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人也知道,真正在大庭广众上手来的必定不会是郡王殿下的,只求苏北郡王在三箭定乾坤的时候准头好一些——所以放任小辈出难题。
远在江南的阴氏姑娘的亲娘舅吴涛还叫人送来一个黄铜做的圆球状的东西,中间一条缝被胶皮封住了。
一开始郭家人以为是什么贺礼,想要打开看看这个直径半尺的的铜球,看看里头放了什么珍宝——要知道吴涛是最疼他这个外甥女的,每每在江南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叫人稍一份回来。可是今儿这个铜球真奇怪,怎么着都是打不开!
随行的仆从连连给解释了,这是他家老爷从红头发绿眼睛的番鬼手里收来的东西,说这个圆球很神奇,一般的大力士都没办法打开,如今特意送来,等到大婚之日叫郡王殿下一观。
然后郭家人真有不信邪的,青壮老年纷纷上手去试,都没能拉开,到后来,便是由郭氏小姑娘的两个嫡亲哥哥,一人拉一边,也没撼动铜球分毫。
然后老态龙钟牙齿掉得没剩几颗的太夫人——郭尚书的老娘说:“既然人拉不开,那叫马来拉,一边拉一匹,不够再加。”
可别说,最后加到了两边各四匹,一共八匹马的时候,那铜球才嘭地一声分开了。
当时叫郭家的人看傻了眼:这么小小的一个铜球,里头什么也没有,既没有暗扣也没有镶嵌,怎么要八匹马才能打开了?这如今打开了,又要怎么合上呢?郭氏女的小哥哥上去将两个半球凑了又凑,硬是合不起来。
幸好有吴家的仆从在,他把这个黄铜的半球壳中间垫上胶皮圈,再把两个半球壳灌满水后合在一起,然后竭力把水抽出,最后把气嘴上的小孔密封住,果然铜球又变成了难以分开的状态。
今日,这黄铜半球便在第三关。
围观的人看到黄澄澄的铜球,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只有宝玉在心底卧槽了一句:马德堡半球!
待听到那郭尚书的幼子说了一遍此球的来历,以及本关的挑战之后,周围人都是不以为然:这样小的球,要想将它按照缝隙分成两半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于是便先是娃娃脸的柳岩上阵了,他从前是禁卫军一队之长,掌管数百人,也是个好手。偏偏出乎众人意料,那柳岩拉得脸红脖子粗,铜球是纹丝不动。
这他妈尴尬了……
好在他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笑着摇摇头说自己能力不够,看来这郭大人府上是高手如云的,想必能轻易分开此球。
倒是叫原本有些得意的郭家小少爷微微红了红脸: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当初府上的人均去试了,无一成功,只有那八匹高头大马才做到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倒是准备说些什么。
偏偏好事者极多,不只是苏北郡王带来的男相傧,还有围观的宾客都跃跃欲试的,纷纷上来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然而没有一个人成功拉开。
一旁的苏北郡王拿胳膊肘捅了一下贾宝玉:“宝玉,你觉得你行不?”
周围曹家小子、李家小子看着呢,是男人怎么能不行。宝玉便说:“我来试试吧。”
待铜球入手,宝玉摇了一摇,里头还哐当有水声,可见如今的工艺并不能抽真空状态,再将铜球放在手里看了一遍,细细抚摸,直到周围的人都开始嗡嗡嗡了。
“这唇红齿白的小少爷是谁家的?”
“荣国府二房的,从前是苏北郡王关系好。你不知道?”
“不知道。”
“胭脂二郎知道不?”
“哦,是他呀?好一个胭脂二郎,我夫人现在每个季都要买花想容的口脂,也不知道摆在家里那么多盒怎么用得完——她也只有一张嘴啊!”
