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 又来!一个个就道盯着我!明明我都饿的眼花!”
英短飞坦龇牙咆哮着,浑身毛瞬间炸开,蓬成一团胖乎乎的毛球, 看着比刚才更圆润丰满。
于是,女人头盯着飞坦的眼神也越馋涎欲滴, 口水哗啦啦流的简直像是瀑布般。
飞坦一看, 顿愈心塞、恼怒, 他倒是想处变不惊,偏偏成猫后, 这下意识的应激反应完全控制不住,不想炸毛都得要炸毛。
女人头觉自己挤不进来,开始激动地拿脸拼命往窗杆撞, 一声声撞的是砰砰震天作响,声音的完全不怕吵醒人, 也不怕自己会不会撞得面部粉碎性骨折。
至少赛璐璐是真的听到面部骨头折断的声音,咔嚓咔嚓, 混杂在脆弱腐烂的黑色木头出的清脆折断声中。
眼见窗杆随都会被撞破,黄狗灰兔顿惊恐地挤做一团,夹紧后腿尾巴, 瑟瑟抖地拼命往后退, 一狗一兔不往紧闭的门扉看去, 但门是在外面被插销栓住的,他们根本没法打开, 只越恐惧地往后躲。
至少,如果危险降临,也会是在他们前面的英短飞坦、璐璐兔鬼弟弟首当其冲。
鬼弟弟倒是很悠哉,这就是个连神智都没恢复的低等级小鬼, 无论进不进来,他都是不怕的,不过,他也没打算插手这女鬼的行事,所以,抱起璐璐兔,他就只是噙着诡异笑容看好戏。
终于,窗杆撞断,女人激动地伸脖子进来,结果,自然而然地,除一个头,其他身都卡在气窗外面。
她喉咙里呵哧作响,咚咚地继续拿身撞墙,但条石墙壁比木头栅栏牢固多,所以,尝试几番都是徒劳后,她停止撞墙。
黄狗灰兔正以她要放弃而身稍稍放松,见女人头嘴巴忽然张开,然后,一条血红的舌头就吐出来,越吐越长,像是一条绳子般不停垂落放下。
眼瞅着,舌头的长度很快就越过女人的下巴,超过正常人类有的长度向着厘米而去,这还不是终点,五厘米,一米,米,舌头就仿佛一匹层层叠起的布匹般堆叠在气窗下的地面,还是没停止继续伸长。
直到长到米,舌头伸展开的距离已经完全无死角、全方位覆盖打击整个厨房、牲畜间后,舌头才停止伸长。
然后,猩红的舌头猛然动起来,就像是青蛙捕食蚊蝇般,舌尖朝着飞坦弹射而出。
那速度极快,飞坦早就有防备,舌头卷到面前,他才轻轻往左一跳,避开这第一波攻击,空中转身的同,还不忘反爪挠舌头一把。
锋利的爪子在舌头只留下浅浅的几道白痕,是连皮都没破,长舌毫无感觉地继续前冲。
飞坦也似乎早有所料,还是忍不住嘀咕一句。
“每个都这么皮糙肉厚!”
