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程妈妈看厉战长得高大挺拔,宽肩窄臀, 走起路来的姿势都跟别人不一样, 特别精神的样子, 相信了程静迟的说法, 心想迟迟不知道哪里认识的这个朋友, 看起来好高大上的样子。
为了照顾厉战, 程静迟让他坐在靠窗的位置, 大部分时间都关注着车外的世界, 几乎三分之二的脸孔都隐于那副奇大无比的墨镜后,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程静迟也不打扰, 让他自己慢慢欣赏地球的美景, 偶尔厉战问到什么的时候, 才会详细解说, 一个问一个答, 一路上居然也不觉得无聊。
忽然, 厉战开口问道:“那是什么?”
程静迟朝车外一看,中巴车路过一片珍珠养殖场, 死水一样的池面上, 漂浮着大小不一的塑料瓶。
“那是渔场, 以前用来养鱼的,不过现在都用来养珍珠了。”程静迟说。
厉战点头,不再言语。
过了那片渔场, 再路过几片村庄, 道路渐渐平坦起来, 破旧的鹅卵石道路变成了平坦的水泥公道,道路两旁的铺子渐渐多了起来。
售票员站起来喊:“大塘镇到了,大塘镇的下来了。”
程静迟招呼了厉战一声,和程妈妈从一堆的箩筐撮箕货物中艰难地挤下了车。
有认识程妈妈的人跟她打招呼,一边拿好奇的目光看着打扮怪异的厉战。
“那是驰驰的朋友,好像是个模特吧,反正他们出门都这样的。”程妈妈含糊地解释。
于是众人一脸恍然的表情:“那是,原来是大明星啊。”
说这个天气又不冷,捂得这么严实,长得还高,两条大长腿又长又直,穿衣服好看得不得了,原来是明星来的。
程静迟想笑不敢笑,带着厉战快步朝前走。
程静迟的外公姓乔,是个老中医,在大塘镇老街开了个中药铺,不过这年头中医式微,西医盛行,大家有个头痛脑热都选择去大医院,哪怕感冒也习惯去医院吊水,程外公的中药铺生意可想而知十分清淡,只靠着以前的几个老顾客撑着,勉强糊口罢了。
程静迟到的时候,乔外公正给人针灸,分不开神,只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先一边坐着。
病人是老顾客,也算是看着程静迟长大的,看见他来笑了:“哟,老乔,你外孙来看你了。”
“孙叔。”程静迟把手里拎的礼盒放到进门的红漆木椅上,笑着打了声招呼。
孙叔领口解开,露出半边肩膀,肩膀上插着长长短短四五根银针。
乔外公手里还捏了一根老长的银针,预热了一下,然后照着肩颈上一个**位扎了下来,还捏了两捏,这才收手,拿一边搁着的帕子擦了擦手,朝着程静迟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
说完不等程静迟回答,又一脸严肃地道:“过来帮我配副药。”
程静迟乔外公的感情很深,好久没见外公了,他其实非常想念外公,正想说什么,结果乔外公一开口,满腔的情绪都卡在嗓子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乖乖过去照着乔外公所说配了一副药。
乔外公见他虽然许久没有碰过药材了,居然也没有全忘,药得一丝儿不错,严肃古板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满意的表情。
肩膀上扎着针的孙叔也笑着凑趣:“好久不见,迟迟都长这么大了,是个大人了啊。”
程静迟满头黑线,心想他早七年前成年了好不好?有选举权的。
“迟迟现在在哪里上班?”客人又问。
程静迟心想不是吧,又来了,接下来是不是又该问他有没有对象,什么时候结婚啥的了。
小地方是这一点不好,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几乎每个人彼此都认识,而且对别人家的私事特别关心,见面三句话不离工作收入,女朋友对象,毫无**。
他知道大家没有什么坏心,这不过是大家平时寒喧的方式罢了,好像朋友之间见面第一句多半是吃了吗一样。
乔外公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在一个小破邮局上班。”
虽然乔外公也很疼唯一的外孙,但对程静迟当年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没有填他期望的中医学院,反而进了靖城大学行政管理专业非常失望,每次提起这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程静迟自觉理亏,乖乖认错,讨好地对他外公说:“外公,生日快乐啊,我带了朋友来看你。”
乔外公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从头包到脚打扮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厉战,说:“哪天你带我外孙媳妇来我才高兴。”
程静迟摸了摸鼻子,心想他外公现在真是年纪越大性格越傲娇了,好难被讨好,做人小辈的是这么悲剧。
孙笑哈哈笑,果然接下来又问:“迟迟有对象了没?”
