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从天空上飘飘洒洒的落下。
虽然是春天,但这微风吹着还是有些冷。
“噼里啪啦”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是一名女子的尖叫。
“你给我滚!!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滚滚滚!!!”
“母后可真是奢侈,这可是上好的雨田青华盏。”英俊威武的青年身着皇袍,站在门口,扫了一眼那被砸碎的杯子,有些可惜的说到。
“你要减我用筹直说,又何必来这些弯弯绕绕?”女人的声音越发冰冷。
青年笑笑,只是那笑容淡漠得近乎看不见,“你终究是朕的母后,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何况你可是朕弟弟的亲母,真要那么做了,岂不是会让弟弟恨朕?”
“鸠樱帝脉本不兴,你放心好了,朕可不会做那无情之事,朕可没母后的心大。”
“鸠宇辉!!!你!!”女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青年皱眉,“朕尊你是母后,可朕是皇帝,这名字你还是别喊的好。”
坐在木椅上的女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偏偏她又无可奈何。
等到冷静了,心中却又有些发苦,女人抬头看着青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们谁也别说谁。”
青年挑眉,“父王对你不薄,也非强取豪夺,对你有情有义,虽无一往而情深,但也算恭敬如宾,对你……是你无情还是父王无义?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不是要真吗?行!朕给你真!”
“扫平灭阴寨,将母后的真师兄制成/人瓮,放到你的身边,你要真,难道不应该生死同往,有难同当?到头来,杀掉你那位真的却还是你自己。”
“说帝王无情?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又有几分情义?要不是为帝国名誉,要不是弟弟求情,你以为你为何还能活着?无非一杯毒酒罢了。”
“你这么无情,不要脸的事情做起来也应该很顺手吧?无非认个错而已,却又矜持上了?你还真是朕见过的最不可理喻的女人。”
女人的嘴角抖动了一下,青年的话句句钻心,她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低下头,脸色十分难看。
青年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的侍者恭送青年离开,等人走远了,又赶忙将这房间的大门给关上了。
青年刚出院子,看到他弟弟在院子口来回踱步,似乎有些紧张。
看到青年出来,他眼前一亮,上前一步,“皇兄结果如何?”
青年摇头没有说话。
他弟弟顿时沉默了,半响才叹了一口气,“或许我的希望真的没可能实现了。”
“怎么?不想等了?以后不想来了?”青年对着弟弟笑笑,轻声说道。
“我都等了快十年,她还是不肯认错,人生有几个十年?臣弟真的等不下去了。”他弟弟摇摇头,略带惆怅的说道。
“虽然主谋不是母后,她也没有要父王命的意思,但做了终归是做了,她怎么那么傻呢?”
“那些宗门余孽果然该死!”说道这里,他又恨恨而道。
青年沉默,没有说话,当年的事情虽然调查清楚,但母后在这其中究竟起了什么样的作用,他和他弟弟都心知肚明。
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无知和愚蠢,不能作为辩解的理由。
一边想要荣华富贵,一边又想着真缠/绵,这世间哪有那么美好的事情。
这样想着,青年又看向他弟弟,“我也最多再坐在这个位置上十年,十年后,我交给你了。”
他弟弟全身一僵,“皇帝哥哥,你可不能这样啊!我还想多逍遥一段时间呢。”一激动,皇兄都换了称呼。
“找个喜欢的,你也该结婚生子了,真不想坐,丢给儿子是。”青年起步往前走,又突的停下脚步,“男女都无所谓,但要听话懂事,莫要弄个费神的。”
他的弟弟跟在后面,一时没注意,差点没撞上去,听了青年的话,又是一愣。
这才想起帝王一脉的秘密。
距离种下莲花种子的那一年,已经过去了三年,皇兄的子裔或许要诞生了。
只是为后代着想,不到后天圆满的程度,是绝对不许使用双生莲花结蒂生子的。
因为不到后天圆满而结蒂而出的子裔,先天不圆满,有诸多的不足。
而且只能生一次,毕竟人的精血是有限度的,一次还能补上,二次得伤根本了。
这耗费的精力,可比找女人直接生小孩要大多了。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皇兄他二人,甚至武道层次都有所后退,脸色也不太好看,真不是人干事!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才后天六层,距离后天圆满还差得远,他又不是皇兄那种武道天才,真要找个男人,结蒂生子还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过程还那么苦!
这还是算了吧,乖乖找个女人。
可他们鸠樱一脉,子裔繁衍困难,他还真没把握说能一枪中标。
别看当年的父王后宫三千,真正生下来的后裔,也他和皇兄,几率之低下,惨不忍睹。
那这样到底是找男人还还是找女人好?
青年回头,看到自家弟弟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一会笑一会愁眉苦脸的,他摇头轻笑,也没喊他,转身走了。
玉华宫的门口,纪相国正有点焦躁不安,他本想进去,却又硬生生的忍住,前后数次,直把门口的守卫看花了眼。
可惜相国的地位太高,旁人也看看,没人敢说一句话。
这位可是敢和皇帝对着骂的猛人,而且皇帝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相国本名叫纪相国,他本不是鸠樱帝国人,原本的国家也没相国这个职位,名叫相国还真没人会说他。
他是原来的纪阿爹。
如今的他,是国丈也是相国,在鸠樱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照理说他国丈的身份是当不得相国的,可惜帝国经理那一次整顿,人才稀缺,硬是被鸠宇辉赶鸭子上架了,当的是代相国的副官位。
只是没正相国的存在,他这代相国是相国,没人敢说不是。
鸠宇辉的眼光果然毒辣,纪相国果然像是他的名字一般,他是天生的相国,能在沙漠中指出正确的方向,也能为帝国指出前进的方向,而且迄今没有错过。
这种大局观,真是难得一见的天赋!
