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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骏臣见陶司南脸色不对,忙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此时陶司南的表情异常丰富,似乎迟疑着不知怎么开口,最后皱着眉头对赵骏臣说:“师兄,傅一琛手里拿着的是我画瓷的果盘!”
赵骏臣一头雾水地惊呼起来,引来周围宾客的不满。
一旁的侍者恭恭敬敬地询问出了什么事情,陶司南神情严肃地指着台上:“这是我写的字,为什么变成了傅一琛的?”
侍者先是一愣,然后露出标准的职业化微笑,“这位先生一定是弄错了,傅先生的作品自然是傅先生的。”
陶司南还想争论什么,那侍者又说:“这位先生请出示您的邀请函,我们将通过对邀请函上的姓名和编号核实信息,并且与台上展示的各件作品一一对号。”
陶司南拿出邀请函,他也想看看主办方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侍者拿着邀请函看了一眼,微笑道:“陶先生,您的入场编号是185号,您的作品就在展台这里,请两位跟我来。”
陶司南和赵骏臣跟着侍者走到展台某处,确实有一个扁平的果盘冷冷清清地摆在那里,属于最最无人问津的那种。
侍者昧着良心称赞道:“金莲赐福图,好寓意!陶先生的画作清新脱俗,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呢。”
一大朵蜡黄蜡黄的莲花图案占据着大半个瓷盘,颇有后现代艺术风格。
陶司南一直皱着的眉头松开,侍者以为事情终于搞定的时候,他又“呵呵”两声,突然绽放出极其炫目的笑容,众人见之有些晕乎。
只听陶司南一脸天真的说道:“的确好得很!不过这哪里是金莲,分明就是黄莲啊!”
黄莲,黄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傅一琛明晃晃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呵,这傅影帝还真是,意外地任性呢!
“小师弟……”赵骏臣察觉到陶司南脸色不对,虽然他不相信傅影帝会做出强占别人作品的事情,但他潜意识里更偏向小师弟是不会骗人的。
于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到底要怎么办?小师弟一脸要找人撕逼的便秘模样,经纪人大大快来救命啊!
陶司南的确想要拆穿傅一琛的谎言,现在立刻马上!
否则今天他一出这个大门日后再秋后算账,先不说还找不找得到证据,就算是证据确凿,只怕也要被人骂一句“心机婊”“哗众取宠”“妄想踩着影帝上位”云云。
到那时,傅一琛争辩一句,那就是被十八线小艺人气狠了。他一个字都不说,那就是傅影帝大人大量不与小人一般见识。
总之好处全给傅一琛占,脏的臭的全往陶司南身上泼。这口气要是咽得下去他就不是在山岳之巅傲视一众魑魅魍魉的陶司南!
陶司南目标明确健步如飞,他取了还未收拾好的笔墨就要登台,正气凛然地大声道:“傅影帝好才学,不知能否现场再来一幅字,好让大家饱饱眼福,顺便再为华国传统文化和教育事业做贡献。”
傅一琛表情一黑,不过怎么说也是影帝级别,黑的不太明显。
他倒是没想过这少年如此不识抬举,那幅字他占了也就占了,要是少年好好地配合,将来也许有合适的角色他会补偿对方一二。
如今这样闹出来,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不肯留人活路!
傅一琛隐晦地朝台下某处使了个颜色,立即就有人义愤填膺地站出来嘲讽陶司南,“小兄弟你是谁?毛还没长齐看得懂傅影帝的大作么?况且大作大作那都是要求来的,你说写就写,影帝多没面子?”
别说宾客被这粗俗的话给震惊到了,傅一琛也没想到他的手下居然如此不靠谱,这话听着怎么不像单单嘲讽陶司南一人,简直就是猪队友!
不管台下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傅一琛很有涵养的表示自己献丑了,只是最近状态不佳,恐怕没法完成第二幅书法,请大家见谅云云。
他不理会陶司南,自然有人拦住陶司南强迫他往外走,一边还无奈地与周围宾客致歉,用眼神指指陶司南,再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一切尽在不言中。
宾客一脸他们恍然大悟的表情,至于心中真的悟到了什么,那也要闭紧嘴巴等出了山庄大门再八卦。
“你们放手!”有人看不下去了,“一群成年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
开口打抱不平的是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应该是个富家千金,她甫一开口身边的贵妇人立即厉声呵斥让她闭嘴。
“二少!”顾八快步走进会场,身后是小跑着的赵骏臣和他的经纪人。
原来,赵骏臣眼看事情越来越失控就去找外援,在他心目中,他的经纪人一向是媲美狗头军师的人物。
只是不料他前因经过这么一说,小师弟的小助理看着比小师弟本人还怒不可遏,一眨眼就闯进了会场他根本追不上。
顾八一想到二少那么呆萌果然被欺负了,他脸上写满了“你们找死”四个大字!三两下轻轻一拨,就将扣住陶司南的爪子卸掉,又在全身最不耐疼的地方狠戳几下,戳的眼前几个人纷纷倒退。
“再敢动我们二少,哪只爪子动就剁哪只!”顾八露出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残忍与嗜血,邪气地笑道,“尽可以试试,我们管剁也管埋!”
