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为赵显诊治一番之后,摸着胡子咳了几声:“摄政王所中之毒应是南边一带的毒,这毒看起来是慢性的,其实性子烈的紧。”
许泠一听这话,受不了了:“敢问大夫,可还有的治?”
王大夫偷瞄一眼,见平日里惯常以高冷示人的摄政王正一直向他使眼色,挤眉弄眼的,那模样把王大夫看的心里直发毛。
再看看面前的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正是最娇嫩的时候,乌发红唇,眉眼如画,精致的比画上的人儿还好看,又白的跟雪团子似的,那肌肤嫩的似乎一掐能出水。
王大夫心里暗自腹诽:摄政王这般可真是老牛吃嫩草了!
但想归想,面上确是不敢流露半分的。王大夫挤出一个悲痛的表情,为难道:“这毒十分不好解,不是因为它的解药难制。它的解药在寻常药店都买的齐,可惜有解药却不一定能解开这毒。”
许泠被这一席话整蒙了,这是她活了两世,头一次听闻这世上还有解药都解不了的毒。
王大夫睁着眼睛说瞎话,面色一点都未见改变的吹嘘着:“王妃有所不知,解药只是解毒的一部分。这毒实在少见,若不是老夫少年时曾与师父一起行走江湖,走过大半个大盛,也未必认得出来。”
这个时候许泠也没空去计较称呼了,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赵显身上,这些无外乎一个名头,大不了等赵显好了再让他跟王府里的人下令不许这样称呼她。
见许泠被吓的不行,王大夫才继续道:“服过解药之后,中毒之人须得被悉心照料半旬之久,若是过了半旬,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好了,二是脾脏俱损,心脉衰竭,不出一个时辰会七窍流血而亡,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许泠听的一愣一愣的:“那不是简单?只要悉心照料半旬,王府有这么多下人,还能委屈了他不成?”
王大夫又偷瞄摄政王一眼,见他还是一个劲儿给自己使眼色,又道:“王妃此言差矣!这悉心照顾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须得让摄政王大人每日保持心情愉悦,顺着他来,半点也不能叫他生气,若不然,不到半旬他会吐血身亡。”
说着,王大夫叹了一口气,担忧道:“这保持心情愉悦又哪是简单的事!老夫见过一个唯一一个中了此毒最后安然无恙的男子,特地询问了一番,听说那半旬是他的心之人日夜陪伴,才让他度过了那一劫。”
再看看摄政王的脸色,王大夫觉得说完这通话,他能得不少赏赐!
许泠果然锁了眉,喃喃道:“心之人吗?”
这时,赵显恰到好处的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她:“莫怕,我不是还有你吗,只要你在我身边,我连睡觉都是甜的。”
许泠还是不太相信,王大夫拍着胸脯道:“王妃您放心,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这面子比性命还重要。再说了,老夫骗你做什么,白白的让老夫的信誉没了吗!”
此番话一出口,王大夫察觉到自家主子鄙视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王大夫气结:他这么做是为了谁!
不过许泠倒是信了,王大夫见好收。
不管王大夫在心里觉得自家主子如何坑,但在许泠眼里,赵显却是礼貌友好的与王大夫道谢:“王大夫费心了!”
王大夫走的时候还吹着胡子,能不费心吗!他追媳妇儿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费脑子,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意错了,被摄政王砍脑袋!
