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一下——”唐林昆大喊了一声,守在门廊里的四个禁卫呼啦一声挡住了定风和他表哥的去路。
“你叫定风?”唐林昆仔细地往定风的脸上瞅了几遍,面生得很,过去应该没有见过此人。从他的眼睛里读不到任何信息,南天霸身上存过血石,能够拒绝读心。唐林昆心里更加肯定这个叫定风的就是南天霸。
南天霸见唐林昆问自己,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小民是定风。”
“你是哪里人?”
“回大人,小民的老家是青松垒的。”
“哦——我们过去见过面吗?”唐林昆问到。
“没,小民今天是第一次有幸目睹唐大人的煜煜风采。”
定风此刻的心里转过了十来个念头,他也不清楚唐林昆为什么喊住他,是唐林昆识破自己的身份了吗?会不会唐林昆也接到了天庭抓拿他的文书,想把自己抓了向天庭邀功?不行,在没有摸清楚唐林昆是不是已经翻脸不认人前,自己的身份绝不能暴露,南天霸暗暗想好了对策。
“你读过书?”唐林昆发觉这个叫定风的嘴皮挺溜的,跟他穿的一身破烂衣服很不相称。倒跟南天霸有几分神似。
“回大人,小民小时候读过几年,家父去世后,就没再继续学业。”
“哦,走吧,你们走吧,可能是我记错了。”唐林昆在转身一瞬间,他的眼角瞥到这个定风的眼里一抹熟悉的神情,侥幸进入天庭的时候,南天霸就曾经毫不掩饰地流露过这种得意的神情,一定是南天霸师兄无疑了。
唐林昆猝地转过身来,一脸的严峻:“定风,你是来行刺的吧?”
南天霸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唐林昆脸色突然就变了,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了,他尽量平和地说道:“回大人,小民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唐林昆此刻再一看定风脏兮兮的手背,细皮嫩肉根本就不像是个穷困潦倒的乡下人,一切都清楚了。
“大胆刺客,还敢狡辩,给我拿下。”
南天霸此刻已经笃定唐林昆已经准备翻脸不认人了。他的反应也很迅速,在禁卫们还没近身之前,恶狼一般扑向唐林昆,今天这种场合,南天霸明白得很,只有把唐林昆控制在手里,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南天霸只觉手上抓到的东西轻飘飘的,原来是唐林昆的一件外衣,唐林昆背着手还是站在离自己一丈远的地方,神态自若。唐林昆见这招“寒蝉换衣”还挺管用,看到南天霸恼怒的样子,唐林昆真希望他再次凶猛地扑上来,他可以把几招飞天绝技一一都演练一遍。
银安殿的禁卫们可不敢这样想,见这个衣衫褴褛的家伙竟敢突然向唐垒长发难,连唐垒长的衣服都被他扯了下来,这穷鬼是不要命了。不等南天霸再次出手,四支玄铁刺指向南天霸从头到裆四处要害。南天霸一个“鹞子翻身”躲过夺命刺。
“要活的——”唐林昆怕伤到南天霸,赶紧大声叫道。
四个禁卫舞动玄铁刺把南天霸围在中间,但并没有进攻,光嘴里喊得震天响。这并不是四个禁卫贪生怕死,这正是他们经验丰富手段老辣的表现,他们这是给其他禁卫示警,让他们在外围再设置几道包围圈,唐垒长要活的,他们就不能逞一时痛快把这人一捅了事。
果然,听到喊杀声的禁卫们从四周围了上来,整个银安殿的大院子连墙头上都站满了禁卫,又有十几个禁卫参加了围捕南天霸的战斗……
贵大斗、贵二两个浑小子连同定风的表哥瓮青被玄铁刺逼在了墙角动弹不得。在门口看热闹的几十人也全被围住,一个也没走脱,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唐林昆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用手指弹向空中,南天霸正把毕身的功夫演绎得淋漓尽致,没想到到跳起时胸口撞上了莫名其妙飞过来的一颗石子,只觉胸口一闷,不痛不痒全身的每个关节像被卡住了动弹不得,连说话都没有了声音。
南天霸整个人从尘埃中跌落下来,像一根分岔的木头。
“完了,完了,刚才应该表明身份的,要是唐林昆没认出自己,真把自己当刺客结果了,那就真的冤枉死了。”
“冤枉啊!冤枉……”定风的表哥瓮青刚喊了一句,被一名禁卫一拳打在嘴上,两颗门牙飞了出来。
“把他带到大堂上,我要亲自审问。”唐林昆现在心里也是乱成一团,南天霸身为主帅背叛天庭投敌,犯的是死罪,现在整个天庭都在通缉他,该如何帮他一把呢?