“唉,你还算好的,只是夫人要买。我后院那几个,乌鸡眼似的比,要么说还是正妻端庄呢,小的果然是太能作妖了……”
“那我可不敢像你那样一个一个纳进府里,我家后院的葡萄架轻易能倒了。”
话题越说越远,此时,宝玉抬头自信一笑,嘴角微挑的样子又叫一部分人看呆了。
只见他说:“此事也不难……”然后这位俊秀少年环视现场,问一位小丫鬟要了耳钉一用。
小丫鬟羞红了脸,看了主人家一眼,得了主人首肯之后,然后转身避开众人的目光取下耳钉,递给这位少爷。
郭家小少爷眼见宝玉要戳那铜球密封处的胶皮,心道不好,然后听“呲”地一声,铜球应声分开了。
哎嘿!怎么回事?围观的众人也没眨眼,怎么看不明白了?
郭家小少爷本来想说贾瑛投机取巧的,但是他身边的大哥瞥了他一眼,嘴巴不动地哼哼了一声:“吉时。”
是了,今天不是斗气的时候,是小妹妹的大喜日子,只为尽心罢了。于是宝玉顺利通关。
下一关是将蜜糖穿过圆形方孔钱中间的小孔,倾注到一盘堆成小山尖形状的大枣、花生、桂圆、莲子上,取意早生贵子,讨个好口彩。
这一关还是柳岩去的,他自幼习武,箭法精妙,眼准手稳,倒是一点也没溅落地将一个巴掌大瓶子的蜂蜜全部倒完。
众人齐声叫好,宝玉却心头一跳。
果然,那笑眯眯的郭家小少爷又说这些干果是他们家老祖宗——八十多岁的老人家细心挑出来的,每一颗都饱含老人家对后辈的祝福与期待……
【套路深……】宝玉已经大概知道助攻十六皇子娶媳妇的最后一关是什么了。
“如此,便请殿下与四位尚未成家的有为少年一起享用吧。”郭家小子含笑说完最后一句。
苏北郡王面上带笑,实际在心里说了一声:干,小爷我最不吃甜的。这得看你们的了。
又看了一眼柳岩:忒实诚,倒一点点足够了,你倒完干嘛!好么,现在还得吃完,得齁死小爷了。
好在,最后,造了孽的柳岩是个吃甜的,便是他吃得最多,吃完之后狂喝了好几杯温水,悄悄说:“我估计得有一两年不想吃甜食了。”
迎了新娘,到了苏北郡王府中门,花轿直接进了内院正门口,便是万众瞩目的三箭定乾坤步骤了,叫部分人失望的是,苏北郡王的箭法可圈可点,全程无意外。
待到晚宴之时,东宫中途便走了,比闽北郡王成亲的时候多留了小半个时辰。太子走了之后,婚宴的气氛活络起来了,不过大家也不敢狠对着新郎官灌酒,只好为难男相傧。
这一次,喜好甜食的柳岩很快扑街了。曹家小子第二个倒下。
宝玉因为早有准备,拿美食和秦异人换了未来位面的黑科技,保管叫人千杯不醉的、不伤肝不伤肾的解酒药,所以才能一直挺立着,那么李家小子全靠实力强撑了,撑到后来,两眼一翻直接躺下打呼了,于是便只剩下贾宝玉独战群雄。
方上个月成亲的闽北郡王并没有如他母妃设想得那样因为有了家室变得成熟懂事起来,反正还是和十六不对付,顺便也看围着十六谄媚的人不顺眼(宝玉躺枪:谄媚?我?),于是大手一挥:“小的们,干翻贾瑛,本王重重有赏!”
没错,因为年长的皇子们都在封地,虽有六皇子常年在京城,但是存在感极低,便是有挺多宗室子弟围着十五皇子(闽北郡王)。当然,那苏北郡王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有玩得好的堂亲表亲侄子外甥来助阵,两边拼起酒来。
北静王水溶算是宗室里比较有分量的人物了,闽北郡王拉着他的袖子说:“堂兄可得到我们这边来!”