舌头一击落空后,并没有马收回,而是在舌尖覆盖的范围里,下下连着地板天花板以及周围的家用器具都仔细舔一遍,才快速收回去,然后,毫无停顿地,舌头又很快再次朝着飞坦射出。
飞坦依旧轻巧避开,不忘爪反击,舌头也照样混不以意地再次将那块扑空之处又跟着下舔一遍。
猩红长舌完全是把这平米的小屋当做是一个甜筒,不断地舔啊舔,而一次次一击不中也没让它暴躁,反而好像当做是在吃顽皮的跳跳糖般,飞坦玩的是不亦乐乎。
只是随着舌头舔过,那地方就变得湿哒哒、黏糊糊起来,地板湿漉漉的,像是被水冲刷过似的,天花板也密布着无数水珠,不停在往下滴落,家用器具沾着微黄的透明黏液,只是这水、这雨、这粘液是货真价实的口水,顿,就让人多出一说不出的恶心。
更何况,萦绕在鼻尖的气味也极度糟糕,这味道虽不是尸腐烂的臭味,也不是五谷轮回之臭,是放无数倍的口臭,或是胃里酵、酸败的气味,同样让人销魂。
动物的嗅觉都很敏锐,于是,随着舌头舔过的范围越来越广,一干小动物的脸色也越糟糕。
飞坦遭到这生化武器的攻击,也是脸都绿,虽然脸毛茸茸的看不出来,不过,他到底还是经受好几场考验,好歹忍住。
鬼弟弟坦然自若,鬼身的异象对活着的生命有用,对死去的鬼自身来说是毫无效果的,舌头落在他身还有点物理打击效果,但臭味?那真是完全没感觉,他早已没有所谓的嗅觉,如果真闻到臭味,那也只是他自己想象模拟出来的,而并不是真的感觉到。
舌头再跟飞坦又抓一会迷藏后,终于不耐烦,它的攻击开始变得迅猛粗暴起来,一击落空后,也不再只是毫无破坏力的舔舐而过落空之处,而是仿佛泄怒火般,对着所有触摸到的东西都开始用力猛砸,拼命绞紧。
舌头如一节长蛇般快速蜿蜒游走,下鼓动,飞坦是每次都在紧要关头躲开又给出一爪子的反击,犹如在死亡边缘跳舞又跳的轻松随意,但其他东西,免不破灭的命运。
天花板被顶地簌簌作响,无数的稻草碎木屑纷纷掉下来,黑色的木地板也在几次的重击后变得四处起翘、支离破碎起来,家用器具纷纷被舌头从桌面、灶台扫落后摔的粉碎,竹椅、板凳、柴禾被舌头缠绕绞紧后变形扭曲,接着又压成不成型的残片。
在这仿佛地震到来的破坏中,黄狗灰兔顿处境艰难起来,他们躲得越辛苦,好几次差点被舌头打中、缠住,要不是舌头对他们还没提起兴趣,一切攻击只是随手误伤,只小动物早就归西报道,只是,这东躲西躲地,是不由得离门远。
而飞坦,虽然蹿下跳,但一直都没离开门步远,更是故意主动地引诱舌头攻击门,于是,几次番后,不算牢固的门越摇摇欲坠,终于,再又一次地轰然撞击中,门砰地一声从里被顶穿,门破开一个洞。
飞坦身姿敏捷得嗖地一声就从破洞里跳出去,不过,他总算还想到他交流说话的璐璐兔,倒是还不忘朝着她喊一声。
“不想死就快点走!”
赛璐璐淡定的biaji嘴,窝在鬼弟弟怀里,鬼弟弟也没马动弹,而是继续阴恻侧笑着看舌头。
舌头顶开门,像是忌惮什么地,并不敢伸出门外,只是对着已经跑出去的飞坦,是恼怒地在门边不停破坏着,片刻,似乎道追不回来,舌头堵住那个破掉的洞,然后,舌尖如吐信的蛇般点点探探着,仿佛在寻找下一个猎物,接着,舌头对准黄狗灰兔。
黄狗灰兔顿惊恐地撒腿就跑,人分开跑的,的就是赌一把。
是,舌头的动作更快,先取黄狗,黄狗不是英短飞坦,完全拼不过舌头的速度,尽管他试图张嘴咬舌头,被它闪开,反而如同巨蟒缠身般将黄狗死死缠住。
舌头缠绕狗身一圈后,舌尖绕到黄狗颈项间,慢慢收紧,黄狗顿出呜咽的挣扎声,身躯剧烈扭动起来,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最后只慢慢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死去。
舌头见黄狗死,松开禁锢,然后,又朝着灰兔扑去,灰兔惊失色,后腿一蹬,就朝着鬼弟弟扑去,希冀着哪怕引开舌头一秒的注意力也好。
不过,这祸水东引的做法让鬼弟弟顿不快冷哼一声,一滩血泊在他身下汨汨趟出,缓缓扩散,灰兔舌头同动作一滞。
但舌头还再进,灰兔再进是只有直接踩到血泊里,灰兔回头看看扑面而来的舌头,咬牙依旧往前冲,前肢才踩到血泊,她就尖利地唧唧叫起来,更是下意识地往后猛地一缩,然后正好被舌头卷个正着。
