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白尹迟疑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该死的弗金毛,白尹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一脸后悔莫及。她不该进入这个房间,不该贸然使用钢琴,不该答应与他合弹,看吧,现在都被夫人“捉女干”在前,尴尬在后,解释有个卵用……
这个时候,哈特曼夫人“扑通”跪到了地板上,失声痛哭,白尹顿时傻眼。
弗兰茨摸摸白尹的脸,露出诱人的微笑:“母亲,肯定是想念我的妹妹了。”
白尹伸手要扶起夫人,听到他插/来这么一句,惊讶的一时没了动作:“你,不是没有兄弟姐妹吗?”
弗兰茨朝她比了个“嘘”,白尹只好张嘴卡住。
“母亲,别哭了。”弗兰茨抱住哈特曼夫人,轻声细语的安慰,过了许久夫人才停下哭泣,由他掺扶着回了房。
白尹在门外等弗金毛。
当弗兰茨走出房间,白尹见到了云层里透脸的月亮。
弗兰茨瞅见她一脸非知道不可的表情,他伤感的笑了笑,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是的,我还有一位妹妹。”
他有妹纸?白尹好奇:“她现在在哪里呢?”
弗兰茨走到窗边,视线投向不知明的地方: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年,她尚未出世,已在母亲的肚子里成形,一次意外事件,死在了母亲的腹中,引产下来才知道她是女孩。
我们刚才所在的房间,是母亲和父亲为她提前准备的屋子,还有那架瑞士产的钢琴……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我也很想要一个妹妹……”
竟是个意外事故!白尹愕然,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停了几秒才压低声音:“抱歉!让你们想到了伤心事……”
“这样也好。”
“什么……”也好?白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她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他并不避讳,也不逃避,选择了正面告诉白尹:“这样也好,当时的我们,当时的德国社会,恐怕养不活她。”
白尹张了张嘴,脑袋一转,怔在了原地。
出生在吃饱穿暖的0世纪末的人,怎会了解一战后的德国社会?怎会了解,战争赔款、高度失业、骤然降临的经济危机,带给老百姓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有果必有因,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德国人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
“在想什么?”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弗兰茨一愣,靠过来轻抚了一下白尹的头发:“战后的德国社会民主共和国,没有给人民带来富足,反而出现了更多的贫穷和失业。现在元首来了,不仅让大家有了工作,且一直想方设法让大家吃上饭,过上好日子……德意志需要集权制,而不是民主制。”
(ps:当时还没有一战二战之说,这里弗兰茨所指的战后,是指“一战”后。德国社会民主共和国,即,后世所指的“魏玛政府或魏玛共和国”。)
白尹怔忡着,他说的是事实,也是他生活在德国的体会,可他的最后一句,让白尹大吃一惊。
一个激动,白尹没关嘴的脱口而出:“可他发动了二战,战争从来不是个好东西!一战后,你们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你说什么?谁带领发动战争?一战?二战?”弗兰茨头一歪,不明所以。
白尹大愕,捂嘴。汗屎,她赶紧补墙:“那个……是推测,我……随口说说的……”
“随口说的?”弗兰茨面色冷下来。
白尹咬指,慢吞吞道:“‘战争不是个好东西’,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
弗兰茨绿眸幽转,眼角上扬,顿了半晌,叹息:“战争?呵呵,你想多了。”
“……”白尹瞪着他。切,是你想少了!她偏过头,不爽的呶了呶嘴。
“德意/志的军队,只会保家卫国,为了祖国的富强,吾辈甘愿献出生命。我们的荣誉,即忠诚!”他站的笔直,手负背后,一脸坚定,不容置疑。
白尹不禁慢慢转过脸,仰头静静盯视他。
她的心情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在弗兰茨的话语里,白尹听不到迫害、侵略、战争、屠杀……她动了心思:莫非,历史会因他们这样的军人而有所改变?
白尹不知道今后会变成什么样,但她喜欢弗兰茨说的,“德意/志的军队,只会保家卫国”。
也许,她该期待一下,也许这个时空的德国,并不会上演二次世界大战呢!?
