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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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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京三百里之外的一片草原,位于两丘之间,值此盛夏,风光格外美丽。草原阳光热烈,但风也凉爽,在此间捺钵避暑,一点暑气都感觉不到。

两丘之间经过认真的查验,已经成为了夏国今年的捺钵之地。之间一片开阔的草场,以毡车为行营,以大寨为宫室,皇家贵戚分为亲侍宿卫,禁军负责正片场地的禁卫,临近皇帝太后御幄的地方,则是百官轮流值宿,安排得严整,反而有了融融穆穆的烟火气,到了晚间饭点,各处炊烟升起,一会儿伴随着歌声,烤肉的香味和韭齑的鲜味都飘散开来。

王药从北院大臣的值庐出来,看着草原的夕阳,少有地浑身懒散,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身上的宝蓝袍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折出橙色的亮泽,他一张脸,略显一点点蜜色,但因为长久心情舒畅,因此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并没有刀削斧凿的精峻,反而裹在圆润的弧线里。

皇帝萧邑沣跟着过来,十二岁的小少年,身姿挺俊,面容清秀,但在王药面前还有点孩子相,笑道:“仲父,雄州那里的晋国岁币已经送到了,有一饼团龙茶,是我吩咐晋国那里特别孝敬的。”

“陛下喜欢团龙茶?”王药奇道。

萧邑沣一副“这你怎么不明白”的无奈神色:“仲父,我和阿娘喝奶茶,还是茶砖做出来的够味。但是我知道你喜欢点茶啊,听说只有小团龙点出来的茶汤香味最清芬,所以特特要了一饼,叫你尝尝是不是够正宗的。”

原来是来孝敬他的。王药不由谢道:“陛下厚爱了!什么时候空闲些,我亲自点茶,请陛下品鉴。”

萧邑沣又笑着低声道:“对了,还有十坛羊羔酒……”

王药喉咙里“啯”地一声响,急忙压低声音说:“陛下这才是救了臣的急了!不过,万不可直接赐给我,也不能带到太后的营帐里……”他仰头想了想:“值庐里我有一间单独的毡包,供我午后小憩或读书用的,送到那里,我拿箱笼掩盖着,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小皇帝“噗嗤”一笑,凑近说:“是不是还因为我小弟阿玥的那事,仲父被阿娘禁了喝酒?”

王药无奈地叹口气。

说来,距两国签署盟约已经快三年了,彼此守盟甚坚,两国边境终于有了久违的太平。西边后凉,北边蒙古,东边靺鞨,无隙可乘,便也消停了许多,彼此做做贸易,每年正旦遣使互相拜会拜会,没有天灾*,倒也都相安无事。

既然闲下来,总要有事做。完颜绰和王药*的年纪,又经历一场大别离,晚来无事,躺在一个毡包里,除了画眉调粉之类的闺房之趣,也只剩下另一件赏心乐事能够乐此不疲了。那原来被断定“再难生育”的肚皮,很快又吹了气似的饱胀起来。

契丹人不在乎这些,妇人再醮,只看有情没有情,才不看什么身份地位、名节贞烈,朝中的人也有暗自担忧了一阵血统,但这些担忧也很快随着完颜绰大方落落地宣布:孩子大名为“玥”,汉姓为王,契丹姓为完颜,都与萧氏皇族无关,绝不染指那个至尊的位置,而平息了下来。

于是从皇帝萧邑沣开始,到下面百僚,全无意见。等生下来,是个活泼漂亮的男孩子,萧邑沣亲自下旨,言此乃太后的孩子,应该照阿芍封公主的例子封王,于是给了个楚王的封号,等满了十二岁,再给封地——一如萧家的皇子,独独是没有金匮之权罢了。

转眼小儿郎会爬了,天天在毡包里的毯子上、毡包外的草地上爬得不亦乐乎,两个小膝盖都磨毛糙了,那飞速爬行的身影到哪儿,哪儿就是一片狼藉,服侍他的**保、侍女、宦官哀声一片,而小东西则撒下一串儿又一串儿坏笑。完颜绰摇头道:“没办法,这淘气的脾性,都随爹!”

而后自然而然看了看六岁了阿芍。阿芍长成了懂事的小女孩子,不由一咕嘟嘴道:“随爹,瞧我做什么?”接着去一边儿的爹那儿告状:“阿爷阿爷!弟弟调皮,阿娘又说坏脾性都是随你!”

“真真白眼儿狼!”完颜绰笑骂道,“他护着你少挨了两顿屁股,天天就知道猴阿爷身上撒娇!别欺负他现在宠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阿爷要真肯动手,力气大着呢!打人疼着呢!”

