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旨意下来的时候,整个安府都炸翻了天。却不是喜悦,反而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而正主安逸,低眉顺眼的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圣旨,眸光微微敛起,看不出喜怒。
“三妹妹,你这下可是大造化了。”刚送走传旨的太监,安铃就忍不住开始冷嘲热讽。
安逸轻瞥了她一眼,眼角上挑:“所以呢?姐姐羡慕?”
安铃轻轻嗤笑了一下。
“那当然了,谁不知道镇远将军是鼎鼎有名的好儿郎。三妹妹这回可走运了呢。”
安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这样啊,那不如我陪着姐姐你去一趟宫里,向皇上禀明姐姐的仰慕,成全你与将军可好?姐姐是知道我的,姐姐你喜欢的,我素来都会成全的。”
说完,安逸就垂下眼,眼眉低垂,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满脸的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安矍见两人如此神色顿时不耐起来,转头对安逸斥道:“够了,你快些回屋安心待你的嫁。”
安逸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凉凉的,然后道了一声:“是,父亲。”
然后低下头温顺的退出大厅,回了后院。
一路上,她的小丫头连翘叨叨咕咕,:“小姐,这个将军分明不是什么好归宿,皇上怎么会给你们俩赐婚呢?”
“还让尽早完婚,那将军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小姐,要不我们逃回苏州吧?”
“小姐!你怎么半点不见着急啊,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安逸侧头看了她一眼。
“你当你家小姐还在苏州?什么都能做主?况且皇上指名道姓赐的是你家小姐的婚,你想我逃到哪儿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不掉的。”
“那怎么办?小姐,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安逸诧异的看了连翘一眼,嘴角稍显愉悦的勾起来:“我们连翘现在也是有文采的人了,坐以待毙都会用了。”
连翘听了这话脸上一下就红了起来,嘴上却是嘟囔着:“你是惯会的欺负我,自己马上就要嫁人了,还不是什么好归宿,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给自己打算,还在这儿笑话我。”
说着说着眼睛却是也红了,安逸本来还笑嘻嘻的看着她,看着她眼眶红了起来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说……连翘,诶你你你别哭呀。”
她慌得顺手就用手里的圣旨给她擦眼泪,却被连翘挥手打开了。
安逸更慌了,她自小因为母亲早逝被养在苏州老家给母亲祈福,没什么人能制住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就怕这小连翘哭长城,那本事真不是盖的。
现在居然连眼泪也不让她擦了……
不会真生气了吧?
想及此,安逸更加小心的想要给她擦眼泪,连翘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小姐怎么如此心大!怎么能拿圣旨给我擦眼泪?小姐要是厌恶了我,直接打发就是了,怎的还要如此折煞与我?!”
安逸听了她这话才松了口气,不能哭啊,只要别哭。随即又笑嘻嘻地看着她,“你不用为你家小姐担心,你小姐我心里都有数。不会吃亏的,不过就是一个将军罢了,贤良我装不了,柔弱我还装不了吗?”
连翘听到她这么说,又想到在苏州时,慕着她温良柔顺之名而来,想娶她为妻,最后都成了她兄弟的那些坑货。默默住了声音,别家小姐是什么样她不是很清楚,但自家小姐……坑不死你!!
安逸看她情绪松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这个小丫头哪儿都好,就是爱哭,怎么就那么爱哭……
“连翘啊,你不用着急,这将军要是碍不到我的事,我就和他相敬如宾,要是碍着我了,我就让他知道什么是相敬如冰。”
安逸如此说道,眼底全是睥睨。
而对于这道圣旨,褚聂的心情很是微妙。
十五岁开始去边关从军,一路做到将军,这段时间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女人。他一直以为以后也不会有,毕竟谁愿意嫁一个从小就长在军中的粗鲁汉子呢,更何况他在京中的名声还不怎么好。
现在居然有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妻子。他真是不知该怎么办,而一般这种情况下……
“将军,天晚了,咱是不是该回府了?”常山颤抖着声音问道。常山现在简直要死过去,他别的不怕,偏偏怕极了鬼。
可他家将军有事没事都喜欢去野外尤其是阴森的地方喝酒,说是洗脑子去。洗你妹的脑子啊啊啊!这么想洗,回府,我给你洗八遍头行不行啊爷!
“山山。”褚聂叫了一句。
常山:“……”
次奥!能不能正常点叫我。
常山已经要崩溃了,将军自从接了旨就一直在府里转圈,焦躁不安的样子,后来更是把他也给提溜出来,到这荒山野岭来喝酒。
摊上这样的主子,常山简直无语凝噎。
“你说,陛下怎么忽然给我赐婚了呢?”
常山:“……”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
“早些年,陛下也没有跟我提过啊。”
“……”
那他不也没跟我提过么,问我也没用啊。
常山木着一张惨白的脸拖着褚聂往将军府走。
“你说我也没娶过妻……”
娘的老子也没娶过啊!
常山心想现在给他一把刀,他估计现在就能把身上的人放倒在这儿。
“我家里也没什么长辈,我也不会操办喜事……”
常山顿了一下,叹了口气,认命的把他背起来,飞快的跑起来。
他绝对是同情这个抽风将军,绝不是被背后那阵阴风吓的,绝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