乔外公又哼了一声,这下连回答都免了,看时间差不多,转身把客人身上的银针取下来,说:“好了,回去注意点,不要再做背扛肩挑的重活,老东西一个了,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吗?”
孙叔嘿嘿笑,没有说什么。
不做活又怎么办呢?难道全指望孩子们吗?现在社会压力这么大,孩子们在外头也不容易,他们这些老东西当然是只要还能动,尽量多做点活,减轻一点儿女们的负担。
乔外公虽然明里对程静迟各种嫌弃,但等孙叔走后,还是关了药铺,连生意都不做了,招呼程静迟回家去,反正镇子里的人都认识,真有什么急事,大家会打他电话,或者直接上他家找人。
“你妈吗?你一个人来了?”乔外公眼角余光瞥了厉战一眼,问。
“刚才和陈姨遇上了,她和人聊天,我先过来了。”程静迟手里拎着东西,想了想,把东西扔给厉战拿着,自己扶着他外公,特别亲热地说:“好久没见了,特别想念外公。”
乔外公鼻子里冷哼一声,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松快许多,显然外孙这种带点撒娇的讨好让他很受用。
“要真孝顺回来跟我学中医。”老头儿还念念不忘让程静迟继承衣钵的念头。
程静迟有点头痛,心想又来了,他外公真是时刻不忘提醒他是如何辜负他的期望,不肯继承他的衣钵,学习中医,反而去学什么行政管理,简直像祥林嫂一样,每见一次埋怨一次,让程静迟头痛不已。
“小舅不是一直在跟着您学中医么?”程静迟说。
“他是他,你是你啊,要是你也听我的,现在你们甥舅一起,强强联手,珠联璧合,外公我也能退休了。”
小老儿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程静迟连连称是,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其实当年他也是想过跟着外公学中医的,甚至都决定了把海城中医学院当成第一志愿,如果没有发生那些的事话。
说起来他当初还是太年轻气盛,意气用事选择了自己根本不喜欢的行政管理,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然后让那个人后悔莫及。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一个没有背景没有人脉也没有钱财做基础的毛头小子,想要在仕途上出人头地有多困难。
乔外公一直喋喋不休,一直到家了还在抱怨个不停。
“爸,迟迟难得来一次,你不要再啰嗦个不停啦。现在迟迟不也挺好的吗?工作清闲又稳定,而且福利也好,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羡慕迟迟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院子里推门出来,他穿着一件半旧的夹克,面容清瘦,手里拎着一个棕色的环保购物袋,走路的时候虽然极力掩饰,但依然看得出来,腿脚有点不方便,一拐一拐的。
这是刚才程静迟口中的小舅,也是程妈妈唯一的兄弟乔白术。
因为家里有个时不时抽疯出现的漩涡传送门,还有一个异界来客厉战,程静迟本来打算年底才入住新房的计划也被迫提前。
这几天程静迟抽空逛了一下家居市场,不过因为囊中羞涩,只买了一组价格中等但质量还可以的沙发,今天下午去电器商城逛了一圈,挑了冰箱,又买了一些基本的厨房用品回家了,现在他和厉战在家里等着商城的人送货上门。
那天厉战凭空凝水成冰,十月飞雪的绝技完全震惊到他了,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内心已经完全接受厉战武者身份的说法。
武者啊!
