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二月到了,寒风瑟瑟万物枯萎,原本绿树青草也失去了颜色,所以兰秋做的棉衣和棉被越发显得很珍贵,把棉衣棉被小心地打了包裹,裴子安和秦小宝便进了青州城,他们一进城去了铺子,正好碰上了正在做监工的木鸿宇和魏启才。
裴子安看着已经基本完工的铺子,心中的感激怎么都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他说道:“鸿宇、启才,辛苦你们了,多亏有你们。”
“唉,说这话是见外了,反正我俩现在也没啥事,每天过来瞅一眼,再说这些工人都是我找来的,可靠的很,你们不用担心质量问题。”木鸿宇挥了挥手不在乎地说道。
“对了,鸿宇、启才,我们带了棉衣棉被,送给你们爹娘。”裴子安看着自己驴车上的东西说道。
“太好了,正好现在天冷了,这东西来的正是时候,你们先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我现在回家跟我爹说,明天请你们来家中做客,启才你也要一起来哦。”木鸿宇高兴地说道。
“子安、小宝,真是非常感谢你们给家父家母带的棉衣棉被,你们后天来我家做客吧。”魏启才也很高兴,这南不南北不北的地方冬天很是阴冷,他爹的老寒腿有了这棉裤,会舒服很多了。
“鸿宇,那我和小宝明天登门拜访伯父伯母,启才,你爹在朝为官,我们若是上门确实不方便,为了避嫌,所以我们不登门打扰了,这些衣物拜托你转交给令尊令堂吧。”裴子安笑着对木鸿宇和魏启才分别说道。
裴子安是担心送东西本来是好意一片,怕被人误会他另有所图,反而好心办坏事了,还不如让魏启才带回去好了。
魏启才也明白裴子安的顾忌,也不强求,便应了下来。
第二天,木德天终于见到了他想见的裴子安和秦小宝,摸着柔软舒服的棉衣和棉被,木德天高兴地哈哈大笑,连连夸赞两人非常能干,还让他们今后在青州城有任何难处都可以来找他。
秦小宝本来还挺忐忑要见青州城首富,但没想到木德天是个这么豪爽的人,与印像中商人的形象相去甚远,所以一颗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
木德天怕两人拘束,并未跟他们一起用餐,只是嘱咐木鸿宇好生招待他们,便离开了。
木德天一走,四个一起放松了下来,不管他如何和颜悦色,有家长在跟家长不在肯定是两种感觉。
铺子的事情搞定了,棉衣棉裤也给到了木德天,心中的愧疚少了一分,所以裴子安和秦小宝在木鸿宇家玩的很开心,四人一起谈天说地,聊的愉快极了。
直到了用过晚饭,裴子安和秦小宝才起身告辞,回到了铺子旁边的客栈。
眼看着铺子没几天可以验收了,裴子安和秦小宝便索性等铺子交了再回家,这几天正好可以在青州城买些年货回去。
看着焕然一新的铺子,秦小宝内心一阵激动,这可是她第一次开铺子,也要尝试做老板娘的味道了。
她和裴子安想了很久,决定将铺子的名字定为宝绫阁,因为铺子今后会涉及染布和成衣的生意,所以光起布庄这个名字不是太适合,所以起宝绫阁这个名字好听一些,一方面绫字表示跟布料有关系,宝字表示里头的都是宝贝。
一切安排绪,裴子安和秦小宝锁上宝绫阁,带着一车的年货回到了裴家村。
过完年,四月份秦小宝满十五岁了,去年答应过文氏今年六月份要办成亲酒的,文氏果然没有忘记,在过年这几天又提起了这个话题。
秦小宝感觉这一年身体长了不少,还有半年的时间,应该会更结实,而且她跟裴子安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好,所以低着头羞红了脸,说了一句这件事情请娘做主行了。
文氏听到这个回答,开心地合不拢嘴,裴子安也是高兴地举起秦小宝转了几个圈,直吓得秦小宝赶紧喊放她下来。
文氏有了新的目标,是六月份的成亲酒,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起来,早早地开始计划了起来,这个年也是过的开开心心。
织布坊的事情小双已经可以全部担起来了,兰秋在旁边稍微指点一下她可以,今年的棉布产量比去年又有所增加,算了算,大约织出了四百八十匹棉布。
过完年后,裴子安先把一百六十匹棉布赶紧送去了万隆商号,这次指望着这批货来支付成本了,所以耽搁不得,还好事情办的很顺利,不到三月份,家里的这些事情都解决掉了。
裴子安和大庆挑了个良辰吉日,四个人准备好行囊,往青州城出发了,由于之前裴子安和大庆将很多东西都已经搬到了宝绫阁,所以出发这天东西倒是不多,四个人轻轻松松地上了路。
