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吴毓君所说,股份已被抢走了4.5%,再不下手,将会所剩无几。
未等吴秀君开口,吴毓君站了起来,喊道:“我们也要认购!”
然后低头问吴秀君:“哥,我们要认购多少股?”
吴秀君显然是想通了,沪上的餐饮市场很大,但与全国比起来,仍然微不足道。既然有了更广阔的天地,何必再抱残守缺。
“剩下的都要了!”吴秀君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认购剩余的5.5%!”吴毓君自信地挺起了胸脯,清脆的声音里也充满底气。
还在商议的其他人不干了。
“这哪行呀,墨老板,我们还没有认购呢?”
“这不是吃独食吗?”
“……”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吴家兄妹同意让出1.5%,只认购其中的4%。
15分钟不到,墨非融资8000万元。有了这笔资金,他不但可以去沪上先期开0家中华餐厅,也有了与司徒宇联手收购美食集团的实力。
认购股权的沧海大厨们,虽花出去了不菲的资金,但投资给了未来的星级大师,他们每个人都心满意足。
作为浸淫餐饮业几十年的人,他们都清楚星级大师的分量,而且,以墨非表现出来的潜质,星级大师绝不是他的终点。
这笔投资非常值!
对吴秀君而言,来沧海参加【庖丁会】之前,自以为厨界天才,剑锋一出,无人可及,扫平【庖丁会】指日可待。
遇到墨非之后他才发现,所谓的天才,不过是自我的虚幻和旁人的吹捧。所谓的剑锋,更像是未淬过火的剑坯,徒有其表而已。
因此,他心底就愈发地想要和墨非合作:我永远都胜不了你,那我就和你做朋友、伙伴。
不得不说,像吴秀君这样出身世家的人,能更快地领悟【合作】的要义。
都说偏执狂才能生存,但是,只有善于合作的偏执狂,才能更好的生存。
而我们从各类媒体上见到的成功的偏执狂,都是那些善于与人合作的人。因为另外的偏执狂,都被淘汰了。
这才是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理。
认购股份结束后,申大礼、高华将负责与各位投资人对接洽谈,拟定合作章程,签订协议,接收资金,选出董事会、监事会……
这些具体而繁杂的事务,墨非是不擅长的,他最擅长的是站在灶火旁,烹饪出摄人心魄的美食。
今晚这里还有一场宴会,而赴宴的人已经开始准备从酒店出发了。
张云鹏穿戴整齐后,先去敲了吴秀君的门,想约着他一起走,却发现兄妹俩已经提前走了。
他悻悻地摇头,心想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店,能有什么特色,他们这么着急去,难道还能比得上沪上的餐厅?
“哼!急于讨好墨非,想不到你吴秀君是这样的人!”
他心里抱怨着,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就在电梯口碰到了尚文杰。
“云鹏兄,一起走吧!”尚文杰笑着打个招呼。
张云鹏想了想,一起跟着下了电梯,乘酒店的车奔乐食坊而去。
沧海城市面积不大,七八分钟后就到目的地。
下车后,两人步入乐食坊餐厅,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惊呼声一片。赶紧推门进去,只见餐厅里面已有五六人,正指指点点,惊叹不已。
“这……”
两人一眼望去,以为走错了地方:这是餐厅吗?分明是江南园林中最美的景致搬到了这里!
