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瑶重新回归职场,最高兴的就要属妖精。
第二天一大早,还未到八点，妖精就兴冲冲来顾家敲门。
“~”
站在门口的妖精兴奋的抬着某k的早餐在她眼前乱晃，顾江离穿着浴袍从洗漱间里出来，看见她的脸,立刻让孙瑶关门。
她怎么可能把妖精关在外面。
谁知道她正好撞在枪眼上，前一秒男人还想……
孙瑶红了红脸，低头把妖精请了进去。
“不是让你关门？！”
顾江离坐在餐桌前，看着不请自入的女人，皱眉立刻打结。
“对啊,我是关门了呀。”
孙瑶摊手装无辜。
“切。”妖精站着她背后，对顾江离回呛：“你以为我想看你这张纵#欲过度的脸啊，要不是瑶瑶在这,你八抬大轿抬我来你家,我都不会来。”
嗯,中气挺足，就是底气有些不足。
如果不是把着她的胳膊，效果会更好。
孙瑶让她坐过去,她抓着她的胳膊死活不愿挪地。
“秦阳最近没事吗？”
顾江离拿了一片面包慢悠悠在上面涂着层黄油。
“关秦阳什么事。”
孙瑶刚想开口让她别接顾江离的话,她就脱口而出。
果然！
“你脸上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字。”
顾江离一本正经的说完，脑回路比一般人要一拍的妖精琢磨了一会后，才后知后觉的冲他吼道：“你才欲#求不满，你全家都欲#求不满。”
“我希望她欲#求不满。”
顾江离抬头，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她，看得孙瑶老脸一阵烧红，仿佛没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而她这时才想起来她的内#裤被他脱了，还丢在浴室的面盆里……
她正想着回浴室穿内#裤，妖精纵身在她身前一挡：“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
顾江离摇了摇头：“果然胸大无脑。”
“你说什么！”
“你有脑吗？”顾江离嗤笑。
妖精捋袖子准备冲上去找他干架。
“我要杀了你！”
孙瑶无力的叹了口气，转身往浴室走，被妖精从背后拉住：“你怎么不拦住我？”她一本正经的冲她问。
“乖，幼稚园小朋友好好坐下来吃饭，等姐姐出来陪你噢。”
孙瑶亲自拉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
顾江离很无耻的趁妖精不注意，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摸了一把。
孙瑶白眼冲天，抛下两人，进了洗漱间。
“诶，她身上穿了你的衬衫，你身上只裹着浴袍，你们该不会想早晨来一发吧。”
妖精揶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而顾江离笃定的回话差点让进门的孙瑶脚一滑，跌了个狗吃屎。
“内#裤都脱了，你说呢？”
******
孙瑶从觉得自己这么重要过。
“上车。”
“跟你又不顺路，当然上我车的。”
停车场里，顾江离、妖精站在各自的专车前，等着她上车。
妖精拐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车里带，顾江离更好，站在原地，大长手一伸，就拉住了她另一只胳膊。
孙瑶横在中间，像实验室里待宰的青蛙，两边互不相让，拼命把她往自己方向拉。
“放手，放手！暴君放手。”
“该放手的人应该是你。”
“她是我的。”
妖精骂骂咧咧，一个劲儿的让顾江离放手，顾江离也不知道今天犯什么抽，居然跟一个女人计较起来。
“我再说一遍，让你放手。”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妖精心急，两只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朝她的方向一拽，疼得她立刻龇牙咧嘴的。
要被分尸了！
顾江离突然松了手。
孙瑶不敢置信的转向他，他居然放弃跟妖精争了。
顾江离的视线穿过她，落在那只被妖精抓红的手腕上：“放手。”这一声与之前的声调不同，是真的带了怒意。
