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运动开了四天,接着没有休息是周一。本来因为校园活动兴奋不已的学生突然发现,这个周一可以说是疲倦至极。而且可能是一直在操场上挥洒青春的关系,大家一时半会还有点静不下心。
整个周一班级里的话题还没从运动会中抽离,下课时大家叽叽喳喳诉说谁谁在哪天异常勇猛,哪天谁谁看起来特别帅气,又哪天看见谁谁跟谁谁偷偷在单杠区后面的小树林说话。
“哇!”有人低声叫起来,“是表白吗?”
“听说是初三的。”有人消息灵通。
“初三的?不想好了吗?”有人为别人担心前程。
“长什么样啊?”当然更多的是八卦心理,“拒绝了还是接受了?”
孙莲听着觉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还以为早恋是前世那个混混中学的特权,没想到堂堂一中的学子们也对此兴致勃勃。说起来这群初一生今年平均也不过才十二岁,是不是太早熟了点?
不过好在也都是在八卦高年级的学生,大家本身倒还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快班即便是课间,埋头读书的也不在少数,若不是这场运动会,可能班里的集体气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建立。
孙莲在这场话题里是配角中的配角,本来她比班里的学生要小,因此也没人寄希望她能为班里夺取什么名次。因此孙莲也只是响应了体育委员重在参与的号召,报了个立定跳远的项目——简单、省力、快捷!
不过这阵散漫的气氛到下午班会时便一扫而空,所有人都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
班主任杨老师在班会时宣布:“下周一开始全年级要组织一次模拟考,检验一下大家前面一个月的学习成果。”
“啊……”下面即刻便有低声的哀嚎传出。即便整个班级都是精挑细选的学霸,遇到年级联考这种小怪兽,依旧会有人心里没底。
不过杨老师显然不打算体谅某些人的不安,紧接着放出的消息把下面的不安又推上一层新高:“要知道我们的进度要比其他班要快一点,因此这次考试,我们一二班和其他班的试卷会有一些不同。”
不用细说,大家都知道不同的意思——也是说快班与其他班级用的两套试卷,难度和考点都不可同日而语。
这下班里才算是正式炸开锅了。如果是普通的年纪联考,班里大多人的卷面怎么看都不会太差,但若是老师针对性地出题,那结果很难说了。
孙莲吃完晚饭从食堂回来,发现教室里坐了一大半的学生。
一中虽然有晚自习,但初一的晚自习并不强制。虽然每天会有老师巡逻,但并不会趁着晚自习加课。因此大多数走读生是从不参加的。但今天孙莲却发现班里多出了好些不常见的面孔,书桌上堆满了七科的课本与笔记,更有甚者已经在做自己额外购买的习题了。
显然每个人都非常重视一周后的考试。之前大家进班的分数拉得并不开,排名靠前的能不能保持,掉尾的能不能补上,都要看这一战了。
孙莲之前在班里排了个中等,也打算在这一战试试自己的实力。
这一周里,老师们继续教学后续课程,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帮助大家复习。按照老师们的说法:“这次考试的重点难点,我们平常上课都说过。如果大家上课有注意听,回去也有好好复习,那么基本上都没有问题的。”
于是大家只好一边努力吸收新知识,一边又拼命巩固旧知识,学习量硬生生比往常提升了一半以上。
中途孙莲给家里打了一次电话,王桂香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她才发觉自己离家近一个半月了。她完全沉浸在了校园生活里,除了上个月中存折里收到家里一笔生活费打款,月底去陈嘉宇家吃过一顿饭,竟然没和家里人有太多联系。
“你这孩子,在外面玩的心野了啊。”王桂香埋怨道,“我听说人家孩子出去住校,没几天哭哭啼啼打电话回来说想家,你这一出去连音都没了。”
王桂香说的自然是大多数人的情况。比如刚开学那阵子,孙莲经常在半夜听见薛小雪或者黄凤缩在被窝里哭。黄凤更是每周都雷打不动地回家,薛小雪也差不多两三周回去一次。
孙莲曾经也有过这样的心情,不过那是在上辈子外出潮东的时候。那时她还会经常想着给家里打电话,哪怕每次电话里都是母亲叮嘱她多多寄钱回去,她也始终甘之若饴。
不过后来哭多了,眼泪自然也不值钱了。
“哪能哭啊,我一哭你跟我爸不担心吗?”孙莲在电话里撒娇说,手指一圈一圈拨打话筒的连接线。她盯着蓝色的电子屏里跳动着计费数字,一句一句为自己解释。“而且我真的好忙的,最近学校还有活动。你都不知道一中学生都多用功,那些城里学生本来比我起点高,我天天想着怎么赶上人家都绞尽脑汁了,哪有心思去哭呢?”