众人皆知北静王、苏北郡王等等和荣国府合作香皂呢,想着水溶或许不会站闽北郡王那边,谁知道北郡王竟是答应了:“九月里我成亲的时候,宝玉溜得倒是快,如今倒是要好好罚他几杯出出气。”恩,因为水溶已经二十出头了,所以老北静王妃急得很,方被指婚叫人早早去与大理寺卿文家谈好日子,火速嫁娶。不得不说,本届选秀之后,宗室办喜事的实在是扎堆办起来的,盖是因为之前累积了太多的大龄青年。
宝玉听水溶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也只是举杯,大有一副放马过来的气势。
喝到了兴头上,室内炭盆暖烘烘的,十一月里,大家都浑身滚烫,撸袖子、敞衣襟的,唯宝玉还是面不改色。
水溶看宝玉全然清醒的样子,有些失望;瞧着对方水色娇嫩的红唇,更有些心痒,不禁凑近了问:“上回赠你的珠串怎么没戴着?”
宝玉只觉得耳朵痒丝丝,有些别扭,过往的几次接触让老黄瓜贾宝玉基本确定北静王水溶对自己是有‘那个’意思了。他并不歧视,但也没什么兴趣回应,只当做不知——反正自己年纪小:“小子莽撞,说不得哪天弄丢了,反而愧对王爷的美意,便是叫人好好收着了。”
“哎,该罚酒。”
“是是是,否则愧对水大哥美意。”宝玉干脆利落地饮下杯中酒,反举杯子示意一滴不剩。
……
最后,不论敌我,一圈来起哄凑热闹的宗室子弟纷纷趴在桌子上了。北静王也不例外,他本来许是想灌醉宝玉好一亲芳泽的,最后自己先趴下了,趴下前还心心念念想要拉着宝玉的手抚摸,然后宝玉随手把闽北郡王的胖手递给水溶了。水溶许是觉得触感不对?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抓紧胖手。
因为身体不太好不能饮酒的六皇子晋北郡王还杵着呢,见此也只是微微一笑,他举着茶水杯子与宝玉遥遥一碰,便继续自斟自饮了。
夜深,宴席也结束了。
招呼完了宾客,初一给四位相傧送上早准备好的厚礼,并叫人搀扶着他们(特指除了宝二爷之外的另外三个爷)去自家的马车上。
独独宝玉是清醒着的,他便去给另三人的小厮都细细嘱咐了一遍,然后最后才上马车。
初一努努嘴:“今儿殿下看到宝二爷您对那个铜球很感兴趣,问郭家要来了,现在放在您车上呢。”
宝玉心说这小伙伴还挺细心,遂叫初一替自己向殿下表达谢意。
又过了四五天,休沐日,十六皇子带着初一和柳岩等人,颠颠儿来荣国府了——没错,自从搬到郡王府之后,他是府里最大的那个,出门出门,去哪儿去哪儿。
这一回来,总不用掩耳盗铃地乔装了——以前那样的乔装也是哄哄骗平民和下人的,该清楚的人心里都清楚。今次,苏北郡王是坐着自己车驾来的,荣国府大开中门。在府中的男丁贾琏以及宝玉出门迎接郡王殿下。
苏北郡王先是拜访了贾母——这些年十六皇子来荣国府总有七八回了,虽不是次次都来拜见宝玉长辈,但是贾母对十六之名已是很熟悉。
因是外男,三春及黛玉姐妹避开了。
剩下邢氏、王氏陪着贾母。
寒暄一会儿,苏北郡王正式提出,想请宝玉做他的长史。
邢氏和王氏都愣住了,宝玉?还是个未满十四的白身呢,这苏北郡王说的可是真的?
