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让我怎么接?嗯?”司霆脸色一沉,看着她,喉结一滚,“上我是发毒誓,你的意思,我本人相对于毒物?”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你很好,是因为你太好,所以我才不敢对你有妄想。”季檬抓抓后脑勺,脸颊泛红,低下头。
“不自信?”
季檬:“那倒也没有,是觉得保护不了你。”
“季檬,我是男人。”他声音略沉重,深吸口气,又不想给她太大压力,画风一转说:“你去通知乔衍,午饭后出发。大家可以去附近逛逛,买点特产。”
“好。”季檬给他倒了杯水,“那你先休息,我去找乔衍。”
季檬从病房出来,找到楼下车队停放的地点。看见乔衍、古丽、司机大叔坐在路边石凳上打斗地主。古丽一丢小女生风范,单腿踩在石凳上,甩下一对王:“王炸!哈哈哈,快快给钱。”
乔衍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掏钱:“科科,刚才说不会玩牌,怎么一上来连赢十把。”伸手去掐古丽的脸,“你这小姑娘,阴险啊。”
古丽拍开他的手,一脸嫌弃。
看见季檬,乔衍扔下牌:“小猫,司霆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破伤风狂犬病啊?”
“喂,你怎么不盼着点司霆先生的好啊。”古丽推了他一把,“我怀疑你跟车宰贤一样,性取向都是同性,对司霆先生是求不得,不能!”
“想什么呢,他是我表哥,什么求不得不能,小姑娘脑子里成天装什么呢?”
季檬打断两人互怼,“司霆说午饭后出发,我们还有三个小时,可以去附近逛逛,买点东西。”
古丽一拍掌:“好啊。”
乔衍:“正好,我也去拍点照片。司机大哥,要跟我们一起吗?”
司机大叔伸懒腰,一挥手,“你们去,你们去,我去车里睡一会。吃午饭叫我成。”
乔衍这次负责季檬的平面广告拍摄,视频拍摄另有小团队。车队里,一半是古馨工作人员,大都听不懂中文,也免了逛街,躺在车内休息。
今天刚好是赶集日,内地叫赶集,新疆则称为赶巴扎。
市场卖东西的商贩多为维族人,果干、羊肉串比比皆是。烤馕的香气斥进季檬鼻腔,顿时勾引地她胃里馋虫乱拱,“好香啊。”
季檬停在一个烤馕摊前,有大饼一样,用针孔扎满花纹的薄烤馕;也有体积稍小的窝窝馕。
一抵达哈密,车队的采购已经买好大批烤馕,供作干粮,都是这种薄而大的花纹馕,倒没有这种较小而厚实的窝窝馕。
“烤馕烤馕,刚出炉的烤馕,来一个嘛,好吃滴很嘛。”戴新疆帽的维族小哥从火炉里取出一只窝窝馕,腾出空手,捡了一个稍凉的,递给季檬:“尝一个嘛,好吃滴很嘛。”
季檬伸手接过,乔衍啧一声看她,皱眉说:“你这人怎么没一点安全意识,不怕是毒苹果啊。”
维族小哥:“嘿,怎么说滴嘛,什么叫毒苹果滴嘛!我这个烤馕香滴很嘛!”
古丽掏出钱,对维族小哥说了几句维语,小哥乐颠颠接过,将刚出炉的几个窝窝馕包起来,递给季檬:“这些窝窝馕哈马斯一起给你们,”随手又从泥巴火炉里夹出两只烤包子,“送两个烤包子。”
季檬捧过还滚烫的食物,丢给乔衍,捡出一只烤包子和窝窝馕,尤为满足的继续往前逛。
乔衍捧着一堆食物,去追前面两个腿下生风的女孩:“我说,你们等等我!”
