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瘟疫虽然平城折损许多,木蓝府也损失了一些下人,但是或许是因祸得福,木蓝府的名声从此打了出去。
在别的医馆卷着药材躲藏起来的时候,木蓝府倾尽全府的力量想办法救治,并且最后没有收任何费用给全城人治病,几乎将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
虽然他们知道,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重要的是,瘟疫被止住了。
虽然蓝玉知道,这场瘟疫是由于他们木蓝府而起的,并不想让平城的百姓承情。
但是自此之后,不只是平城的百姓,外地也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想要加入木蓝府。木蓝府在两年前两番损失的弟子,终于在此次灾难之后几乎都补全起来,算是成功度过了要被逐出八大门派的危机。
正在木蓝府之人都全力恢复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消息——孟相被查出贪污弄权谋逆抄家,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一怒之下昏迷不醒,皇宫现在陷入了混乱的夺位之中。
如今的皇子之中,只有皇长子和二皇子有实力夺得皇位,皇帝一直自恃年轻,没有立下太子,皇长子夏旭原本是嫡长子最该做太子,但是二皇子夏坤结私营党,和不少大臣都交情颇深,而且他的母亲深得皇帝欢心,所以皇帝一直有意立他为太子。
现如今,夏坤就在皇宫之中,而夏旭则在平城附近圣灵庵中为皇帝祈福。
蓝玉听说之后,第一句就是:“这个夏旭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之中一样愚不可及,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竟然放心将二皇子放在圣上身边,自己去祈福。”
庄望剑却没有附和,思索半响:“一直听闻大皇子为人心诚,而二皇子一心结党,若是让二皇子登基,恐怕现如今的天下只会更加混乱。”
天下混乱,其实对于木蓝府而言并非是一件坏事。木蓝府刚刚用光了所有的积蓄,若是天下混乱,那么前来求医之人必定只增不减。
“蓝兄,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朝廷上的人结盟的吗,现下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机会?”
庄望剑嘴角维扬:“如今的局势,二皇子势必会拿到皇位,但是若我们暗中帮助大皇子夺得皇位,那么能与我们结盟的便不只是一个大臣那么简单了。”
蓝玉心为之一振,令他惊讶的并非从天而降的这样一个机会,而是庄望剑一直如此淡泊之人竟然也开始筹谋权势之事,而且一筹谋就是这样改天变地的事情。。
没有注意到蓝玉心情的变化,庄望剑接着说:“蓝兄是不是在担心失败之后木蓝府的去处?这个望剑方才已经考虑过了,只要我们暗中将大皇子送回皇宫,他的势力虽然不比二皇子,但是好在皇后也并非软柿子,而且大皇子继承皇位理所应当,民心所向,而圣上如今昏迷不醒,即使有心立二皇子,恐怕也没有机会说话了。此事若败了,我们就只是白白救了一个人,可是若是成功了,那么便是圣上的救命恩人了!”
蓝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此事容我再考虑一下,你先不要告诉别人。现下我有些担心公孙夫人,毕竟她是孟相的妾室,恐怕会被连累。须得劳烦你找人去京城将她安置好。”
庄望剑听到公孙夫人四个字,还有些陌生,再看蓝玉有些焦急的样子才突然想起她是孟锦的母亲,自从木蓝府失火之后,她便住在逐府守在孟锦的坟墓旁边,没有跟着他们来到平城了。
“还是蓝兄考虑周到,我竟忘了这件事了,我立马找人去安排。”
看着庄望剑行色匆匆的样子,蓝玉有些恍惚。
庄望剑一直以来淡泊的隐居着,六年没有出江湖,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搅动天下局势?当初他帮忙与许啸天结盟之时他还只以为庄望剑仅仅是为了木蓝府,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有些不能相信他这样单纯的目的了。
他不想怀疑庄望剑,但是他确定,庄望剑一定有事瞒着他。
又或许,这六年,庄望剑真真正正的改变了,由内而外?
晃晃脑袋,蓝玉决定还是认真考虑庄望剑的提议。无论庄望剑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提议对于木蓝府百利而无一害,而且,他还可以借机去当年木蓝府先祖蓝言丢失万相的地方,搞清楚当年的事情真相。
庄望剑放飞信鸽后,看了一眼圣灵庵。
夏旭,无论蓝兄答应与否,我一定会助你夺得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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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蓝玉以祭拜先祖为由,带着庄望剑和几个比较出色的弟子前往圣灵庵。算是吸取了以往的教训,这次他只带走了几个弟子,并没有带走长老。
临走之时,府门前传来了哭闹声,不用猜也知道,必然是蓝田吵着闹着要跟去。
蓝玉走上前去,看着只哭闹不见流眼泪的蓝田:“昨日布置你的任务你可完成了?”
蓝田又气又恼:“爹爹骗田儿,说只要记下三个病便能跟着去,却没有说三个病有二十几页的书,爹爹大骗子!”
蓝玉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蓝田打从昨晚听说他们要去圣灵庵就一直吵闹着要去,这次事情隐秘且危险,他怎么会让蓝田去冒这个险,所以就略施小计,让蓝田背过三个病的病因病态和药方,蓝田只觉得三个很少,又怎么知道每个病都异常复杂,所以很容易就被蓝玉骗了。
以蓝田的速度,一天背下一个病症还差不多,要一晚上背三个,也只有……只有弦儿能做到吧。
看着蓝田满脸气恼又无话反击的样子,庄望剑知道她这准是在蓝玉这里吃了瘪,虽然想帮蓝田说话,但是这次事情凶险无比,既然不能帮蓝田,或许可以趁机给蓝田上一堂课。
“田儿,不要哭闹了,你已经长大了,就要学会为自己的话负责。既然你和你爹爹说好了,就该好好遵守诺言,此次失利,就是让你下次要记得,谈条件之时要更加谨慎些。”
蓝田把刚要憋出来的眼泪又憋了回去,委屈的眨眨眼睛,然后跑了回去。
“望剑,看来田儿还是比较听你的话,你这个先生,可比我这个爹爹说话分量重多了。”
庄望剑听着蓝玉这满是醋味的话,也不给什么反应,就说了句:“上路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