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赤/裸的男子站在高峰之上,大风呼啸,吹得他黑色的长发乱舞,在光照下泛出酒红。
连那处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虽然份量十足,但看上去甚是不雅。
正常人类起码会找点东西掩体,他却是不会。
只因他根本没有半点羞耻之心。
站在这高高的地方,也不过是为了凉爽一下——他大概是不懂得什么叫风吹蛋蛋凉的。
他只是神色漠然的看着下方那延绵不知何方的岩浆河流——赤炎河。
蒸腾的热气与山上的冷空气相冲,一道又一道的旋风不断的形成相互碰撞然后湮灭。
他甩了甩手,又握了一下,好歹是活过来了。
他本不是人类,虽有人性,却一部分继承了洛基的狡诈与老成,一部分却简直犹如一张白纸。
这么说或许有点不对,他到底是心智成熟的,只能说某些认知的方面,他与正常人类差得太远。
毕竟那不是他的记忆,在被洛基控制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观看者,甚至在一开始,只能是个倾听者。
像是录音机进化到电视机,他灵性越发圆满的时候,对于原来的洛基族身体控制力越强。
只是他也很清楚,等到灵性真正圆满的那一刻,他将必死无疑。
洛基绝对不允许手中的道具竟然想要脱离掌控。
纵然那只大鸟帮助了他,他也保不住他原来的肉/身。
那本是属于洛基的东西,仅仅光凭本能,能让他肉/身崩溃。
或许那日大鸟的帮助,也是因为好奇吧。
好奇这个不曾存在过的生命,真要脱离了洛基的掌控,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三足鸟的恶趣味与好奇心,在曾经的以太时代,已经路人皆知。
继承了洛基的部分传承记忆,他多少也是清楚的。
现在,他开始渐渐的习惯这副身体。
一开始还有些跌跌撞撞,但随着融合的渐渐深入,他越发轻松起来。
他此刻脱离了洛基的掌控,附身于赤影,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他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生命到底还是活下来了。
“从此以后,我便叫乱吧。”
“我的出现便乱了这世间因果。”
“也乱了这生死轮回。”
“因不存在而存在,当以乱为名。”
此刻肉/身的记忆已经完全被他掌控,那些简简单单到让他无语的记忆,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扫而空。
身为白化赤影的存在,本身被部落中其它赤影所厌恶,被赶出部落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饿死也是常态。
因为白化赤影的皮肤在这个焦炎地狱一般的地方,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实力又差了很多,哪怕是这个地方食物链顶端的生物,被淘汰也不过顺应了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只是现在完全不同了。
它已然从它变成了他,活下来的同时,也根本没兴趣回原本的部落。
洛基的能力很意外的还存留了三样,其中的诱/惑之光,让他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食物不用想太多,能力发动的时候,自然会自己走到嘴边。
第二样能力却是与赤影的生育之力掺和在一起,化为了强大的生之力。
不是主动能力,而变成了被动能力。
擦伤之类,几乎是秒愈,轻伤也不过几个呼吸的事情,重伤致死几乎已经是不可能。
在生之力的加持下,除了把他给碾压,瞬间杀死,几乎没有其他方法。
只是生之力需要的巨大的食物消耗,他大吃特吃之后,将其全部蕴藏在影尾。
黑漆漆的尾巴此时已经开始长出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闪烁着点点银光,看上去反倒是有种神圣的感觉,那是生命力的具现。
而且长度更是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超过百米长的影尾,根本不像是尾巴,它简直是万能的第五只手。
随着食物能量的补充越来越多,尾巴超过百米之后反而往回缩了。
只要他愿意,这条影尾,完全可以在两三米和近百米之间来回转换,长短如意。
此时的他虽然依旧有着赤影的孕育之能,却失去了让其它生命生育的能力。
换句话说,他虽然看上去是个男性,该有的东西他全都有,但生之力的霸道,却注定了他无法让别人怀/孕。
要想生育后代,只能由他孕育。
但他却很清楚,若真是与其它生命交/合,只要比他弱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孕育成功。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孕育上限,只有三次。
每一次的生育,他的生之力都应该会跨越一个大境界。
第一次对应的应该是星空阶。
只是现在,算他想,他也万万不敢。
肉/身先天上的枷锁没有打开之前,跨越大境界,成星空阶,简直是找死。
何况又有谁的精气神足够压得倒他,能让他孕育?他表示很是怀疑。
算枷锁不破他无法成星空阶,他也敢肯定他是星士这个阶段最强层次的存在。
什么大星士,什么武尊,什么六星级星兽荒兽,只要还没进入那星空质变,只能被他纠缠至死的份。
生之力,这应该是他这次转生所获得的最大惊喜。
这已经是规则之力了,若是再跨一步,是法则雏形,领域的核心。
大难不死,果然有所福报。
可惜这肉/身的枷锁,没有万化果实化解,真是麻烦至极。
好在达到大星士这个阶层,有了生之力,等于是无敌!