多么高大上的身份。
很少看小说的程静迟,这几天恶补了好几本点家的大玄幻升级流小说,对里面呼风唤雨霸气侧漏,动不动毁天灭地杀人夺宝的各种修炼人士总算有了个初步了解。
他也曾旁敲侧击问厉战,武者的世界是不是真的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凶险异常,完全是提着脑袋行走江湖。
结果厉战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怎么可能?那样整个大|陆岂不是完全没有秩序了?武者有武者的规矩,也不能随意杀人的,尤其是不能随意对普通人动手,武神殿的执法使又不是摆设。滥杀无辜自会有武神殿的执法使调查审判,要是犯人修为太高,武神殿处置不了,还有真武神殿,不可能那样无法无天的。”
程静迟囧了一下,心想果然小说是小说啊。
人家其实也有自己的法律体系呢!
想来也是,任何文明的产生,并且还能够发展到一定的高度,自然会有自己的法律秩序体系,当然不可能想打打,想杀杀,要不然那什么天玄大陆的文明早崩溃了。
正感叹着,手机响了,是商城的人打电话给他,冰箱到了。
程静迟抱了自家的门牌号,不一会儿听到敲门声,商城送货的人到了。
他刚打开门,猛然听到主卧那边传来熟悉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像是有无数的幼虫吞食枝叶的声音。
程静迟精神一振,消停了这么久,漩涡传送门终于又开启了。
他反手关门,果断对两名送货人员道:“辛苦了,放在这里吧,家里还没有收拾好,一会儿我们自己搬进去。”
送货人员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可以不用将笨重的冰箱搬进门,早点下班还是很高兴。
让程静迟在送货单上签了字,高高兴兴地下班了。
等人一走,程静迟迫不及待到跑到卫生间,果然看到平静了快小半个月的漩涡传送门,再一次出现在他家马桶上方。
在漩涡第一次出现后,程静迟将卫生间的窗户封死了,拉上厚厚的窗帘,完全不用担心被人看见这神奇的一幕。
而此刻,那道漩涡传送门正下雨似地往他家地板上掉灰渣。
闻了闻味道,跟前几次掉的凝碧丹的药渣一样。
程静迟顿时大喜,他正担忧凝碧丹的药渣数量太少,不太够用,现在下了一场药渣雨,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传送门简直太给力了,对面那个世界的炼药师实在太善解人意。
这一次传送门维持的时间比较长,药渣雨下了足足三分钟才停止。
等到传送门消失,卫生间里已经铺上了厚厚一层灰黑色的药渣。
程静迟喜上眉梢,这可都是好东西啊,以后制祛疤膏不用愁没有材料了。
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这些药渣收集起来。
忽然,他的手一顿,从一堆的渣渣中碰到了一个圆不溜丢的东西。
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颗药丸。
这样的药丸他见外公搓过,不过现在手中拿的这颗要比外公搓的看上去美观多了。
白色的药丸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清香,药丸周身隐隐还有一层奇异的纹路,看上去不是凡品。唯一遗憾的是药丸中间有一道长长的裂痕,破坏了完整度。
“咦?”厉战凑过来看了一眼,道,“凝碧丹?”
啥?
这是那个能让人保持青春年少,容颜千年不变的驻颜圣品?
程静迟整个人都有点懵了,之前还想着什么时候能掉一颗成品丹药让他见识一下,结果真的掉了一颗,他整个人跟做梦似的,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幸福来得太快,他有点接受不来。
厉战捏着丹药观察了许久,目光露出一股惋惜之色:“可惜有裂纹,药效要打个折扣,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
说罢,随手要朝外扔。
程静迟还在那边算一千年的十分之一是多少?好像是一百年。
可是现在地球人的平均寿命还不足百岁,也是说服用了这颗丹药,真的成了老妖精喽?
