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谢婉怡正被谢父训斥。
也不能叫做训斥,毕竟她的生母走后,谢婉怡是谢父最疼的人。
桌子上放着一叠材料,他正无法置信的用手点着它们。留了那么多尾巴,竟然敢不管不顾的直接撕破脸皮。
他只认谢婉怡是唯一的孩子,以后谢氏要交给她的。她这样的手段怕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罢了,都是他太过宠。
“王图这个人不能留,还有你微博的用户名密码交出来。”
谢婉怡抬起头,她雪白的小脸已是泪痕遍布。
谢父心下一窒,立刻和缓了声音:“乖女儿,爸爸不是责怪你,是想帮你。微博我会安排人帮你发,司行简手段毒辣,他后面有一个团队,你一个人斗不过他。”
“我知道的。”谢婉怡靠在谢父怀里小声啜泣,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妹妹抢了我的角色也算了,她为什么还要唆使司行简对我赶尽杀绝,爸爸,我不明白,我是怎么得罪她了,她这么恨我?”
谢婉怡哀伤难忍的摇着头,哭的几近昏厥。
谢父缓缓眯起眼,自己的慈父当的太久,竟然让那个小贱人不知天高地厚了,竟敢欺负到宝贝心肝的头上,还有那个他恨不得大卸八块的贱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也该做点事了。
啪,一个大巴掌轰的施母直接趴到地上。
她颤抖着身子,头发被抽散了,披头盖脸,半边脸失去知觉,但她不敢摸一下理一下。被人追杀东躲**的记忆又来了。她在地上蠕动,爬到谢父脚下。
“胜哥。”
手伸长,还没挨到裤脚的边,被一个大脚踢得横滚了三米远。
“你也配叫胜哥。”横眉竖目的大块头像个凶神恶煞,站在谢父身边。
“老……老爷。”施母在地上挣扎,又慢慢爬回谢父脚下。她习惯了好吃好喝好穿戴的好日子了,不想再回头过朝不保夕挨打受冻的地狱生活。
施母勉力仰起头,露出她最引以为傲的诱人的笑容。她半边脸高高肿起,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嘴角挂下一串血丝。她勉强睁着另一只眼,抽风一样眨着,嘴巴咧开,满嘴红牙。
嘶,见惯了丑陋阴暗的大块头都被辣了一下眼睛。
“你有多久没见你那个女儿了。”谢父垂着眼皮,慢斯条理的问着。
“半……个月?”半个月,一个月,谁知道。施茜不来面前晃,她可过了一段舒心日子了。要不是施茜,她也不会沦落的这么惨,死了最好。施母脑筋迟钝的转着。
“一个半月了,你这个当妈的也该关心下自己的孩子了。”
关心?要说有谁比她更恨施茜,那一定是面前这个男人。施母脑子不够用了。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她带回来。”
男人起身走了,地上静静落了一块手帕。他一直用它掩着口鼻,仿佛和她待在一个空间,呼吸一处空气都是无法容忍的事。
王图贿赂案很快有了结果。
警方在搜查他家的时候,发现了大量谢婉怡的照片和他手写的日记,里面记载了他对谢婉怡疯狂的迷恋,甘愿为她默默地付出,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所以一切都是王图的自作主张,谢婉怡并不知情。
与娱乐圈距离甚远的谢氏企业发了声明。
谢婉怡是谢氏长子的独女,她从小身体不好,但是谢父为了她不产生自卑心理,一直隐瞒了病情。也是因为她的病,谢父一直尊重她的好和意愿。谢婉怡想以普通女孩的身份进入娱乐圈,谢父没有干预,他唯一做的事是在体检报告上隐瞒了她的病情。
这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父亲对自己女儿的关。
但是乐娱竟然残忍的在公众面前公布了谢婉怡的*。