妖精撒手，双手高举，做“投降状”。
顾江离冷脸向她们走近，妖精想也不想忙往车里钻：“敌人来了，快走快走！”嘴里惊恐的嚎着，等她坐进车里后，才想起来孙瑶人还在外面：“靠，功亏一篑！”又忙不迭的想要下车把她抓上车。
顾江离冷眼冲她一扫，她那条迈出的大长腿又默默的缩了回去。
“我今天出差，后天回来。”
顾江离居然会跟她报备？
孙瑶惊讶。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衣领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手朝她的胸部伸去。
孙瑶拍掉他的魔爪：“精#虫又上身？”
男人笑了：“早晨你是没满足我。”
“你有脸吗？”
他的手又重新回到她的胸口，只不过落在她的衣领，把她没扣实的扣子一一扣到她脖子下：“以后穿衣不许露锁骨。”
“我的老天，这么霸权啊！”
孙瑶没来得及反抗，妖精先替她说了。
顾江离全程无视某女，盯着她问：“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请走～”
孙瑶红着脸拍下他的手，转身朝妖精的车里走，手却突然被他拉住。
顾江离用力一拉，把她拉回怀里后，低头给她来了个法式热吻。
“我靠！大清早的，还要不要让人……”
顾江离掀了一角眼帘朝骂骂咧咧的妖精望去，妖精立刻收声，乖乖收回伸长朝外探的脖子。
孙瑶伸手把他推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幼不幼稚。”
“好好养养，等我回来。”
好好养养，等他回来？
“我呸……”
孙瑶还没“呸”完，男人又在她嘴上轻啄了一下，手霸道的卡住她的后腰：“还呸吗？”他眼睥着她，俊脸停在她鼻前，对她威胁道。
“不呸了。”
孙瑶垂头，脑袋抵在他胸#前摇了摇头，余光扫过他手上的戒指，心情大好。
“少爷。”
刘叔摇下窗户，提醒他到点了。
“你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顾江离皱眉。
孙瑶想了想，拉住他的手，对他道：“下次我给你买个银镯子。”
“男人戴什么镯子？”
答应虽不是他想要，但凝在眉宇间的冷意却慢慢融化，像冬季里的旭日，暖意渐现。
孙瑶冲他笑得甜蜜，抓着他的手还摇了摇：“我听过有一种镯子可以收缩变小，变成这样大……”
孙瑶用手跟他比了一下大小，顾江离听得认真：“然后呢？”嘴角还带了笑。
“这样你以后出差就不怕了。”她红着脸拍了下他的胸#脯，还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到时候不但可以用手，还可以用银圈……”
顾江离一下沉了脸，丢下孙瑶，转身就朝自己的车上走。
临上车前，他终于憋不住对她愤愤问道：“我就有那么大？”
他俩在一个频道吗？
孙瑶呆傻。
妖精不嫌事大的在她背后放声大笑，整个停车场都回荡着她可怕的笑声。
“砰！”
上了车的顾江离怒气冲冲地甩上车门，车子经过她身边时，他冷不丁降下后车窗，对她放了狠话：“你给我等着。”
车从眼前疾驰而过，孙瑶的身体如落叶般在风中抖了抖。
她真的很用心的在为他着想，他怎么一点都不“开森”。
哎呀呀，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孙瑶“虚弱”的扶住额头，飘进了妖精的车里。
“我血糖有点底，等会记得买一杯咖啡给我。”
她对妖精道。
妖精笑眯眯的看着她：“放心。”还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咖啡会给你买，补品也会随时给你准备着，人死有一万种方法，但我不能看着你因为精尽人亡而死。”
“谢谢。”
孙瑶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掉头望向窗外，老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
初夏，阳光正好。
孙瑶跟着妖精走进sky大楼的电梯，两人不约而同默了声。
她曾跟妖精经理过无数次上班、下班，但这一次跟她跨进sky感觉格外的不同。
