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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共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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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帷布拉开,乔锦立刻走上前,俯身站在床头看了看言心的脸色,然后看向大夫,脸上是乞求希望的神色。

“病人太劳累了,身体虚弱,出现了先兆性流产,幸好及时送到医院,孩子算是保住了。但要静躺一周,今晚需要留院观察,家属先去办手续吧。”

“谢谢医生。”

乔锦和言心都松了口气,乔锦低头,正好言心也看着乔锦。

沈师傅看了看相互不说话的乔锦和言心,开口道,“小乔,言总身边离不开人,你陪着言总吧,我去办手续。”

“沈师傅”,乔锦还没回神,言心叫住了转身就要走的沈师傅,“你拿着我的包去,辛苦你了。”

“言总,都这时候了,您还客气。那我去了,小乔,你照看着言总。”

乔锦看着言心,言心看着乔锦,沉默无言了一会,还是言心开口道,“乔锦,你要不要坐下?我这样看你,太高……”

“好”,不等言心说完,乔锦就挪过椅子,坐在床边,“言总,你饿吗?渴吗?”

言心轻轻摇头,只见乔锦又是不说话地看着自己,言心弯了唇角,“乔锦,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是你饿了吗?我又不是好吃的……”

“我怕你逞强,忍着难受不说,所以我看着你,以做好万全的准备。”

言心愣了愣,看着乔锦的眼睛,“我,这么让你放心不下吗?”

“嗯。嗯?” 这才注意到言心看着自己的眼神,乔锦躲开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心一点,小心驶得万年船。”

言心舒心地笑道,“乔锦,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会不知道怎么办。”

乔锦笑了笑,“我更庆幸我能帮上忙。”

乔锦简直不敢想,如果自己没去找沈师傅,没正好碰上,那会怎么样……

如果说言心的逞强能被看穿,那乔锦笑容里的担心也是掩藏不住的,言心很明白。

“乔锦,你为什么会正好跟沈师傅在一起?”

这个问题还是来了,乔锦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端正,“言总,你不需要休息会吗?”

“先听你说,然后我再休息”,言心看了看左顾而言他的乔锦,反问道,“你不打算回答我吗?”

乔锦摇摇头,“我和朋友正好在附近吃饭,吃好之后,过去陪沈师傅聊天打牌消磨时间,然后就……”

“你什么时候跟沈师傅那么熟了?” 怎么都联想不到一块儿的两个人,言心觉得不可思议。

“自来熟呗”,乔锦笑了笑,“刚开始不认识,在公司碰面的时候,沈师傅每次都会对我微笑,我也和他打招呼,一来二去,就成为朋友了。沈师傅很亲切,我们很聊得来。”

言心听着笑了,“好吧,是我太有福气了,遇上你们两位。”

“我们也是谢天谢地,言总,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让自己这么疲惫。现在什么都不要想,睡一会吧”,乔锦顿了顿,“我就在这儿陪你,不要担心醒来找不着人。”

言心心口一暖,其实言心也真的没有力气再去做任何安排,也不想做任何安排了,没有后顾之忧的,踏实地睡一觉,的确是言心最需要的。

放松了身心,不一会儿,言心就睡熟了。乔锦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言心。在乔锦看来,言心和她肚子里的小生命一样脆弱又坚强,都让人心疼,都让人心生保护欲。

“叩叩……小乔,言总睡着啦?” 沈师傅放轻了脚步进来,“手续都办好了,你今晚在这儿陪言总吗?”

“嗯”,乔锦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留下来,沈师傅,你回家休息吧。另外,言总的事……”

“我知道怎么处理”,沈师傅笑道,“不该说的,我不会说。刚才大概是周总给言总打了好几通电话,言总没接着,所以周总又给我打了过来,我就说言总有点累,我先送她回家了。”

乔锦弯唇笑了,“不愧是沈师傅。”

“小乔,我知道你照顾言总肯定没问题,但是你要把你自己身上的衣服先换下,一路过来,你满头大汗,估计都汗湿了吧,别回头你自己又感冒了。还有言总需要的一些日用品,你方不方便去言总家拿,还是临时买?”