谢婉怡听说这个消息昏厥过去,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整个人像一株快要枯萎的雪莲,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谢父悲痛欲绝,他决定一向乐娱提起诉讼,未经他人同意擅自公布他人*。二为谢婉怡建立娱乐公司,他将不遗余力的完成谢婉怡的心愿,并且和乐娱宣战。
喔。
所有的人嘴巴大张,合不拢了。
天呐,这剧情开展的,演戏也没这么精彩啊。
谢婉怡身为富n代,从来没有仗势欺人,也不抢占资源,果然是仙女,这样的人太稀罕了,世上要是多一些这样的人,世界会变得美好许多。
还有谢父,为了女儿隐瞒一切,让放飞,把痛苦都抗在自己身上,太感人了,简直年度好父亲。
乐娱,简直……算了不说它了,它惯会打脸,一手王八拳使得出神入化,打人可疼了。
下面,该乐娱出手了吧。
感谢乐娱导演了年度大片。
值了值了,和乐娱活在同一个时代,值了。
可是大号都沉寂了。
乐娱、《柔夷王朝》官微、谢氏企业及相关人等粉丝数暴涨。不适应寂寞的群众在各个大v账号上转来转去,期望哪天又有爆炸性的新闻。
施茜的小号被扒皮了。
小号里有施茜发的好些照片,从名贵服饰到豪车一角,还有路途的风光。
留言都是女神美、壕、一言不合旅行,有钱有颜还任性。
扒皮博主指出,施茜小号故意误导粉丝,把自己塑造成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享受粉丝的膜拜跪舔。其实她根本负债累累,现在住的房子还有贷款,开了那辆豪车也是贷款买的。她是贪慕虚荣之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大号臭了之后,又在小号里面找存在感。这样的人不择手段抢了谢仙女的角色,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以前大伙已经认清了她的真面目,现在竟然还能被这样的人蒙蔽,这比较奇怪了。到底谁为了她操纵了一切,想要洗白她。
施茜被洗的半白的大号又遭了秧,小号也涌进大批观光团。
小号的粉丝表示我们乐意跪舔她,碍着谁了。
一部分群众发现小号走卖萌卖蠢路线,难道撕逼的妖艳贱货竟然是个逗比。啊啊啊,他们抗拒不了这魔性,也开始维护小号和正义之士互喷。
乐娱又适时出来刷存在感。
感谢xx为他们家老板正名,么么哒。他们家老板虽然钱不多,也富豪榜排名前十吧,可是把某豪车公司买下来还是够哒,还不至于要让自己的老婆或者女朋友或者情人等等贷款买车,直接送一辆好。可见施茜和老板的包养关系纯属谣言。还有乐娱欣赏这样的女生,自己赚钱买花戴,人生得意尽欢。关于贷款问题,银行、法律、国家都同意的,xx瞎哔哔个啥。最后,欢迎有识之士加盟乐娱,乐娱建立了一个基金,给自己的员工提供长期低息贷款,用于改善员工的居住、出行、生活等情况。
此微博一出,留言锐减。
大家都忙着写求职信去了。
谢父很生气,刚营造的一点悲情气氛又被人破坏了,看中的几个新人婉言谢绝了他的新娱乐公司,打探之下是被乐娱的高福利吸引了。
他告诉谢婉怡要沉得住气。
谢婉怡很委屈,她并没有出手,要出手也不会找这种攻击点。
之前王图的弟弟王画来找她,哥哥锒铛入狱都是施茜害的,他要为哥哥报仇。他说他找到了施茜的死**,要她等着好消息。
*
施母风尘仆仆赶到蓝河州,站在帝豪天大酒店门口的时候,那种逃命的仓皇感才消散了一些。
这么个破烂地方,亏她那个女儿能待的下去,果然是个贱命。
她拉住一个人:“我是施茜的母亲,你把她叫过来。”
小闵上下打理这个通身华丽,趾高气扬的中年贵妇,客气的说:“阿姨,您先坐,我去叫施姐。”
施母皱着眉头,看着大堂的沙发椅,垫子的色彩深的看不出本来颜色,天知道上面盖了几层污垢。
她轻轻挨了个边,嫌弃的挥手:“快去快去。”
一路颠簸,路上只有黄沙,荒芜的可怕。人怎么待的下去,连打麻将的搭子都找不到。日头又烈,气候干燥,她觉得自己的皮肤在可怕的脆化衰老。这里一刻也不能待,见到人得走。
施茜站在三步远的地方,面色平静:“你怎么来了?”
