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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沉默了一瞬,鉴于她是新手,送了她两样东西。
一件是“隐妖丹”,据说只要佩戴在身上,无论法师法力有多高强,都看不出她是只妖。
另一件是“圣母光环“,据说只要佩戴了“圣母光环”,所有人见到她,都会心生信赖和好感,依赖……圣母光辉普照大地……
微云唇角哆嗦了一下,忍了一会,还是戴上了“圣母光环”。
微云将“隐妖丹”放入丹田内,就算明毓法师法力高深,也瞧不出她是只蛇妖了。
五百年的青蛇妖,具有过目不忘之能。微云偷偷潜到皇宫之中,记下了无数的医案药书。又施了个法术,入了医术高明的御医脑海中,将他们诊脉、施针、用药等记忆都复制了一遍,收入了自己脑海中。
不到一月,她俨然成了一代杏林高手。
微云每月中旬都到城东小山头上破庙中去义诊,错开与明毓法师消灾解厄的时日。本来像她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就算是义诊,也没人会相信她,但是她有“无敌圣母光环”,普照世人,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亲近她。
她医术高明,又慈悲心肠,名声愈来愈好。就连明毓法师每次来破庙之中,也无数次地听到他们感激一个叫“微云”的姑娘,俨然称她是活观音。
只是他从来没遇上过她。
过了些时日,苏杭一带下起了百年难遇的大雨,一连积了几日,街道上的积水都淹过小腿一半。到了夜半时分,大雨越来越大,风刮得哗哗直响。
微云掐指一算,估摸到了时辰,从床上起来,带着药箱出了门。
白素素和报喜要和她一同前去,微云担心若是明毓瞧见了二人,定能察觉她们是妖非人,就果断拒绝了。
微云穿着绿纱裙,披着淡绿的斗篷,撑着一柄紫竹伞,手中拿着药箱直奔城东的破庙而去。
好在破庙建在山头上,并未积水,但由于年久失修,头顶破瓦无法遮身,雨水打湿了整个破庙。夜半时候,风又大,吹坏了一块早已烂透的木梁,砸伤了几个人。
等到微云撑着紫竹伞,到了破庙门口时,见到昏黄的烛火中,破庙内一位身穿白棉布僧袍,踩着麻鞋,高鼻深眸,眉目英俊的和尚。
这个和尚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想必是长年奔波,多见日照的缘故。他眉目轮廓也更深,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刃,却又带着温和的佛意。
微云收敛了心思,估摸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毓法师了。不过他虽然只有二十岁,法力可比她一条五百年的蛇妖高深多了。
雨水从破瓦檐上滴下来,落到了他泛青的头皮,眉毛,睫毛上,白色僧袍也泛着湿意。
他正在为一位砸到了腿的乞丐正骨,微蹙眉头,说不出的圣洁意味。
听到脚步声,明毓法师抬头,瞧见了破庙外,夜雨中,出现一位撑着二十四节骨柄紫竹伞,身披浅绿斗篷,清丽无伦的少女,划破了整个漆黑的夜空,恍若天女,缓缓而来。
二人对视一眼,他眸色澄净清明。微云朝他露出浅浅一笑,犹如小荷初露,明丽鲜妍。
见到是她,破庙中的乞丐都激动起来:
“微云姑娘,你怎么来了?”
