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昨日下午补全了1500字,不要漏看哟)
“心莲,身子还没舒服些么?”正月十五这日黄昏,准备要出门的崔茉坐在心莲床榻边,一脸关怀的神情瞅着捂在被窝里的心莲。
“茉姐姐,我一向都如此,原本以为第三日会好些的,哪曾想到了此刻还是隐隐的钝痛。”心莲蹙着双眉,躬身缩在锦被里,一副牵腰及腹难受极了的模样。
“莲姐姐,你怎么身子不舒服了?我让娘亲给你找太医过来瞧瞧,好不好?”小阿萱最喜欢跟莲姐姐玩了,她对姑娘家的月事尚且不懂,趴在床榻边沿,探着小脑袋,小手抓着心莲的锦被,直嚷嚷要宣太医来,“莲姐姐,太医来了,你好了,又可以抱阿萱玩了。”
看着小阿萱一脸天真的可模样,心莲真想抱了她出门去玩,可奈何,她答应了今夜陪峻王,若是失约……心莲自问,还没那胆子。心莲睡在床榻上,有些心虚地看向崔茉道:“茉姐姐,你们带小阿萱先去玩吧,等会我若是身子舒服些,便出门去寻你们。”
“这样也好,我们逛累了,一般都在衡水边的恒泰茶楼歇脚,你若是能来了,去那找我们便是。”又说了一会子话,崔茉抱起闹腾得不肯走的小阿萱出门去了。
看着小阿萱对自己依依不舍的神情,心莲的负罪感简直溢满了腹腔。其实,心莲的月事早在昨儿个便不疼了,可为了能不与崔茉她们一行人一块儿出门,心莲撒谎了。
又在床榻上躺了一个时辰,眼瞅着天边的霞光散去,夜幕沉沉坠下来,天际一片漆黑。心莲琢磨着时辰差不多了,才起身让竹香和梅香帮她拾掇一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让竹香去跟三舅母说一声,道是身子爽快些了,要出门去寻崔茉几个姐妹们一块玩。
却说,崔府的马车还没走到衡水边呢,在路边一座茶楼处偶遇上了峻王的马车。几声寒暄后,心莲上了峻王马车,而丫鬟竹香则被峻王留在了茶楼,不让跟着。
“怎的出门这么晚,天都黑透了?”心莲刚钻入峻王的马车,峻王道。随后指了指他身边的空座,让心莲坐。
听着这话,心莲不吱声,实则是她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说她要避开崔茉等几个姐妹吧?心内这般腹语着,心莲迈着小步子乖乖坐到了峻王身边的木塌上。
“打扮得这般素净?”峻王摸了摸心莲头上唯一插着的一根金簪,这动作让心莲很有些不适应,身子有些想逃地往右侧挪了一寸。不曾想,她往右挪一寸,峻王便往她身子这边挪了两寸,还霸道地道,“别动,要不发簪掉了,秀发散落下来,可不能怪本王不懂怜香惜玉。”
秀发掉落和怜香惜玉有什么关联?
心莲有些不懂地扭过头看向峻王。
峻王见她傻乎乎地望着自己,有些觉得心莲傻得可,纯心想逗逗她,便故意俯下身子靠近了心莲耳垂道:“你回忆回忆,姑娘家一天里何时才会取下发簪,任由秀发散落下来呢?”
听见这话,心莲的脸蛋不由得一红。别的姑娘她不大清楚,反正心莲自己的话,她只有要宽衣睡觉了,才会脱下发簪的。如此一来,那峻王殿下的怜香惜玉便是指床榻上……
心莲脸色涨红,卷着一丝恼怒道:“峻王殿下。”
“脸红了?你想到什么了?”峻王殿下故意装糊涂,看着心莲泛起红晕的脸蛋他只想笑,最后笑是忍住了,静默一瞬后,却故意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哦,莲表妹,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这话窘得心莲耳根子都涨红了。
可看着峻王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心莲有一瞬间还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不过下一刻,心莲立马知道自己是被峻王耍了。
原来峻王趁着心莲发愣的间隙,在她耳边低语:“本王喜欢你这副羞怯怯的小模样,见一次,喜欢一次。比小时候还招人疼。”说罢,双唇一动,扎扎实实地吻了心莲的耳垂一下,一阵发颤的悸动沿着心莲的耳朵直往心尖尖处流去,心莲颤得身子都有些抖。
好在吻过这一记后,峻王也觉得招惹心莲够了,不再逗弄她,抽回身子老老实实坐回了原处。
待心莲心尖儿不再发颤,意识又恢复后,一脸怒容地看向峻王,似乎要为自己讨回个公道:“峻王殿下,您说过会守礼的。”