转过眼看到厉战居然把那颗能永保青春的仙丹随手扔出去的动作,当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将凝碧丹从厉战手中夺了过来,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居然随手扔了?暴殄天物啊!”
厉战满头黑线:“抱歉,忘了你们普通人最多不过百年寿元了。”
只有百年寿元,却能维持百年青春美貌,对凡人而言的确称得上仙丹了。
这一次程静迟收获颇大,足足收集了三大罐药渣,还有一颗有裂纹的成品丹药,简直不能更美好。
小心翼翼地把新掉落的药渣收好,程静迟才想起还放在屋外的家电,一拍额头,道:“冰箱还在外面。”
看到门外的大家伙,程静迟一阵头疼。
他买的一米七高的冰箱,估计得有六七十斤重,这么重的大家伙要挪进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他正后悔刚才嘴太快,没有让商城送货人将冰箱抬进屋里,见厉战走了出来,单手将百三四十斤重的冰箱举了起来。
“放哪?”他问。
程静迟已经被厉战的一把怪力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推开厨房的门,道:“放这里。”
厉战点头,弯腰,双手合抱,轻轻松松地将冰箱放进之前装修设定好的预留位置,道:“这样可以了吗?”
“可、可以了。”程静迟充满敬畏地看着厉战,心想力气真大啊!
他不禁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看厉战的大长腿腱子肉,内心充满了羡慕。
虽然现在人们寄东西都习惯用快递,但有时候还是有人来邮局寄包裹,尤其是年底的时候,很多人不回家过年,往乡下老家寄东西,这种地方一般快递不到,只能走邮局。
他们点除了一个年过半百的保安大叔,他一个男同志,像这些打包称重的活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包了,忙的时候一天下来腰都伸不直。
要是他有厉战的大力气,不会每次累个半死。
搬家的第一天实在太累了,程静迟随便煮了点面条,和厉战一人一碗分着吃了,洗了个热水澡,很快睡着了。
这时,远在城市另一边的某个高档小区。
李琼华刚洗完澡,对着镜子细细地往额头上涂抹祛疤膏。
才一个多星期,她额头上那道疤痕颜色淡了好多,原本有点凹凸不平的皮肤也平整下来,按照这个进度,再涂过两三周,估计疤痕能彻底淡化下来。
没想到程哥送给她的那盒祛疤膏效果这么好。
为了额头上的这道疤,她不知道放弃了多少东西。
她从小很有表演天赋,可是娱乐圈是个不光看实力,更加看脸的地方,因为额头上这道丑陋的疤痕,她好几次鼓足勇气去试镜,最后都被拒绝了。
她还记得海选的时候,那些老师遗憾的目光,都说她的演技不错,可是他们剧本的角色对容貌要求比较高什么的。
想到以后她还有可能从事自己喜欢的表演行业,李琼华内心激动极了,恨不得现在跑出去放声歌唱。
“你碰到什么好事了?大晚上的这么高兴?”大姐李琼雪化完妆挽着包包正准备出门,见老妹跟疯魔了一样,一个人躲在被子里笑,停下脚步问了一句。
李琼华看了过来:“姐,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你今天不是不用录节目吗?”