灰兔唧唧尖叫不停,她的前肢仿佛被泼王水般已经融化一半,痛不欲生的感觉让灰兔除尖叫已经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直到舌头绞住她的脖颈用力收紧将她勒死后,才给她一个永久脱离痛苦的痛快。
舌头并没有再前进对付鬼弟弟赛璐璐,而是又飞快卷起黄狗的尸,连着灰兔尸一起迅速朝着女人头收缩,舌头哗啦啦地被女人全部吞咽下去,直到最后一点,女人头从气窗里稍微往后退一点,然后,一只干瘪苍白的手伸进来,刷地一声将舌头的黄狗、灰兔尸拽出气窗外。
女人头并没有马离开,而是又对着鬼弟弟看半天,她颈项间渐渐浮出一道深深的漆黑勒印,这让女人显得比之前更加阴森恐怖起来。
不过,鬼弟弟脚下的血泊也是无风自起涟漪,脸的笑容愈加诡异,于是,女人头很快就露出带着迷茫的恐惧之色,她刷地将头缩回去,然后,啪嗒啪嗒着听着就似乎跑远。
鬼弟弟也不关心这跑掉的女鬼,他视线转向破掉的门,然后,轻轻跨过门。
门边,英短飞坦并没有跑远,就蹲在那里,头微微仰着仿佛在看什么,眼中的神色很奇怪,表现的也很奇怪,一会是警惕中带着漠然,一会又出嗷呜的凄厉叫喊,仿佛在哀悼似得。
鬼弟弟赛璐璐顺着英短飞坦的视线看去,先是看到六双垂直绷紧的脚尖在他们头顶不断地轻轻摇晃着,然后,才看清,不高的梁,整整挂着六条绳索。
之前才见过的祖父、祖母、父亲,那位带他们回家的娘,刚才还在他们说话还喂小动物们吃饭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还有这家的女,一家人整整齐齐地悬在那里,头颅低垂,舌头吐的老长,充血红的眼珠凝固地死死盯着他们。
明明没有风,六具尸像是钟摆般规律地不断晃动着,带着绳子也跟着一起吱嘎吱嘎响着,使得这一切看去既死寂又诡异地带着一鲜活感,仿佛这些吊死者随动起来般。
这是个异常恐怖的场景,一般人看到肯定是要被吓尿的,是,鬼弟弟是鬼,都是千的狐狸,谁也别谁玩什么聊斋,赛璐璐目前莫得感,飞坦头铁胆子,就算最开始会有一些被惊住,这几天下来也早就看惯,而且,他还被莫名的感支配着,伤心愤怒都来不及,哪有间害怕。
鬼弟弟瞅着这些一半会似乎不打算诈尸的一家人,阴森森朝飞坦笑问。
“········这些吊死鬼这一晚就准备这样吗······他们似乎刚才那长舌勒死女鬼不太一样·····那个倒是很有攻击性·····难道这拨不是一个原因死的吗········”
死去的执念不一样的话,就算家都是勒死的,这成鬼后的表现也是不一样的。
英短飞坦翻个白眼,喵呜叫着。
“谁道!反正这家晚就这样,躲过那些总是从气窗跑进来的吊死鬼,这一晚基本就稳。”
鬼弟弟没听懂飞坦的话,不过也没什么兴趣让赛璐璐去翻译他的话,飞坦到现在都没通关或是逃出这个场景,就说明他道的极其有限,甚至完全没找到背后的真相,既然如此,也不用听他说,免得被他误导或是先入主走入思维死胡同。
鬼弟弟抬脚朝着门走去。
飞坦一看鬼弟弟这动作,不算意外地问,“喂,你要出去?”
见鬼弟弟没理他,飞坦跟去,继续喵呜喵呜叫着。
“我出去过,晚外面全是那长舌吊死鬼,满村子找动物抓,也不道那些动物是不是都是人变的,应付起来真是让人精疲力竭,而且,这地方怎么走都找不到出村的路,还是躲在屋里安全点,晚就只会有一个长舌吊死鬼攻击屋子。”
鬼弟弟置若罔闻,他开门,穿过狭小的院子,打开栓好的门,然后,一脚跨出去。
飞坦跟到门口,有些犹豫是不是也要跟出去,他已经尝试好几次,都失败,甚至差点连命都丢,他忍不住冲着窝在鬼弟弟怀里的璐璐兔喵呜叫道。
“兔子,你真要出去?抱着你的那个是鬼,他没事,你就难说。”
“留在屋里,你永远找不到破解离开的方法。”
一个冷淡毫无绪的声音回答他,飞坦一听,再也没纠结,跟着冲出去。
他也是待傻,什么都不做留在屋里是安全,他不永远这样等下去,现在,既然多一个鬼,一个听懂他说话的兔子,怎么都比单独一个人出去探路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