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空旷的营帐中,三个少年少女相顾无言,只是沉默地各自整理着武器和狩猎道具。燃 文小说 ?.?r?a?n?w?e?n?`?
一周之前从这里出发时,一队见习生还是热闹的六人同行,转眼之间已经丢掉了三人,在凶险难测的茫茫猎场中,不知要经过多少曲折才能重逢了。
小洋将卢修临走前写字的绷带拿在手里,拇指不断地摩挲着那一行“毋需记挂”,却是一拳锤到了坚硬的床板上,将指节挫得通红:“那个小子,哼!尘小子将他领回队伍的时候,我本以为是个忠厚老实的人,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偷偷地跑了,还带走了工会书士,呵呵……”
“少说两句吧。”申屠妙玲抬头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却也带着愠色,“我们已经有三个同伴的安危需要担心了,不用你再来添堵。”
“这不是因为他带走了书士,我虽然不敢说有多厉害,但是区区三百点的竞赛分数我也确实不在乎;卢修那小子目无秩序我也可以忍受毕竟是特选猎人,有点脾气也是应该的,”小洋丝毫没有要闭嘴的意思,“但我最不能忍的就是,他就一个人走了,居然不带上我们!”
“封尘就只是他的同伴吗?他把我们当做什么了?”少年将胸脯拍的当当直响,“难道在他眼中,我们都是些只顾任务,不管同伴的蠢货吗?”
聂小洋曾与封尘一道被困在溪谷中,无论是对封尘,还是在与队友失散的事情上,他在情感上都有更深的共鸣。
“有能耐的话,你也可以像他一样,自己出发去找尘小子他们啊。”熊不二一抬眼,冷冷地道,平日里性子直率的大个子此刻却尤其地淡定,“没有那个胆气和本事,就不要在这里聒噪。”
“我……我怎么没有?”不知是被大熊一激,还是胸中本身的臆愤难平,少年一下子提高了声调,“还不是因为没有机会?如果领队放我走的话,我现在已经回到前哨营了。”
“然后呢?被游荡在那附近的怪物吃掉?”申屠妙玲站起来道,“这个队伍已经快散了,你还嫌不够乱吗?”
现在不是乱发脾气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少年都知道这点。封尘和贾晓拼了命的为队伍开出撤退的道路来,不是让同伴们互相攀咬的。挑战祭对于这些少年来说,是太过难得的机会,无论怎么样,比赛都要继续下去,留下的人都要为自己和同伴的未来尽一份心力。三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半晌突然一颓,再也闭口不言。
“咳咳。”门口传来男人尴尬的清咳声,女孩神色一变,整理了一番头发重新坐到板床上,“小成哥哥?门开着呢。”
成推门而入,一脸不好意思地道:“我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我们正等着你的消息呢。”小洋也隐去了自己的戾气,“营地那边……怎么说?”
“我已经尽力了。”一星猎人脸色阴沉下来。
“他们……不同意我们的请求?”申屠妙玲双手攥紧。
“不,是大本营也没有办法。”成寻了个床板坐下来道,“最新的情报,距离这里几十公里之外,内外沼的交界处起了一场横贯猎场的大雾。在天气的影响下,先前撒网出去追寻失散猎人的人手有相当一部分都失联了,就连白艾露一族的联络也已经断绝了数个小时,可以说整个挑战祭的队伍对那片区域都失去了控制权。营地有几十名各星级的猎人还徘徊在其间,不光是我们,还有许多队伍也提出了组织人手外出寻找的请求,但是易舰长都坚决不允许。”
高层的猎人能接触到更多的情报,对整片猎场的形势也有更清晰的认识。在他们的视野中,已经有数支成股的怪物集群与营地外围巡逻探查的猎人交过手了,见它们的意图,正像是冲着大本营而来。随着冲突频率和强度的增加,兽潮的形成已是近在咫尺。在此阶段,大本营不会允许任何一队猎人将宝贵的防守力量分散开。更何况赶去搜救的猎人队伍可能会直冲进怪物的推进线上,遭受更多的危险。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弓手倒显得从容不惊,对此间的事情女孩已经有了初步的预料,“所以,钟大叔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严格来说,你们现在已经不属于他的管辖了。”成一笑,“大叔的领导权是与七号营地的建设委托绑定的,如今营地已经丢了,你们和我都回归到了自由的状态,可以自行决定接取什么任务。不过曾经隶属于七号营地的猎人们,现在大多都还希望跟随在钟大叔的手下。”
在这几日的领导中,钟鼎辉获得了整个营地绝大多数猎人的认可。不论是在营地的管理调度上,还是个人的战力上,大胡子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无愧于精英猎人的称号。他在撤离前不惜身陷危险,也要救回两个一星猎人,并拖着伤身为队员们牢牢地守住了后路的举动,更是已经在大本营中传开了去,甚至有不少其它队伍的低星猎人慕名而来,也要加入到七号营地的队伍中。
三个见习生小声商量了一下,朝着成点了点头,“我们也愿意继续留在钟大叔的身边。”溪谷小队遭受重创,半数人员离开,只凭三个见习生几乎难以胜任任何大型的委托,只有依附高阶猎人才是赚取分数的最佳途径。
“是吗……那你们可以去见一见领队了。”成点点头,却又想起了什么,“不过你们要小心些,他的心情可不大好你的同伴带走了工会书士,他被狩猎祭委员会的人训斥了好一顿,现在正要找人发泄呢。”
溪谷猎人们一阵无语,卢修走的潇洒,留下了一屁股烂摊子,却要自己三人来收拾。面见钟领队时,自己一行人少不得也要被斥责一番,一想到这里,熊不二胸中便积起了一股怒气。
就在这时,营房的门外一阵嘈杂的响动,似乎有人群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坐在门边的成将木门推开一个缝隙,只见一群猎人簇拥着一个蓝衣蓝袍的大叔,顺着碎石铺成的小路,直朝着见习生们所在的营房而来。
“糟糕,”小成哥立刻将门关严,苦着脸对屋内的少年们说道,“是正主来了。”
“门内的可是沙丘训练营的见习生?”少顷,一个庄肃而带着怒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少年们对视了一眼,聂小洋叹了口气,拉开了木门。
“就是你们弄丢了我女儿?”书士打扮的中年男人眉毛一挺,不由分说地扯住了小洋猎装的上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