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心愁文络 , 持笔苦走文 , 正道沧桑望 ,版正运德生。 “叫我?”郝瑟惊诧指着自己鼻子。
“就是叫你!”杨二木一抹嘴边血迹:“你刚刚不是说你会什么唐诗吗?现在赶紧背两首啊!”
“啥子?!”郝瑟死鱼眼圆瞪。
杨二木你没问题吧!这都生死关头了,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吟诗作赋?!
“对对对,郝军师!你快背诗啊!”同趴一张桌下的黄大壮也扯着嗓子大叫。
“只要听到诗,大当家就能恢复神志!”黄二壮也在郝瑟耳边大叫。
你们确定?!
郝瑟圆瞪死鱼眼。
“臭小子,快背啊!”杨二木厉声大喝, “要不然大家都得死!”
我勒个去!拼了!
郝瑟一咬牙, 蹭一下从桌下探出脑袋,大叫道:“窗前明月——咳噗……咳咳咳……”
一句诗没背完, 就差点被扬起的沙子给呛死。
“小子,你干啥呢?!大点声啊!”杨二木怒吼。
你行你上啊!
郝瑟怒瞪。
“郝兄弟,快!”
突然, 沙尘之中传来一声震天大喝, 下一刻,那飞起的砂石竟是弱了下来。
众人抬眼一看, 顿时大喜。
竟是苏醒的孟三石死命拖住了卯金刀的大腿。
“是三爷!”黄氏兄弟惊喜大叫。
“老三你撑住!”杨二木一个匍匐冲刺冲到郝瑟身边, “上桌子!快!”
开什么玩笑?!那老子岂不是变成了炮灰!
郝瑟拼命摇头。
杨二木顿时大怒:“黄大壮、黄二壮, 帮忙!”
下一刻, 黄大壮黄二壮竟然同时上前,抓胳膊的抓胳膊,抬大腿的抬大腿,一下把郝瑟扔到了桌子上。
“快!”杨二木大喊。
坑爹啊!
被赶鸭子上架的郝瑟一咬牙,瞬间一个鹞子翻身单膝跪桌, 双目一瞪,朝着卯金刀方向大叫一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卯金刀身形一顿,慢慢扭头看向郝瑟,发眉乱炸,眸闪红光,好不骇人。
我勒个去!
郝瑟发根倒竖,一咽口水,单手啪一下帅气撑住身形,短靠衣袂随着飞沙烈扬而起,死鱼眼豁然一瞪:“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瞬的时间静止。
“嚯!”场中的卯金刀豁然大叫一声,把阻碍自己的孟三石一脚踹飞。
下一刻,双臂大挥,肥硕身形继续狂暴飞旋。
根本不管用好伐!
郝瑟“噗嗤”趴在了桌上。
“这句不行!大当家早就听腻了!”黄大壮大叫。
“大当家最喜欢的一句是‘天’字打头的诗!”杨二木叫道。
“天”个锤子!
你以为是诗歌填词大会啊?!
天字打头的诗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子哪里知道是那一句啊?!
“快啊!”黄二壮瞪着拖住卯金刀已经头破血流的孟三石,急得快要哭出来,“三爷快不行了!”
先人板板!再拼!
郝瑟二次翻身而起,死鱼眼一瞪:“天——天……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
一块石头擦着郝瑟脑皮飞了过去。
“你小子果然是个骗子!”杨二木大怒。
“急什么!老子这是热身!”郝瑟单膝跪桌,双眼一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呼啦啦,风沙漫天而起。
没用?!再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天生丽质难自弃!天门中断楚江开!天南地北双飞客!”
风暴渐渐弱了下来,卯金刀面色从黑变澹,双眼血杀意也渐渐消下。
“有戏!有戏!”杨二木大叫,“快,继续啊!”
郝瑟一甩汗珠:“天、天天向上——啊呸!天街小雨润如酥,天堂有路你不走,天下谁人不识君,天生我材必有用!”
卯金刀停住脚步,一双肉缝眼渐渐恢复清明。
郝瑟深吸一口气:“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卯金刀身形剧烈一颤,定定望向郝瑟,一双肉缝眼中闪出点点泪光:“义父……”
“大当家!您醒了!”杨二木顿时喜极而泣,飙着眼泪一熘烟奔了过去。
“太好了!太好了!”