“你还答应本王陪我一晚上的呢,结果你瞧瞧,你是哪个时辰才出门的?”峻王倒打一耙,憋得心莲抿着小嘴儿不说话了。当时峻王定下的时辰是酉时,可那会子心莲没考虑到崔茉等人的因素,这会子待要辩解,已是晚了。
如此一来,确实是心莲违约在先。
见心莲说不出话来,峻王乐在心底,时不时瞅一眼心莲委屈的小表情,觉得这长大了的心莲比小时候更好玩,至少会害羞了。
今夜的街上,哪哪都是出来闲逛的人群,心莲还坐在马车里呢,已是听到外头热闹的喧腾声。
“峻王殿下,咱们不去衡水边了吧,那地儿人太多,挤得都没处下脚了,咱们去别处逛逛,好不?”心莲挑起窗帘,望着衡水岸边那人山人海的人群,心莲抱着丝侥幸道。
峻王一听,便知是心莲怕遇上崔茉一行人,好在峻王今夜也只是想单独与心莲独处罢了,也不想遇上那些个亲戚,没得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是以如了心莲的愿:“好,你不喜欢凑那热闹,本王带你去人少一点的灯市。”
说罢,让马车夫驾着马车往更远一点的潦河驶去。
见峻王应了,心莲长舒了口气。心莲知道,燕京城最热闹、最有名气的灯市便是衡水那边了,很多外省的人甚至慕名前来,是以,燕京城的一些贵妇人和名家闺秀,要么不出门,一出门逛花灯便准是前往衡水河岸。
如今她和峻王避开衡水,前往潦河,想必是不会撞上那些认识的京城名媛了。
这般一来,初次进入京城的心莲,也能心情放松地逛会灯市了。
在三五成群的人流里,心莲跟在峻王身边,从潦河西头一路向东头走去。无论走的是哪条路,处处都飘荡着色彩各异的花灯,冬风一吹,花灯宛如漂浮在风里的花仙子,还转着圈呢。
其中有一家叫冰凌斋铺的店家,他家的花灯与别家的花灯大不相同,一眼望去,琉璃冰瓦一片,晶晶亮白灿灿的,衬得他家格外耀眼。
“喜欢吗?”峻王见心莲盯着那片花灯瞧,也驻足观望了一番。见心莲似乎想看,又不好意思开口,峻王便主动大踏步走了过去,“喜欢去瞧瞧。”
峻王带头了,心莲自然不用再客气,当即一脸欢喜地跟了过去。
“这姑娘长得真水灵,再提着这么一个冰雕玉兔花灯,简直像月宫里的仙子。”那店铺老板一见心莲和峻王身上所佩戴的物件都是极其昂贵的,脚趾头一动,便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姑娘,忙一脸敛财猫的笑容招呼着心莲和峻王。
可心莲不喜欢冰雕玉兔花灯,摇摇头,瞅了小铺子一圈道:“老板,你这儿有小冰鸟花灯吗?是那种肥肥的小鸟。”心莲一面说,还一面用小手比划着大小。
自从上次在冰雕林丢失了那只小冰鸟后,心莲再也没有见到过小冰鸟了,心里一直惦记着呢。
“肥肥的小鸟?”老板一听为难了,双手摸着铺子里各式各样的花灯,笑道:“这么多样式,没一款是姑娘喜欢的?”
听见这话,心莲便知这铺子里是没有小冰鸟花灯的了,满眼喜色的眸光顿时暗淡了一些。不过峻王在身旁,心莲也不愿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峻王等会儿问她小冰鸟的来龙去脉。
是以心莲的一张小脸蛋,还是尽力保持着欢喜。好在,那些用冰雕刻而成的花灯,在火红蜡烛的映衬下,各个都晶莹璀璨,着实好看,心莲脸蛋上的笑容便一点儿也不假。
最终,心莲挑选了两盏灯,一盏是童女抱月的,另一盏是童男追月的。
心莲一人提了两盏灯,一左一右**在身侧,笑得一脸灿烂。
真是个小姑娘,提俩盏灯笼也能乐成这样。峻王在心莲身侧走着,时不时瞅一眼心莲笑靥如花的小脸蛋,内心感慨道。早知道心莲这般容易满足,他老早送她花灯了。
峻王招招手,一个侍卫走上前来,峻王低声道了几句什么,见那侍卫闪退了。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咧。”心莲提着两盏灯,眼睛正看着路边摊上的脸谱面具时,一个挑着担子的老爷爷高声叫卖着“冰糖葫芦”。
心莲记得小时候有人给她买过冰糖葫芦,是谁不大记得了。被困在小破院太久,心莲的舌尖一听到“冰糖葫芦”四个字,不由自主泛起了馋滋味,转过身盯着老爷爷担子里的冰糖葫芦。
“你长这般大了,口味儿竟没变,还是喜欢街边的冰糖葫芦。”峻王笑着摸了摸心莲的头,不知怎的,被峻王这一摸,心莲感觉自己像个五岁的小娃娃似的,被峻王抚弄着脑袋玩。
不会小时候给她买冰糖葫芦,哄她玩的人,是峻王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