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时候,家政公司来家里打扫卫生,严老太太出去会朋友,严媛带着他去上插花课。
可是到了之后祁良秦才发现只有他一个男的。偏偏严媛大嘴巴,将他的情况介绍了个干干净净,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个男嫂子有什么难为情。一堆女的对他特别热情,一堂课下来,祁良秦的脸比花还要红。
“是不是学起来很有意思?”严媛喝着水说:“你以后跟着我,努力提高自身品质,将来热乎劲过了,我二哥才不至于外头找小三。”
祁良秦按照剧情任务,说到严松伟只有夸奖:“他不会的。”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算是我自己的哥哥我也得公正地说一句,尤其是他,”严媛显然并不担心说太多会影响他们二人感情:“我二哥可不是我大哥,我大哥在男女关系上是太素净,我二哥呢,是太**。你只要别太差劲,真出了问题,我们也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如今咱们也都是一家人了。”
祁良秦闻言抬起头来,看着严媛问:“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你除了脸和屁股一无是处啊,”严媛嘴巴颇有些刻薄地说:“内涵嘛,差一点,我妈不是让你去读书么,你去好好读,也挺好的,学校里人际关系比较简单,多读点书,气质出来了,你看大嫂,多有气质。”
说到沈訸,祁良秦心里泛起了波澜:“大嫂她怎么一直都没回来,我和松伟结婚她都没回来,也没见她给家里打过电话。”
“她那人那样,见面的时候还算热络,可是一分开,跟陌生人似的,她只会偶尔跟妈打个电话,你没发现她跟大哥都很少打电话么?”
祁良秦叹了一口气,说:“放着大哥那么好的男人,她怎么都不珍惜……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严媛一愣,问:“你说什么?”
祁良秦赶紧摇头,居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我听说大哥和大嫂是青梅竹马,他们两个应该很恩吧?”
严媛摇摇头,艳红的嘴唇露出一个不满的弧度:“这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跟沈家,上一辈有交情,尤其是爸活着的时候,两家常来往,沈訸也常来我们家玩,后来爸去世之后,两家的来往少的多了,妈跟沈訸他爸脾气不是很相投。后来哥上大学的时候,家里公司要上市,遇到点难题,正好沈訸她爸能帮上忙,两家又有了来往,那时候沈訸刚本科毕业,没有结婚对象,他们家的人看上哥了,他们两个在当时看也确实算是般配,那么相亲似的吃了几次饭,两个人订了婚,青梅竹马自然是两头老人为了好听说的,你知道哥的性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那个沈訸也是千金小姐,很高傲的,中间又有七八年没见,能有多深的感情。后来哥去当兵,复员之后两人结婚了。不能说恩吧,只能说相敬如宾,其实这些年妈一直很后悔,倒不只是因为大嫂一直不肯生孩子,是她觉得大哥婚姻不快活。”严媛说着叹了一口气:“不过婚姻嘛,也都是那么回事,两口子能安安分分过日子,也很不错了,总比闹的鸡飞狗跳的好。”
“你才这么年轻,怎么对婚姻态度这么消极?”
“看多了离婚的出轨的,知道婚姻大概是怎么回事,也这样了啊,世上几十亿人,能和真在一起的,能有几个,尤其我们这种,更讲究门当户对。”
两个人学完插花,严媛又带着他去汗蒸,出来之后都已经是傍晚了。祁良秦换了一身衣服,白裤子,米色的套头圆领卫衣,他头发只吹了半干,浑身都带着湿漉漉的味道。严媛问:“你多大了?”
“二十。”
“比我还小一岁呢,”严媛说:“怪不得看着这么年轻。”
她说着又朝他身后看了一眼:“你说你这么瘦,屁股怎么这么翘。”
小说里祁良秦天生翘臀,又每日练深蹲,天赐的福气再加上后天努力,想不极品都难。祁良秦见严媛一直盯着自己屁股看,赶紧捂住了,说:“没你翘。”
严媛听了果然心花怒放:“我有专门练翘臀,”她说着撅起屁股给他看,祁良秦不好意思看,他人生中很少有女性的好朋友,即便有,他都装直男,那些女性朋友都不会对他这么不避忌。
“你不好意思做什么,你又不是直男。”
祁良秦低头:“那我也不好意思看。”
严媛笑,说:“不过屁股有一部分也要靠天生,练出来的到底和生的不一样,说起来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觉得很惊讶,因为二哥一向喜欢艳丽的,看见你细胳膊细腿的挺清秀,还以为他换了口味,后来看到你这腰这屁股,才知道二哥果然还是二哥,没有变,哈哈哈哈。”
祁良秦有点不大好意思。
“不过你也真的算是不错的了,你看妈平时对你那么凶,背地里却没少夸你,说你生的好,身条也顺,声音又好听。”
祁良秦有把好嗓子,清脆,小说里描写他“在男人身下哼着浸着水的嗓子,蜜桃满汁”。
后面这个词颇有心机,可不光仅仅是用来比喻声音甜,因为祁良秦有一个蜜桃臀,所以这词格外叫人遐想。
因为屁股得到了很多夸奖,祁良秦回来在卧室里练了几个深蹲,不过深蹲非常累,不一会他出了一身汗,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听见客厅里传来严柏宗的声音。
他偷偷推开门缝朝外头看了一眼,却只听到严柏宗那边关门的声音,他趿拉着拖鞋出来,问春姨:“大哥回来了?”