“大当家好了!”
东躲西藏趴地吃土的一众匪徒争先恐后爬起身,一阵欢呼。
站在桌上保持英雄造型的郝瑟顿时好似撒了气皮球,一屁股坐在了桌上。
真是熟读唐诗三百首,古代救命有一手啊!
感谢伟大的语文老师,感谢伟大的背诵作业!
郝瑟长吁一口气。
“饭来了!饭来了!”姗姗来迟的伙头老赵提着一桶米饭上气不接下气奔了到了卯金刀身边。
杨二木立即从桌上抄起饭勺递给卯金刀,卯金刀二话不说,开始狼吞虎咽狂吃米饭。
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吃货啊。
郝瑟看得感慨不已。
“此次多亏郝军师了!”孟三石扶着脑袋走到郝瑟身边,向郝瑟一抱拳。
“三爷,您没事吧?”郝瑟扫了一眼孟三石脖子上青紫指印,胆战心惊问道。
“没事,”孟三石摆手,“不过是皮肉伤。”
“那个……三爷……”郝瑟凑近孟三石几分,“大当家这是什么毛病?”
“唉,大当家这是痼疾了,只要一饿肚子,就会暴躁发狂。”孟三石一脸苦笑道,“所以大当家是视饭如命,才会——才会吃成这般身形。”
“小弟简直是闻所未闻。”郝瑟一脸震惊。
难道这是吃货进化的终极版本?!
“唉——”孟三石长叹一口气,“郝军师有所不知,大当家年幼之时曾遭饥荒,亲眼见到人吃人的惨剧,一时受惊,就落下这么一个毛病。”
“额!”郝瑟喉头一紧,“没找个郎中看看?”
“没用的。”孟三石摇头,“这本就是心病,没法医的。”
“哦……”郝瑟抹了抹汗,“那为何听到诗词便能恢复神志?”
此言一出,孟三石面色不由一暗:
“收养大当家的老寨主喜好文墨,大当家幼时发病之时,老寨主就以读诗安抚……可惜老寨主死的早——唉……”
“原来是这样……”郝瑟望向那边已经吃完一桶米饭全身肥肉的卯金刀,心里有些发堵。
难怪这卯金刀一直对读书人另眼相看,原来竟是这种原因……
“老二,姓郝的小子,大当家叫你们俩呢!”卯金刀身边的杨二木扬着饭勺大喊。
孟三石和郝瑟忙匆匆上前,双双向卯金刀行礼。
“此次,多亏郝军师了。”吃饱喝足的卯金刀满面红光,憨态可掬,和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我果然没看错人,郝军师果然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
“多谢大当家夸奖。”郝瑟硬着头皮抱拳。
“老二、老三,今日之事,是我一时失控,你们莫放在心上。”卯金刀又向杨、孟一抱拳。
“不敢!”二人同时回礼。
卯金刀点点头,又望向杨二木:“老二,你派些人手去山下守着,虽说每年都是惊蛰过后才有粮队过山,但今年暖的早,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是!大当家!”杨二木抱拳应下。
“老三,把给我留的那几袋米分一分,这几日就先给兄弟们应急。”卯金刀又道。
此言一出,众匪顿时大惊失色,纷纷摇头拒绝。
“不可啊!大当家!”
“兄弟们饿几顿没事的!”
“大当家你一定要吃饱啊!”
卯金刀看着众人一笑:“兄弟们放心,这几日我少吃一点也无妨的。”
“可是……”众匪还是一脸惊魂未定。
卯金刀笑意更胜,望向旁边的郝瑟,一脸信任:“只要有郝军师在一旁看顾,定然无忧!”
霎时间,郝瑟便被无数满怀期待的目光给包围了。
冷汗顺着郝瑟满头黑线滑下:“小弟定将竭尽全力。”
坑爹啊!
那些唐诗宋词老子早就还给体育老师了好伐!