在出发前,文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注意安全,还让他们不要担心家中的事情,六月份的成亲酒,让他们提前几天回来成,她会在家安排好的,只是嘱咐了秦小宝,要在那边自己把嫁衣准备好。
秦小宝一一点头答应,反正兰秋姐跟自己在一起,做嫁衣不是问题。
秦小宝和裴子安一走,最担心的是田里的活,不过还好他们走之前都跟以前的雇工说好了,到了时节去田里干活,工钱文氏会给的。秦小宝还担心文氏不舍得,又跟小庆和小双关照了一遍,请他俩帮着张罗,这才放了心。
走的时候,秦小宝留了银子给文氏并关照她,田里的活雇工来做可以了,千万不要自己去做,省的累坏了身体不值得。
木鸿宇和魏启才早在宝绫阁等着他们,一见到他们便噼里啪啦地放起了鞭炮,宝绫阁这几个牌匾也挂了上去,扎了朵大红花显得喜气洋洋。
自己开了铺子才知道,原来开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要考虑周到,要仔细打点,还好他们几个人各自分工,兰秋和秦小宝负责铺子的布置和货物上架,裴子安和大庆忙着出去进货,几人一起分工合作倒也显得不忙不乱。
木鸿宇带着裴子安和大庆到了自家的布庄,请布庄掌柜带着他俩一起去平常合作的织布坊进货。
布庄掌柜自然是很尽心地带着他们去织布坊,但是却没想到,织布坊一听到是宝绫阁要进货,便一口拒绝,布庄掌柜没办法,一连找了好几家,却依然是这样的状况。
裴子安心中已经有些猜测到了原因,便客气地谢过了掌柜,与大庆回到了宝绫阁。
木鸿宇在宝绫阁帮忙,见裴子安回来了,便问道:“怎么样?今天谈好了吗?什么时候送货?”
“没,好几家织布坊都不肯给我们供货。”裴子安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为什么?是不是我家的掌柜没办好这件事?”木鸿宇一听急了,怎么织布坊都不肯供货呢。
“不是,你千万别怪掌柜,他尽力了,只是织布坊一听说是宝绫阁的要进货,他们都不肯供货了。”裴子安赶紧解释道,掌柜辛苦带着他们跑,希望木鸿宇千万别冤枉了他。
“奇了怪了,这些都是我们的老关系了,居然会这样。”木鸿宇不解地说道。
“我猜想,是郭建安在捣鬼,你不是说他家布料生意是做的最大的吗?这些织布坊不是他家的,估计被他家控制的。”裴子安分析道。
“嗯,肯定是这样的原因,现在怎么办,是官府也管不了人家供货的自由啊!你们除了有三百匹没有染过的棉布,其他什么布料都没有,怎么开张?”木鸿宇着急地说道。
“我们再想想办法吧,这事着急也没用。”裴子安反过来安慰木鸿宇,实在不行去周边的镇上或者城里问问。
“你们等着我,我回家问问我家的布庄有没有多进的布料,或者让我们家布庄出面去进布料,然后再转给你们。”木鸿宇想到了这个办法,立马告辞匆匆走了。
经过这样一闹,四个人都情绪低落,默默地在铺子干起活来,谁也不想开口说话。
而在郭建安家中,他正得意洋洋地听着小厮打探来的信息,啃着苹果眯着眼睛哈哈哈大笑着。
“少爷,您真厉害,居然说动了老爷,让织布坊不许给宝绫阁供货。”裴永根被打了二十大板,腿还是有点瘸,但这时他依旧拍着郭建安的马屁,千万要抱住这个大腿,否则自己又要挨饿受冻了。
“那有什么,我只要说我不能再去书院上学,是这个裴子安陷害的,而且他们开的也是布庄,那是跟我家抢生意的,怎么能这么便宜他们。”郭建安很是得意自己的这一招,看他们怎么开张。
郭建安的爹听说儿子是因为裴子安上不了学,气不打一出来,立马吩咐下去,所有织布坊都不许给宝绫阁供货。
木鸿宇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却没想到织布坊只按照往年的数量给他家的布庄供货,多一匹都不肯供了,只推说今年布料紧张,拿不出那么多。
到最后,木鸿宇只带来了几十匹麻布和几十匹丝绸,这还是往年剩下的陈年布料,如果摆在货架上面卖,估计是没人买的,只能放在底下充充门面,否则布料太少了。
木鸿宇一脸的失落,自己是帮不上这个忙了,秦小宝赶紧安慰道,有这些已经很好了,至少显得没有那么空荡荡了。
裴子安和大庆商量了一下,去了离青州城最近的梅州城进货,货倒是进到了,但是梅州城的织布坊见他们是外地来的,进货价格高了不少,加上运输的成本,基本上一匹布料挣不了多少银子了。
裴子安咬一咬牙,先把铺子开张了再说,挣得少也比不挣要好,还好自己家里有三百匹棉布打底。
三月初八,宝绫阁正式开张,木鸿宇和魏启才请来了舞狮队和锣鼓队,场面倒是非常热闹,来的客人也络绎不绝,总算开了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