“古丽,这个太好吃了,为什么叫烤包子啊?”季檬咬了一口烤包子,这是一种长方形的面食,外皮焦香脆黄,咬开轻薄脆皮,羊肉馅儿和着鲜汁溢满口腔。洋葱作用,没有丝毫膻味。脆皮和羊肉馅儿在口腔里混合,美味又有嚼劲儿,味道非常不错。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这儿叫烤包子,好吃吗?”古丽反问。
季檬的舌头要被羊肉馅儿鲜掉了,特别满足地大吸一口气,含糊道:“啊,感谢苍天大地,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食物!此生无憾了!”
古丽替她将窝窝馕掰成两半,白面里冒出腾腾热气,焦香立刻喷出来。
季檬咬一口,齿间有脆皮咬破的咔嚓声,“唔……这味道,有点像法棍,比法棍更香。”
“真假的,给我尝尝,”乔衍双手捧着食物,没有空手,张大嘴朝着季檬凑过去。
季檬嫌弃地往后一仰,塞他一嘴食物。
乔衍滑稽的样子逗得古丽捧腹大笑,季檬也笑道:“刚才谁说是毒苹果?我们再去买点干果,车上吃。”
“好,走。”
在干果摊前,季檬被汉族老板认出,对方兀自看了好久,才问:“你是那个冠军,季檬吧?”
季檬否认:“你……你认错人了。”
老板抓住季檬的手,激动道:“没错没错,你一定是季檬!我不会认错!哎呀,前两天看微博,知道你要来新疆拍广告,没想到给我遇上了。”
为了不让季檬被人围观,老板将他们带进屋里,“你们先坐,我让我家那口子,给你们装点干果,带着路上吃!”
老板太热情,三人不好拒绝。老板问他们:“你们这是去哪儿拍广告啊?”
古丽说:“我们去塔克拉玛干沙漠,从阿克苏地区进入。”
“不远了,”老板问他们,“你们怎么不秋天来呢?3到5月是沙尘暴的频发期,到时候漫天沙尘暴,你们拍个什么?镜头前一片黄,五米之内没有可见度。”
乔衍:“没办法,如果能选择季度,我们也不会长途跋涉来这里。”
他们又坐了会,喝了会茶。季檬见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告辞。
老板送他们的干果,大约可以吃回a市。
他们把老板送的东西搬上车,古丽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她问季檬:“檬檬姐,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有吗?”季檬回身打望,“有可能是这边的记者,我们赶紧回去。”
古丽点头,嗯一声。
中午大家吃过饭,车队继续出发。
司霆刚吃过药,睡意上头,靠在车椅上睡着。季檬怕他感冒,再有个什么,取过毯子给他盖上。
司机大叔从后座看见季檬动作,调侃说:“季姑娘,你可别想唬我们啊,你跟这位小哥没什么?弄死我也不信。”
乔衍嗤一声,警告司机大叔:“你别乱说话啊,我们家小猫能喜欢他么?她喜欢的是我这种男人,你懂吗?”
“哈哈,”司机大叔笑道,“得了吧,我看你跟小古丽更配一点,别当这个电灯泡了。”
“喂,大叔,我哪里跟他配了!”古丽气鼓鼓,“我的男朋友,一定得像司霆先生这样,面对狼而不惧;像檬檬姐这样,可以一脚踢碎狼头骨。”
“司机大叔,您真的误会了,司霆先生是我的经纪人,他平时照顾我,这种时候,我能不管他吗?况且,他还是因为我受的伤。”季檬正想说话,手突然被沉睡的司霆紧扣住。
她不敢有太大动作,尝试抽出手,却失败了。
为了不让其它人发现,她拉了拉毯子,将被握住的手盖住。
司霆却握地更紧。
季檬:“……”这大概是得寸进尺了。
第二天,车队抵达阿克苏地区。
这里的村庄是兵团制,以团和连进行地区划分。团部相当于当地县城,车队停下,补充了点食物和水,再往下走的村庄被统称为连队。
车队抵达沙漠边缘的连队,休整,在当地连长的帮助下,找到一个进沙漠的向导。
来塔克拉玛干沙漠旅游的,每隔一段时间有那么一批组团旅游的,这么大阵势,当地村民还是头一次见。
连长带向导去见司霆,介绍说:“司先生,这是老胡,进沙漠旅游的游客,都来他这里租骆驼。他对沙漠比较熟悉,可以给你们做向导。”
老胡是在新疆土生土长的汉族人,见他们这些人里,有一半是五官深邃,金黄头发的外国人,知道是大客户,比划出一个“6”的手势,开价:“带你们进沙漠,给你们租骆驼,这个数。”
“六千?”季檬问。
老胡摇头,“六万。”
季檬瞪眼:“你这是敲诈吧?”