乔锦想了想,“我先去买明早就要用的,等言总睡醒之后,她有需要的,我再替她回家取。”

“那也行,那你赶紧去吧,医院旁边就有便利店,我先在这儿陪着言总,等你回来。”

临时安顿得差不多了,沈师傅回去了。姜晨打来电话,乔锦才意识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向姜晨说明自己因为要照顾生病的朋友而不回家之后,乔锦换上问护士要来的干净病人服,抱着被子在床边的沙发上躺着。看了看言心,乔锦觉得沙发和床的距离太远了,起身蹑手蹑脚地稍微移动了沙发。再躺下,发现还是远,于是乔锦再起来稍微调整了沙发,觉得满意了,才踏踏实实地躺下睡了。

半夜似乎下过一场雨,早上的云层很厚,透不出阳光。

言心睡梦转醒,神情还迷糊着,半睁着眼睛看了看窗户的方向,天气不好,人就更加慵懒了。轻轻地打了呵欠,想起了昨晚被送到医院的经历,言心的双手覆上小腹,眼睛环顾着寻找,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睡的脸。

在言心的右手边,言心一伸手就能轻易碰到的距离,摆着乔锦的睡床。而睡床上的乔锦侧身面对着言心,睡得正香。

言心唇边漾起淡淡的笑,不禁细细地端详起乔锦的睡脸。浓浓的眉毛,长长的睫毛双眼皮,有福气的鼻子,厚度适中的唇,放下了马尾,黑色长发衬得肤色白皙的乔锦更加干净和清秀。

“我们进电梯了,沈师傅的车就在门口,马上就能到医院,别担心别担心,别担心……”

昨晚乔锦在耳畔说的话回荡在脑海,言心清晰地记得乔锦当时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频率好快,连乔锦的说话声都是颤抖的。抱着言心的时候,乔锦的恐惧和害怕实际已经超过了言心,言心都感受到了,但乔锦依旧是那么值得信赖。

“嗯……” 乔锦呓语出声,蠕动了一下,言心急忙收回目光,但还是瞥见乔锦的被子滑落了一大半。

抬眼看了看还在睡的乔锦,言心坐起身,伸手去拉乔锦的被子,尽可能地不吵醒乔锦。可是,扯被子所产生的摩擦弄得乔锦腰上痒痒的,乔锦一伸手,就正好握住了言心的手,吓得言心不敢动作,只希望乔锦继续安安静静地睡。

“言总……” 乔锦揉了揉眼睛,看向凑近自己的言心,“你先醒啦,要喝水吗?”

言心愣了愣,“不用了,你再睡会吧,昨晚肯定没睡好。”

“其实还好”,乔锦笑道,“如果你也睡醒了的话,就先洗漱吧,昨天我临时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你将就一下。早餐过后,再让医生为你做一次检查。”

言心看着乔锦起床,才看到乔锦和自己一样穿着病人服,“乔锦,你哪里不舒服吗?怎么?”

乔锦笑着摇头,“这是特地问护士要的,拿来当睡衣。”

言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乔锦走进卫生间,一会儿出来,站在床边要扶言心,“可以刷牙洗脸了。”

“乔锦,你连牙膏都帮我……”

乔锦笑笑,“顺手嘛,为什么不呢?”

言心被这回答堵得无话可说,在乔锦还要给自己拧毛巾的时候,言心想到了关键,“乔锦,你还不准备准备去上班吗?”

“这好办”,乔锦认真地看着言心,“言总,我要请假。”

“不准!” 言心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上班时间,你在这照顾我,算怎么回事?”

“可是做预算期间,公司还欠我六天半的休息,我要还休,这不算请假。”

言心睁大眼睛,看着和自己狡辩的乔锦,“你还有道理?”

“我不放心你”,乔锦倒好温水递给言心,“医生说你要静躺,这两天肯定是不能出院的,我多待半天,确认好你的身体状况再去上班也可以吧,不然我也不安心,你说呢?”

乔锦根本是温柔地将了言心一军,言心无可奈何,“如果我还坚持让你走,是不是反而是我不知好歹了?”

“那也不至于”,知道言心是允许了,乔锦放开了笑脸,“我一会儿就给晓文姐打个电话。言总,你早餐想吃什么?”

说起来,言心还真是有点饿了,“不知道的这附近有没有锅贴或者生煎,如果没有的话,我喝白粥就好。”

“肯定会有的,我去问问。” 乔锦一边说,一边穿上了外套。

“也不要跑太远,这附近你不熟悉。还有,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乔锦笑了笑,“你有事也给我电话,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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