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被摁住之后还是很暴躁,差点把卢方也给揍了。不过好在他还有些理智,知道这是大哥,没有动手。
“大哥,你拦我做什么?你不气吗?”白玉堂怒气冲冲的问。
卢方还确实……不是那么生气。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不过是名分的争执,若是真的有什么不服的,各自打过也就是了,说这些闲言碎语的人,多半是些什么都不知道,只懂嘴上痛快的。
不过他知道这话如果直接和白玉堂说了,对方炸毛炸的会更厉害,于是他道:“先看看对方还说了什么,你再生气也不迟。”
白玉堂也没说有道理还是没道理,只是道:“那你快看!我现在火气大得很,没心思看。”
卢方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兄弟,同样是眸中有火,一看便知他们也气得不轻。他叹了口气,继续读下去。
看着看着,卢方就觉得有些不对。
这人居然说,白玉堂武功绝顶,轻功一流,稍微小心一点,定能人鬼不觉的从开封府偷走镇府之宝尚方宝剑,到时候开封府丢了尚方宝剑,展昭定然会来寻,五鼠可以趁机在陷空岛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知道,五鼠没有怕了他御猫的。
这个提议看似诱人,但是往深了想想,却是十分可怕的。
尚方宝剑,那可是不同于寻常金玉宝器的东西,那是可以代替天子的器物,就算他们五人到时候斗赢了展昭那又怎么样?朝廷一急,派大军镇压,他们五个人可以打过十个,五十个,但是五百个一千个呢?
卢方不敢深想。
他现在觉得,这封信并不是一封简单普通的仰慕者来信,相反,这是一封陷空岛的催命信。
其他人倒没有卢方想得那么多,但是都还算是听话,卢方说了不许,他们倒也没有人真的去“顶风作案”。
除了一个人,白玉堂。
收到信之后没几天,卢方等人便发现,他们的五弟失踪了,陷空岛哪个犄角旮旯都找不到他。
*
说着,卢方叹了口气:“我五弟有时候就是这样,做事不想后果,只凭自己一时痛快。还希望展兄弟能帮帮他。但是,我觉得这个消息的泄露和我们任何人都无关,应当是这写信之人的手笔。”
展昭想了想,道:“那封信,不知卢庄主是否还收着。”
卢方点点头:“在。自从五弟消失那天,我就有种预感,日后会用到这信,便将其贴身收着了。”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展昭。
展昭道了谢,接过来拆开看了看,字迹倒是十分陌生,并没有见过,可是那纸张……
展昭用手指捻了捻,触感居然十分熟悉。
他抬头看了看慕乔,后者也盯着他手上的纸不知道在想什么。展昭道:“我觉得这个纸很熟悉。”
慕乔点点头。
是很熟悉,在她和白玉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样的纸就曾经见过。
她低声道:“安乐侯软红堂里那些密信,就是这类型的纸。”
一直以来的疑惑,此时终于有了追查的方向了。
自从安乐侯伏法后,展昭就一直没有放弃过追查谁是站在安乐侯背后的人,然而因为种种原因,追查也一直没追查出什么结果。但现在那人突然又带了尾巴出来晃,似乎是怕自己不被人知道一样。
展昭问卢方:“卢庄主可有什么送信人的线索?”
卢方摇摇头:“看了这信之后我就追查过,但是写信之人很是小心,我一路追查,查到最源头的是丐帮的一个乞丐,那乞丐也说,这是他睡觉之时有人扔给他的,跟信一起,还有十两银子和一张普通的字条,嘱咐他下一步怎么办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展昭皱着眉。线索又断了。
慕乔突然道:“展昭,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展昭看着她,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慕乔看了一眼旁边的卢方,不知道要不要说。
卢方倒是也很有眼力见儿,见状连忙道:“二位先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叫我五弟来给二位先赔个不是在说。”
展昭拱手道:“劳烦卢庄主了。”
卢方道:“展兄弟千万别这么说。此事本就是我那兄弟惹出的麻烦,让他赔礼道歉,也是分内应当之事,我现在就去找他。”
卢方说完,便两腿一撒跑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大厅里的丫鬟小厮给撤走,给展昭和慕乔留下空间。
慕乔见状道:“卢庄主和白玉堂一点都不像兄弟……”一个细心至此,一个粗枝大叶,也不知道是这么凑到一起去的。
她说的实在有道理,展昭也这么觉得,沉吟片刻后才道:“……大概是,互补不足?”
慕乔道:“……不知道白玉堂听到我们这么说会不会跳脚。”
展昭失笑:“你方才要说什么?”
慕乔正经起来:“还记得寇珠那时候说的话吗?”
她的话题跳跃的有点快,展昭努力回想当时寇珠说了什么:“……你是说,那个给刘太后出谋划策之人?”
慕乔道:“我猜的,可能脑洞有点大……不过你想想嘛,安乐侯庞昱的脾气咱们都见过,趾高气昂的,如果地位没他高,他会那般听话吗?我想着那人应该和皇宫脱不了干系,和寇珠口中那人说不定就是一个人呢?”
展昭:“……脑洞,是什么东西?”
慕乔:“……你能关注一下重点吗?”
展昭尴尬的摸摸鼻子。慕乔第一句他就没听懂,后面的也只听了个大概,现在问他什么意见,他还真的说不让来:“要不,你再说一遍?”
这种严肃的时候都能走神,她也真是服了。慕乔哭笑不得的又说了一遍,这次展昭听进去了。
“虽然说想的有点远,但是我觉得,应当不无可能。回去可以同大人提一提,或许大人会有什么想法也说不定。”展昭道。
慕乔道:“若真是同一个人,那他现在写信挑拨陷空岛与开封府之事,也就有了解释——我们破坏了他的好事,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