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线的误解。
杜风鄙视的看向老爷爷, “刚刚是谁嚷嚷半天也不动手, 一看就底气不足的样子?”
“你懂什么?”老爷爷敲他,“我现在才筑基后期,唯一能跟他抗衡的就是神魂, 但是神魂离体对我伤害很大,所以用语言激他,让他主动进入我的紫府内,在紫府内制服他。”
“行了吧,你离体伤害大, 他进入你紫府内捣乱就没伤害了?”杜风摆摆手, “而且根本没必要冒险, 该得到的都得到了,那小老头也蛮可怜的, 在这里待了上万年,再被你镇压了,说不定真会一口血吐出, 跟你同归于尽。”
杜风有点不赞同老爷爷的做法,明显的伤敌一千, 自损八百。
说来他俩能这么轻易的逃出来, 还是那个小老头太大意了, 老爷爷炼化元婴期的东西这么快速, 明显的神念强大,他明明知道,还用神念镇压老爷爷, 结果吃亏了吧,神念镇压对老爷爷一点用都没有,还让杜风找到机会把老爷爷拽进了小天地。
其实杜风也能明白他的心理,毕竟元婴期和飞升期中间还差两个大境界,就等同于凡人和金丹修士,一个金丹修士一根手指头都能摁死人类,又怎么会真的在意人类有什么手段呢?
因为人类的手段再大,他也翻不出金丹期的手心,所以不知不觉就松懈了,让他俩得逞。
“算了算了,做都做了,说什么都晚了。”老爷爷没有跟杜风强争。
因为争也没用,也回不去刚刚了,那小老头的神魂太厉害,用不得时间术,否则会反噬的。
而且就像杜风说的一样,该得到的都得到了,虽然还有一些特级宝贝没能弄到手,但是那种东西就算弄到手了也没用,以他俩的修为根本用不了,最关键的是那种宝贝他俩也不少,用不着别人的。
“还有一点我要特别强调,那个小老头可不可怜,今天要不是我神魂强大,观察力入微,咱俩早嗝屁了。”
那个飞升失败的小老头就像钓鱼的人,鱼钩鱼诱一切准备恰当,就等鱼上钩,结果鱼太狡猾,不仅吃了诱,还跑了,能说钓鱼的人可怜吗?
不能,因为鱼如果不狡猾,被他们钓上来之后会开膛刨肚杀了煮吃掉。
当然鱼儿也并不无辜,如果不是因为贪心,想吃白来的食物,也不会被人盯上,所以他们就是恶人见坏人,碰巧了。
“嗯嗯。”杜风点头,“谨听老婆教诲。”
“嗯?”
“谨听老公教诲。”杜风没节操,立马改口不认账,“这趟跑完了,该去拍卖会了吧?还有好多东西没卖呢,都积在仓库了。”
老爷爷摇摇头,“不急不急,先躺下来休息休息。”
他拍拍身边的床铺,让杜风上来。
杜风冷汗立马下来,“那啥,那你休息吧,我突然想起来仓库还有点事,刚刚凤凰木老爷爷都叫了我好几遍了。”
“是吗?那我跟他说,先借你几个小时用用,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床上的帘子陡然拉长,卷了逃跑的杜风扔在床上,摔进老爷爷的怀里,“再动就借用几天。”
杜风:“……”
没过多久,里面突然传来冷笑声,“好啊,为了防我竟然穿了十几条内裤,长本事了啊你?”
杜风赶紧赔笑,“没有没有,只是想凑齐七种颜色召唤神龙。”
“现在你召唤来了吧。”老爷爷冷哼一声,彻底把杜风扒光,将那神龙冲了进去。
杜风:“……”
苍天啊,大地啊!我怎么这么可怜?
他咆哮了没多大一会,就整个人无力的趴倒,任由老爷爷翻来覆去的折腾,这面用完了用那面,那面用完了再翻回去,等完事后杜风整只都变成了一条咸鱼。
“翻身难啊!”杜风由衷感叹。
“行了。”老爷爷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让你当几天少爷,我贴身伺候着,就当是谢谢你在恶人岛一路照顾我了。”
杜风:“……”
药丸,在恶人岛的时候,杜风每天欺负老爷爷,又是摸小手,又是摸小脚的,老爷爷肯定是记恨上了。
小气的老爷爷啊!