“我给游客租骆驼,八百一天,你们这么多人,还有装备,怎么也得四五十头骆驼吧?进去三天,这么长的驼队,你以为好控制?我亲自带你们进沙漠,还有导游费呢?所以,哈马斯一起,六万,讲价你们找别人去。”
“好,这个价格。”司霆说。
老胡又说:“如果有沙尘暴,耽搁了时间,超出一天,三千,怎么样?”
“您真会做生意,”这次是双方合作,经费两个公司平摊。司霆转过头,用法语询问古馨负责人的意见。
他们经费充足,表示如果人靠谱,没问题。
敲定了向导,当天下午众人便收拾好东西,骑骆驼进沙漠。
新疆的天气,早冷午热。
下午,驼队抵达沙漠,金色沙丘绵延不断,浩瀚沙漠一望无际,金沙被细风掠起,在干燥的空气中打璇儿。在阳光照射下,一片耀眼的金黄。
老胡让他们将帐篷搭在干枯的沙枣林边,晚上可以挡一挡风,还可以用这些干枯的沙枣树枝丫生火。
骑骆驼进沙漠,带的东西都是必须装备,食物只有干粮和水。
等火生起来,大家用树枝将馕串起来,放火上烤热,着水吃。
晚上,月色银辉洒遍沙漠,不远处的沙丘上有棵老态龙钟的大沙枣树,中间已经驻空,树枝张牙舞爪的在空中伸展。大圆盘似的月亮挂在沙丘后,亮亮堂堂。
古馨的策划阿尔邦用法语感慨:“太美了,那是真的月亮吗?”
月亮像从沙丘后升起来,像搭建在棚内的假景,如梦如幻。
阿尔邦让工作人员开始搭建设备,让模特化妆换衣。
季檬和古丽换好内衣,化好妆,从帐篷出来,冷得打了个哆嗦。
外面设备已经搭好,大灯打向沙丘。
按策划,两名模特分开拍摄,再利用后期合成。
先上沙丘的是季檬,红色内衣上绣花栩栩如生。她披上红色薄纱,光着脚,在沙丘上跳刚学的舞。
红纱贴合着她纤细的身体浮动,在她起跳的瞬间,脚踝银铃发出清脆乐音,细沙被脚尖一拨,立时飞扬,高清镜头下,粒粒细致。
被她舞动的红纱在风里鼓动,如浪一般漫上夜空,遮住半轮明月。
落地瞬间,季檬一个回旋转身,正准备收住舞步,被阿尔邦打断,
沙漠里跳舞,季檬体力开始不支,一停下,双腿发软,气喘吁吁问:“怎么了?”
阿尔邦用法语叽里咕噜说了一段,翻译解释说:“哦,阿尔邦先生的意思,是让季小姐将内衣扣解开,这样在跳舞的时候,能有若影若现的诱惑,男士一定很喜欢。”
老胡对近的司霆说:“那老外,真懂啊,解开扣子,模特一跳舞,不是啥也看见了?有眼福了。”
司霆脸色阴沉,咳嗽一声,起身:“不行。我们的广告群体是女性,并非男性,阿尔邦先生,您这样的创意怕是不妥。”
阿尔邦看着司霆道:“恰好相反,美丽的内衣是女人为了取悦男人而挑选,我并不觉得这样的创意有何不妥。司霆先生,你无权干涉我们的创意。”(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