贾母毕竟年纪大,经历的事儿多了,先谢过了郡王殿下的厚,然后又说这事儿需等到宝玉的父亲回来了再商量一下。
苏北郡王大笑:“本王与贾郎中也是熟识了,想必他一定是没什么意见的。再不然,本王在府里等贾郎中回来便是了。”
于是贾母怎能怎么办?只好派人去寻原本出门访友喝茶论道的二儿子了。贾政在朋友家里听闻下人说苏北郡王在府上候着他,吓得一口水呛住了:不能够吧?苏北郡王府已经竣工了,这个活祖宗还来找我干嘛!难道哪里有渗水?墙体破裂?不能够吧……
许是因为有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回家之后的贾存周听闻苏北郡王是想要叫宝玉去他府上做个长史的时候,居然松了一口气。然后被郡王殿下握着手拍了拍,夸赞了一下郡王府建得很不错云云,再然后贾政不知道怎么地,稀里糊涂答应了,只说犬子无能但是勉强堪用,蒙殿下垂青,尽管拿去用是了。
【亲爹,卖儿子挺利索。】宝玉无语。
完成任务的苏北郡王很开心,直说要去宝玉院子坐坐。宝玉领着他边走边说:“十六爷这可是强迫中奖了啊。”
想了一小会儿才明白强迫中奖是什么意思,苏北郡王可不承认自己是无赖:“前年去你花田庄子的时候,我同你说定了的,你才是不要出尔反尔才好。”
宝玉无奈:“陛下能让您胡闹?”
“这怎么能说是胡闹呢?”十六皇子拿着宝玉放在桌子上的半尺直径的铜球,转而问,“那天看你盯着这玩意儿眼神不对,怎么,是什么好玩的?有什么用处?”
“好玩的倒是没有,好吃的殿下要不要?”
“要要要。”
于是宝玉吩咐一更把自己前些日子叫人做的东西拿来,一更提早在手里倒是像一盏长柄灯笼的东西,不过是铁做的(没错,是曾经风靡祖国大江南北街头巷尾的“黑葫芦”老式爆米花机);又叫二更去厨房要了一碗白米,一罐红糖粉,少许豆油,少许盐,少许小茴香粉、少许胡椒粉;然后叫三更在院子的空地上烧火预热“铁灯笼”。
半盏茶功夫,一更把“铁灯笼”从火上移开,二更将白米倒了一半进去,又用手上罩着叠了好几层的麻布防烫呢,将“铁灯笼”的盖子盖好。然后一更通过那足足有三尺长的长柄,转动铁灯笼,好似在烤全羊一般。
不多时,只听里面哔哩吧啦作响。又过了一小会儿,宝玉对一更点点头,小厮们便拿出两团东西堵住了耳朵,顺便将手里忙着的一更的耳朵也堵上了。
然后四更拿了个布袋子大大敞开,腿部呈蹲马步状。
宝玉提醒苏北郡王等三位:“接下来的动静有点大,殿下还是捂住耳朵比较好。”
十六皇子不知道为啥总是无条件信任宝玉的,闻言很干脆地捂住耳朵,初一也随即照做了。只有柳岩有些犹犹豫豫,因为他是贴身保护郡王殿下的,要耳听八方,捂住耳朵是不是会……
“砰!”
然后柳岩一个上前扑抱住了苏北郡王:“有刺客!”
一更二更三更四更:刺客?哪里?哪里?
……
“这是你看见铜球之后想到的玩意儿?做出来的这个爆米花确实是挺好吃的!”吃着椒盐味爆米花的十六皇子饶有兴致指着铁灯笼说。
宝玉叫小厮们爆了两锅,除了初一之外,十六皇子和柳岩都不要吃红糖的那份,然后宝玉叫一二月拨了一半红糖的去后宅给老祖宗吃——贾母年纪大了,喜欢吃甜口的东西。
“好吃吧?”宝玉从桌子中间的大海碗里抓了一把,边吃边说,“然后,您强迫中奖那事儿还没完呢?”
十六皇子干咳一声,连忙喝了一口茶水,把嘴里爆米花的碎碎都咽下去了,才开口说话:“宝玉,我是真的需要你。”
“年后,我要去苏北了,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你是我视为手足的人,难道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苏北郡王难得正色,已经轮廓分明的脸庞带着少年的稚气与青年的志气。
“您能这么说,我听着很感动。但是我未有功名在身,又且年幼,恐怕不合规矩。”讲真前年的时候,十六皇子这个提议让宝玉觉得有些荒唐好笑,然后历经陈道伟倒台、林如海来京等事,宝玉偶尔也会想,自己确实背着一个衔玉而生的传言,但是能扫的尾巴都已经扫干净了,剩下的只是祈祷下一任帝王和这一任的老皇帝一样不要相信什么传言什么异相行了,或者说一辈子倒腾点买卖,做一个不求上进的纨绔,便不会被上位者忌惮——可是总归是太被动了,难保以后不会因为别的事情获罪,难道那时候,自己只能认命吗,或者再扯着儿时的情谊去求十六?谁知道十六到时候是怎么样的情况呢,若是太子登基还好说,若是齐郡王坐上金銮殿的位子呢?
