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到你了,订阅百分之50以下的小坏蛋
她刚这么想着,说完了话的梁珏,却又默默地把那本涂满了东西的小册子推了推,一直推到她的面前。
等到沈孟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他才开口说话,语气显得还挺严肃:“若是这东西涉及到妻主的身家性命,,这个东西你且收拾妥当,以后切忌莫这般随便摊开搁置在桌子里了。”
看的时候他眼巴巴盯着看,不说不能随便看,看完了反倒教训起她来了。沈孟觉得好笑,虽然知道他也是为自己着想,反问他:“那你知道不能看,怎么又看了呢?”
梁珏便理直气壮地说:“妻夫本一体,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也是不能脱身的。我又不是别人,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郎,你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是能看得的,这是两码事。”
“是是是,所以我这不是给夫郎你看了。”
梁珏又道:“你有秘密瞒着我,我也不强求你告诉我。反正咱们的时间这么长,你想说的时候迟早会告诉我知晓。但有一点,若是真的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你莫要瞒着我。”
“这是自然。”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心里当然是有把秤的,只要梁珏不强求,她没有什么不能是的。
沈孟一口应下来,又问他,“先前这名字确实是左云,你说的事情,我也可以应允你,不过还劳烦夫郎告诉我,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她自认自己的符号挺是独特,光靠瞎蒙,是决计不可能猜出来,即便是猜,那也需要理由。
梁珏道:“很简单,妻主的云字用的当是南珠语,在这种语言里,这个符号代表的是云朵的意思,而这个图形是一位佩戴着璎珞的女子,女为尊,左也为尊,连在一起,自然是左云了。”
沈孟记录这些事情的时候,确实是按照类似的思维设立了一些独特的写法和图形。
她当初会用一些南珠语,是因为这种语言甚少有人学过,即便是有,也很容易和另外一国的语言混淆。
除了这种甚少有人会的文字外,她还掺杂了一些自己独创的文字图形,确保绝对没有任何文献里出现过的那一种。
按理说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够看得懂,但梁珏却一语道破其中机密,容不得她不纠结。
她先是夸赞了梁珏一句:“夫郎学识渊博,学过南珠语,认得这个是云字不错。但天下带了云字的人何其多,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代表的是左云呢?”
梁珏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这么能够肯定是这个图形代表的是左字。云字只要知晓南珠语的人,多看几眼猜出来不难。
可另外一个字梁珏给的理由,虽然很贴切她当时的想法,但听在外人耳中,简直像是在瞎扯。
比起相信对方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宁愿相信梁珏是随便猜猜出来蒙她的。
梁珏指着另外一个和左字图形相似的符号道:“的确有猜的成分在,但我有八成的把握,妻主写的这是左云左大人。”
八成,基本意味着盖棺定论了。沈孟追问到:“怎么个说法?”
“妻主平日将这册子看护得十分小心,想来它对你而言定是格外重要之物。”
梁珏顿了顿道:“一般被珍藏的东西,要么价值极高,要么有其特殊意义。像这种书册,要么为重要之人所赠,要么是记录了秘密的账册或者是名单。”
他修长的食指点了点书册上的字迹:“若是故人所赠之物,妻主绝不至于在上面胡乱涂改。若是账册,会有大量的金额,即便是妻主你用了特殊的字代替,重复的字和图形,也应当很显然这上面的东西并不符合。”
沈孟颔首:“你说的有理,这确实是本名册。”这当然不仅仅是简单的名册,上头记录了她记忆里所有本朝会发生的大事。
她重生的时间越久,上辈子的诸多事情变得越模糊,趁着她还有记忆优势,她特地寻了本册子把这些都一一记了下来,以便到时候能够避开所有。
也因为她不可能一下子记起来所有的事情,很多零碎的记忆她都是被某件事触动才想起来的,所以这册子上的内容也是极其散乱。
“既然这里是人名,我自然是联想和妻主相关的人了。”
沈孟很赞许他想事情的逻辑,但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解:“你这么想倒是不无道理,只是你如何知道我认识的人中有多少个名字里带了云的呢?”
便是让她短时间把她认识的人里带了云字的全部说出来,她都指不定可能遗漏那么一两个,莫说这一世,梁珏嫁进来的时间才不到一年。
提到这个,梁珏的面色便陡然变得有些红扑扑,愣是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还是在沈孟眼神的压力下,他才垂着头,用蚊呐一般的声音说:“妻主应当记得,这门婚事当初是娘亲主动上门为我求来的。”
不同于先前理直气壮要求她的样子,他这会倒像是个柔弱好欺的软包子,细长白皙的脖子缩在
沈孟自然没忘,“为妻自是不曾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家母父先提亲都是一样的。”
她欢喜梁珏的程度确实没有对方深,但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不会觉得做男儿的主动些是不知廉耻。
怕梁珏不自在,她还特地解释了两句:“说起来,为妻还当谢谢夫郎才是。”
梁珏原本忸怩着呢,她这么一说,他立马顺着她的话茬接着问:“你谢我作甚?”