张云鹏惊呆了:墨非,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一瞬间他想通了,为何吴秀君在沪上那么大的腕儿,到这儿后很快与墨非称兄道弟;吴毓君向来眼高于顶,可是看到墨非的时候,眼睛里尽显温柔……
面对有些天才,不是你努力就能抹平差距的。
有时候,人也应该信命。
这时候,葛亮风风火火地进来,身后有人抱着四五个白色保温箱。
“老大,货到了。”葛亮喊了一嗓子。
很快,墨非从厨房探出头,示意他赶紧送进厨房来。
作为东道主,墨非不愿在参加【庖丁会】的名厨们面前展示那些厨艺技巧,不是怕弄巧成拙,而是想把沧海的特色推介给他们。
沧海靠海,其特色当然是海鲜,墨非准备的这次宴会,就是以沧海海鲜为主的家常海鲜宴。
从地理位置上说,这里是九河下梢,河水携带大量有机物入海,海水营养丰富,盛产极品海鲜,三疣梭子蟹、对虾、花蛤、半滑舌鳎鱼乃至皮皮虾、海蜇头、桃花虾统统鲜美无比。
而且采用家常海鲜做法,能充分呈现它们的原汁原味。
晚上八点半,参加【庖丁会】的大厨们基本都来了,个别不愿来的,也推脱身体不舒服,免得得罪墨非。
乐食坊餐厅里装不下这么多人,又改到了【酒居】里。
大约过了15分钟后,第一道菜上桌了。
只见余小鱼和楚落两个女孩,抬着一个硕大的瓷盘,慢慢挪进来,显得很吃力。眼快的厨师赶紧起身帮忙。
好大的瓷盘,摆到了大圆桌上,足足占了一半还多的面积。
众人向瓷盘看去,感觉眼前一亮:白色大瓷盘上,红彤彤一片,最中间是排列整齐的三疣梭子蟹;紧贴着螃蟹的是一圈肥大的对虾,然后是紫红的皮皮虾,最外圈是文蛤。
这些海鲜全都由海水蒸煮,散发的蒸气里,充满了浓郁的鲜味。
接着,上来了两份【凉拌蜇头】和两份【清蒸桃花虾】。最后上来的是【酱焖鳎目】,也是两份。
墨非从厨房出来,换上了常服,对余小鱼、楚落说:“你俩快去宿舍休息吧,今天挺累的。”
目送二人进了宿舍,墨非才来到【酒居】。
“让大家久等了!”墨非先道个歉,“这么晚了才邀大家来,实在是店里忙,抽不开身,请谅解。”
以茶代酒,寒暄一圈之后,家常海鲜宴就正式开始了。
吴秀君嗜吃螃蟹,他从大瓷盘里取了一只来。螃蟹卧在瓷盘里,就感觉很大,拿在手里就更大了,比他的手掌还要大两圈。
“哥,这螃蟹有多重?”吴毓君也取了一只问。
他用手掂了掂说:“足有一斤多吧。”
“两斤一两!”葛亮在旁边说,“全都上秤了。”
“啊!这么大一个,我都吃不了。”
吴秀君吃得了。他熟练地揭开蟹盖,只见里面红膏满盖满腹,色泽是十分娇艳的橘红色,半透明,仿佛凝脂;蟹鳃雪白,毫无污染。
诱人的螃蟹,看得吴秀君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一口咬下,只觉得蟹肉极细嫩,极鲜甜;蟹黄香味浓郁,入口感觉酥爽咸香,松沙可口,并不亚于他最爱吃的阳澄湖大闸蟹。
“墨老板,怎么没有蘸料?”吴秀君问。
“这种蟹不用蘸任何调料,蘸了料反而干扰本味。”墨非回答,“吃了蟹,再尝尝凉拌蜇头,可解腻。”
“不用解,正好。”
吴秀君吃得眼神迷离。
不止吴秀君,其他人都吃得心旷神怡、乐不思蜀。
这种原汁原味的吃法,在大城市里是很难享受到的。
蜇头嚼头正好,韧中带柔,又爽脆又开胃;
对虾脑中含膏,背上有黄,肉质紧实,又香又鲜;
皮皮虾也是同样吃法,黄香肉嫩,别样的鲜甜;
文蛤直径超过两寸,肉玉白色,肥厚,汤汁清澈,甜润清爽;
鳎目汁浓味醇,鱼肉肥厚,雪白鲜香……
如果这些海鲜运进了时尚餐厅,会是什么下场呢?
来自京城的尚文杰肯定不舍得像墨非这么做。
螃蟹煮熟后拆出蟹粉,放进盛着大半杯碎冰碴的利口酒杯里,配迷迭香和罗勒,再加点云遮雾罩的干冰。
虾是一定要站在盘子里的,不配一点红彤彤的番茄沙司怎么对得起它?试试黑色海盐或者松露油也不错。
花蛤要做刺身,原壳上桌,壳里少不了垫上裙带菜,跟一碟美极鲜酱油,不能忘了从“牙膏袋”里挤出一条绿芥末。
鳎目鱼要低温熟成,再用喷灯烧一下,配五种不同的调料,让顾客吃出海风的感觉以及50多种味道。
可是,以上这一切,都太刻意了,太精致了,失去了海鲜的本味。
都不如墨非的海水蒸煮来的新鲜、美味、过瘾、畅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