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生们对桃毛兽尸体上的发现的报告得到了钟大叔异常的重视。ranw?en ?.ranwe第二天一早,领队便在营地本就不多的人手中分拨出了一队一星猎人,去探寻了桃毛兽的撤离方向。这几乎已经是大胡子除了发布考察委托外,对溪谷猎人们以及小书士的最大支持了,但陆书士仍旧不甚满意,整个上午除了一遍遍地查阅她随身带来的书籍,便是一圈圈地在营房里踱步,询问见习生们侦查的消息何时才能回来。男孩们烦不胜烦,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女孩的房间,只留下申屠妙玲在室内随时响应。
桃毛兽的尸体早已被拖走了,经过了简单的防腐处理后,连同正面战场上的数十只一起被塞进了补给舰的货仓之中。北坡营房的外面仍然弥漫着一股战后的腥甜气息,营地里没有足够的留香粉来遮掩血腥其实也不需要遮掩,若有若无的血味会引来饥饿的强大龙种,而冲天的腥气则意味着战争,只能带给附近的怪物以警觉,让它们反而远离此地。趋利避害不只是人类口中的信条,更是深深刻印在怪物们血脉中的本能。
“不要使用你那个神奇的视线,谁的武器先脱手就算输。”贾晓扔给卢修一根简单处理过的长树枝,“规则就这么多,可以了吗?”
大马将树枝放在手中掂量了几下,撇撇嘴道:“这东西太轻了,我用不大习惯。”
“只是练习而已啦,练习!”封尘也挥动着自己手中比单手剑略长一些的树枝,“我可不想伤到你。”
好不容易有得半日的清闲,封尘打算将自己在战斗时发现的大马身上的问题说与他听,却收到了卢修莫名其妙的反问。大个子不觉得自己的战法有什么问题,正相反,他甚至觉得自己正如莫林所说的一样,有着“天生的战斗直觉”。相比于第一次上战场的其它同龄者来说,斩获两头桃毛兽已经是非常令人惊异的成绩了,不由得大个子不沾沾自喜。
然而封尘的担忧并不在此,战斗时卢修曾试图用手臂去阻挡怪物的搂抱,更是不顾危险地钻进了桃毛兽的怀抱中,让少年为之重重地捏了一把汗。卢修似乎自恃着龙人的血脉和超强的身体素质,没有丝毫保护自己的意识,这样的战法总有一天会让他在对战怪物时吃亏受伤,这才是封尘最为忧心之处。
两人相持不下,最终还是接受了同伴的提议,在营房外做过一场。封尘希望借此让伙伴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卢修也得以通过练习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我不想伤到你才对,”大马浑不在意地说,“尘小子小心了,我这双胳膊能够挡住桃毛兽的搂抱,就算武器只是树枝,打到身上也是很痛的。”
“那就试试看吧。”少年一歪头,手上的树枝已经挥动了起来,封尘的脚下前后左右无规律地运动着,正是聂小洋家传的冲锋步法。
“喝!”大个子率先冲了上去,两人的初始距离有五米远,却在两个眨眼间缩短至无。卢修的双臂开敞,朝着封尘熊抱而去,这是雪林村中孩童打架常用的起手式,这样的动作毫无美感,也几乎没有什么效率,貌似莫林在金羽城并没有给卢修做任何招式上的训练。
反观封尘手下则要规整得多,少年窥准了对方的来势,前踏一步,干净利落地噼砍下去,正是单手剑基础的踏步斩。卢修若是不闪避,这一击便会直直地打到他压低的脑壳上,虽不会有多痛,但却相当丢面子。因此在冲离对方攻击范围还有半步的时候,大个子便脚下一错,硬生生地躲开了半个身位,换了个方向冲将上去。
一剑用老的封尘看也不看,树枝横噼而出,覆盖了视野能见的大部分区域。卢修身材高大,这一击即便是弯腰低头也难以避开,他只好变抓为挡,两人的武器第一次碰在一处。
“哧”树枝摩擦在一起,卷起了片片树皮的碎屑,封尘的攻势顺着卢修的剑身向下滑,就要打在对方持着武器的手腕上一击而竟全功。大个子心生警兆,再也不与封尘角力,把手一缩,就地一滚脱离了封尘的攻击范围。
“再来!”一次接触谁也没占到便宜,两个少年彼此都是好胜心作祟,不由得暗自认真了三分。封尘这次抢先了一步发动攻击,少年前踏两步,纵身一跃,手上的树枝高高举起,带着落势斩将下来。
“封尘这是把卢修当怪物来打了。”小洋在旁轻声笑道。
跳斩是小猎户学过的所有基础斩击中威力最大的,他虽然在教官的指导下深埋书堆,但是基础的功夫却半点没有落下,这一斩成型,声势却丝毫不弱于手持真正的单手剑。卢修的姿势还未调整完全,当头一棒下去难免会晕头转向一番。
关键时刻,高个子喉中异响连连,居然放弃了整理姿势,转而顺着封尘的斩势向后倒去。卢修主动躺倒在地上,四肢虚悬在空中,看上去就像在主动迎向封尘一般。小猎户在空中无法转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扑进了卢修的怀窝里,树枝“扑”地一声斩到了对方头侧的地面上,溅起一蓬泥水。
两人交缠到一起的瞬间,卢修便用四肢箍住了小猎户的手脚,他的身形勐一用力,在地面上转了半圈,竟是反缠过来,将封尘按进了泥水中。大马跨坐在封尘的身上,将对方的右手向泥土上磕去,那是封尘持握树枝的位置,只要能够将尘小子手中的武器甩脱下来,这一场就算自己赢了。
“彭……”卢修再将封尘的手砸向地面,然而小猎户吃痛之下倔性大起,五指攥得发白,却说什么也不肯将武器扔掉。
“彭……”大个子面无表情地砸了第三下,这下让小猎户的关节渗出血来,但他仿佛视而不见,再度将对方的手臂提起来,看这光景像是不达目的永不罢休一般。
“好痛……”封尘心中一寒,自己的玩伴似乎打出了真火,说不得要下重手了,他连忙叫停道,“停手啊……”
“卢修!”在旁观战的两个少年发觉有异,连忙一左一右地拉开两人,卢修的手握死了封尘的手腕,竟是费了大力气才被掰开的,“这是练习啊!用不着这么拼命的吧!”
“你说什么?”大马回过神来,眼中的红芒渐渐消隐,“噢……不好意思,一时间……认真了些,稍微没能控制住力量。”
他带着歉意望向封尘,对方被自己按进泥水中,整个人都还是脏兮兮,湿漉漉的。小猎户正龇牙咧嘴地活动着手腕,神色异样地看着卢修,他的手腕仅被自己握了片刻,却已然勒得发红。
“不过,我这算是赢了吗?”大马朝身边的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