,他那个时代的法律都已经定义了,一个四川富商被绑架,被绑匪逼迫杀害了个服务员,不过当被警方解救之后,他也被告上了法庭,以杀人罪。
就算是生命被逼迫,也没有任何权利伤害别人的生命!管他老弱妇孺多无辜,一担自己的军阵被冲散,遭到杀戮的就是自己无辜的士兵,反正他们都是违法的,那就干吧!
这阵子凶猛的火力其实也是仁慈的,如此天崩地裂般的射击,短短两三分钟就完全击溃了这些奴隶包衣的胆气,不管后面东虏如何射杀叫骂,多达数万的大明俘虏就跟崩溃的黄河似得,哭喊着向后逃去,眼看着累累尸骸后头顷刻间跑散的乱民,宋青书的嘴角禁不住流露出愈发的冷厉。
该收拾你们这些罪魁祸首了!
然而,零落的人群跑散了,后面露出来的情景却让宋青书禁不住呆了下。
怕那些真建奴跑了,三千骑兵他完全布置在了突前的左翼,已经提前包抄过去,谁知道这帮东虏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借着乱民的掩护,多达数千的清军牵着马已经抵达了他右翼的边缘,乱民散尽的一刹那,一员胡将大喊着满语,这些精骑整齐的翻身上马,呐喊着直奔自己薄弱的右翼而来。
“娘个希匹的,这帮混球还真不要命!”气得干脆骂出声来,宋青书恼火而焦急的大叫着:“大纛传令,新二师就地防御,队伍向右转拉齐!”
人一上万,没变没沿,指挥偌大的军队,光靠传令兵是不够的,还需要复杂的旗语,农民军造反之所以经常几倍几十倍的大队伍被区区几千官军打的落荒而逃,就是因为官军有完善的指挥系统,农民军没有,只会一窝蜂往上上,可就算是旗语传令,中军传到右翼的时候也已经两三分钟过去了,就算训练有素的新二师立马向右转,同时摆出个侧方向迎敌阵,也晚了。
根本不像一个个穿越大神所说那样,建奴傻乎乎的正面撞击,顶着前沿散兵线的枪口炮火,被击落了大约二百多人,这支东虏骑兵一个大转弯绕到了乞活军的后面,旋即乱哄哄的叫骂中狠狠冲向了背对着他们的倒数第二位新一师。
乞活军这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这时候反倒成了弱点,不少营一直到最后几秒才敢转身,火铳都没来得及放,刺刀亦是没来得及摆好,在宋青书气得直跺脚的骂声中,后三排愣是直接被撞垮了,无数兵士吐着血倒飞了出去,宋青书处心积虑的搞掉对方大炮,结果重大伤亡却在这儿出现了。
城头上,孙老夫子亦是悲催的一拍大腿,从啥萨尔浒大战开始,多少次这就是明军崩溃的开始,看着不少东虏直接跳下已经没有冲击力的战马,跳到人群中大杀大砍起来,老头子悲剧的一拍脑门,转身就往城头下走去。
可乞活军崩溃了吗?根本没有!
情急之下,宋青书干脆下令向空中释放了红色穿云箭,血红的烟花代表了各自为战,死战不退的命令,这下,吃了大亏的新一师活泛了起来。
前方散兵线扔了虎蹲炮,拎着刺刀回头就扎进了阵列中,补充了削弱不少的队伍,同时队列被放弃,按照拼杀训练,后面的军士立马退出了格斗空间,以三人一组的刺刀格斗队形纠缠住了凶悍的东虏。
不得不说,这年头八旗大军绝对算得上东亚战斗力最强悍的一支,拖在金钱鼠尾辫子的建奴挥动着长达一米多两米的朴刀砍刀,旋风一样的冲到人群中大杀大砍,猝不及防中,不少兵士甚至直接被砍下头颅,砍断手臂,有的棉衣下的锁子甲都砍破裂了,露出狰狞的撕裂伤,可是旋即几秒钟,陷入格斗的乞活军就开始稳住了阵型。
“杀!杀!杀!”