“刚才台长打了电话过来,说台里有事,要我赶紧去一趟。”李琼雪探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的,正奇怪着,目光往李琼华脸上一扫,顿时“咦”了一声,道,“华华,你额头上的那道疤好像淡了好多。”
李琼华一听,从床上蹦了起来,跑到她姐跟前,特别高兴地说:“姐,你也发现啦,同事送了一瓶祛疤膏给我,我才用了一个多星期,疤痕淡了好多了。”
“真的?太好了。”李琼雪高兴地道。
她年长李琼华几岁,眼看着漂亮可的小妹因为额头上的烫伤疤痕慢慢变得沉默自卑,失去自信,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经常给她搜罗一些祛疤的产品,然而,因为李琼华的疤痕体质,一直没什么效果,这么多年下来,她几乎都快要放弃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了起色,怎么叫她不高兴。
“问问你同事,这个祛疤膏哪里来的,再多买两支用用,钱不够姐给你。”
“这是他小舅自己调的,我明天问问他,看他手里还有没有。”李琼华道。
上次看见的时候,她记得那纸箱子里有十来瓶呢!希望程哥没有全送人才好。
“那好。”李琼雪赶着去台里,说了两句后往外走,走到门口想起了什么,转过脸道,“对了,你上哪弄的眼霜试用装?挺好用的,我用了几天,黑眼圈淡了好多,眼睛也不肿了。”
她是靖城电视台深夜档节目的主持人,经常熬夜,黑眼圈和眼袋好严重,不化妆根本不能见人。
李琼华莫名其妙:“我还是用的以前那个牌子的眼霜啊,哪里来的试用装?”
李琼雪道:“是你包里那个小磨砂瓶装的啊?我的眼霜正好用完了,拿你的用了一下,没想到效果真挺好的,你看现在我的黑眼圈都看不到了,眼袋都缩小了好多。”
李琼华想了一会,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有点哭笑不得:“姐,那不是什么眼霜试用装,那是程哥他小舅配的祛疤膏啊。”
“不是吧?”李琼雪满脸不相信,“祛疤膏护肤的效果有这么好?”简直把她花重金从国外买回来的那些高档护肤品秒成了渣渣。
李琼华点头:“程哥说他小舅配的药材都挺温和的,对皮肤刺激不大,也许正好适合姐的肤质吧。”
李琼雪那双描着厚厚眼影的杏眼顿时牢牢盯住了自家小妹,脸上的笑容变得特别谄媚。
“华华,姐跟你说个事呗……”
程静迟当机立断,东拼西凑,把这几年上班赞下来的钱,还朝亲朋好友借了一点,凑够了首付,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住宅,总算由一个无产阶级成了有产阶段,虽然代价是欠了银行一屁股债。
房子年初的时候装好了,闲置了多半年,等气味和有害气体都散得差不多,程静迟打算过年之前搬进来,正好赶上过新年。
然而后来他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别扭。
当初装修的时候,程静迟没啥经验,被设计师忽略得都找不到北了,完全被牵着鼻子走,硬生生地把主卧的卫生间给改成了衣帽间,完全不顾实用性。
他一个单身小伙子,衣服换来换去那么几套,一个大点的旅行箱能全塞下,哪里用得上一个衣帽间。
相比之下,三室的房子多一个洗手间实用多了,尤其是家里有老人的情况下,住在主卧晚上连房门都不用出能直接上厕所,显然更加方便。
他姥爷算起来今年都快有七十岁了呢!
“走吧,初一,年前你能搬到新家来了,到时给你买一个超豪华的猫爬架,放在客厅边上,到时你怎么爬怎么爬,横着爬竖着爬闭着眼睛倒退着爬都没人管你。”
初一拿脑袋往他小腿上蹭了蹭,喵喵叫着跑开了。
程静迟检查了一遍门窗,关好水电,招呼初一准备跟他回家。突然,主卧那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紧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似的,地板都震了一下。
他匆匆跑进卧室一看,顿时呆住了。
只见刚才新装的马桶上面,出现了一道类似于游中进副本前传送门一样的星云漩涡,而且那个漩涡还一直往他家地板上掉黑乎乎的灰渣。
程静迟简直懵了,第一个动作是回头找他的猫。
初一尾巴竖得高高的,浑身的毛都炸开了,琥珀色的竖瞳冒着凶光,明明怕得要死,但还是十分勇敢地匍匐在程静迟脚边。
一人一猫呆在门口,以相同的表情瞪着那个一直往下落“灰雨”的星云传送门,一个乌漆抹黑的罐子从星云漩涡中掉了下来,滴溜溜地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
大约过了一分钟之后,那个漩涡状的传送门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缩小,越来越小,在程静迟以为会消失不见时——
突然,从那个漩涡里猛地探出一只手,那只手骨节突出,五指微曲,那个漩涡传送门居然像是硬生生被人从中间撕开了似的,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来。
程静迟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挤压了似的,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的耳膜在鼓噪,太阳**突突地跳个不停,头痛得像是要炸开一样,初一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从地上弹跳起来,扒着他的外套领口不松爪。
那个黑洞越来越大,洞口的爪子一点一点往外挤,先是一只爪子,然后是整支手臂,慢慢地现出半边身体。
这……这是个什么鬼啊?!