她这样说,电话那边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王桂香便转而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又问:“那这周末有空回家吗?”
孙莲想了想:“下周末再说吧。等星期一有阶段考呢,老师说给我们快班是额外出题,可能特别难。周末来回跑不如多复习一会。”
“那你在学校好好考。”王桂香说。
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话题,孙莲又与母亲不咸不淡说了点闲话,便挂了电话回去温书。
这次年级考试的分数跟分班考完全不能同日而语。分班考只需要应付三门,而这次却有足足七门。而且试卷结构也与小学不同,三门主课的满分是10分,其他几门则都是100。初次面对总分760的战争,大家对自己都不是特别有底。
连薛小雪这几天也不玩她的各色占卜学了,并且考试的也不是只有初一。不管班级还是寝室这几天都弥漫着浓厚的火药味,只待周一正式降临,战斗一触即发。
……
星期一上午的考试一结束,班级里哀嚎一片。
如果说考语文时,大家还只是普通抱怨知识点太散;那么考完数学,班里的气氛简直像在集体哭丧。
薛小雪抱着孙莲的胳膊差痛哭流涕了:“怎么办怎么办,数学后面两大题我都没答出来,我会不会不及格?”
孙莲回想了下最后两大题有三十分,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想摸薛小雪狗头:“你怎么会没答出来呢?我记得那两题上课都讲过啊?”
“有吗?”薛小雪茫然,“复习时,书上没看见类似的啊……”
“三线八角时有例题啊。”孙莲拿出自己的笔记翻给薛小雪看。“你看,把这两条移个位置,然后加一条辅助线……”
薛小雪盯着笔记,感觉更加崩溃,好像世界都突然失去了色彩。
“我死了……”薛小雪生无可恋地说,“我明明见过这道题,怎么变了个样我不认识了呢……”
她这样说,又勾起了临近几人深有同感的悲鸣。孙莲只好安慰她:“没事啦,你看大家都在哀嚎。考得不好大家一起不好,没关系吧?”
“你看起来考得挺好。”薛小雪趴在桌面上装尸体,“我看到你跟陶涛他们对答案了,你们肯定都写出来了……”
孙莲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陶涛那边几个班委考得都不错,郑然好像也都做出来了,刘云对完答案也是一脸笑容……
虽然拿里面好几人考前都哭丧着脸说自己完全没复习怎么办,但看他们考完的样子,哪怕嘴上说着好多没写,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完全另一番样子。
这是传说中“学霸的虚伪”啊!孙莲心中产生一股明悟,并为自己有一天也能用上这种虚伪而充满期待。
下午继续考了地理和历史,第二天上午考英语、生物,下午考政治。
孙莲感觉自己考得最好的大概是数学和地理和历史,不过其他几门大概也在基准线内。
考完后杨老师又给大家开了个简短的班会,跟大家说了成绩大概出来的时间。听说周五大概能改完试卷出排名,所有人都理解了学校残忍的意图——若是考的不好,周末回家都不好过啊!
事实上果然如此,甚至周五没到大家开始面对现实。
周三下午生物卷便被发下来了。生物老师是一位年轻的女老师,站在讲台上说自己为了能早点给大家讲解,连夜批改了试卷时,简直是一副在邀功求夸奖的表情。
不过这时哪里会有人去管老师的辛苦。对下方的学生来说,老师基本属于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神仙老爷,只有直面这些分数的自家才是品尝欢喜忧愁人间百态的凡人。
凡人孙莲看着自己卷面上那个红色的4分,心中充满欢愉。她觉得看这个分数自家也不会太差。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向四面张望,对比自家与其他人的分数。
她实在很想知道,这个4分在班里能占到哪个位置。
“这次生物,我们班平均分是8分,比一班要高一分半。”生物老师在《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