大吼中,一个足足有两米多的女真壮汉轮着把关刀,推搡开旁边几个清兵,怒吼着亲自杀到最前面。一般这时候,明军就已经崩溃,轮到东虏驱赶着败兵去屠杀新的军队,然而交锋了差不多五分多钟,眼前这区区一千多的明军非但没有溃散,反而聚拢的越来越扎实,带队的清兵佐领明显发了狂。
这一刀太突然,差不多三四十斤的大关刀跟满月一半,恶风阵阵当头兜下,最前面那个刺出一刺刀来不及格挡的矮小明军眼看着就要被一刀两半了,就在那明军眼中都是流露出铅灰色死意的时候,咣啷一声,旁边的刺刀狠狠砸在了刀背上,愣是把沉重的关刀砸偏了。
没想到一刀能批空,这个清军佐领狂怒中却是武艺精湛的顺势轮刀回旋,沉重的刀刃在如此狭小的战场愣是从旁边一个自己人腰上划了过去,瞬间从腰到腹开除条狰狞的口子,那个清军甩着肠子被带飞了出去。
不过那人也没白死,轮了一圈,力道续的十足的刀锋又是带着佐领的愤怒兜头批向那个坏他好事的那个明军,这一刀更加的恐怖,呼啸中甚至空气都发出了刺耳的尖鸣,然而令那个佐领难受的是,这一刀又没批死。
明军三人组的右面,一个身高体壮不输于他的山东大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火铳横过来,用生铁铸造,坚硬的铳身愣是挡住了这必杀的一击。
这清军佐领没有然后了,几乎在火铳发出艰难的咯吱声同时,第一个矮小明军已经马步冲前,刺刀直接扎进佐领空门大露的胸口,一扎,一拧,再一抽,喷涌的鲜血瞬间跟泉水一样喷出来,徒劳的捂着三棱利刃扎出来那个狰狞的血窟窿,那佐领颓然的跪在了地上,旋即被后面人郑重的踩踏到雪地中。
前面冲上来的突击清军在大发利市,砍杀了足足百多名乞活军后,迅速就被搬了回来,三人一组三把刺刀跟地狱的怪物触角一般,在每天刺杀数千次的战士手中邪意的刺出,往往轮着刀的清兵还没砍下就被扎死了,原本向前入侵的队伍愣是被推了回来,不可思议中那些刀军恐惧的退了回去,头一次缩到了长枪手的防御中,两米多的长枪比一米多的刺刀长一大截,短时间,咄咄逼人的恐怖明军没有第一时间冲上上来,让这些战无不利的关外异族暂时松了口气。
可旋即,大片的惨叫声又在背后响起,宋青书这可是以多打少,新二师这功夫已经完全完成了转身,外带个乞活五师,真叫现世报,被这么耍了一遭,两个师的战士亦是愤怒的端着刺刀,吼叫冲锋的扎向了清军后背,也来了次背冲。
太过关注于前线,甚至后边有些建奴都没来得及回头,直接被扎了个对穿扎死了。
不过这些建奴的战斗意识还真叫可怕,就算已经完全陷入包围中,这些家伙居然依旧死战不详,有的发起蛮性甚至主动撞到刺刀上,然后拖着刺刀偏开,给后面同牛录的伙伴争取一次砍杀的机会,找了匹马站着,眼看着血腥的肉搏战又进行了足足十七八分钟尚且没有完结,宋青书恼火的再次挥出军刀。
呼啦一下,被他们背冲的新一师终于拖着刺刀向后退却而去,这一刻迟了快半个小时依旧来临了,带队的甲喇额真兴奋的举起了带血的战刀一把又扯过了战马骑上,咆哮着听不懂的满语一马当先追杀过去,然而没等他跑出十多米,却整个人都惊呆了。
新一师刚刚让出的阵地,另一群更加急躁嗜血,早看的热血沸腾的明军端着刺刀,墙一样的再次把生路堵的死死的。
甚至惊呆的忘了拼杀,那甲喇额真任由战马带着他撞进刺刀从中,然后在胸口扎进十多到的战马轰然压在底下,接下来十多把刺刀铺天盖地的扎了过来。
血战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在轮战中,清军崩溃了,尸骸堆积了一大片雪地,血把松散的雪堆都给烫化了,三千多的建奴仅仅剩下一千出头,哭喊着跪在地上丢下了武器。
看着这一幕,宋青书却也高兴不起来,刚刚的白刃战中,他至少也死伤了千多人,受冲击最大的新一师,两个营死伤了大半,加一块就剩下四百多人了,这还是两万多人打三千多人的结果,这东虏的死硬顽强还真是非同一般。
就在宋青书拎着刀想过来来个大屠杀时候,那面,关闭了好几天的高阳县城大门终于跟见到高富帅的女神大腿那样,敞开了,满头大汗的肥县令带头,数以千计的高阳县士民挑着担子赶着猪羊纷纷迎了出来,一个个吓得跟软脚虾似得。
看着气喘吁吁的自己军士,在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彻底没了战斗欲望的东虏们,宋青书终于是悻悻然一挥手。
“都抓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