程静迟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一手抱着他的猫,一手举着拖把,手抖得跟个帕金森患者似的。
这一切都太超出他的认知了。
漩涡传送门明显已经不堪重负,猛烈地挤压扭曲着,在努力吐出了最后一样东西后,终于消失不见。
程静迟张大了嘴,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玄幻的状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很想自我催眠刚才是他眼花了,又或者其实是他不小心打了盹,梦到了这么不科学的场景,其实他本人这个时候一定还躺在自家那张小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然而满地的狼藉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什么错觉。
灰渣还勉强可以解释是因为开着窗子风太大的缘故,可地上那个光溜溜的果男又是怎么回事?
程静迟拿拖把往空中捅了捅,一切正常,没有波纹,没有涟漪,也没有什么无形的透明墙,一切都风平浪静的,这才麻着胆子去打量刚才被漩涡传送门“吐”出来的果男,顿时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
真的是好……丑啊!
那人仰面躺在地板上,脸上布满了蜘蛛一样的黑色斑纹,有些还在往外沁着血珠,看上去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一身的腱子肉却是紧实漂亮,四肢修长匀称,不看脸光看骨架,堪比世界名模。
但,这一切都不足以解释他为什么会从那个漩涡传送门里掉出来的事实——和那些灰渣罐子一样。
“这一定是我太累了,躺在床上做梦呢!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初一,咱们先回去吧,好累啊,真奇怪,为什么做梦也会这么累。”他摸了把脸,喃喃自语着,转头去抱初一。
初一却抬起小脑袋,小鼻子朝空中嗅了嗅,然后在他满是惊讶的目光中箭一样冲了进去,对着地板一顿狂舔,一边舔喉咙里还发出那种代表欢快的呼噜声。
“初一,你怎么什么都往嘴里舔?!你的高冷呢?你的矜持呢?停!你怎么去舔人家的蛋——”程静迟简直拿这好奇心比天高的喵星人无语了。
平时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喜欢伸爪子挠一下舔一下算了,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也能去舔呢?万一有毒怎么办?万一是外星人派来征服地球的异形卵怎么办?
程静迟顿时脑洞大开,脑补了一系列各种异形恐怖片的场景,站在门口拽着初一的后腿使劲往外拖,地上被拖出一道拖痕。
初一小小的身子扒在地上拼命挣扎,带着倒刺的舌头舍不得地在地板上舔个不停,仿佛那是什么无上的美味似的。
程静迟满头黑线:“你也不嫌脏,晚上不许舔我头发了!”
因为担心初一舔了这些灰渣不好,程静迟拽猫的力气大了几分,初一眼看着要被拽出洗手间,整只猫都急了,在他手上拼命挣扎,爪子都伸了出来,在程静迟手背上抓出了好长一道血痕。
程静迟猝不及防,手一松,初一“呜啊”一声,小小的身子倒栽葱一样扎到果男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上。
程静迟眼角一抽,只觉得一阵蛋痛,下意识地绷紧了腿。
果男惨遭猫袭,斑纹脸一阵扭曲,然后陡地睁开了眼。
醒醒醒了!
怎怎怎么办?
程静迟转身想跑,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他家,虽然房产证还没有发下来,可是购房合同和□□还锁在他老房子的抽屉里,他是房主他跑什么跑啊?!