动手的几名黑衣保镖不动了。
傅一琛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宽容和慈爱,一口老血梗在心头吐不出也咽不下去。他总觉得,今天他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看来我们的傅影帝踢到铁板了。” 隐藏在宾客中的某人神经兮兮的一笑,“夜叉,去帮帮影帝大人。”
被他换作夜叉的男人看上去格外阴鸷,他也不说话径直就朝陶司南的方向走去。
片刻过后,那男人回来,目不斜视也没半分任务失败的惭愧,“主人,前面是顾八。”
他主人眼皮子一跳,冷哼道:“顾八怎么了?你打不过他?”
夜叉咧开嘴笑了,“黑道九万九,十万见我绕道走。顾八不过是孙西岭手下的一只小奶狗,我岂会打不过他?”
他主人一脸兴味,“去,你主人我可不怕跟孙西岭对上。”
话音刚落下,他又唤夜叉回来,脸上露出宠溺的深情:“傅一琛欺压小艺人的手段真是残忍,不过我喜欢!”
他让夜叉附耳过来,又道:“这事儿得从根源上解决,你等会这样那样……”
夜叉听完主人的吩咐,一声不响的悄悄离开会场。
会场里已经一片噪杂,毕竟这里逼格最高的就要数傅影帝。一线明星几乎没有,富商都不是真正的豪门,各种二代三代们的一代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所以说破了其实,这场慈善活动就是一群有些身份地位的中等人物,想要获得更高大上的社会形象而举办起来的。几乎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也就别指望这些人的素质有多好。
陶司南将手中的砚台狠狠砸到地上,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千万道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傅一琛,你不写也没关系。”陶司南笑得灿烂,“我写也是一样的。”
傅一琛攥紧拳头,试图将所有僵硬的细胞从脸上转移到手上。
陶司南闲庭却步般地拾级而上,这次没有人再拦着他。
少年抑扬顿挫的声音环绕着会场:“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
他清澈的眼睛从每一张惊愕的脸上扫过,仿佛看穿了每一个不为人知的隐秘。
“子贡问孔子,如果有一个人他博施济众,怎么样,他可以算是仁人了吗?”
陶司南低下头,专注地摆弄笔墨纸砚,“孔子回答说,岂止是仁人,简直就是圣人了……”
可眼下一个个为一己私欲而来到此地的“慈善者”,脸红不红?心虚不虚?
陶司南微微一笑,合眼回忆李敏之老先生的行书手法和姿态,正是一鼓作气势如虎时。
看着台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傅一琛觉得脸挺疼,可他此时站出来阻止,岂不是大声宣告此处无银三百两?
只好暗暗指使手下“好好”做媒体朋友的思想工作,不该流出去的就得死死捂住,必要的时候就……没什么比他这一身羽毛更加珍贵的了!他略微低头让碎发遮挡住眼睛。
陶司南闭上眼睛,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萦绕心中,让他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回忆细节。他想着,即使他还不能理解如何慈如何善,但他痛恨像傅一琛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陶司南深深呼吸一口空气,强迫自己进入状态,奈何怎么也找不到之前的感觉。他再三尝试也依旧不得要领。
别看他面上一派严肃,其实内心早就∑(っ °Д °;)っ:装逼不在状态,敏之爷爷救窝!
“啪!”
陶司南放下毛笔,痛心疾首道:“我错了,我不该在这里写字,凭白脏了我手中的笔,和博施济众四个字!”
说完快步离开此地,他就要齁不住了,嘤嘤嘤……
一呼吸到室外自由清新的空气,陶司南简直要喜极而泣,心中暗自发誓:撕逼有风险,装逼需谨慎!
不料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鼓掌和喝彩,久久没能停下,陶司南脚下一滑险些滑到。扭头一看,就见顾八和赵骏臣朝他跑来,一脸的与有荣焉。
陶司南:“……”笑毛笑?别笑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