不需要打卡，一出电梯就有小弟候场。
妖精踏着1公分的高跟鞋走在前面，一身枣红色的西装套裙，大波浪垂腰，十足女强人的打扮。
经过一间会议室时，她偶然瞥见两人印在玻璃上的倒影，忽然有一种穿着校服的她们直接幻成了现在职业女性的模样，一#夜之间，似乎很多东西发生了质变。
“高总，这些是您今天需要定夺的案子，这些的财务给您的报表……”
妖精的两名助理边走边向她汇报。
为什么原来在大老王的公司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路过她的办公室，她突然停了步，转身看向她：“女人。”她笑，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准备好了吗？”
是了，任时光变幻，她们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她们始终都在一起。
她希望在她需要她的时候，她都在；她希望在她痛哭流泪的时候，她从未离开。
这个人是她姐妹，是她的家人。
如果需要她，她随时愿意为她赴战场。
孙瑶笑：“随时为您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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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洁为了林慧珊强势收购sky，除了老板换了人，管理层依旧是sky的老员工，这时候妖精空降成为sky的老大，想要抓一个已成方圆公司的管理权是一件极其不容易的事。
有股份和拥有管理权是两码事。
就像小王八，他虽然是公司的小boss，他爹死后，整个公司都是他的；但在公司，他爹没挂之前，他永远做不了一把手，没有实权。
妖精现在的状况就像是小王八。
面子有，派头有，但没人真正执行她的决策。
上上星期她下发——让各个部门提交一份精简人员的名单，到现在都没有人提交。
在车上，妖精跟她说了一些，孙瑶也觉得均衡新老员工，让她在公司站稳脚跟比较好。
于是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抽下午再开一次会，把这问题解决掉。
要解决这问题，可不容易。
上次说不动，这星期就能说动了？
孙瑶在办公室坐下后，首先让助理去财务部拿sky这三年的财政报表过来。
她在大老王公司虽然做的是策划的工作，但因为她们老板抠门，她经常要兼顾企划的事，譬如年底与商务部商量明年的预算，跟仓库老大盘点货存，年初要写营销方案，总结去年推广支出费用与盈利的份额等等。
总之，要多谢大王老，让她练就一身熟悉各个岗位，八面玲珑的能力。
财务部的老大果然以财务报表是公司机密的理由否了她的请求。
孙瑶只好让妖精出面。
财务报表不多时搁在了她的面前。
孙瑶看着sky近三年的业务报表，眉头越皱越深。
这三年来，sky一直处于亏损的状态。
这就罢了，sky的人员成本不但没减，反而每年递增。
sky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一个奇迹。
“孙总，孙晓乔的经纪人……”
没等她的小助理说完，孙晓乔的经纪人冯佳气势汹汹的推门走了进来。
“我请您进来了吗？”孙瑶抬眼看了眼冯佳，视线又回到她的报表上：“出去。”她不客气的落了话。
做领导不端架子，怎么下命令。
孙瑶心想。
冯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新官上任的女人会这么不给她面子。
而有助理的好处就是——有些话不需要她讲，自会有人出面帮她说。
“冯姐，麻烦您稍等一下。”
冯佳面上已有怒容。
于曼很“客气”的将她请了出去，所幸她没立刻爆发。
“孙总？”
于曼进来后关了门。
“去叫艺人管理部、人事部的老大过来，还有……”孙瑶抬起头，停了一下：“把孙晓乔也叫过来。”
“是。”
小助理出了门。
孙瑶揉了揉发痛的脑门，伸手拨了妖精的专线电话：“要下刀子，你要过来观战吗？”
“我的荣幸。”
妖精乐呵。