阿芍别着头问:“阿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完颜绰语塞,脸上一道霞光飞过,立眉怒喝道:“还有啥是我会不知道的?!”

当然有啊!

午后,完颜绰心情好,亲自拍着儿子午睡,自己也侧躺着支颐打盹儿。父女俩蹑手蹑脚地到后面堆放东西的毡包里,打开特意做了记号的箱子,对视一笑,彼此会心。王药掏出一坛羊羔酒,阿芍掏出一袋狮仙糖。

王药嘱咐道:“少吃些!你看你的牙,赶明儿虫蛀掉光了,早早地成了瘪嘴老太太!”

阿芍冲他一皱鼻子:“阿爷,你也少喝些,喝多了又睡得人事不知了,我可没本事总给你圆谎!”

“顽劣!”王药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是该揍一揍了。下次绝不帮你拦着你阿娘。哎,我给你念过什么诗来着?”

阿芍早知道他的套路,撇了嘴说:“‘忽与一觞酒,日夕欢相持。’‘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王药点点头说:“对!所以饮酒有德,饮酒有节,饮酒有名——但是吃糖没有哦!”

“我告诉阿娘……”

“别别!”王药拉住女儿,戳她一下小脑门,又气又爱,“还会威胁人了?你吃糖,我喝酒,咱们都别过量,不是皆大欢喜?你告密,结果呢,我也没酒喝,你也没糖吃,两败俱伤。乖阿芍,咱们还是做皆大欢喜的事,别做两败俱伤的事,对不?”

那个小人精自然点头不迭,于是父女俩吃吃喝喝,各自愉悦。王药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久,就迷迷糊糊睡在了那间毡包里。

他再次醒来时,怀里硬邦邦的酒碗变作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揉揉醉眼低头一看,顿时惊呆了,他那个还不足一岁的小儿子,蜷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从身下的毡毯到门口的青草,两道爬行的痕迹逶迤而来,而他的酒碗,翻倒在一边,湿了一小片。王药隐隐记得酒碗里应该还有一口两口的残酒,顿时人都清醒了,暗道一声“不得了!”翻过那小东西闻一闻,口角一道酒香。

他顿时吓坏了,抱着小儿子王玥就往毡包外头冲,又吆喝人给他找御医。

御医仔细看了看孩子的脸,摸摸手心,把把脉搏,说:“小殿下喝下去的酒应该不多,脸色脉搏均未见异常。大约只是有些醉意,睡得格外熟罢了。就叫他好好睡罢,醒过来喂些米糊和菜粥,能解薄酒。”吞着笑离去了。

王药终于舒了一口气,但眼角余光看到一边那张气呼呼的脸,顿时头一缩,很想脚底抹油一走了之。

“马尿可好喝?”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有点平日私下里的妩媚,但更多的是那种“回到过去”似的阴森森,曼陀罗花似的……

王药转脸,皱眉叹气道:“小家伙什么时候爬过去的,我竟一点不知道……”

完颜绰冷哼一声:“不错,当值的**保就该打死!”扭头厉声吩咐:“传杖子!”

顿时,王玥的**保们“扑通扑通”跪了一片,捣头如捣蒜一样求着饶。王药不忍心,求情道:“小孩子正是淘气的年龄,为孩子的过失处死大人,可不算善政。何况我也有责任。我替他们求个情,杖毙自然量刑太重,不符合太后‘宥过无大,刑故无小’的立法治国之略。再说,就算只是集体杖责,明儿又从哪儿找得到阿玥能适应的新**保来照顾他?我看,罚俸示警,叫她们以戒下次就是了。”

小娃儿爱乱爬,爬到他阿爷所在的毡包里,公主阿芍又挡着不让人进去,那些“玩忽职守”的**保们也真是有苦难言,只能自以为里头那个当父亲的总会好好照顾,乐得有了一小歇的清闲,谁知道闹出事儿来!好在夷离堇王药是个厚道君子,没拿她们顶缸,罚两个俸禄也算是罚得应该,纷纷眼巴巴地瞧着太后。

完颜绰自然更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冷着脸叫忽络离给**保们记了罚俸,都遣下去了。毡包里除了睡得呼呼的小王玥,就剩了夫妻俩。王药换了一副嬉笑面孔,凑过去捏肩捶背地讨好:“得,我知道你必然要骂我,别说你要骂,我自己都想骂自己:王药那个混账王八羔子,吃酒误事,真是罪不可赦!”

他飞速地在她颊上吻了一下:“总得比**保们再加罚——她们是罚三个月薪俸,王药么,就罚半年吧。”

觑了觑完颜绰屏着呼吸要杀人的目光,急忙又道:“不成,还太少!罚一年!让他一年不拿夷离堇的薪俸,在家吃软饭!”