宝玉想了又想,现在太子和齐郡王两边争锋,鹿死谁手未可知,但是凭着直觉,两个人都不被宝玉看好,也许皇太孙是东宫最大的砝码了吧。
宝玉想着要是有如果、万一十六有机会呢……
林如海来京不仅是叙职这么简单,宝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南下之后是要为当今陛下肃清蛀虫的,然后也果然如宝玉所料想的,江苏的盐场、官场,已经震动了好几次,想必如今江苏等地的官场大约是风气一振、上下一新了,这时候苏北郡王去了苏北,很容易能站稳脚跟。追随苏北郡王,是挑战,也是机遇。
十六皇子眼见宝玉其实并没有反感自己的提议,顿时来了劲儿:“我想过啦,你那个凌波微步的步法不是很玄妙吗?要么把它献给我父皇,教军中将士们练习,日后个个都是高手,战场杀敌、攻无不克!然后你献了功法,也有功劳呀,赐个出身不为过吧?”
宝玉叹了一口气:“我的十六爷,您学了多久了?”
“两年。”
“如今学有所成没有?”
“还……差一点火候。”
“嗯哼?”
“还差一点火候入门……”
“你看吧,这步法,入门太难,叫将士们学这个,着实是做无用功了。”宝玉对凌波微步做了个总结。
十六皇子挠头:“这可怎么办,我还同父皇卖了个关子,说你有好东西献上……”
【这个方才觉得他长大成熟了露馅的低情商青年!】
“您觉得……非我不可?”宝玉严肃脸。
“是。”十六皇子同样严肃脸。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带我走?”
“是。”
“为什么?”
“我信你。”
“好,再给我几天时间。月底,我有好东西献上。”
“真?”十六皇子眼睛都瞪大了。
“真。”
…………………………
送走苏北郡王,贾政把宝玉叫去书房谈了好一通话,大概意思是苏北郡王看重你,你去吧,家里不用你牵挂,好好做事吧!
宝玉干咳一声:“老爷,其实长史一事,殿下只是这么一提,成与不成,还得看陛下的态度。”
贾政恍然:对啊,和苏北郡王相处多了,只知道他言出必行,忘记了这长史一事毕竟和造房子不一样啊……
“殿下说了,陛下那边他会去说服,但是要儿子还是做一点能拿出手的东西来,也好师出有名。”宝玉慢条斯理地和贾政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贾政便不再用对其余儿子那样的态度对宝玉了,反而平和客气的很,也能听进去宝玉的话了。
于是便宜爹问:“你要做什么?”不会是咱们府里的方子吧?我能同意、老祖宗能同意,你大伯那家子也不会同意的。
宝玉完全理解了贾政的意思,给他细细讲了马德保半球启发下做出的爆米花机。
“那玩意儿?”贾政是不信,这样的小道能叫儿子得封赏,不过也不得不承认爆米花挺好吃的。
“自然不是。父亲,我有这样一个想法……”
……
…………………………
贾政父子亲切友好地会谈之时,贾母的院子里也是叽叽喳喳的。她俩儿媳妇邢氏和王氏都是好奇呢,宝玉真的要当官了?
贾母听得脑仁疼,又是为宝玉“是金子总会发光”而感到欣慰,又是觉得此事有难度怕是没这么容易成,于是叮嘱家里人:“嘴巴都闭起来,不要瞎嚷嚷,这事儿还没个准,说出去了,给家里招祸事!”
主要针对的是王氏,叫她不要太得意。
邢氏想着:是说,宝玉才几岁,连个生员都不是,哪里能做王府长史了。
遂两人都只憋着不敢说。(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