显然他的感觉没错,老爷爷是真的小气,各种挑他的毛病,然后按在床上办了,不过事后也是百依百顺,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喝什么也给什么,只要不怕撑着就好。
杜风身为修仙者,肚量大到无边,而且消化很快,刚吃完没多久就能再吃一批了。
老爷爷也不嫌烦,摸摸他的狗头说,“吃多少做多少。”
杜风理解错了,以为是吃多少做多少菜,实际上是吃多少‘做’多少次,于是他惨了,白天享受,晚上折磨,有时候大白天看他不爽提溜过去做一场,完事了才放出来。
杜风:“……”
我这是做了多少孽啊!
他俩在小天地里待了十几天,杜风也被日了十几天,到出门的时候腿还是软的,被老爷爷搞了个马车装进去,一路风风火火跑去元海。
据说元海有个修仙坊市,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一个,老爷爷以前很喜欢去,修为低的时候,后来他修为高了,元海就有点跟不上了,也有小千年没去了,不过依稀还是记得最有名的拍卖行叫九歌拍卖行。
“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小千年而已,这第一拍卖行的名声应该还没易主。”老爷爷掀开帘子进来,挤进小小的榻上,各种调戏杜风,一会捏捏小脸,一会摸摸肚皮,把玩的不亦乐乎。
杜风:“……”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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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海,南宫世家。
南宫浮竹端坐在一处秘境内,白皙修长的指头轻轻波动琴弦,顿时传来阵阵好听的音乐,那音乐不仅悦耳,还自带杀伤力,不远处一个个威武霸气的傀儡徐徐倒下,身上有道道剑痕,就像被人用剑划开的一样,纷纷四分五裂。
但是它们就像打不死的蟑螂,刚刚消散,很快又聚成一个个新的傀儡。
南宫浮竹也不吃惊,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轻叹口气,“这些傀儡虽然个个不俗,又无穷无尽,可惜终究只是死物,没有人灵活。”
他又想起了那日争夺子母莲的事。
这世间奇人异事繁多,有小聪明似杜风这样的人,也有神通似老爷爷这样的人,更有不顾脸面向小辈出手,大妖山五当家这样的人,千奇百怪,却又鲜活无比。
“看来皇甫兄说的没错,是该到处走走了。”
他按住琴弦,刚准备站起来,外面突然响起皇甫良的声音。
“南宫兄,还记得一月之约吗?我来找你了!”
那声音传遍整个南宫家,甚至连闭关的长老,家主都听到了,南宫浮竹脸色一黑,生怕他多说什么,赶紧抱着琴跑了出来。
“瞎嚷嚷什么?我这不是出来了。”
皇甫良笑的纯良,“没办法啊,你家的门卫不让我进去,我只能用这个法子了。”他啧啧两声,“没想到南宫兄家戒备森严,比我家还要难进。”
南宫浮竹板下脸,对着门卫严肃道,“以后看见这厮就赶出去,不用留情。”
皇甫良大汗,“喂喂,做兄弟的可不能这么无情。”
“谁跟你是兄弟。”南宫浮竹将琴背在背上。
这把天魔琴因为外面的宝器材质被破,不得已之下只得重新炼制了一番,目前又恢复到了宝器阶段,不过那日有许多人看到,说不定会传出去,给他俩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俩人依旧同行。
“你说他俩能安全到达元海翠屏阁吗?”
元海很大,一千年前还在排不上名次的翠屏阁突然拔地而起,成为第一拍卖行,但凡那些个大公子大少爷,都喜欢往里面跑,无论什么都能买到,而且还可以出价买。
比方说这件东西现在没有,只要你出的起价格,以后也就有了。
“谁知道呢?”
杜风和老爷爷身上带着那么多宝器,还都是抢来的,那些被抢的人不气吗?自然要来报仇,将他们堵在半路上,干掉之后还能拿到子母莲子,何乐而不为。
“我倒觉得悬。”
皇甫良和南宫浮竹已经到了翠屏阁,翠屏阁为了这件事也格外上心,毕竟听说有一百多件宝器呢,堪称千年以来最大的一场拍卖,能不上心吗?
老早就挂好彩灯和红绸,欢欢喜喜的迎接各大家族与门派安排的人。
这一场拍卖会,来的人还真不少,七七八八得好几千个,而且个个都是精英,可惜每个人脸色都不好,不像做生意的,倒像是寻仇人的。
他们也不去包厢,就聚在客厅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
“一月之期已到,那两个小子不知道钻去了哪里?居然迟迟不来!”
“是啊,我们可是埋伏了一路,可惜没堵到他俩。”
“难道他们有什么法宝,能无声无息来到翠屏阁?”