“自然是谢你让我娶到了这么好的夫郎。”
这人真是,真是一点也不正经。梁珏嗔怒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嗔远多于怒了。
不过这么一来,他倒是放松许多:“以前我尚在闺中时,娘和长姊长议朝中事,自然知道一些朝臣的名字,前后联系了一下,名字中带了云的,也是三位大臣,一个是三个字的,另外两位当中只有左大人符合这个条件。”
梁珏说的是轻描淡写,但要能够确定这么一个人,首先他得了解所有朝臣的姓名,除了这些之外,他还得了解拥有这些名字的人分别是什么情况,才能够如此笃定的说出来答案。
虽然当今圣上对君后十分敬重,但本朝一直以来女子地位始终凌驾于男子之上,后宫也不容许干政,一般来说,也没有那户人家会刻意培养儿子从政的才能。
沈孟眼神复杂地问:“这些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
“先前说了,娘亲和长姊偶尔在家里会提及一些,听得多了自然记住了。”梁珏想也不想的答完,等说完了,他才察觉有些不妥,又小心翼翼地问沈孟:“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随便听听也能有到这种地步,真不知道若是生为女子该会有何种成。沈孟摇了摇头道:“我方才只是在想,夫郎嫁与我真是屈才了。”
沈孟向来是惜才之人,只可惜梁珏是她夫郎,是她想帮他施展才华,也没有那个条件。
梁珏哑然失笑,他极是认真的道:“于我而言,能在妻主身边,便是莫大幸事。”
她随手揉了揉,揉乱了一头青丝才收了手:“你说的这话为妻很是受用,那册子里到底写了些什么,等到了时候,我自会完完整整地告诉你。”
她把那本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册子锁进一个装帧精美的木匣子,干脆又拉了梁珏下来和他讨论起朝中局势。
这是上一辈子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画面,倒不是因为她瞧不起男人,觉得男子头发长见识短。
即便是仅仅居于后宅的男人,也可以把自以为了不起的女人耍得团团转,她从未小瞧过男人的本事,也不觉得男人比女人差到哪里去。
只是在上一世,她只知道梁珏能够有那个本事把她的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也知晓他善于谋划,且功于心计,却并不知晓梁珏还有这方面的才干。
沈孟大致地给梁珏介绍了一下朝中的情况:“当今圣上膝下有三位皇女,左相为首的文臣支持的是大皇女……这些夫郎可都知晓?”
梁珏颔首:“这些母亲都曾讲过。”
沈孟用手指沾了些许茶水在桌子上头写字:“那这个呢?”
“知道。”
“这个呢?”
“这个也知道。”
沈孟的手指在桌面上顿了顿,又收回手来:“你都知道的话,我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向你介绍的了,先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也可以同我讲讲你的见解。不用有所顾虑,我都想听。”
“我是这么想的……”梁珏原本还是有所顾虑的,一开始的时候用词也是经过了心里斟酌再三的。发表言论的时候也说得格外委婉,尽量不显得出格。
毕竟信息有限,梁珏建立在以往消息上得出的推论有不少是并不适用现在的。
但梁珏的想法有很多处新颖有趣的地方,而且观点独特,让她有种醍醐灌顶之感,原本一些没有想通的地方也茅塞顿开。
可惜的是有些东西不能用纸笔留下来,她只好让梁珏说慢一点,在心中细细斟酌。将有道理的话掰开来,嚼碎了,牢牢地记在心里。
和梁珏谈完了,她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两日,直到休沐的日子过了,才十分不舍地从房间里出来。
因了这个由头,沈孟连回家的日子都比往日准时许多,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和梁珏探讨一二。除了必要的应酬,同僚相邀时,她一概以家中有夫郎等候的理由推拒。这半年多的工夫过去,沈孟甚至还落下了个惧内的名声。
不过沈孟自个倒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名声,当今圣上看重的是才干而不是虚名。莫说她实际上并不怕夫郎,算是怕,那也是因为做妻主的敬重正君,而不是因为她怯懦怕事。
妻夫两个感情在日渐融洽,外人也是瞧在眼里。做主子的能够如此受宠,底下的小厮自然是高兴。
艾叶在梁珏出嫁前是做他贴身小厮的,被叮嘱的多,想得也比梁珏这个做主子的还要多些,正好这几日梁珏正向他学打荷包的络子,看着他还算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