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罗煦在全身疼痛的状态下醒来,虽然痛,但阻止不了她的好心情。
她侧头去看身边的人,这次应该能跟她好好说话了吧?
可能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烈,他睁眼侧头,看她一脸傻笑的窝在自己的胸膛上。
裴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罗煦心底一甜,正准备说什么。他抬起手,掀开被子起床,往洗手间去了。
罗煦坐起来,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什么路子?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这些红印斑斑,委婉的诉说着他昨晚的热情,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洗手间的门响了,裴琰走出来,掀开被子拎起她的左脚看了看,已经消肿,没有昨晚那么的恐怖了。
“裴琰......”罗煦喊他。
“嗯?”他撩起她的睡袍,又察看了一下膝盖上的伤口。
“你什么时候给奶油办百日宴啊?”
“你连他什么时候出生都忘了吗?”他不答反问。
罗煦愣了一下,他这是在怼自己?
她脚一踢,摆脱他的手,收敛了所有的讨好和刻意的温柔。
裴琰也收回了手,说:“脚上有伤就别起来了,躺着吧。”
说完,他起身离开。
罗煦转过头,满心的委屈和不忿。
陈阿姨给她送早餐上来,看见她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一双大眼睛睁着看天花板,看得出来很是伤心。
“别气了,快起来吃早餐。”
“不吃,气饱了。”她说。
“先生也就是嘴硬,你现在去主卧看看,你的晚礼服熨烫得好好的挂在衣帽间里,可漂亮呢。”陈阿姨说。
罗煦身体一动,委屈的说:“说不定不是给我的,是给其他女人的。放在那里,就是为了气我。”
“看你说的,除了你还有谁能穿?先生专门弄一件衣裳来气你?他有这么闲吗。”
罗煦枕着枕头,一动不动:“您把吃的端下去吧,我不饿,我想睡一会儿。”
陈阿姨见她心情不好,点点头,说:“那你饿了说话,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
罗煦心里堵得慌,睡也睡不着,只好把手机拿出来玩儿。
楼下,裴琰带着奶油出去逛了一圈回来,见她还没有下楼,问陈阿姨怎么回事。
“生着气呢,吃不下。”陈阿姨说。
奶油搂着爸爸的脖子,口水滴答滴答的流,陈阿姨看见了笑着说:“奶油饿了呀?我让周姨给你兑奶粉去啊。”
裴琰看了一眼楼上,说:“不用了,我来吧。”
陈阿姨一笑,把奶粉和奶瓶拿了出来,说:“先生,这些话原不该我来说的,只是看罗煦实在是可怜,所以才多一句嘴。”
“您说。”
“她这么年轻就给您生了孩子,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您还这样教训她,她万一心窄一些想不开,您不就.......”
裴琰说:“我有分寸,您放心。”
“您心里有数就好,我就担心她跟您置气想不开。”
裴琰笑了一声,说:“她想不开?您放心,就算我有想不开的那天她也不会有。”
那人是金刚石做的心,纵然一时半会儿有转不过弯儿的时候,但也绝对不会堕落很久。
这也是他要教训她的原因,给她长长记性。
奶油伸手抓奶瓶,挥着小手,一巴掌就扇裴琰脸上去了。
“你在为你妈妈打抱不平吗?”裴琰一笑,低头抵住他的大脑门儿。
奶油转了转头,摆脱他,只想要奶瓶。
......