唯恐天下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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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演员观众悉数到场。
在外面一等就等了四十几分钟的冯佳一进门，就脸色难看的在沙发上坐下，跟在她背后的是从家里赶来的孙晓乔。
两人对视了一眼，见人事部老大也在场，都觉得场面不妙。
孙瑶接过艺人管理部老大给的资料随意翻了翻，翻完后，递给了坐在她身后的妖精，妖精下巴扬了扬，示意她全权做主。
一个字“懒”！
孙瑶冲她翻了个白眼，转向沙发上坐着的男男女女时，又端出了一本正经的领导架子。
“请大家来呢，主要是人事上有些变动。”她看向冯佳，眼神直接。
冯佳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不能开……”
孙瑶没让她把话说完：“从今天起，冯姐升为艺人管理部副总监，将协助崔总（艺人管理部老大）处理艺人管理的部门。”
“什么？”
她没听错吧。
冯佳一脸懵逼。
这下，换她身边的孙晓乔跳脚了：“她去管艺人部了，那我怎么办？你就是想封#杀我。”
“苏志伟以后会是你的经纪人。”
“苏志伟？”孙晓乔惊诧，上下打量着她：“你会有这么好心？”
苏志伟，可是sky的招牌，圈内一线经纪人，带过的一线二线艺人不计其数，当初为了给高氏集团入股sky造声势，特地花重金把人请过来。
每个新人都明白只要跟了苏志伟，离火便不远了。
只不过，这女人有这么好心？把她放在苏志伟旗下？
孙瑶不答她的话，转向冯佳：“冯姐，您有什么意见吗？”
她怎么可能有意见？
冯佳本来因为孙瑶毁了孙晓乔跟lin经纪约，对她一肚子的意见，但现在她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不但没有，还非常感激。
她到公司三年了，业绩不差，可每次评级涨薪都没有她，更别说升职了。
这次让她接手“黑名在外”的孙晓乔，她已经不爽，空降的领导似乎又与孙晓乔有过节，她本想出口恶气，就辞职不干，没想到反而从“小兵”一下升到部门副总监。
冯佳忙站起来对孙瑶点头哈腰：“谢谢孙总，我一定会好好协助崔总的。”对她的态度的大改。
这边有人因升职高兴，也有人郁结。
明升暗降。
把两个难搞的人扯开，一个放到她的部门，去分她的管理；一个交给更难搞的人去管，还让两人对她感恩戴德，这女人不简单。
艺人管理部老大看了看站在办公室里笑里藏刀的女人，又看了看坐在她背后压阵的sky老总。
难怪她会让她空降，原来是请了一个“老狐狸”来。
“对了，孙总上次提的裁员名单，崔总准备好了吗？”
女人漫不经心的对她问。
“还没。”
艺人管理部的老大明显表情一僵。
孙瑶嘴角勾笑，眼神轻飘飘的从她面上扫过后，落在了新上任的冯佳身上：“那就麻烦冯总监协助崔总先把这事处理了吧，顺便在部门认认人。”
认认人的意思是想让她代替她吗？
冯佳干劲十足，立马道了个“是”。
艺人管理部的老大坐立不安。
“高总，什么时候交？”
女人刻意扭头对坐在她背后的老大问了一句。
“今天下午。”
她得到答案后，直接跳过她，看向了冯佳：“冯总监，下午能交吗？”
终于，艺人管理部老大抢过冯佳面前开了口：“能交。”说完又站起补充道：“孙总、高总放心。”
这哪是在管理公司，完全是职场宫斗。
孙瑶转向妖精，两人相顾而笑。
首战大捷，局势一片大好。
孙晓乔从她办公室出去前，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憋着气，被冯佳拉走了。
“为什么不把她开了？”
“不相干的人花这么的力气干嘛。”
“可是她……”
“她已经有了报应。”
“你呀，就是心太软。”妖精叹气：“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
孙瑶低头笑而不语。
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而是……有的时候要懂得适当的让步——及装傻。
******
上午搞定了艺人管理部的老大。
孙瑶又请了财务部的老大喝茶。