“嗯,松伟回来么?”
祁良秦摇头:“不知道……”
“你打电话问问,他要是回来的话,做他的饭。”
祁良秦回到屋里打了个电话,严松伟在谭青青那里,说:“不用等我,我跟青青吃了饭再回去,你跟我妈说我在跟客户应酬,知道了么。”
祁良秦挂了电话,走到窗前,看向对面。
对面窗户亮着光,他看到严柏宗在喝水,他好像看到了严柏宗攒动的喉咙,听到了咕咚咕咚咽水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在生长,他从前是有些自卑的,严柏宗这样的完美攻,他简直不敢奢望。可是如今他已经不止听到一个人夸赞自己,他渐渐有了自信,这*在心里悄然滋长,叫他蠢蠢欲动。他虽然已经是一个老腊肉,却有一颗年轻而幼稚的灵魂,他依然相信情,渴望情,等着一世一生的那个人。他还是为了可以不顾一切的幼稚的心,如果他可以和严柏宗在一起,哪怕最后落不到好下场,他似乎也愿意。
他觉得如今的严柏宗清冷的有些孤独,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喝着水,房间里有些是亮的,有些是暗的,光影交融之下更显得他孤独寂寞。这样一颗正值壮年的孤独的心,他想要去抚慰。他想既然沈訸不珍惜,为何不让给饥渴的他。
然而事实上,严柏宗宁愿守着性冷淡一样的沈訸,也不会对他有半分情意。
人类的感情,是如此匪夷所思,没有道理。何况这世上最远的距离,是直男和同志的距离,这是同志的毒,他不能碰。祁良秦在那里天人交战了半天,伸手拉上了窗帘。
除了按照剧情完成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之外,他不要和严柏宗有任何的牵扯。直男这个□□有多害人,他算没有经历过,难道还没有看到过么。
他要找一个男人的男人,和他一样属于异类的男人,明白他的脆弱与卑微,懂得他的心酸与艰难。
严松伟又是半夜才回来,开门的时候惊醒了祁良秦。祁良秦坐起来,被强光照的眯起了眼,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过来。浴室里响起哗哗啦啦的水声,他便有些睡不着了,躺着在那玩了一会手机。
严松伟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祁良秦看见他脖子上有一溜的吻痕。
“谭青青给你种了这么多草莓。”他说。
严松伟居然有些吃惊:“是么?”
他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在里面发出一声“我靠。”
“这明天没办法出去见人了,”严松伟问:“有什么办法消除掉么?”
祁良秦趴着说:“我给你百度百度。”
谁知道他刚说完,被严松伟伸脚踩了一下屁股。他大惊,赶紧翻过身坐了起来:“你干嘛!”
严松伟似乎颇为吃惊地说:“你屁股趴着都那么翘,踩一下竟然这么软,我靠。”
祁良秦红了脸,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拿着手机在那搜“怎么去除吻痕”:“百度上说可以用湿毛巾敷,或者拿热鸡蛋滚一滚,或者……你穿个高领的衣服,遮住。”
严松伟赤脚走到床边坐下:“我看这妮子十有8是故意的,是要给我身上留下点记号。”
祁良秦笑说:“她这是跟动物撒尿似的,叫别人知道你是名草有主的人。”
严松伟笑了笑,起身**,把枕头往后放了放,突然问说:“你说,直男掰的弯么?”
祁良秦愣了一下,他是不好意思跟严松伟讨论性取向有关的任何话题的,只简单说了一句:“不能吧。”
“我刚才踩你屁股,那么一下,脚底板踩到软软的肉,竟然有了点反应。”
“……”
祁良秦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严松伟。严松伟说完了,也看着他。两个人半天都没说话,严松伟咳了一声,起身关了灯:“睡觉。”
祁良秦赶紧也躺了下来,房间里瞬间又陷入黑暗当中,祁良秦简直心跳如鼓。
严松伟刚才那是什么意思?严松伟不会有弯的趋势吧?可是大家不都说,直男掰弯是不可能的么。像是狼吃肉,难道还能突然一天改吃草么?
简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