其后的几日,郝瑟简直是每时每刻都处在高考倒计时冲刺的水深火热之中。
作为一个不背唐诗许多年的普通工薪阶层,郝瑟的古诗水平稳定保持在“两只黄丽鸣翠柳,一枝红杏出墙来”的阶段。
而这位卯金刀同志,虽然不识字,但却对朗诵古诗有着神一般的要求。
耳熟能详的不行;
听过的不行;
不押韵的不行;
意境不美的不行……
最可怕的是,随着寨子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卯金刀也越来越压不住脾气,对郝瑟的要求更是愈发严苛,一天三顿饭顿顿不差,还要外加晚上一顿夜宵。
越啬寨目前最新潮的场景就是:一到吃饭时间,全体山匪围在一起喝粥,卯金刀狂吃木桶米饭,郝瑟却苦哈哈在一旁搜肠刮肚背诵诗词……
不能更坑爹了!
造成的后果就是:郝瑟每夜睡觉都在诗海里遨游,天不亮就窝在四处漏风的草房里默写,文学造诣一日千里与日俱增,不过几天,就已经达到了能作诗写词的高深境界。
比如这一首:
稀粥草房木头杯,干饮凉粥大王催。
哭卧食堂君莫笑,吐血背诗几人回?
就是目前郝瑟同志生活的真实写照。
就在郝瑟马上就要因背诗熬尽肝血蹬腿身亡之际,杨二木派出的兄弟终于在第五天夜里带来了好消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
被急匆匆唤来的郝瑟一入大厅,就听见卯金刀惊喜的浑厚嗓音响彻屋顶。
只见大厅之内,卯金刀端端正坐,杨二木、孟三石分坐两侧,两帮兄弟依次排开,皆是一脸喜色望着厅中一个青年山贼。
诶?莫不是有什么好事?!
郝瑟连忙凑到黄二壮身侧,竖耳细听。
只听那厅中山贼一脸激动报告道:“大当家!我在山下看得真真儿的,那商队有三辆马车,每辆车上都有一个大箱子,车辕压地半寸,一看就是黄白之物。”
“大当家,这可是桩大买卖!”杨二木红光满面。
“莫急!”卯金刀一摆手,“车队随了几个脱线孙?”
“大当家,只有六个!”
“什么装扮?”
“都手拿三青子,一身黑衣,看模样像是吃搁念的。”
卯金刀听罢,却是沉吟不语。
一旁的郝瑟听得也是眉头紧皱。
在寨子混了数日,郝瑟终于了解到强盗山贼还有一套复杂黑话系统,可由于自己语言天赋比较悲剧,听了半天,连猜带蒙也只能翻译出如下信息:
车队的箱子里有钱,有六个护卫,都有武器,可能很厉害。
卯金刀这一犹豫,周围众匪可急了。
“大当家,还等什么啊?眼看寨子里就要断粮了!”杨二木跳脚。
“是啊,大当家,不能再等了!”孟三石也是一脸焦急。
卯金刀点了点头,一拍大腿,起身大喝:“兄弟们,随我去干他一票!”
“好好好!”
“干他一大票!”
“终于有饭吃了!”
众匪群情激奋,纷纷举起武器扬声大呼。
卧槽!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抢劫啊。
郝瑟听得满头冒汗,急忙两步将自己藏在阴影处,想要退居幕后,不料却被人一把揽住了脖子。
“郝军师,来来来,和我们一起去见见世面!”
孟三爷满面放光,不由分说就把郝瑟给拖了出去。
郝瑟顿时泪流满面。
毁了毁了!老子连考试都没做过弊的清白身家啊,全毁了!
“哇,郝瑟耍流氓!”小萝莉泪奔跑走。
奔来的幼儿园阿姨怒发冲冠:“郝瑟,你给我罚站去!”
提着裤子的郝瑟表示很心塞。
再比如,小学时期——
羞涩的少女:“郝瑟班长,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无奈的郝瑟:“我是女的……”
泪眼汪汪的少女:“郝瑟班长,你不喜欢我吗?”
十分无奈的郝瑟:“我真是女的……”
破釜沉舟的少女:“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介意!”
欲哭无泪的郝瑟:“我介意啊啊啊!”
然后,初中时期:
花季少女甲:“你们觉不觉得郝瑟的眼睛很吓人?”
花季少女乙:“好像有一点。”
花季少女丙:“以前还觉得她有点小帅,可这学期一开学,突然就觉得她那双眼睛……”
花季少女丁:“啊!她看过来了!”