接连一个月,弗兰茨每隔两周准时回家,哈特曼夫人的病已经痊愈,母子的感情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好,这当然是白尹乐见其成的事。
弗兰茨每次回家,都会给白尹带点军校里的小东西,比方说:子弹壳、大/炮模型、袖珍/枪等等。大多时候,它们都只是摆在白尹房间的橱窗里头,白尹时常会拿在手上把玩,事实上,这些小东西是不能正常使用的,只能当个摆设看看。
若这事发生在其他女孩身上,弗兰茨可能会令女孩们讨厌了,可白尹是个奇葩,又是从1世纪穿来的,她热历史和考古,喜欢看cctv四不时来几个专家侃大山似的军/事热点讨论,他给她的这些东西,可让她兴奋了好些天。
弗兰茨这回可算是投其所好,用到了点上,加之白尹自上回他说的那番“保家卫国”的话后,便对他刮目相看,现在他送的这些小东西,又令白尹对他的好感增加几分。
这一年的奥运会可真是多,白尹不知道该和德国人一样的高兴,还是苦中傻笑。年初,德国刚办了一届冬奥会,8月的夏季奥运会竟也在德国柏林举办,这是个不寻常的巧合。
这期间,德国当局还是很担心,怕搞出什么政/治摩擦,损害他们作为奥运东道主的国际声誉。冬奥会举办地的所有“反犹标语”都在运动会开始前被拆除,当地冲锋队暴徒也被告知要规矩点。
之后的柏林夏季奥运会也如法炮/制,首都短暂地回到民族和解的“天堂”。
参加比赛的有来自四十九个国家的近四千名运动员,德国人数最多。中国派出了六十多名运动员,共参加了五个项目的比赛,除符保卢一人通过撑杆跳高及格赛(决赛中也被淘汰)外,其余均在预赛中遭淘汰。
中国有武术表演,西方人看得发呆,特别是双人对练,深受他们的欢迎。
对于上面数据的细致了解,白尹还得拜返回汉诺威的尤利安所赐。
他居然参加了柏林奥运会,还是代表德国参加柔道项目的运动员,虽然最后他没有拿到奖牌,却进入了半决赛。
尤利安对白尹谈起了奥运会上中国代表团的表现,白尹陪笑的同时汗颜不止。
一想到08年北京奥运会中国代表团参赛人数最多,名列金牌榜和奖牌榜第一,如此大的落差,白尹得出自认经典,无人不知的结论:国强,什么都弱不起来;国弱,怎么都会被人欺负。
尤利安这厮,一提起中国的武术,眼睛里都会冒出火星,那个兴奋劲头,白尹差点掉了下巴。事后想想这再正常不过了,1世纪的中国武术白尹看了都会掉口水,何况是他这个歪果仁呢?
尤利安:“你会武术吗?”
白尹==:“如果我说会,你是不是还想拜师学艺呀?”
尤利安想了想,郑重其事:“有打算,前提是,你会么?”
“不会!”她没好气地回他。
她都想学武术呢!136年中国的武术走出国门,受到了西方人的喜,如果她真的会武术,不定在德国哪条街上开个武馆招生赚钱了。
“……”尤利安睇了个鄙视的小蓝眼送白尹。
虽然德国在奖牌榜上名列第一,但给人留下最好回忆的是希特勒未能借由奥运会证明他雅利安人种优越的理论。
“本届最受欢迎的英雄是赢得4枚金牌的非洲后裔,美国短跑和跳远选手杰西-欧文斯。在跳远比赛时,他的对手是德国人卢茨-朗,这卢茨竟然在纳粹dang员面前,英勇的向杰西表示友好。哈哈,这小子,真有胆!”
这些被尤利安一板一眼的说出口,正在喝水的白尹彻底在他面前喷了。
“你淑女点行不行?”尤利安的白眼飘到白尹身上,一脸的嫌弃。
白尹抹嘴:“喉咙痒,忍不住。”
“……”
“你加入纳粹dang了吗?”白尹怀疑地问,这厮的语气,让白尹有了错觉,似乎他对纳粹的意见还挺大哈!
尤利安斜眼瞥瞥她:“我是dang员啊!不入怎么能升官发财呢?”最后几个字,他还特意加了重音。
“……”艾玛,敢情他这是为了“禄”啊!白尹低头看他的脚,做了个鄙视讽笑他的眼神。
尤利安:“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这是看瞑王星人的眼神,白尹腹诽的在肚子里顶了他一句。(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