纪阿爹早年和家里断了关系,皇帝的亲家他一个人,他是国丈又是相国,虽然有点权力过大,但仔细想来却也不算过分。
他一个人可没法结党营私,他最大的靠山是皇帝和他儿子,他有什么理由有歪念头?他又不是蠢。
所以朝臣们虽然有所不满,但在纪阿爹做出的种种成绩之下,却也无话可说,默认了这位不能得罪的存在。
要知道当今的男后,是当年的纪小小,是纪阿爹的亲儿子。
事实上,纪阿爹如今回想起来还有些怄气,那小子给小小和自己挂饰,果然没安好心。
明明都躲开到了另一个城市,还偏偏被那小子找到了,要是没毛病,才见鬼了。
玉华宫不大,但却比较深,只是此时,内里一个侍者都没有,半个下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在玉华宫的最深处,那里有一片白色的土地,玉石栏杆将这白土围住,中间种着一株异常美丽的植物。
硕大的翠绿莲叶,迎着从天井落下的细雨微微摇曳。
在白色泥土的上方,有两颗半人大小的红茧,被密集的莲叶遮盖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雨水可以落到上面。
纪小小穿着一身华贵的白袍,静静的站在白玉围栏的外面,鼻中满满都是那白色土地的奇异香气。
并不浓郁,也算不得好闻,却能让人精神一震。
这里的白土,不知采用了多少天材地宝,最终才得以形成。
种下宝珠,结出/血囊,长出绿叶,囊破花开,婴孩现。
纪小小虽然长大了,相貌也越发的俊秀,但从他的气质看上去却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不是鸠宇辉将他保护得太好,没让他见过血腥,而是他的心境似乎因为那一块镜子碎片,一直维持在这种赤子纯心的状态。
他的种种行为,也因此变得十分直接,他见过血,也动过手,然而这一切却都染不上他那片纯净之心。
想要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却也因此变得十分的困难。
纯心无善恶,多变如天魔,自在唯心欲,赤子朝天歌。
镜子碎片中还存在着一篇极短的心诀,纪小小持之以恒之下,他的整个人的气质似乎被固定住了,再无变化。
然而在修行心诀的一开始,纪小小的行为,却越发的随心所欲。
好在纪小小的*不大也不多,很快的跨过了随心所欲的阶段,渐渐的可以把握住唯心的意境,不然鸠宇辉还真的有些头痛。
现在的纪小小和鸠宇辉都已经是半步先天的存在,哪怕是纪阿爹,也在鸠樱帝国足够大足够多的资源冲击下,也达成了后天圆满。
三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十多年前,那次黄金沙漠的偶遇,遇到了那两位奇人。
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的变大了,纪小小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他在刚刚似乎听到了一声破裂。
在这时,他感应到后面有人走了过来。
纪小小没动,这个时候会来的,也只有鸠宇辉了。
“阿爹还在外面吗?”看都没往后看一眼,纪小小轻声说道。
“嗯。”鸠宇辉上前搂住了小小,低低的应了一声。
纪小小摇头笑了笑,却是没说话。
宝珠种下,绿叶长出,这个时候的双生莲,已经开始吸收周围的气息了。
最好的情况,自然是父母的气息。
为了纯净,鸠宇辉将所有下人都赶走了,也将这事与他的那位国丈大人说了。
其实纪小小很清楚,虽然说气息对双生莲有点影响,但绝对没有鸠宇辉说得那么的重。
甚至纪小小都怀疑他,纯粹是在为自己找福利。
玉华宫没有人会来打搅,鸠宇辉可以尽情的和纪小小做各种做的事。
反而纪阿爹担心孙子的情况,想进去,又不敢进去,这对鸠宇辉来说实在是太好了。
有个子狂魔的岳父,有时候实在不怎么好,鸠宇辉深有体会。
在鸠宇辉与纪小小卿卿我我的时候,那边的翠绿的荷叶一下子像是亮了起来。
血囊的外壳开始一层层的龟裂脱落。
一股淡淡的幽香从中透出。
纪小小有些紧张,却被鸠宇辉握住了手。
双生莲一般都只会诞生一个血囊,但他们似乎运气不错,这一次诞生了两颗。
换句话说,这应该是双生子!
荷叶越来越亮,颜色越来越淡,近乎透明。
血囊的外壳完全脱落,漏出其中的两朵花/苞。
然后是细细小小的破碎声,近乎透明的荷叶化为了无数的碎屑,全部变为淡淡的绿雾,又缓缓的沉入白土。
细雨打在花/苞上,空气中的花香越来越浓郁。
弥漫开去,便是站在玉华宫门口的纪阿爹也嗅到了。
他脸色大变,又惊又喜,一下冲了进去,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
直看得周围的守卫直抽嘴角。
花开了,雨停了,花/苞中静静的躺着两名男孩,轻微的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两声婴儿的啼哭声。
这一天,帝都飘香。
这一夜,帝国不眠。
天上的星星落下又升起,或许又是十几年后。
那又是孩子们的故事了。(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