睡眼迷蒙的郝瑟抬头:“啊?”
“呀!”
“郝瑟瞪我了!”
“快跑!”
少女甲乙丙丁落荒而逃。
一脸迷茫的郝瑟:“啥子情况?我只是没睡醒啊!”
高中时期——
不良少年团:“喂,前面小子,把零花钱交出来!”
“啥子?”起床气max的郝瑟转头。
不良少年团同时下跪:“大哥!大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一头黑线的郝瑟:“我不是什么大哥!”
不良少年团:“这位大哥,您别说笑了!就您这气派您这眼神,您肯定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大哥啊!”
头顶爆出青筋的郝瑟:“我这眼睛是天生的!”
“大哥您家居然是祖上的基业!大哥,您帮里还缺人吗?要不把小弟几个就收了吧!”
郝瑟:你妹啊!
大学时期——
男同学甲:“郝瑟!郝瑟!大一那帮小子又在挑刺了,你赶紧跟我们一起去镇镇场子!”
从书堆里抬起头的郝瑟:“下周就要考试了,我还要复习——”
男同学乙:“不用多长时间,郝瑟你只要站在那随便这么扫两眼,那帮小崽子肯定就跪了!”
郝瑟:“喂喂!我可是个妹子啊!”
男同学丙:“你不说,谁能看出你是个妹子?”
男同学丁泪眼汪汪:“郝兄弟,就靠你了!”
怒发冲冠的郝瑟:“都给老子我滚!”
男同学甲乙丙丁一哄而散:“好可怕!”
大学毕业季——
初次化妆的郝瑟一脸娇羞:“学、学长,今天谢谢您能来,这、这只玫瑰送给你!”
学长一脸惊恐:“郝瑟,你的脸是被人打了吗?这朵花是要干嘛?!”
郝瑟脸红:“学、学长,其实我、我一直喜、喜欢你……”
学长咚咚咚倒退数步:“那、那个郝瑟,我喜、喜欢的是女人。”
郝瑟疑惑:“我是女的啊!”
学长蹭一下蹦了起来:“什么?!不!那个、其、其实,我喜欢的是男的、是男的!”
惊呆的郝瑟:“……”
一脸惊恐的学长:“郝瑟,你别生气、别生气啊!我、我那个还有急事,先走了!”
看着学长落荒而逃背影的郝瑟:“……”
远处传来悠扬的歌声:“心碎成一片一片……”
男同学众一大帮涌了上来,酒瓶子烤肉在郝瑟周围漫天乱飞。
“郝瑟!郝兄弟啊!”
“以后就咱们兄弟就天各一方,见不到了啊!”
“来来来,郝瑟,和兄弟们一起喝个通宵!”
一巴掌拍走酒瓶子的郝瑟泪流满面:“老子真的是女人啊!”
然后,时间倏忽而过,来到数百年前的明朝——
“颜值担当”郝瑟同志再一次因为自己“出众”的外貌造成了一个性命攸关的误会。
“洞、洞房?”
郝瑟死死瞪着眼前这位横看成岭侧成壮的土匪女当家,嗓子里的小舌头都在颤抖。
“洞房!今晚就洞房!哈哈哈哈哈——”卯金刀浑厚一笑,整间屋子都震了起来。
先人板板!开啥子玩笑!
老子天生没有这个功能啊!
郝瑟两只死鱼眼向上一翻,险些厥了过去。
可在他人眼中,众人只见两道凶光从眼前这个高瘦青年双眼中直射而出,阴沉森骇。
卯金刀脸色顿时一沉:“你不愿意?”
此言一出,众匪立时一个哆嗦,下一刻,无论是孟三爷这一帮还是杨二爷这一队,竟是全部异口同声开始无差别说媒大业:
“郝兄弟,大当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啊!”
“郝兄弟,你就从了大当家吧!”
“这位兄弟,这等姻缘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啊!”
“郝兄弟!”