“夜半房梁砸了下来,阿松,阿槐,阿柳在房梁下睡觉,没有觉察到断梁,被砸了正中。幸亏没出人命,也多亏了金山寺的高僧赶来救治。”
“微云姑娘,求求你快看看阿松吧。”
微云收了伞,打开药箱,蹲下身为最小的孩子阿松看伤。他年纪小,一直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微云抚了抚他的头,柔声道:“别哭了,一会就不疼了。”
声音轻柔得犹如天上的云,淡淡的,却如暖阳一般透入骨髓,沁人心脾。
微云将他浸着血迹的棉布衣裳剪开,腰间骨头断了,可能是明毓包扎了一番,减少了血迹流出。他毕竟是捉妖的高僧,而不是神医,所以自知自己医术有限,只能先做了简单处置。
微云轻轻地打开了布条,取了药箱。让人在雨水打湿不到的地方升了火,将她带来的麻沸散煮了,哄着阿松喝下去。
等他恍恍惚惚,双眼睁不开睡下时,才取出了自己炼制的酒精,为阿松消毒,根据《正骨法》,用手为阿松恢复错位的骨骼,祛瘀活血,疏通经络。又为他针灸,敷上药,打上夹板。
她手法又快又轻柔,依法为其余二人诊治了一番。也幸亏明毓早来了,不至于令他们失血过多而亡。
她箱子中有许多是从皇宫里的太医院偷来的药物,其中就有活血化瘀,治疗外伤和退烧的药粉和药丸。她换了瓷瓶,都放在药箱子中一并带来。微云让人取了温水冲开药丸,让伤者服了下去。
明毓一直在身旁帮忙,他手劲大,又初通医理,倒是帮了微云大忙。
等到看好了几人,微云留下了接下来几日要用的药丸,才算是忙完了。
她来时天色漆黑,而此时忙完,天际已经朦朦胧胧有些亮光。
阿松奶奶一直流泪,喃喃地感激她:“多谢微云姑娘,多谢高僧。”
微云笑道:“不打紧,不过是举手之劳。”
她不贪功,人长得美貌,还温柔善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阿松奶奶念念叨叨:“劳烦你这么远来一趟。当时横梁倒下时,就有人想去找微云姑娘,只是天黑路滑,又不知姑娘家住何方,只得去敲了其他大夫的门。那些杀才,见我们穷酸破烂,死活不肯救治。若……若不是先是遇到了高僧,姑娘你大老远赶来,我苦命的孙儿……恐怕就去了。”
“他若是死了,老婆子也活不下去了,我给微云姑娘磕头。”阿松奶奶弯着腰,起身要跪,被微云托住。
微云道:“这是老天要让阿松他们活下来,我今日睡到半夜起身,听见外面大风刮得凌冽,心里有些不安,担心你们,所以急匆匆地赶来了。也是阿松他们命大,有法师为她们止住了血,我也能赶上。”
“都是天意。”阿松奶奶擦了把泪。
“我家住在青石巷子第三家,姓白的门户,外面挂了幌子是‘好吃点心铺’,若是以后有事去那里找我便是。”微云笑意温和,瞧瞧天色:“如今阿松他们吃了药,你们好生照看,过两日我再过来看看他们。”
明毓法师合掌:“阿弥陀佛,贫僧也该告辞了。”
阿松奶奶道:“微云姑娘大老远而来,如今独自回去,我们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法师法力高深,可否替我们送姑娘到家中?”
若是别人,他们自然不肯放心他护送微云回去。而明毓法师是金山寺有名的得道高僧,有他在,再放心不过。
明毓神色庄重:“贫僧自当尽力。”
微云按捺住心喜,朝着明毓点头:“麻烦法师了。”
微云取了紫竹伞,提了药箱,明毓法师取了蓑衣斗笠,二人往杭州城里而去。
小山头一直有雨水流下来,微云走的缓慢艰难。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了微云肩上的药箱,明毓法师道:“阿弥陀佛,让贫僧来拿。”
微云没做推辞,将药箱递给了他。
心中暗想:这明毓法师对妖不留情,对人倒是颇有慈悲心肠。
不知有一天他知晓了自己此时和颜悦色对待的女子,竟然是条蛇妖,该做如何反应?
微云手抖了抖,她身前的莫有为脸色变了变,“噗嗤”一声,软软地倒下。
随后大厅中的众人兵器纷纷落到地上,全都如扒了壳的虾子,倒成一片。
微云怔在原地,手中的修罗刀颤颤。
唐九笑容似那曼陀罗,徐徐绽放,苍白的容颜浮现不正常的潮红。
那带他进来的归鹤山庄弟子瑟瑟发抖:“公子,到了。”
唐九抽出绿竹杖,在那弟子身上点了一下,只见那弟子也扑在地上。
他敲了敲地,清脆的声音来回激荡。
唐九茫然了一会,唇畔嫣红,垂着头,轻轻道:“微云,他们都欺负你,我替你杀了他们好不好?”
微云手中修罗刀落地,金石相撞,鼓动耳膜。
唐九耳朵微微动了动,循着声音,广袖流云,足尖点了点青石,掠了过来,停在她身前。
有人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疯子,快把解药给我们。”
唐九不耐烦地蹙眉,冰冷冷道:“闭嘴,再骂我杀了你。”他语气毫无感情,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意。
莫瑛想要抬手,却毫无半丝力气,她从唇间溢出几句话:“不要……不要伤害我女儿。”她神情委顿,又吐了几口血,晕倒过去。
整个屋子,只有她与唐九能够好好地站着。不是唐九下了毒,还能有谁?
微云神色一惊,搂住莫瑛,唤她:“母亲,母亲。”
莫有为桀桀而笑:“莫瑛呀莫瑛,今日你必死无疑。”(8中文网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