大堂上扯皮铁链、脑箍、凿颠凿子、抽肋夹、擅木靴、拶夹、金瓜、斧、铖、铁质(侧刀)等刑具摆了一地,一口大油锅烧得直冒青烟,南天霸一见双腿先软了,裤裆处不时泛起阵阵痉挛,沿着脊椎直达脑门。
没等南天霸开口求饶,一个手执“虎鞭”的小卒上来就是披头盖脸呼呼十鞭,鞭鞭带血,这叫杀威鞭,原本是为了防止有人有事没事就击鼓喊冤用的。
“别打了,别打,我什么都愿意说。”南天霸拼命想喊,无奈嘴里发不出声音。
“谁叫你们打的?”
唐林昆进来时候,十鞭子已经抽完了。他恼怒地责问那个手拿虎鞭的衙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鞭子。
“回唐垒长,这是杀威鞭……”
“你们都先下去吧!”
衙役们大惑不解,这唐垒长难道想亲自行刑过过手瘾。这爱好也太怪癖了。
等大堂上只剩自己和瘫倒在地上的这个自称是定风的。唐林昆弯腰拍了下他的后背。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你真叫定风?”唐林昆问道。
“回大人,我是定风,求大人饶了小人一命。”
“要我喊人凿颠伺候吗?”唐林昆轻描淡写的一句,唬得南天霸差点没背过气去。
“唐师弟,是我,我是你师兄南天霸……”
唐林昆一掌拍在南天霸的胸口,再次把他的嘴封住了,那些衙役探头探脑的,真准备看唐垒长如何动手。
“你们都进来吧!”
“唐垒长,这家伙还是不肯招吗?您把他交给小的们,保证他把什么都说了。”
一个衙役上来就要掌嘴,被唐林昆拦住了。
“把那三个收监,这个不肯说,悄悄埋了吧!”
“饶命啊!”
南天霸没想到唐林昆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想了如此毒辣的手段对付自己。悄悄把自己埋了,确实是省事,不但了了后患,今后还可以在师兄弟们面前装好人。唐林昆、唐林昆算我南天霸瞎了眼……
上来一名,在南天霸的嘴里塞了一块破布,拉着他出了银安殿的后门。
“一刀砍了多省事,唐垒长也真是的,不知道天寒地冻地刨不动吗?”衙役们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边发着牢骚边挖坑。
“这瓮瘸子倒了血霉了,摊上这么个亲戚,哎——我说,我们唐垒长一向挺仁慈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突然心狠手辣起来……”
“大胆,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从树上跳下一个身影,不是唐林昆还有谁?
“唐垒长!!您怎么在树上?”
几个衙役待看清眼前是唐林昆时,吓得赶紧跪在地里,照天条规定,背后说长官坏话的,最轻的刑罚是割掉多事的舌头。
“唐垒长,饶命!”衙役们浑身抖个不停。
“都起来吧!坑挖好了吗?”
“回唐垒长,已经挖好了。”
“你们走吧!我来最后送他一程。”
“是——!”
这一回衙役们不敢偷窥了,听唐林昆这么说,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南天霸嘴里“呜呜”叫个不停。
“南师兄,你不会真担心我埋了你吧!刚才人多,恕我不得不多加小心!”
唐林昆拍了下南天霸的后背,南天霸轻声抽泣起来,“唐师弟,你这次不帮我,我死定了。”
“南师兄,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不要过于悲观,来,先起来,到我房间里我们再细说。”
唐林昆一挥手,所有挖出来的浮土堆起了一个土包,他拉起南天霸一招“风转狂沙”来到后院的屋顶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