完颜绰肚子里憋笑都快憋炸了,狠狠掐起他胳膊上一把肉一拧,咬牙骂他:“混账王八羔子!你也知道喝酒误事!有软饭吃,我瞧着你也不怕罚俸降级什么的,还是叫耶律延休给你来顿鞭子比较长记性!”

“别别!”王药笑道,“他打得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如今还要忙着和金城公主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弄一身血腥味儿混杂着汗臭算怎么回事?杀鸡焉用牛刀!这么值钱的大将军,老给你弄过来做行刑手,不仅憋屈了他,还憋屈了金城公主不是吗?”他眼睛一睃,到一旁把完颜绰的小马鞭取过来递上:“只能劳太后玉手吃些力,亲施责处了。”

这自然是那准了她下不去重手。果然,完颜绰踟蹰着接过鞭子,想了好一会儿,对王药横眉冷笑:“你自己找打,我就饶不了你了。衣裳都脱了!”

“裤子脱不脱?”

美人儿横着的眉峰都快竖起来了,咬着牙说:“脱!”

“嗯!”回答得干脆,动作更干脆。

他是南方人,却不是契丹人心目里那种柔弱得藤蔓儿似的南方汉人,身上没有一丝赘肉,但并不消瘦,肌肉精峻地长着,裹衣服里看不见,脱开来反而格外耐看。窄腰长腿,连脚趾尖都绷着力量,但此刻猫儿似的腻上来,把她逼在毡包的角落里,隔着外头的折屏,仗着既没人能看见,也没人能听见,诱惑地进逼过来,手在她鞭梢上一拂:“打呀。”

被他逼仄得呼吸急促,手欲要用力却偏生绵软——知道又着这坏蛋的道了!

完颜绰只能推他一下:“起开!”

他的手撩开她的鞭子,顺便地在她衣襟一拂,武林高手似的,她的几根打着漂亮蝴蝶结的衣带瞬间就一一松开了。衫子里是藕紫色的抱腹,格外衬雪白的肌肤,一根细长的玉佩挂在沟壑间打晃荡。她顿时瞧见他*勃发的眼神,心里也是一荡。

男女之间的博弈么,不就是这样子你死我活?!

于是掐准了王药又假作无意伸手拂她汗巾的瞬间。碧绿的裙幅如湘江之水宛转流泻,她一推,而他一倒,四仰八叉毫无羞耻地躺在地面的氍毹上。

细羊毛编织出的回旋花纹,是西边大食传来的妙物。完颜绰驾驭“烈马”的时候,膝盖正触着氍毹毯的细腻柔软,与大腿所遇的他的肌肉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对比真是刺激极了!而接下来,她把皮鞭搁在他的耳边,恶狠狠对他耳语道:“跑得不好,我就抽你!”

柔软的羊皮鞭梢在王药耳边拂了一下,他像真正的烈马遇到了好骑手一样兴奋得不能自制,道声“得令”,便带着她奔驰起来。

面前的折屏上绘着万里草原,高高的牧草间套马的汉子只有豆粒大小,五官衣着俱看不清楚,唯有那身姿的挺拔矫健,笔落如神,活灵活现。完颜绰在喘着气抬头望向折屏的时候,目中朦胧,却仿佛真的在大草原上骑行,一座小丘,又一座小丘,绿得无边无际,绿得水□□滴。

她颓然坠入眼中一片绿色之中,脸颊贴上了他的胸膛,滚烫的,铁硬的。他抬起脖子吻她的头发,顺便偷偷把她早已顾不上的鞭子丢到远远的角落旮旯里去。等她的气息略喘得平些,才抱住翻了半边身体,与她头并头躺着,笑道:“太后的惩罚好厉害,臣差点受不住了。”

完颜绰云蒸霞蔚的脸上带着欢愉之后的妩媚,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生第二个还是疼得很,我可不想再要啦!”

“这……”王药甚感无计可施。

完颜绰笑着揽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赶明儿我吃冰酥酪你不许废话!”

折屏突然被撞得抖了抖。只片刻,一个小娃娃四肢并用爬了过来,好奇地看了看他的父母,撒娇地钻到两个人中间。

王药仔细看了看小家伙的脸,眼睛明亮,笑容带着小家伙特有的狡黠,唯有脸蛋还有些红扑扑热乎乎的——羊羔酒不是蒸制的烈酒,一口两口不至于弄出问题来,而他也终于放下心来,献宝似的对完颜绰说:“你看,阿玥根本没事!”

完颜绰板下脸:“但是,你可别再想喝一滴酒!”

王药自然不服。但是,对完颜绰这样骄横惯了的人,他还怕没有对付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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