“如果真让他进来了,拍卖咱们的成名宝器,该如何是好?”
“到时候恐怕丢脸都丢大了。”
“大家别慌。”也有机灵的出主意,“待那两个小子过来,咱们谁都别抬价,亏死他。”
“没错,不仅如此,谁要是敢抬价,咱们就集体弄死他!”
“这样一来,那两个小子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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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杜风和老爷爷已经到了元海九歌斋,并且一路平安。
“奇怪,怎么没人埋伏我们?”不合理啊,按理说他俩身上带着重宝,又抢了那么多人的法宝,没道理没有一个有血性的人,报复抢劫他们啊?
人以利为天,这么多重宝还不够别人挺而走险?
“我也觉得蹊跷。”老爷爷把手从杜风肚皮上拿出来,翻了翻地图,“但是没走错啊,这里就是去九歌斋的路。”
九歌斋和翠屏阁一南一北,分居两边,并且距离不近,谁又能想到,他俩阴差阳错,居然去错了地方,和那些埋伏他们的修士恰好没碰上。
“管他呢,不来就送到另一个地方去卖。”杜风猜想可能是阴谋,以此来让他丢面子,或者一层便宜也占不得。
“你这里占不到便宜,我就去别的地方占便宜。”
杜风都想好了,做完这一票差不多把这边的人都得罪光了,是时候该溜了,到时候通知他爸妈,让他爸妈也赶紧溜,还有胖子他们,千万不要说跟他有关的事,都要叮嘱好了,不然一不小心就是杀身之祸。
杜风想着现在反正没什么事做,干脆进了小天地,把要做的事都做了,他跟胖子就说得罪了很多人,人家有钱有势还请得起修士,千万不要说认识他之类的,否则会惹来麻烦,胖子真信了,麻溜的就跟他断了关系。
杜风:“……”
这友情真是,说断就断了。
然后又跟他妈说,得罪了大半个元海的修士,让他们平时行事小心点,千万不要暴露身份,然后他妈也跟他断绝了关系。
杜风:“……”
还能不能好了?
杜风做完这一切,又重新出现在马车上,跟老爷爷一起下车,直奔九歌斋。
路上老爷爷还安慰他,“放心吧,我已经帮你遮盖了天机和因果,一般的人算不到其他人身上,他们是安全的。”
杜风叹口气,“我当然知道了,胖子那个小兔崽子机灵着呢,我妈更不用说了,我这一身本事都是跟她学的。”
说实在的,杜风有点难过,“我这边刚说完惹了祸,那边就跟我断了关系。”
心好累,连意思意思都没有,好歹说一句‘知道了,你也要小心点’,或者‘放心吧,绝对不会出卖你的’,然而并没有。
老爷爷捏了捏他的脸,“你还说他们,我问你,如果我闯了大祸,你怎么做?”
“当然是立马跟你断绝关系了!”杜风毫不犹豫开口。
“你敢!”老爷爷手上使力,捏的杜风脸颊疼。
“我说笑的说笑的,怎么可能真的跟你断绝关系。”
妈个鸡,真要断绝关系,以老爷爷的脾气一定打断他的手脚铺床上当标本。
奶奶个腿,一不小心就绑了个小气鬼,动不动生气报复啥的,还不让你知道,随便找个理由嘿嘿嘿,杜风有时候都不知道咋得罪他了,就被他绑床上嗨个没完,简直了。
我一定是上辈子没积德,所以这辈子被欺压惨了。
“那我再问你一遍,我要是闯了大祸,你会怎么办?”老爷爷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当然是不离不弃,上刀山下火海一起逃命了。”妈个鸡,说了违心话。
老爷爷倒是挺开心,“这还差不多。”
杜风:“……”
“那你还拧我干嘛?”
“我开心啊。”(⌒ v ⌒)
杜风:“……”
老爷爷松开掐杜风的手,转而指向前面,“那个最高的建筑就是九歌斋,我还有以前的会员卡,能打七折,咱们包个场,可以省下每笔交易的抽成。”
在别人的地盘拍卖,当然要给人家交钱了,这样人家才好保护你,包场的话就等于一次性付清,无论这宝贝赚的多少,赔了多少,都跟拍卖会无关。
“嗯。”这方面杜风还是第一次接触,不过暗暗记了下来,说不定以后会用到,毕竟他很有商业头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赚了,需要拍卖行帮忙拍卖。
到门口的时候老爷爷假模假样的扶起他,“少爷,前面有门槛,你身子不好,小心点。”
杜风:“……”
我身子不好,都怪谁啊,折腾了一天了,白天还不消停,一路上摸到底。
他俩一进来,那算账的立马跑过来,谄笑道,“两位公子想买什么?”
