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伊万进入了自己修行的地方,庄望剑发现那里躺着一本书。在伊万的示意下,庄望剑走上前去捡了起来,翻开第一页。
“无心诀:众生积弱,皆由心生,无欲则刚,遇强则强。”
这些话,庄望剑觉得似曾相识,他想大概是伊万在那几年的修行的时候曾经说与他听过。
“师父,这是何物?”
伊万拿过无心诀,缓缓道来:“你随我修行时,虽有天分,然悟性不足,我将无心诀交与你时,你没能修成,反而内力几近溃散,记忆也因此混乱起来。我知你近日有要事须尽快恢复功力,所以将无心诀再次送来给你,希望你能在这仅剩的一月内修成。”
伊万的话让庄望剑疑惑不已。他只记得那六年里,每日每夜都是地狱般的修行,不曾记得还有过内力溃散、记忆混乱的时候。
“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因为那段时间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我用药让你昏迷,然后调理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你醒来只以为是生了场大病。”
这场病庄望剑是记得的。因何生病他已经模糊了,但是病好了以后,他的脑海中便时不时出现无心诀首页的那一列字。
而且,最为奇怪的是,那次病以后,他便对伊万出现了一种本能的害怕,也让他在以后的修行过程中经常出现头痛欲裂和全身骨痛的感觉。
现在看来,那大概就是修炼无心诀失败以后的症状。
“师父何以认为我现在能修成无心诀了呢?”
经历过一次失败,那么以后修炼的过程便会蒙上心理阴影,成功就变得更加困难。伊万现在拿出无心诀,真的能够救急吗?
伊万笑了起来。庄望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笑声在空寂的山洞中回荡,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当初的你,不过是受了点情伤,根本无法承受无心诀。而如今的你,最爱的人接连死去,身在盟主位上却无法主持公道,徒弟因为你的弱小而死去,你的心灵已经足够强大,而你的身体也到了必须强大的时候了。”
伊万平静的说出这一切,这些精密的计算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放入棋盘的棋子。自己在棋盘上厮杀,棋盘外的人只看这枚棋子的利用价值。
他知道伊万醉心于各种剑术和心法,可是将他作为一个工具去践行伊万的猜想,还是有些别扭。
可无奈,伊万说的每句话都是极其正确的。他想要强大,也必须强大,所以便会付出更多的努力去参透无心诀。
“何况,如今我已经炼出了一种丹药,可助你快速练成无心诀。”
庄望剑接过一瓶丹药,打量了一下。从外面看,与普通丹药并无区别。
“服一粒试试?”
庄望剑将信将疑的服下丹药,开始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能感受到一股气息在身体内蠢蠢欲动。
见庄望剑服下了丹药,伊万点点头,交代了几句,便离去了。
庄望剑坐在山洞之中,静心修炼起来。
当初他以为的化境,原来是无心诀修炼出的内力。这种内力与普通的内力不同,其他功法的内力属热,而这种内力属冷,无心诀将之取名焰气,因为每每施用,发动者身上都会包裹一层灰黑色的火焰。
而他以前每次使用焰气的时候都会失去神志,一个是因为他将其与内力一起使用,致使体**力和焰气互相争斗,另一个则是因为他当初修习无心诀失败了,根本没有掌握要领。
他回想起两次无意间使用焰气的情景,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触感让他全身都沸腾起来。
第一次让他轻松冲破了玄铁的牢笼,救出了蓝田;第二次让他在箭雨之中大败对方百名射箭手,揪出凶手。他不禁开始想,如果他真的掌握了无心诀,能强大到何种地步。
那时候,他也许就能护住所有他所珍惜的人,也能守住与记忆中的那个人的誓言,守护住这天下的正义。
如果可以,他还想要与伊万一决高下。这也是那场大病以后,突然出现在他心中的想法。
那场大病,或者说那一次修炼,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只是伊万说的那么简单。而他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要再一次尝试。
决定了修炼无心诀后,庄望剑便闭关起来,将一切事务全权交于蓝玉,这样也能助木蓝府进一步提升号召力,巩固八大门派之一的地位。
无心诀的修炼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或许是心中想要变强的想法太过于浓烈,又或者是因为他曾经修炼过一次,再或者是伊万的丹药效果非常大,所以他的进度比想象中快很多。
当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被无心诀深深吸引,整个人都陷入了其中,不舍昼夜,不记寝食。
力量是一件很诱人的东西,每日可见的功力上涨让他欲罢不能。
他所能控制的焰气愈发的寒冷,山洞中的温度越来越低,每个跑进深处避寒的动物无一例外都被寒气冰封起来。
而在寒气的中心,庄望剑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掌控着这一切。
而每日见长的东西,不只是力量。有些东西,在随着力量一起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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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场雪还没有融化,下一场雪就跟着落了下来。雪越是大,百姓就越是开心,因为田里的庄稼受到了大雪的滋润,来年便会大丰收。
沧姬正在与萧忆研制新的毒药,叶子楚走了进来,传达海烟的指令,让他们随海烟一起去平城。
自从萧忆去了武林大会以后,叶子楚迅速接管了萧忆手中所有的事情,并将每件事都做的井井有条,被海烟一再提拔,在杜王庄的地位仅次于萧忆和沧姬。
萧忆抬眼看了看叶子楚,将正跪在地上检查尸体的沧姬叫了起来。
沧姬点头,站了起来,走在了前面。萧忆正要跟上去,全身的骨头在那一瞬间突然疼了起来。
子夜蛊。
从武林大会以后,那一度消失的子夜蛊开始愈发频繁的折磨他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他努力支撑着,经历过千百次濒死的感觉的他已经可以伪装得若无其事。
“沧儿,告诉父亲,我便不去了。杜王庄需要有人在这里看着,况且这毒药很快便会成功了。”
沧姬疑惑的打量了萧忆一眼,确定没什么异样了,便点头,同叶子楚一起去了海烟那里。
“庄主,小姐来了,少爷说要在杜王庄留守,便没有过来。”
海烟没有回头,萧忆为何没有来,他心中了然。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看着门外的积雪,嘴边划过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对着身后的沧姬和叶子楚说:“走吧,是时候了。”
说着,踏出门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