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可不知道展昭心里转了这么多弯,他的心思很简单:赶紧和慕乔说完他那兄弟的事情,去找把趁手的兵器,再和展昭大战一场!
当然,他是不知道慕乔的武功和展昭的不相伯仲甚至更甚一筹的话,大概也会拉着慕乔来一场。不过现在在他眼里,慕乔还是个单纯的娇滴滴的小姑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天冷要加衣服的那种。
所以现在他和慕乔说话还是可以心平气和,继续讲述剩下的事情。
*
且说三人吃了那一顿饭之后,白玉堂同颜查散又是一次通宵达旦的促膝长谈,越谈越觉得投契。颜查散虽然是一介书生,但是他却没有普通书生的迂腐之气,也并不觉得对敌国需要奉行绥靖之策,不敢打仗,只能议和,颜查散同白玉堂说了许多他的理想和执念,若是高中会怎么做。从他的言语之间可以听得出,颜查散并非是普通的空口白话,而是有过实实在在的思考的,在这方面,他那曾经高中过的父亲一定给了他不少的影响。
这才是真正的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白玉堂大感痛快,当即决定要与颜查散结拜。
颜查散同样觉得白玉堂是个知音之人。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再没有遇到过能一吐胸中抱负的人,母亲虽然坚强,但从小的教育便是三从四德,对家国天下并没有什么自己的看法,而雨墨更不用说了,你可以同他谈生意经,谈怎么省钱,至于其他的,还是算了吧。颜查散十分懂得宽心的重要性,从来不在这方面和自己过不去,也不会刻意去要求母亲雨墨学习这方面,但难免有些寂寞,此时同白玉堂相谈甚欢,听到他说要结拜,二话不说跪下是磕头。
颜查散长白玉堂几天,是为哥哥,白玉堂较小,是弟弟。两人简单摆了个祭台,祭告了天地,两人便成了异姓的兄弟。虽然形式并没有如武林中一般大操大办,但在两人心中,总是有了一层特殊的羁绊。
也因此,白玉堂得以名正言顺的送钱给颜查散了。
白玉堂出手,从来都不是小手,两百两银子直接给了颜查散,把书生吓得够呛。
“金贤弟,这……这怎么使得?”颜查散诚惶诚恐的说。
白玉堂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我既是兄弟,在困难之时不必和我客气,还是……你不拿我当兄弟?”
颜查散让他说的惶恐十分,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金贤弟,你这……”
白玉堂十分认真的看着颜查散,半点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
颜查散看白玉堂的样子没有妥协软化的余地,又看了看雨墨期待的眼神,想想羞涩的囊中,实在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叹了口气,道:“愚兄谢过贤弟的馈赠了。不过,今日得弟赠银两百两,愚兄必铭记于心。他日愚兄金榜题名,功成名,定然百倍奉还!”
颜查散说的铿锵有力,白玉堂心中甚慰。虽然不稀罕也不需要颜查散还钱,但是这个态度却很让人舒服。
陷空岛关系错综复杂,足迹涉及多个方面,有求而来的人不少,但能够将这份恩情还回来的,却是寥寥无几。陷空岛主事的其实是老大钻天鼠卢方,这些人,也多半是他在接待。卢方心宽仁厚,对此毫无意见,即便是几个兄弟,尤其是白玉堂同卢方抗议过很多次,却也毫无效果,导致了白玉堂对这种行为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现在的嗤之以鼻。
颜查散的人品足堪大信,说出这样的话来,代表他一定会做到,白玉堂有这个信心。
于是,他又让人把雨墨在之前镇店当的东西拿了来,安顿好之后,白玉堂便告辞了。
同一个人相处太久,他已经有些想寻找新鲜的风景了。
颜查散虽然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的道理,所以并没有多挽留,互相告辞之后,两人各奔东西了。
*
白玉堂说到这里,么咋了么咋嘴,道:“有水吗?说了这么半天,怎么连杯水也不给客人上?”
展昭:“……”
慕乔:“……”
展昭脾气好,不以为杵,起身道:“我去倒,白兄请坐。”
白玉堂点点头,换了个腿继续翘着。
慕乔无语的说:“你不是来报案的吗?”
白玉堂点头道:“是啊。”
慕乔道:“报案的算是客人吗?还指挥衙门捕快给你倒水。”
白玉堂神色悠哉的道:“可我总算是给你们提供了线索,救了包大人的性命吧?”
慕乔:“……嗯。”这点确实无可置疑,所以这时候白玉堂端出来开封府救命恩人的身份要一杯水,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
展昭出来刚好听到,惊讶不已道:“居然是白兄传递消息,告知我等是谁害了大人吗?”
白玉堂脸一点也不红,完全不提当时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去的太师府,直把结果摆了出来,展昭问的时候大大方方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日我偶然发现了有人要害包大人,便向这位……”
他只知道慕乔是展夫人,之前慕乔却把这个称呼给否了,现在叫她什么,白玉堂自己也不清楚了。
慕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玉堂是什么给卡住了,哭笑不得的说:“我叫慕乔,是开封府的捕快,之前的身份,只是为了方便查案的假身份。”
展昭原本是想要解释的,但是却慢了慕乔一步,再说的时候已经什么都让慕乔说完了,他心中却泛起一种苦闷的感觉。
这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啊……展昭想着,心里不由得开始咕嘟酸泡泡。尤其是面前这人面貌英俊文武双全,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青年才俊,一点不比自己差在哪里……
在展昭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慕乔又开口了:“不过我们现在确实是有了稳定的关系,如果不出意外,我若是在此地嫁人的话,一定会嫁给他的。对吧,展昭?”
展昭的心思像被装在了一个性格鲁莽的苍鹰身上一样,一时在天空飞舞、一时在崖头伫立、一时还要向下俯冲,简直惊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