因为老爷爷无论穿着还是样貌,都不像下人,所以算账的毫不犹豫喊了公子,毕竟人人都爱听好听的。
“咳咳……”杜风咳嗽一声,引来他的注意力。
这家伙看杜风的时候一掠而过,看老爷爷的时候停了三五秒,这不是嫌他颜值没有老爷爷高吗?
“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我们是来卖东西的。”杜风发话了,“我们要卖的东西比较多,你就给我们准备个拍卖的地方,整个包下来吧。”
因为待会会有钱进账,所以杜风特别财大气粗。
“这……”算账的为难了,“这拍卖会都是提前通知的,否则没有客人,您的宝贝亏了,到时候又要怨我们了,还不如直接卖给我们呢。”
杜风摆摆手,“这个你就别管了,给我找个地方就行。”
他说完神念传音给老爷爷,“不对啊,这九歌斋怎么这么冷清?人都没有,真的是第一拍卖行?”
“我还能骗你不成。”老爷爷千把年前经常过来,熟悉的很,“许是白天,再加上九歌斋可是第一拍卖行,东西贵的很,人少很正常。”
“但是你别忘了咱们今天拍卖。”都跟那群修士说好了,一个月之后一个月之后,这都一个月了,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先是没人埋伏,又是没人来拍卖行,杜风肯定会怀疑,要不然就是来错了地方,要不然就是那群修士的阴谋。
来错地方的可能性很低,应该是那群人的阴谋。
好啊,都不来是吧,那就别怪我通通拿去别的地方卖了,到时候连跟毛也不给你们留。
杜风有些生气,他已经跟算账的算好了钱,也交了押金,甚至都让小天地里的人准备好了,凤凰木老爷爷当主持,只有他最了解带回来的每样宝贝,都记录着呢。
现在基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一不小心就到了黄昏时分,依旧没人过来,杜风脸上的表情已经从生气到怒了。
“搞毛啊,都不要法宝了?”
不对劲啊,太不对劲了,有些可都是本命法宝,在杜风这里等于半条命也在他这里了,要是不来,杜风掐断了本命法宝,或者将本命法宝卖给他们的敌人,那么他们就嗝屁了。
“看来他们是给我们准备了一个大阴谋。”
另一边——
众修比杜风还要生气。
“那两个小子怎么还没来?”
“是不是咱们都被耍了?他说的一月之期,其实是忽悠咱们,好顺利逃跑?”
“有可能,可恨啊,太狡猾了。”
翠屏阁二楼雅间。
“皇甫兄今天可能要失望了。”南宫浮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皇甫良摇摇头,“不会的,他一点会来的,毕竟还欠我一个人情,这次可是还人情的大好时机,他一定不会错过。”
“哦,这么肯定?”南宫浮竹玩味的看着他。
“没错。”皇甫良居然点点头,“虽然认识不久,不过也能看的出来,那个小滑头不喜欢欠人人情,有机会一定会还上。”
南宫浮竹看看天色,“现在已经很晚了。”
黄昏也已经过去,天上漆黑一片,翠屏阁内灯火嘹亮,红绸漫天,颇有一丝喜气的意境,可惜众人皆无心欣赏。
皇甫良与南宫浮竹对视一眼,“难道那小子还想狠狠坑咱们一把,赚个金钵满盆?”
“这么久,也够他想一个大阴谋了吧?”俩人纷纷笑了起来,“若是见者,可否有份?”
“那家伙赚钱颇有门道,要不然咱们也投资投资?”
“恐怕人家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吧?”
“说的也是。”皇甫良赞同。
俩人正谈天谈北说的起劲,大厅里也是熙熙攘攘,像菜市场买菜的,吵吵闹闹,一刻不停歇。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有人看见那两个人去了九歌斋!”
翁!
这一下突然炸了马蜂窝,到处都是嗡嗡嗡的声音。
“这两个人好狡猾,居然用调虎离山之计。”
“先是把咱们引到这里,又独自去了九歌斋,难怪这一路上竟然没碰到他们。”
“好小子,要不是被人看见了,这家伙难道还让我们等上一天?”
大家众说云云,各种声音皆有,一时间颇为热闹。
唯有二楼雅间,皇甫良与南宫浮竹对视一眼。
“这小子……该不会以为九歌斋就是第一拍卖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