药很快送来了,这次轮到许泠喂赵显药了。这个时候,平时不可一世的赵显在许泠面前变作了一只顺了毛的大猫,乖的不可思议!许泠让他张嘴,他张嘴,许泠喂他吃蜜饯,本来不喜吃甜的他也能眉头都不拧的吞下去。
许泠看了更心疼了。
“你身上可还难受?”许泠见一碗药见了底,才把药碗送到桌几上,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在床前,细细的打量赵显的神色。见喝了药,他果然没有再不住的吐血,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赵显指了指床,对许泠说:“你坐到这里来,我想靠你近一些。”
许泠没法,只能坐了过去。赵显这才开口:“喝了药好多了,不过脾胃还是有些难受。”
见许泠果然又紧张起来了,赵显才不紧不慢的说:“兴许是饿的,自救你回来,我没有用过膳。正好你也醒了,陪我用膳罢。你肯定也饿得紧!”说完,他朗声换人摆膳。
许泠听了,心里暖暖的。过了一会儿,饭菜送到了,赵显要下床吃,许泠却想起他吐血的那一幕,心里紧张着他,怕他又出什么意外,不让他乱动,要他躺在床上吃,说的时候还仔细打量他的神色,生怕惹了他不高兴。
赵显笑笑,满脸宠溺的应了。许泠让人在床前摆了张小几,按照赵显的口味挑了些吃食,摆在小几上。
考虑到赵显身子虚弱,许泠还亲自执了著,为赵显布菜,又一一送到赵显嘴边。
赵显吃的开心,也不忘叫许泠一起吃。许泠摇了摇头:“我还未洗漱呢,吃不下去。”
赵显的眉心拧在一起了:“你不吃的话,我也吃不下去了。”
上辈子是永安郡主的时候,许泠知道,赵显黏起人来简直是孩子附体,他能什么都不做,捧着脸看她看半天,也能为了跟她多耳鬓厮磨一会儿,故意称病不出门,府衙也不去,连应卯都是让旁人替他。
但他生的一张冷脸,他又惯常面无表情装老成,长久下来在旁人面前都很难有个笑,在她面前,他是挤也得挤出来。
许泠起身去了净房,洗漱一番之后与赵显一起用膳,赵显的眉宇才舒展开。
但他从来都是寡言少语的人,在同僚面前他跟冰块似的,你给他十个笑他都不一定看你一眼,能跟你说句话简直是难得一见的事;在属下面前他是个冰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叫人丝毫不敢挑战他的威信,他说的话也都是下命令,寻常时候很吝惜自己的话;而在许泠面前,他又是个她到骨子里的人,但话依旧不多。
他懂得如何去,如何去宠,可是不愿意说出来。
赵显和永安之间曾经有个约定,哪日赵显的话超过一百句了,永安任赵显作为。寻常时候永安娇的紧,被他碰了都能疼上半天,哭着嚷着不许他再碰。赵显一个血性男儿,火气那么大,哪里憋得住!
偏偏他疼永安入骨,舍不得叫她难受,每每克制自己。后来自从有了这个约定,赵显有了明目张胆的理由对永安为所欲为,这个时候永安也没理由拒绝,是她亲口提出的这个约定,所以每每都被赵显折腾的软成一团,手指头都不想动。
好不容易用完了膳,赵显又让许泠坐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肩上,两人一起看书。顾及到赵显的身子,许泠没敢全靠在他身上,半个身子都靠在身后的床头上。
赵显没说什么,看了一会儿书他把许泠揽进了怀里,口中说着:“方才那样看书扭的脖子疼,这样看书才方便舒服。”
温香软玉在怀,能不舒服吗!
许泠任着赵显把她圈在怀里,她心里想着,好生陪着他度过这十五日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到了下午,赵显看书看累了,叫人抱来一只通身雪白的狮子狗。许泠一眼认出来了,那是他认出她后把她幽禁在王府时送她的小狗,但当时她心情复杂,对赵显还满是恨意。自然不待见这只小狮子狗。
小狮子狗只比许泠初见它的时候大一点点,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短尾巴一见到许泠开始自己摇一起来,好像它还记得许泠一样。
许泠被它的小模样逗得不轻,下床去跟它玩了好一会儿。
赵显半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刻,他从未觉得时光如此安逸过。
一人一狗,都是雪白的一小团。那个娇小的人儿生的唇红齿白,一笑起来眼波流转,两颊生光,眉眼间尽是说不出的美,美到人心里去,叫人能记她一个笑记一辈子!
她看起来有些瘦弱,赵显知道只是表面上瘦弱而已。她的身子软的紧,好像能随时在他身下化成一滩水一样,不仅小手是柔若无骨的,整个人都是软到极致。
尤其是那胸前的鼓起,赵显以前偷偷的摸过一次,至今还记得那手感,虽然只有一瞬,但赵显知道,这个身体更加让人*蚀骨!只摸了一下能叫他想好几个晚上!
想想那时,再想想现在,赵显终于能体会到苦尽甘来是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