罗煦在床上躺了一天,三餐都没吃,差点饿出胃痉挛来了。她咬了一下牙,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掀开被子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脚,虽然还是有些肿但总比昨晚好很多了。她一蹦一跳的往洗手间去,开始洗脸刷牙。
楼下,裴琰在客厅里看电视,奶油在他怀里睡得神魂颠倒,口水流了一兜。
罗煦蹦着从楼梯上下来,看都没看俩父子一眼,直接往厨房去了。
“哎哟我的天,不是让你别下来吗?”陈阿姨看她蹦着过来。
“没事儿没事儿,您忙着吧,我自己下碗面条就行了。”罗煦说。
“我来下吧,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您还有这么事儿要做呢,我自己来吧,反正也闲得很。”
“那你要我帮什么就说话啊。”
“嗯,好。”
罗煦一只脚站着也很稳,毕竟是学过瑜伽的,平衡能力一绝。陈阿姨在旁边指挥着,她动手操作,不过十分钟,一碗阳春面就新鲜出锅了。
“好香。”罗煦低头闻。
陈阿姨帮她端到餐桌上去,还给她倒了一杯鲜榨的橙汁。
罗煦坐在椅子上一脸享受,闻够了香味儿才开动。
睡了一天头昏脑涨的时候,她决定了,她要活得好,非常好,不以打击报复裴琰为目的,也不以他作为生活的重心,她要重新活出自我,找到自己的价值。
虽然有喊口号的嫌疑,但凡事就是这样,要喊两声给自己壮壮威,告诉自己,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不就是**自主?她小半辈子都是这样活过来的,更何况现在条件比当时好了千万倍。
裴琰“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似乎没有感受到某人的小宇宙正在熊熊燃烧似的。
罗煦和裴琰彻底“分居”了,她睡客房他睡主卧,晚上奶油跟着爸爸睡主卧,早上一早她就会来抱走他,负责他晨起的一系列琐事。他开车上班,她坐公交车上学,老刘哪边都靠不上,暂时闲赋了。
他回家越来越早,她回家越来越迟,有时候还带着酒气。
某天,陈阿姨不动声色的问她,怎么最近老是带着酒气回家呢?
“学校里的聚会太多了呀,不好意思不去嘛。”她说。
陈阿姨又问:“是男生多还是女生多呀?”
她思索了一下,回答:“女生多。”
陈阿姨放心了,她接着又说:“不过坐在我身边的通常都是男生,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她拎起小包,穿着裴琰给她买的上万元的裙子,窈窕赴宴。
陈阿姨仰头看,二楼,裴琰站在走廊上,似笑非笑。
这样的情况延续一周以后,埋藏在他们身边的间谍终于忍不住行动了。
“什么,有这事儿?”老太太惊讶的问。
周姨点头:“都大半个月了,两人冷冷淡淡的,都不睡在一屋了。”
老太太磨牙:“我的儿子,哪里容得了她来冷淡!”
“是啊,我听老陈漏了一点口风,好像是罗煦做错了什么事儿,大少爷正生着气呢,结果她倒好,整天穿得妖五妖六的和男同学玩儿去了。”周姨点头说道。
“反了反了......”老太太气得连连跺拐杖。
周姨说:“老太太,那您看这怎么办呀?”
“她不稀罕我儿,自有人稀罕!你马上去约冯家的大丫头,就算我想请她喝茶。”老太太咬牙愤恨。
“老太太,这样好么......”周姨又有点儿迟疑了。
“不过是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而已,哪里容得上她来挑三拣四!马上去,我就不信掰不过她这个性子来!”
“好,我马上去......”
f大的礼堂里,罗煦正在彩排。
“走位你都清楚了吗?”韩娟娟紧张的问。
“清楚了。”
“到时候灯光会随着你动,随意你一定别错啊。”
“嗯,好。”
马赛坐在下面的观众席当中,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有学弟摸到他身边去,笑嘻嘻的给他递烟。
“学长,求您个事儿。”
马赛没有接烟,笑着说:“什么事儿直说,别跟我整这一套。”
学弟努了努嘴,示意台上,“罗煦,你有她电话吗?”
马赛顿了一下,侧头看他,“你要追?”
“不是我.......”