同阶之中,再强也无法将他杀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几个呼吸恢复正常,谁遇到这样的敌人,谁都得头痛至极。
一个可以打败,但是却杀不死的存在,简直是bug!
不过现在,他距离大星士还有一段距离,揉揉肚子,或许他应该再多吃一点。
出了这无尽疆域,能获得的资源可没这么容易了。
从山顶上一跃而下,身体未动,尾巴却在空中甩过一道道的虚影,一处处的借力弹越,他轻而易举的从数千米的高峰之上,落于山脚。
真是有够热的。
一到山下,他不由皱了皱眉头,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那是不耐烦的表现。
但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变强,他也只有继续下去了。
岩浆河中一条石鱼突然跃出,溅起一片赤红而又粘/稠的液体,在空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正要落下去,一道黑影闪过,却是他的尾巴锁上了那条石鱼。
往后一拖,石鱼落在岸边,稍微扑腾了两下,全身僵硬,像是被冻死了一般。
他毫不在意,伸手将鱼头拔下,张嘴喝下石鱼那近乎铁水的血液。
在强大的生之力的作用下,这滚烫的液体,最多也会让他不舒服一会,不超过五分钟会被他吸收得干干净净。
血液喝干,他的尾尖直接在鱼肚子上一划,去掉石鱼乱七八糟的内脏,鱼鳞也不去除,张口撕咬下大块,咀嚼了几下,吞了下去。
原本他都是一口吃的,只是那样的味道实在是太恶心了,一两次之后他这才学乖了,知道要去除鱼类的内脏。
“虽然有些烫了,不过味道不错,是有些腥气。”
“可惜这些石鱼,极少会跃出河面,捕捉着实不易,不过能量很足。”
“若是能再上一步,或许可以彻底无惧岩浆温度,现在到底还是差了点。”
“这疼一时可以忍,但时间长了却是受不住,生之力的损耗也太大,着实不划算。”
“可惜这边没有人类,要是能捉个人类为我做食,却也应该是个美事。”
人类的食物众多,花样也多,他倒是清楚,只是身为洛基族的那时,却是不需要什么食物补充,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可惜。
“也不知那些食物是什么味道。”这般想着,他却是有些痴了。
他本无七情六欲,唯有对这方世界的好奇与懵懂,更多的却是对于自我存在的执念。
只是现在,他终于**了,他终于有了真正的自我。
各种*也开始慢慢的抬头。
大船在云中航行,船帆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一艘小小的舰艇在大船速度放缓的时候贴了上去,又过了一会,舰艇离开了大船,掉头而去,消失在茫茫云海之中。
诺诚站在甲板上,看着下方犹如玩具一般渺小的存在,却是忍不住想起了家。
只希望那位宗师足够守信,摄录下的那些全息影像,可以让他家人放心。
有些时候,他偶尔也会有种惆怅,只是大都转眼而逝。
因为他很清楚,自由的大小从来都是由力量的大小来衡量。
“诺公子,您定的血战商品已经送过来了,您要过去接收吗?”船上的侍从,十分得体的走到诺诚的边上,行了一礼说道。
“我这去,麻烦你了。”诺诚点头回答。
这艘船上的人,没所谓星士阶之下的人,最多年纪有些大了。
侍者的年纪都在三十以上,船长更是有着数尺长的大胡子,头发花白,显然年纪不小。
飞船在中途停了一次,陆陆续续上来不少人。
但整个飞船的负一层,却只有诺诚三人,那些人全都在更下方。
唯有那位青姑娘以及她的师姐,待在了飞船上方的房间中。
这艘飞船显然是遵循着一个固定的航线在飞行,听侍者说,一年也走个来回。
很多地方也都是顺路才去的。
与之前诺诚以为的包船,差的有点远。(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