职业经理人的头衔很好用，因为是职场新名词，定性不明，大家也不知道她哪些该管，哪些不该管，基于sky最高老大的态度，全把她当二把手看待了。
要想在三个月让妖精上手，就需要简单粗暴的手段拿下最核心的几个部门。
艺人管理部是小角色，派冯佳以暴制暴，均分权利就行了。
财务部可不一样。
“乔总。”
孙瑶心里自嘲一上午见得全是“总”。
“公司考虑到财务部门的工作量太大，决定重金购买cfm财务系统。”
“cfm？”财务部老大口气轻蔑：“能比人更细心嘛？”
孙瑶自顾自的落话：“以后所有支出的明细以后都会通过电脑走账，网管部会设置网络虚拟内存，每个部门的老大将会有一个密码，能够看到自己部门月支出的费用。”
“我反对。”财务部老大沉了脸：“电脑总归不如人灵活。”
孙瑶朝妖精斜了一眼，意思该论她出场了。
妖精整了整衣服，走到她身边：“公司已经决定，现在是通知你，而不是要你的意见。”
她看着财务部老大，双手抱胸，派头十足。
财务部老大被她堵的心塞，满脸便秘的神色。
孙瑶转身拿了桌上的财务报表递到他面前：“sky的公关费逐年增长，在高氏集团入股sky后，已高达百分之三十。”
“这是……”
财务部老大面红耳赤，激动的想要解释，被孙瑶挥手制止：“之前的事我不想管。”
她要知道这些烂账干嘛？
水至清则无鱼。
她明白不能把人全部得罪死的道理。
“从今天起，各部门的公关费一笔超过三万块的，需要到高总那签字；一个月超十万的，需要做成明细在月会上报告。”
“这实施起来可能困难。”
“不执行，就开人，从部门负责人开始开。”
妖精强势出了声。
“这恐怕……”
“倒一个sky，高氏集团不会在意。”
妖精搬出高氏，还想回嘴的财务部老大顿时噤了声。
孙瑶出面圆场：“cfm下星期就会安装到位，我希望财务部出一个考核，两星期仍不能对cfm上手的员工给予调岗或是开除。”她勾笑，风清云淡的对财务部老大问：“财务部实现自动化后，应该不需要十三个人坐镇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开人吧。
财务部老大表情沉重。
******
在经过对艺人管理部、财务部两部门老大的“威逼恐吓”后，下午开会，两部门老大都乖乖交出了一份裁员名单。
妖精的话不再是空话。
其他部门老大在见有人打破规则交了裁员名单后，也开始按耐不住，重新衡量起这位新上任的富三代女boss和她的左膀右臂，传说与顾氏老总关系匪浅的“职业经纪人”来。
******
“……她要在sky嵌入cfm系统，以后所有支出费用都会变得透明，怎么办？”
“先观察。”
“是。”
******
孙瑶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妖精晚上非要拉她出去庆祝，还叫上了宝宝和秦阳。
妖精这次学乖了，选了一间比较有名的川菜馆。她们到的早，所以先去了大厅边上的水族馆，选了一些海鲜。
往包间里走的时候，正巧撞见一群男男女女闹哄哄的朝二楼走。
“咦。”
妖精停住步，表情惊怪的看了她一眼。
“什么？”
孙瑶还在玩她手上拿着的海星壳。
“看那！”
妖精眼神朝前一递，她立刻看到了夹杂在人群里的耿乐乐。
他背对着她俩，人贴在一个女人的耳边悄声说着话，手还撂在人家的屁#股上，两人又笑又闹，举止很是亲密。
“这货身上的行头比我穿的还贵。”妖精感慨：“原来这年头，不但年龄、背景能改，连性向都可以伪装。”
“若是宝宝没把人拿下，可就是白瞟了。”
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连装都装不了几天。
孙瑶摇头。
“现在怎办？上去砸场子？”
“你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孙瑶没好气的冲她翻了个白眼：“回去再说。”
等宝宝和秦阳的档口，孙瑶给顾江离打了个电话，他没接着。
估计在忙。
“抱歉，路上塞车。”
秦阳和宝宝一起推门进来。
看到宝宝，孙瑶、妖精双双止了声。
“什么情况？不是来为老巫婆庆祝第一天上班嘛？”宝宝挤到孙瑶身边坐下，伸手自嗨的在空中挥了挥手：“给我嗨起来。”
“嗨！”
除了秦阳配合的伸出手挥了挥，其他两人依旧坐着不说话。
“什么事，说吧。”