“这位兄弟……”
“都给我住口!”卯金刀厉声一喝,甩手挥出一掌。
“咔吧!”掌风立时在房柱上噼开一道裂缝。
众匪徒同时一个哆嗦,立时噤声。
郝瑟身形一个抖颤,瞬时回神。
“说!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卯金刀步步紧逼,郝瑟步步后退,没几步,卯金刀就将郝瑟逼到了墙角。
眼前那一张油肉横生的大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彷若郝瑟说出一个“不”字,就立即能将郝瑟给挤成肉泥。
救命啊!
这是要霸王硬上弓的节奏啊!
郝瑟被挤得满脸泛青,死鱼眼一阵一阵暴突。
可四周一帮匪徒,却是个个面色惊恐,一副畏畏缩缩模样,唯一一个要上前帮忙的孟三石还被黄大壮黄二壮给拽了回去。
世态炎凉啊!
人果然还是要靠自己啊!
可是……怎么自救?
难道像刚刚那个书生一样,来个撞墙自保……
可问题是,老子又不是那种一唱三咏一波三折的书生秀才,就算现在咬舌自尽恐怕也换不来这卯金刀的怜香惜玉……
不!等一下!
谁说老子不是书生?
老子可是名副其实考试破万卷猜题如有神的高端文化人,是书生中的战斗机啊!
想到这,郝瑟顿时精神一震,双拳猝然捏紧,倒吊三白眼豁然一瞪,霎时间,匪气狂飙而出,大叫出声:“呔!”
逼近郝瑟的卯金刀瞬时面色一变,蹭一下倒退一步。
周围众匪更是面色一惊,齐齐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但见郝瑟澹眉一竖,凝言出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厅内一瞬宁静。
“你说什么?”卯金刀面容一亮。
郝瑟急忙换了口气,放缓几分声音:“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好、说的真好……”卯金刀一脸恍惚,后退数步,喃喃回味。
谢天谢地!
郝瑟整个人顺着墙边熘蹲到了地上。
“你读过书?”卯金刀突然呼哧一下蹲下身,一脸激动望着郝瑟问道。
“算、算是……额!”
劫后余生的郝瑟抬头一看对面卯金刀含情脉脉的小眼神,整个脑袋顿时嗡一声——
卧槽!刚刚一时情急,竟犯了一个如此低级的致命错误!
这卯金刀喜欢的是书生,老子居然还凑上去告诉人家老子就是读过书的文化人……
先人板板!
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吗?
怎么办、怎么办?!
事到如今,看来唯有表明老子的真实性别才能逃过一劫……
不成不成!
俗话说“汉子堆里过三年,母猪也能变貂蝉”。
更何况这里好几十个汉子,而且是日日都对着卯金刀这种水准的汉子——和这卯金刀一比,老子就是天仙下凡啊!
若是暴露了老子是女人,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可是若是不说——
难道真要和这卯金刀洞房?!
莫说老子没这个功能,就算有,看见卯金刀这爆表的颜值,估计也没戏啊!
郝瑟顿时急出一脑门汗。
卯金刀盯着郝瑟的表情变幻,面色渐渐暗澹了下来:“果然,你们这帮读书人,就是看不起我。”
“小弟不是看不起大当家,”郝瑟急忙高叫一声,“而是……而是觉得……”无数经典言情台词伴随着郝瑟豆大的汗珠子蹦了出来,最终,一个百试不爽的脱颖而出,“小弟配不上大当家啊!”
岂料此话一出,卯金刀的脸色更黑了:“果然是看不起我卯金刀!”
“大当家!您误会了!”郝瑟一撩衣襟,吧唧一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一脸诚恳道,“小弟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大当家,但也被大当家的英雄气概深深折服,所以,小弟才将这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送给大当家!”
“嗯?怎么说?”卯金刀总算有了几分兴趣。
“大当家,这婚姻大事所系乃是大当家一生幸福,绝不可儿戏!”郝瑟一抹脖子上的汗珠,“像大当家这等这种女中豪杰巾帼英雄,若是配给小弟这种俗人,那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噗!”有人喷笑出声。
“谁敢笑!”三爷怒吼一声。
屋内顿时又静了下去。
“你当真觉得我像、像一朵花?”卯金刀脸色一红。
“那是自然!而且是举世罕见的世间奇花!”郝瑟硬着头皮再接再厉,“像大当家这等人物,必须是要配一位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经世之才为夫婿啊!”
卯金刀双眼一亮:“我当真能寻到这样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