马赛轻笑:“应该是不止是你吧。”
学弟挠了挠头发,说:“好吧,我是我们寝室的先头兵,来打探情况的。”
“她有男朋友了,你们没戏。”
“有男朋友算什么啊,只要没结婚都不算。”
“你们这忠诚观念挺淡薄的啊。”马赛斜眼看他。
“咱们也是为了学校荣誉着想啊,这样的大美女,不自产自销实在是有辱门楣,说不过去啊。”
马赛说:“既然你们的态度这么坚决,那自己要去啊,找我算什么事儿。”
“这......不是美女看着有些高不可攀,想借着您这台阶上嘛。”学弟嘻嘻笑。
马赛点头,把手机扔给他,学弟两眼放光:“学长,您的大恩打赌小的们没齿难忘!”
“别感谢得太早,你是第九个来找我要她电话的了。”
“那前八个.......你都给了?”
“都给了。照你们所说的,为了学校的荣誉着想,我肯定要加大成功的概率啊。”马赛一笑,盯着台上的倩影
学弟内心千疮百孔,还不忘竖起拇指来赞一声:“亲学长。”
罗煦在后台,提起韩娟娟给她借来的演出服一看,“你逗我呢?”
韩娟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经费有限,这是在婚纱影楼租的,你将就将就吧。”
罗煦看着这充满廉价公主风的蓬蓬裙,有些接受不能。
“或者你自己有好看的裙子,也可以啊。”韩娟娟说。
“我自己带吧......”
“那妆容方面,你自己会化吗?”
“会......”
韩娟娟大喜:“那全部就交给你了,不用我操心了。”
罗煦感觉亏了,参加一个迎新晚会,什么酬劳都没有,还要倒贴。按照她以前的出场价,怎么也得赚不少小费呢。
“好好表演,咱们之后有庆功宴,一起去玩儿呀!”韩娟娟拍着她的肩膀说。
“也是自费?”
“哦,不是,咱们有赞助费,不用aa。”
那就好.......罗煦如释重负。
今天又是彩排很晚才回家,罗煦跟着同学们在食堂吃了香锅,也就没让陈阿姨留饭了。
天气还是很热,她出了一身的汗想泡澡。客房的浴缸没有主卧的舒服,也没有她喜欢的玫瑰花瓣和精油,所以她抱着睡衣内裤直接进了主卧。
裴琰正洗澡出来,她“啪”地一下就撞了上去,不能说不是故意的。
“借一下浴缸。”她说。
裴琰低头看她,她揉着鼻子,似乎被撞疼了。
罗煦仰头看了他一眼,侧过身让他先出去。
两人刚好站在门口的位置,身体贴得很近,他能看到她脸蛋儿上的绒毛,她能感受到他分明的肌肉。
大概僵持了一分钟,她提了一口气,溜了进去,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裴琰站在原地,头发还湿着,但心里的却燥热了起来。
奶油摊着四肢睡在大床上,肚皮一起一伏的煞是可爱。裴琰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他自己的摇篮里。
奶油蠕动了一下,砸了咂嘴,很快就适应了“由奢入俭”的过程。
罗煦在里面泡着澡,一边哼歌一边看杂志。
突然,门被打开了,裴琰重新走了进来。
罗煦抬头,他要干嘛?
他站在洗漱台前,拿起牙刷和牙膏,慢条斯理的刷起牙来了。
罗煦眯眼,他什么时候改变了先刷牙再洗澡的习惯了?
有泡泡遮着,她也不算太.裸.露,继续看杂志,当他不存在。
只是,他刷完牙后又开始整理洗漱台,整理完洗漱台又开始拖地......
罗煦从热水对泡到了温水,从滑滑的皮肤泡到了有些微皱,他还没有出去。
实在是在水里蹲不下去了,她咳嗽了一声,说:“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裴琰挑眉:“为什么?”
“我要起来冲泡泡。”
“你冲啊,不妨碍我。”
罗煦咬牙:“是你妨碍我了!”
裴琰扔了手里的拖把,扯了一块浴巾把她包着,一下子就拎了起来,罗煦差点尖叫出声。
“你做什么?”她惊惶未定的问他。
他把她放在喷头的下面,抬手就开了热水的开关,“冲吧。”
说完,他顺便把她身上裹着的浴巾给扯走了。
罗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