秦阳叹气，抽出玻璃瓶里折好的桌巾丢桌上，以为孙瑶和妖精是冲着他来的。
“还是你说吧。”
妖精瞥了眼宝宝，把揭穿“耿乐乐”真面目的“好事”推倒了她身上。
孙瑶白了她一眼。
“跟我走吧。”她起身看向一头雾水的宝宝。
“走去哪？”
宝宝傻傻问。
“走去通往真相的路上。”
这时，妖精倒很有“诗意”的替她作了答。
******
二楼包厢。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几个衣品不俗的男男女女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盯着拥吻的两人。
起哄的群众一下噤了声。
“你们是谁？”
有人冲他们问。
站在门口的四人无人应答，尤其站在最前方的男人俊脸惨白，双手紧紧握成拳。
气氛有些不对。
在座的男男女女不自觉望向被男人吻的晕头转向的女人。
难道是来捉奸的？
察觉到画风不对的两人终于分开，“停了嘴”。
“谁啊！”
被打断“好事”的小白脸提声一吊嗓，转向门口后，顿时傻了眼。
“你朋友？”
还在他怀里的女人仰着头一派天真的对他问。
妖精哼了哼。
“不是……不，是……”
耿乐乐结结巴巴的站起来。
“耿总混得就是好，在市就是吃得开，什么人都认识。”
饭桌上一男人笑着恭维，旁边的人赶紧跟着附和：“那是，富家少爷能跟我们这群*斯一样吗？各位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拼一桌，反正今天耿总请客。”
“宝宝？”
宝宝站在她们所有人最前方，他一直默着声，由于看不见他的表情，孙瑶不免担心，在他背后轻轻唤了一声。
谁知他像电着般，转身就往楼下冲。
“宝宝！”
孙瑶怕他有事，想也没想追在后面。
“林……林总……”
耿乐乐后知后觉，这才想起来去追人。
妖精堵在门口，把他拦了下来：“耿总？一个在店刷盘子的，也能自称富三代，是不是太对不起富三代这个名词了？”
“什么富三代。”秦阳斜了妖精一眼：“好好说话，别扭曲小朋友们的价值观。”
“对不起。”
妖精笑意盈盈的改口，看向局促不安的耿乐乐：“小朋友，做一个普通人不可耻，可耻的不劳而获，用歪门邪道骗钱。你若骗钱也就罢了，骗人感情可不好。”
“高姐姐……”
“诶，我跟你没这么熟。”
“行了，省点口水。”
秦阳把妖精拉到背后。
“给你三天时间，从我兄弟家里搬出去，该拿不该拿你心里有数。”秦阳笑着在包厢里环视一扫：“你朋友应该还不知道——你靠着被别人包养，当男宠赚的钱来请他们吧。”
“什么！”
包厢里顿时一片哗然。
******
“宝宝，你给我站住！”
追出来的孙瑶终于在饭店门口把人一把抓住。
“你们今天叫我来，是故意想看我出丑是不是？”
宝宝激动的甩开她的手。
孙瑶解释：“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为我好？”宝宝怒吼：“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想被人骗？想活在满是谎言的世界里，自以为你爱的人也爱你？”
“不要说了。”
“还是觉得钱能买到一切？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跟顾江离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钱？自欺欺人怎么了？我高兴！我有钱！”
心脏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痛得她一下喘不过气来。
啊，原来他是这么看她的。
孙瑶看着他自嘲一笑。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说他，事实本来如此。
她为了二十万，代替孙晓乔出席了顾氏的“选妃宴”，被顾老夫人选中，嫁入顾家，又为了一年后的分手费，与顾江离纠#缠不清。
说白了，她跟耿乐乐有什么不同。
她没钱，她需要钱，于是她选了一条捷径，选了一条把自己卖掉的捷径。
这么一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廉价，自己都为自己恶心。