施母腾地站起来:“我怎么不能来。你爸心疼你,让你回去,这种烂地方有什么好待的。快点收拾东西跟我走。”
“我不走。”施茜垂下眸,盯着脚尖。
又来了,又是这幅死倔样。
施母火气一下子上来,她举起手,打算给她来一巴掌。
“谢家养着你,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非要抛头露脸来当戏子。”
施茜退回半步,躲过了施母的巴掌。
“我上去收拾东西,跟你走。”
施母:“……”准备的一肚子话没得发挥,憋屈啊。
“等等,我跟你一起上去。”不要被她偷跑了。
“电梯都没有……什么怪味。”爬了三楼施母抱怨了三楼。
施茜很快理了个小包包:“走吧。”
上了车,她期期艾艾的问:“爸真的那么说的?”
“是。”谢父是个魔鬼,把他们母女玩弄于鼓掌之间。施母打了个寒颤,她早被打怕了,谢父让她怎么做她怎么做。
施茜坐在前排,没发现她的异样。
车子行驶在首蓝公路上,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施母不耐烦的问。
“有……有……”谢父派来的司机结结巴巴的说,没说完,那边的车门被拉开,畚斗大拳头打在他的脑袋上,司机头耷拉在自己右肩上,晕了过去。
“啊。”施母不停的尖叫。
“闭嘴,下车。”怪腔怪调的声音。
一颗毛乎乎的脑袋从前车门伸进来,牛眼般的眼珠瞪着施母。
施母捂住嘴巴,身体软的像面条一样依靠在车子上,施茜站在她前面。
“走吧。”大汉头朝自己黄色迷彩吉普扬。
“你们想干什么?”施茜故作镇定。
“想干什么,看不出来,绑架。”大汉咧开嘴,笑的瘆人。
“绑……绑架。”施母顺着车门滑坐在地上。
“你绑我一个,放他们走,该给的赎金不会少你的。”
施母听着施茜的声音,好像听见了天籁之声。
“对对,她年轻,细皮嫩肉,多的是人拿钱赎她,你要是留下我,肯定没人给你钱。”
施茜好像受了重击一般摇摇晃晃的转身看她,眼神满是受伤。
“看什么看,老娘生了你,没享过你一天福。算让你割肉还母也是应该的。”
“尽快给钱,你女儿还有命。别想报警,报警也不怕,劳资是首蓝一霸,阿鲁兄弟。”毛脸大汉叉着腰叮嘱。
施母唤醒司机,两人连滚带爬开往机场,然后飞回c市。
“人呢?”谢父问。
“绑架,阿鲁,野人,要钱。”
施母喃喃的说。那个大汉比谢父的保镖还要魁梧一圈,黑乎乎的像个铁疙瘩,满脸毛,一看是没进化好的野人,她被吓得不轻。
“你说。”谢父嫌弃的看着颠三倒四的女人,问同去的手下。
然后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施茜还有用,谢父宁愿她被撕票。他托关系找到阿鲁兄弟。结果对方说,她早被人赎走了。
一定是司行简。
谢父给施茜电话,电话被掐断了。
施茜是个傻乎乎的,别人对她一分好,她能还人十分。关键时刻司行简出面救了她,她不知道会怎么粉身碎骨报答,亲妈把她舍弃,施茜肯定会恨,说不定连自己也恨上了。
谢父忍着恶心,怀柔了几年,竟然被那个贱人全破坏了。
“好好招呼她。”
他寒声吩咐。
*
谢婉怡收到一条讯息,来自久违的号码。
木秀于林:小怡,你还好吗?
婉怡:我很好。
隔了一会。
婉怡:瑜哥哥,我其实很难过,特别特别难过。
林之瑜:小怡,让我来看你吧。(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