想到这里,他鼓起勇气,转身,指着果男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你是谁?”
果男撑着头慢慢地坐了起来,似乎也有点搞不清楚状态,目光四处打量了一下,最后落在门口唯二的活物上。
“你是什么人?这是哪?”和他丑陋的脸孔不一样的是,那双眼睛却意外地漂亮,狭长的眼尾似带着锋锐,然而眼神冷漠如刀。
被他冷冽的目光一扫,程静迟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头皮都要炸开了似的。
“我我我……是程静迟,这是我家。”程静迟抱着猫一脸紧张,“你是谁?为什么会掉到我家里?再不回答我要报警了啊。”
“厉战。”丑男一脸冷漠地道。
哈?
好像能沟通。
程静迟咽了下口水,心想能沟通好。
“这是哪?”丑男又问道。
“我家啊。”
厉战眼尾一扫,能分辨出眼前这人气息微弱,明显是个未曾修炼的普通人,他怀里抱着的那只喵也只是普通的猫兽,不由皱了下眉头。
“我问你这是哪个玄域?”
玄域?
这又是什么鬼?
程静迟一脸茫然:“这里是地球啊,公历二零XX年,大天|朝靖城。”
他看丑男一副比他还要茫然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我把街道和门牌号也报给你?”
丑男:“……”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外得到的,不过这些药渣祛疤的效果出奇地好,所以才想要小舅帮忙调制一些祛疤膏。”程静迟解释说,还把裤子提上来,给他看腿上的疤痕。
那个漩涡传送门开启的频率跟少女初|潮的大姨妈似的,相当不规律,而且他怀疑那个倒霉的炼药师估计已经掌握了炼凝碧丹的诀窍,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往下掉凝碧丹的药渣了。他手中的那罐药渣那是用一点少一点,调配祛疤膏的事当然还是找熟练工的小舅最保险啦。
乔白术看了一眼,结果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怎么能随便用在自己身上呢?没听过是药三万毒,万一是不好的东西怎么办?乔白术不赞同地道。
程静迟看了身边正对着电视节目看得津津有味的厉战一眼,道:“其实这也是一个意外,初一误吞了不少药渣,我才发现这些药渣有祛疤的效果,试用了一点,效果真挺好的,而且现在为止还没发现有什么副作用。”
但乔白术依然不放心,把乔外公从药房里叫了出来,盯着他给程静迟把了一回脉。
乔外公一脸莫名其妙:“迟迟活蹦乱跳的,身体好得不得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程静迟也很无语,觉得他小舅真是太会操心了,如果不是确定这个凝碧丹对人体无害,他也不会这么鲁莽的。
“没事,我好得很,小舅是操心。”程静迟说。
乔外公一看没什么事,又一头钻进药房里研究给厉战的方子去了。
乔白术见状,只得道:“回去后,你去医院做个体检,有什么事情也能早发现。这个药渣我想办法化验一下,看看是些什么成分,如果能用,我再给你调几瓶祛疤膏。”
“我知道啦,谢谢小舅。”程静迟高兴地道。
他小舅调配药膏的本事尽得他外公真传,甚至已经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他肯点头,这事多半能十拿九稳了。
乔白术将那个玻璃密封瓶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如果这药渣真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到时调配解药也会需要药渣来研究,得好好收着才行。
解决了一直在心里记挂的事,程静迟想起之前季行武离开的时候,乔白术的脸色很差,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小舅,刚才武哥跟你说什么了?你脸色那么难看。”
乔白术欲言又止,本来已经好转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他转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然后压低了嗓音问道:“最近你跟你爸有联系吗?”
程静迟摇头,自从他爸和他妈离婚后,他和他爸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
尤其是他成年后,他和他爸基本没有来往了。他不喜欢那个凉薄的男人,他爸大概也不想让他这个前妻的儿子跑到他面前给他添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