“你两怎么了？”
从川菜馆跟出来的妖精和秦阳察觉到两人的气场不大对，妖精走到孙瑶身边，玩闹的推了她一把：“你刚才没看到——耿乐乐的同学知道他被人包养，当男宠后，那一张张脸……哎呀呀，真是太精彩了。”
妖精想要活跃气氛，没想到惹毛了宝宝。
“以后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他怎么了？”
妖精看向拦下车，甩手离开的宝宝，一脸不解的转向孙瑶、秦阳问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阳叹气：“你们吃吧，我去看着他。”他把车钥匙丢给妖精，也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
“妖精。”
“嗯？”
“如果有一天耿乐乐爱上了宝宝，你会相信吗？”
“除非地球毁灭，我才会相信那个吃白食的骗子。”
“是吗？”
孙瑶轻轻地笑了。
其实吃白食的骗子也是有真心的。
******
孙瑶刚进家门，顾江离的电话就来了，他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却让她的鼻子莫名一酸。
“你给我打电话了？”
“嗯，我晚上跟妖精她们吃饭，想跟你讲一声。你吃过了吗？”
孙瑶把自己丢进沙发。
“嗯。”
“现在还在忙？”
“还好。”
“那我……挂了。”
“我明天回来。”
赶在她挂电话之前，男人开了口。
这是在安抚她吗？
这时，一个年轻的女声没预警从安静的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顾少，要我先把你衣服脱了吗？”
“我挂了。”
顾江离挂上了电话，一句解释都没有。
是不屑跟她解释吗？
孙瑶盯着手机，苦涩地笑，笑到眼泪都溢了出来。
而她怂的是连问都不敢问。
******
翌日，孙瑶肿着两只眼睛到了公司，还未推开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花香味。
“谁送的花？”
孙瑶看着屋中一大捧百合花，随口对身后的小助理问。
小助理莫名对她避了视线：“好像是高总……”
“她这么有心？”
孙瑶走到百合花前，翻出了藏在花里的卡片。
——lythepursued，thepired.
——署名：高洁
高洁？
孙瑶皱起眉，脑中不由窜进顾江离的提醒：“高洁对你有企图。”
lythepursued，thepired.
翻译是——世界上只有被追求者和追求者，忙碌者和疲惫者。
这句话出自《了不起的比盖茨》，当时她跟妖精看完电影后，她有感而发的在微博上发了这句话。高洁这是看了她的微博写下的，还是无意与她微博撞了梗？
孙瑶强力压下心中的怪异，把百合花递到了小助理的手中：“高总送花送错地了，拿去给咱们小高总，告诉她……”
“什么高总，小高总的？”
威严的男声冷不丁从门外灌进，吓了孙瑶和小助理一跳。
“孙总，您有时间接见我吗？”
高墨砚抬起拐杖在门上敲了敲。
“高伯……高董事长，您怎么有空过来？”
孙瑶愣了一下，忙迎了过去。
“听说你工作出色，你家高总非要我过来表扬你！哼，才上了一天班，能看出什么，真是没心眼。”
高墨砚嘴上念念叨叨，不要任何人扶，自个在她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孙瑶在他背后扫了扫，没瞧见妖精的踪影，赶紧对她的小助理低声道：“快去把高总叫过来。”
“别搬救兵了。”高墨砚哼了一下，对她道：“她今天被我派去高氏集团参加股东大会了。”
“噢，是这样啊。”孙瑶笑得不自然：“高董事长要喝些什么？”
“不必了。”
他霸王的挥下了手，让闲杂人等全部退下。
“我来，是有件事想跟你谈。”
“您请说。”
房间一空，高墨砚没有废话的说明了来意：“我希望你能离开顾江离。当然作为补偿，我会给你sky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外加一千万的现金。你考虑一下，应该要比顾家那位给你开的价格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